《仙妒》木木大姬

12、第十一章 青梅在，竹马不来（七）

　　天火犬已背了个空空的大布袋，与玉鼎汇合准备前往人间察看。天火犬边走边疑惑地说：“奇怪，千草丫头此回不知上哪了。前晚她还啰嗦着交待要带这个大布袋去，给她捎很多东西，还给我列了三页置办清单，幸好这布袋有神力收缩，不然还放不下呢。今儿个怎的不跟我们送别？”
　　玉鼎看了一眼大布袋，答道：“我们走吧。待会跃下天眼气流十分急，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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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痛啊——”
　　“汪汪——好重——！”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天火犬被千草压倒在地，一仙一犬各自叫，玉鼎摇头笑笑，早就猜到千草那么卖力学“树上开花”肯定有鬼。
　　天火推倒千草，没好气地说：“笨蛋！你既然变成棵草藏起来，怎么落地时不是棵草？！这么高摔下来力道有多大你知道吗？！你故意的，是不是？！”
　　千草赔笑道：“狗兄，天火大帅犬，绝对不是故意的，就是心神乱了法术维持不了。”
　　天火无奈：“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玉鼎说：“送你回去也麻烦，便一起走吧。”
　　千草吐吐舌头，迅速扯了一下天火的大尾巴，边跑边喊：“老规矩，你跑，我飞，看谁快！”自个已经飞出去老远。
　　天火边追边骂：“说了不准扯我的宝贝尾巴！我是男子，你还是个仙子！烧死你——”
　　玉鼎微笑，看来这趟人间行，不会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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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鼎、千草和天火此刻身在辽阔的大草原，蓝蓝的天空上流淌着彩缎一样的云彩，绿油油的大地被一只只绵羊和马匹点缀着，远处还有好些毡包（蒙古包），天高地广，自在惬意，心怀舒畅。
　　玉鼎把自己变得黝黑，把天火一身红毛变成黑毛，才和千草一起朝凡人居住的毡包走去。千草以前在昆仑山下没见过这么多牧民，四处好奇。天火在一旁朝羊群挤眉弄眼，吓得那些羊四脚打颤。玉鼎则用牧民的语言跟两位老牧民交谈，看似熟络。
　　主人家热情地招呼他们进毡包，端上马奶酒、奶豆腐、包子、黄油、羊肉和马肉等小吃。千草未见过这些东西，自是不客气。天火碍于凡人在场，不能开声说话，也不能趴到桌旁拿着吃，只好装小鸟依人状粘到千草身上，低声说：“喂我，赶快！肉！大那块！”千草说：“主人家端给客人吃的，我若拿来喂狗，这么不尊重人家，叫你家尊上的脸往哪放。”天火急了：“不管，你想办法，否则以后在玉鼎山你一只虾米都吃不到！”千草没理他，又拿起一块羊肉往嘴送，天火一爪拍下，羊肉滚到地上，立即用嘴叼住。玉鼎尴尬地向主人说：“我这畜生顽皮了些，大哥莫怪。”
　　玉鼎带着千草、天火在此住了两三天，白天他们去看沙化的草原，晚上跟牧民聊天。因着玉鼎曾救济过牧民，牧民对千草和天火也照顾周到，有个与千草差不多高的姑娘还带千草梳了个她们的发式，送她一套浅绿的长袍穿。
　　当千草一身牧民女子打扮时，好几个经过的小伙子叽里咕噜，千草要玉鼎翻成汉语给她听，玉鼎顿了一下，说：“他们说你……长得仙女一样好看。”说完，脸红了红。千草却说：“切，这话白说，我本来就是仙女嘛。”
　　玉鼎他们随后去了一个沙化特别严重的地方，玉鼎看着一片荒芜，沉思不语。千草问道：“玉鼎上神，这凡间的杂事，你也要负责吗？”
　　玉鼎说：“我虽不负责，但我前世乃一名凡人，此世能在天界安逸享乐，但不能丢下过往同胞不管。千草，你需记住，他日你过得再好，也不可忘了你曾是这人间的一员，不可只当一名吃喝玩乐的仙子。”
　　千草愣愣地看着玉鼎，忽然幻见梦中出现过的丑男，一只大手扛着个锄头，迎着阳光微笑，笑得实在太丑了！呸呸呸，怎么好好的大白天又见到丑男，真是见鬼了。千草晃晃脑袋，眼前还是俊俏无比的玉鼎上神啊，问道：“可我看这里的牧民过得很好啊！”
　　玉鼎说：“牧民以放牧为生，若生计无以为计，只能南迁。但与中原的凡人非同族，必起战乱。”
　　千草拉拉玉鼎衣袖，说：“千草本来就是草，玉鼎上神回头教我法术，我看哪儿没草就往哪填。”
　　玉鼎精神一振，笑道：“好！我一直当你小孩家看，忘了你是千草仙子。”
　　千草不满道：“人家早已不是小孩了。”
　　玉鼎又说：“今晚这儿有篝火晚会，很热闹的，你和天火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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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所有人围着篝火坐成一圈，每人面前都摆放着香醇的黄油等各种奶食、肥美的全羊、手扒肉，还有马奶酒等。精壮的小伙子和盛装打扮的姑娘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因着马头琴的伴奏和鼓的节拍，更是欢乐，就是千草与天火不懂言语，也被感染得每一个毛孔都发烧，千草挤到人群里手舞足蹈，天火也在外头左蹦右跳，“汪汪”乱叫。玉鼎也被几个姑娘拉去跳舞，可他笨手笨脚哪里会跳。千草跳得正疯，看到玉鼎被几个姑娘包围着，立马过去解围，费了一番功夫，才把玉鼎扯回座位。
　　这回千草守着玉鼎不离开，生怕又有姑娘过来勾走他，不过也着实跳得有些累，正好歇歇。她听着牧民重复唱着几首歌，便要玉鼎把歌词翻给她听。玉鼎多年来少有这么尽情地放纵自己，稍微迟疑，便应了她，边听着歌边念给她听，千草听得入神：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
　　流向万紫千红一片海
　　火辣辣的歌谣是我们的期待
　　一路边走边唱才是最自在
　　我们要唱就要唱得最痛快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悠悠的唱着最炫的民族风
　　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
　　斟满美酒让你留下来
　　永远都唱着最炫的民族风
　　是整片天空最美的姿态

　　我听见你心中动人的天籁
　　登上天外云霄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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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天上的百花神殿内，百花仙子正无聊地拨动琴弦，有一下没一下的，稀稀落落的音符衬得寂静的夜更添寂寞。
　　百花仙子自言自语：“怎的自从那一夜听到埙声后，这些天全无消息。莫非全都入定？不可能，那野丫头和天火犬不可能坐得住，怎的一点动静都没……南天门这几天也没他们出入的记录……” 随即倚栏远眺玉鼎山方向，虽然已远得看不见玉鼎山，喃喃道：“玉鼎，你还记得当年的小花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