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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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您回来了。”身着白色长袍带着口罩的男子单膝跪地，迎接女子的归来。
女子点了点头示意听到了，将手中的繁扔向逸，逸被绿王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接住繁“逸，把这个送到量子室。”绿王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从长袍的口袋里拿出手机。回来得太匆忙竟然忘了告诉他们人被带走了。
“王，这个是”逸学着绿王的提法晃了晃手中的繁。“赤组的小猫，你见过的吧，就是上次来这里和我做交易救他们的王那个。”逸的手忽然僵住了，绿王见此情景微微坏笑了一下“弄坏了你有几条命都不够赔哦。”逸没有说话，默默地将‘提’换成背，然后打开量子室的门。
“啊，赤王吗……嗯对，你家猫咪是被我带走了，为什么这么晚打电话？啊哈哈，忘记了，而且明明是你们行动快了，紧张过度了啦你们，赤王你那两条蟑螂须有没有竖起来啊，不不不，我完全没有想死的冲动。”绿王在电话这边连连摆手，没有顾虑对方能不能看到，她猜到，如果她现在在赤王面前绝对会被烧成灰。因为她听到电话那端已经有什么被砸坏的声音还有草薙出云的惨叫和憋笑声。
绿王一面歪头听着电话一面走进量子室，带上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手套。
“比起这个。”女子刚刚玩世不恭的笑容退去，她的绿瞳渐渐收紧，嘴角也慢慢放下，那端的周防尊显然也感觉出对方的变化，将怒火压下，手机开到最大声音送到草薙手中，自己点燃一支烟坐在一边听。
“周防，似乎是见到了从前的东西和零散的回忆，潜意识里小猫咪的封印似乎要被她自己强行解开了，这对她的精神具有无法估量的损害。”听着电话那端的静默，绿王看了一眼紧蹙着眉躺在手术床上的繁，摇了摇头，继续道“那孩子在梦里都在继续寻找真相，要不要将封印解除，你考虑下吧，每一种选择对她都有益处。”“那个零散的回忆是你安排的吧。”周防尊脸上看不出端详，但从他紧握的酒杯，能够看出是灾难开始的前兆。“答对喽，不过没有奖励，你太过激了赤王，现在电话一定在二把手那里吧，让他选择吧。”毕竟这可关乎着人的生死。
草薙出云用眼神询问着难得安静下来的同伴们，除了周防尊，其他人都默默摇了摇头。八田美咲抱着胳膊坐在上发上“如果远诗知道了真相恐怕会受更大的打击，我们都知道吧，他对她意味着什么，到那时候她的精神力恐怕会崩溃。”安娜看着不停旋转的玻璃珠，占卜不出结果，这件事的未来完全靠着他们的选择。
“不要么。”绿王听完他们的答复挂断电话，拨开繁额前的发露出额头，“没办法，只能再给你加固一层结界了。”
绿王说着将手放在繁的额上，正集中注意准备设置结界，手腕却被床上本该失去意识的人抓住。“你醒了？”绿王拍了拍繁脸颊，但那人紧闭着双眼没有别的动作。手却紧紧地被抓着，或许还要给她些时间啊，加油啊小猫，我能帮你争取的时间不多了。
混沌之中突然出现一束类似于舞台聚光灯发出的光。
灯光中央出现了三个人，一矮两高，那个小小的身影，繁一眼就认出了那时年幼时的自己！而一旁是她曾无数次在下照片上寻觅的父亲母亲。
年幼的自己被父亲和母亲按住肩膀跪在地上，而他们分别跪在自己身旁。他们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的是一个黑发黑眼的少年。即使有一副姣好的面貌也无法掩盖从他脸上夸张笑容中露出的玩味和恶意。
“这就是小繁吗？”少年倾下身子，两根手指抬起她有些婴儿肥的脸。父亲低着头回答“是的，浔大人。”“是个好孩子呢。”他拍了拍她的脑袋，本亲昵的动作再他那里却变成了：主人对待随时可以宰割的家禽。
繁的身体止不住颤抖，少年看到这一幕，了然的笑了一下，“小繁，变强吧，为了今后能对得起我左右手的称号。”才不要为你变强，她倔强地想。
