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何去何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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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以森穿着一件浅灰色带淡淡菱形状的英伦风格衬衣，袖口还别有深棕色袖扣，手中的派克钢笔半天悬在空中没有下笔，目光朝向她，却似乎没有焦距，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不是在望着她，苏樾手心也不由得沁出了汗。
幸好，司徒以森一旁的监考官是个幽默的英国老头子，幽默风趣谈话式的语气让苏樾暂时忘记她现在身处面试现场。老头子问了许多关于土木专业的问题，无奈落下传译太久，许多专业名词都已经生疏了，很多问题都不敢深入剖析，唯有一带而过。
老头子面容一直挂着慈善的笑意，也并没有对眼前的这个姑娘的表现表现一丝不满，或许这是一种礼貌。
反倒是司徒以森问她的问题与专业全无关系，全是关于日常兴趣习惯的，苏樾疑惑之余也不敢怠慢，流畅地回答。
一个小时的面试终于结束，让苏樾像是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轻松不已，但面试的表现并不甚满意，如今可谓是忧喜参半。
离出录取结果还有一个半小时，苏樾干脆到楼下的港式茶餐厅解决晚餐问题。
香喷喷的新鲜出炉蛋挞果真让人大快朵颐，小咬一口，酥酥的蛋挞皮加上浓郁香滑的蛋味让苏樾享受至极，只是隐约觉得有人投来目光，似乎在盯着她看，让她浑身感到不自然。
抬头正对上正在几桌之遥用餐的司徒以森冷冷的双眸，苏樾点头以示礼貌，对方却没有反应，她心想是自己多想了。但是，感觉到司徒以森未曾移动过的目光，苏樾还是觉得甚为别扭。草草吃完，结账离开。
布告栏提前贴出了录取结果，三十八个被录取者按成绩高低排名，苏樾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想快点看完名单以得知有没有自己，又怕会让自己失落。
从上往下一直看，一直没有，最后惊讶地发现自己是第三十八号人员。喜悦之际，不禁在心中戏谑自己应该清楚自己的实力水平，如果早点能从下往上看，那心就不用悬空那么久了。
看结果的人越来越多，一个劲地往布告栏前挤，苏樾退到一旁到工作人员处补充填写自己的个人信息。
这时感觉到身旁有一股复杂的古龙水味道，充斥着咄咄逼人的感觉。
转头一看，是司徒以森。
也顾不上刚在餐厅的尴尬状况，第一反应说了一句：“司徒老师，你好。”这是她对他的第一次称呼，也是因为听到团队里的成员这么称呼司徒以森。
“不是上课的时候，你叫我以森就好。”司徒以森嘴角扬起似有似无的弧度。
苏樾觉得这个称呼有点亲昵，甚是不习惯，索性在话语间省去了对他的称呼。
“今晚有时间吗？我要给你辅导一下，八点在G大的自习六室吧。”看似询问，却是命令的口吻。
能最后一名幸运地被录取，苏樾心中也是满满感恩，更觉得要好好努力，自然不予拒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听到机械式的言语，韩逸哲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从中午到现在，他已经打了不下十通电话给苏樾了，却也总是关机状态。
毕业设计的任务还没有开始，他倒不是急着因为学业的事找她，只是因为上午到图书馆归还那本《About Kenny G》时无意中发现在预约此书的名单上流畅地签上了苏樾的名字。
原来他们兴趣竟如此相投，于是便迫不及待想告诉她自己的这个发现，他还特意重新借了这本书打算拿给苏樾，能让她少跑一趟。
他联系不上她，但他知道祖思应该知道她的行踪，可估计这样打过去，八卦的表妹总是问长问短，可谓自寻烦恼。
去过了蒋老的实验室，也不见苏樾的踪影，他决定到自习楼去碰碰运气。
G大的学风很好，图书馆的自习室经常满座，所以也有学生不嫌路途稍远，来到自习楼。这里一片寂寞，外走廊稍有大动作都会惊扰到里面的人，韩逸哲只好放慢了脚步。
缓缓走过，一到四室有不少的人，却唯独没有平日那个随意把头发挽起，时而托腮，时而笔算，无比专注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一抹身影已经嵌在他脑海里了，很多次回去实验室工作途径这里都禁不住驻足，却又不忍心打扰。
只是，今夜，她在哪里？
由于五室六室地处的位置较为偏，很少人会去，今晚五室灯光毫无意外没有亮起，六室成了最后一丝希望。
韩逸哲走过去，在六室的后排果然看到了她，大喜过望，刚想上前，却又发现拿着书从讲台徐徐向她走来的他，那个跟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司徒以森。
传闻中的司徒以森可以在朋友圈中玩得很开，但是对学员的要求是一等一的严格，不是优秀的他不会录取，如果苏樾不够优秀，她就不会跟他有交集，如果苏樾足够优秀，那为何他又会为她补习呢？韩逸哲心中的不安感在加重。
室内被数十支灯管照得明亮，走廊幽黑一片以致于他倚在窗边，室内的人都毫无察觉。
苏樾一直很认真地在看书发音，司徒以森时不时重复一遍加以纠正，她多半低着头，他却一直望着她，眼底里不知弥漫着一种如何的情愫，在司徒以森看来，从见苏樾的第一眼开始，一直觉得她带有一种似曾相似的熟悉感，以致于当刻还情不自禁地替她挽起散落的发丝，置她尴尬的模样于不理。
看着她和他，韩逸哲的心顿时被揉起了褶皱，他清晰地感受到她确实走进了他的心里，但是自己和她会有好结果吗？苏樾，我该如何待你？
一路思绪放空，可谓是危险驾驶，幸好也平安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韩逸哲从公寓的小阁楼上拿下了一个棕色皮箱，他从本科开始一直住在这间公寓里，而这个皮箱就在入进几个月后被尘封在小阁楼上，似乎被它的主人遗忘了。
韩逸哲轻轻拍打了其上的灰尘，拉开皮箱拉链的时候有点费劲，大概是岁月留下了痕迹。里头却是一支保养得很好的萨克斯，发出光鲜的金属亮色。
自从跟她分开后，从未有人听到过韩逸哲的心，或者说他的心从未敞开过，也未曾泛起过涟漪，直到遇到了苏樾。而从前的那个她，是他的初恋女友，叫冬娜。
韩逸哲曾认定冬娜便是他一生相伴的人，有人会认为他很傻，盼着携手初恋走入婚姻殿堂，轻易地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
但在韩逸哲的心目中，他认为谈恋爱就是为了要找到对的人，而他很幸运在第一次恋爱就找到了，所以不需要再继续寻找，眼前的这位就是可以与自己磨合成最合适的人。
冬娜很喜欢Kenny G，高考过后的假期，韩逸哲开始苦练萨克斯，有冬娜这个听众是他最大的动力，浪漫的萨克斯味道就这样笼罩在那个夏日。
她之后离开了他，但Kenny G却成为韩逸哲不变的偶像，他迷恋着他的书籍和音乐，只是她走了之后，他也就再也没有吹奏过那支萨克斯了。
或许那一年他和她各持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便为他们的分开埋下了伏笔，她在S市，而他在G市，其实两市相距并不十分遥远，但他们由从前的天天相见，变成了最多一月只有一次相见。
他一直觉得自己能够坚持到最后，也更加对她呵护备至，但是她却动摇了，他还记得她对他说自己想要一个可以随时在身边嘘寒问暖的男朋友，而不是每天只能靠着冰冷的手机互诉情意，她觉得她还年轻，他不见得是她的唯一。
就这样，她离开了。
他痛心，但是异地这个客观的问题确实是他无以解决的，而也只能放手。
后来他看着她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从网络上的动态看到，她对着不一样的男生说出的甜蜜话语可以同样的真诚，他也只得苦笑，为他们的价值观不同而心死，但韩逸哲终究坚信爱情不是这般廉价的。
他只是惋惜他与她能从朋友进一步变成了爱人，却无法从爱人退一步变回朋友。
而如今的苏樾呢？他是应该在她身边默默守护，还是上前一步表明心迹呢？
何去何从。
不知为何，今夜，韩逸哲有了吹奏这支萨克斯的勇气，是意味着新的开始吗？
Kenny G那首耳熟能详的Loving you飘落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爱着你，这个你是谁。
韩逸哲的心中有明确的答案。
何去何从。
韩逸哲不知道是否明白或许有些事情不是看到希望才坚持，而是因为坚持了才看到希望。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何去何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