少年的身体从灰色外衣的衣角开始消失，犹如被一点点侵蚀，最后只留下一根黑羽飘荡在空中，落在她面前。
繁整个人一下子坐到地上，像是获得重生一般，贪婪地大口呼吸着空气。“那位大人是我们的王，第六王权者黑王，也是你将来要侍奉的王。”母亲这样说着拾起地上的羽毛，，如同对待珍宝那样将它夹在书中。
王才不会是他这种人，王应该是能使人绝对臣服却又温柔的人。繁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这个想法说出。“可是他好可怕。”
“这正是王的威严所在。”
不行的，不行的。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冬日的黎明前，寒冷而黑暗。“哒。哒。”少女一次次起跳，扬手，俯身，抬腿，回旋，脚尖在贴地的一瞬间点起，借助惯性向后躲闪。模拟出数次对站点的场面。指尖蓄力，脚背绷起，手掌因为用力而泛白，一系列动作为空翻做好了准备。
中指将要离地的一瞬间她的瞳孔猛的放大了一瞬，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已不能让她支撑身体。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右倒去，后脑勺最先撞在地上，即使有防护盔也免不了疼痛，更不要说没有护具的地方了。
“可恶。”脸颊紧贴着冰冷的水泥地，两者手垂在身侧，指甲没入手套中，泪水肆意的流出没入发中。
这不能燃烧的火焰。
指尖迸发出的火花明亮而柔和。
街边的红发男子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手中的香烟被扔到一旁，点点火星渐渐消散，转身离开。跟在他身边的草薙摇了摇头。
她未免也太乱来了，但正因为这种乱来，才能被尊所在意吧。
“小繁，没事吧?”一个柔和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有人将她扶了起来。
为她拂去身上的泥土，担忧地看着她还未消失的泪痕，“没事的，要慢慢来才行，不能这么强迫自己，我们的火焰，并不一定是要为战斗而生，不是么？像草薙哥说的那样，在外界以暴力著称的赤组中，一定要有‘猛兽使’存在才行啊。”
她不是她了，这种若梦似醒的感觉，那边才是真的她？难道是从前的记忆？
绿王被突然睁开的双眼吓了一跳，从容的站起身“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繁的表情被乱蓬蓬的短发所隐藏，只能看到有两行水痕从脸上滑落，颤抖的身子像极了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即使样，即使样依旧记着喜欢他件事，仍记着，从前的除此之外一无所……”说着说着，繁的声音里突然多了丝哭腔，每次都感到欣喜，因为就快记起了，就算再痛都没关系，但是每次又被屏障样的东西拦下。“每天都生活安和恐惧中，好像要看他一眼，好像要跟他说句话。”
呐，多多良，我都记起来了哦，真不好意思，我居然将你忘了。
我都想起来了，在我被学姐欺负时带我来到吠舞罗的你，在我被赤组的叛徒堵在校门口侮辱时给我庇护的你，我看得出平日里温柔的你生气了。
在我哭着问能不能抱你，敞开手臂说当然了的你，教会我学会坚强，学会反抗的你，我都记起来了哦。
记不记得有一阵子，我很奇怪，不敢看你的眼睛，不敢大声和你说话啊，甚至不敢多呆在你的身边，我怕会暴露啊，那份被我小心藏匿起来的爱恋。这场暗恋终于结束了，结束在你的手里，因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向你告白时，你却因为要送我什么生日礼物，而……
一命抵一命？不行哦，无色，有多少条命都不够偿还，反正他也没有死彻底，那种人，快要打死的时候我再把他拉回来接着打。
生不如死。
“啊！”撕心裂肺的哭声夹杂着仪器被损坏的声音从量子室传来，绿王刚刚握上门把手，就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撞到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她推开压在身上的门板，向量子室看去。
看不到远诗繁的踪影，因为，量子室被冲天的火光所包围。
果然，绿王抱着胳膊站在树旁“暴走了。”幸好她早有对策。
未等她出手，那些火光就不见了。或许要说，是她看不见那火光了。刺眼的光被从量子室蔓延出的黑色所包裹在其中。那些火焰想要冲破束缚，黑夜被它们撞开这几道缺口。
绿王的脚下一软，脑袋嗡嗡的响着。她把远诗繁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她只是个单纯的中学生，就掉以轻心，以为她可能只是个拥有赤组的火焰的异能者。
那黑色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的宿敌。
新一代以残忍扭曲著称的黑王，怎么会是这个孩子？那个司掌着混沌与毁灭的形象。
无法压抑的两种强烈的能量在体内相撞，像是要撕裂的疼痛。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白银。”绿王握起手中的西洋剑指着一旁人的喉咙。“嘛嘛，不要这么暴躁嘛。”银色长发的人满不在乎的挪开剑端“这可是很危险的。对我出手的后果你是知道的吧，小绿。”
“绿王的责任就是生长和调和。”
“虽然我说的不好听，但我是劝告哦，你认为自己打得到么？第五王权者，治愈之王，你认为你打得倒不灭的我吗？或者说你伤的到我吗？”威斯曼慢悠悠地撑开手中的红伞遮住刺眼的阳光“我只是好奇太阳和黑暗，谁会赢。”
“所以你就把那孩子当成牺牲品？”
“不是哦。我只是给了她钥匙，让她打开本就属于她的力量。撒，小绿，你压哪一方赢呢？”
绿王收起西洋剑，紧蹙着眉看向量子室。许久开口。“太阳会赢。”
威斯曼轻笑出声“那我只能压黑暗了。”
量子室的顶棚被力量炸得粉碎，无论是火焰还是黑暗都向一个地方汇集，一道小小的人影走了出来。白皙的手拨开遮住脸的黑色长发。
这力量将会让她付出多大的代价，除了那单薄的身影，绿王根本认不出那人究竟是谁。她所呈现的，是十几年后才会有的姿态。
“想知道哪方赢了么？”繁悠悠的开口，冲威斯曼点了点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是我赢了，这三方赌局。”她伸出在黑发的对应下变得惨白的手，打了个响指，小小的黑色火苗便如红莲般绽开。
是死亡的魅惑。
“绿王，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找你麻烦的，虽然变成了这副模样。”繁看着绿王满是敌意的眼神，轻巧地笑着，眼底尽是悲凉与仇恨“毕竟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也没有什么中二的症状。”身影恍惚了一下，到了威斯曼的身后。“多谢了，白银。”
“啊，没事。”威斯曼理所当然的笑着，“你今后要去哪里呢？小黑。”
“当然是回赤组。”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威斯曼被她的答案怔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样啊。那就祝你愉快了。”
“真是奇怪的祝福方式。”繁摇了摇头，蹦蹦跳跳的向大门走去。
“白银哟，你变了，黑狗和白猫看到这样的你会有什么反应呢？”威斯曼像是堕入了回忆，苦涩的笑容取代了原本的表情。“你不也变了么？不，你的本性不也回归了么？”
“也是哦。”繁背对着他晃了晃手，然后身影闪烁了几下，消失了。
臣服于太阳的黑暗么？真是新奇呢。
她并不是什么都没了，即使失去了最重要的，她也还不是一个人。
王的火焰还在。
即使和他相似的属于她的那一份已经染上了肮脏的黑暗。
如果他们还会接纳她，那她定会用她肮脏的火焰使出肮脏的手段除去肮脏的敌人。
繁走向坐落在街角的酒吧。
木质风铃相互碰撞，放出清脆而悠长的声响。
小美人鱼，假如，我是说假如，在你握着刀犹豫不决时，王子早已知道了真相，把那刀刺向自己的心脏，你会怎么办呢？
王子，我会如你所愿，用尽毕生的时间将你遗忘……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