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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路过蜻蜓 ...
天气忽地就转了凉,是入了秋了。
夏雨荷受了凉,又咳了起来。大夫吩咐再不能吹风,便常常躺在床上,只偶尔叫晴紫开开窗,看看天光。
这天早上,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咳咳…晴紫——晴紫——”
连叫两遍,没有回声。
守在外室和檐下的小丫头也不知去了哪里偷懒。
没办法,夏雨荷拖着沉重的身子起来关窗。
她只着一件里衣,在身上晃荡,更显瘦弱。但她已顾不得了。
窗外的凉气已侵进来了,叫她冷的慌。更何况,她天生体寒,屋子里又没什么能取暖,连被子里都是冷的。
她拖着鞋子慢慢挪过去。
正要关窗,手却一下子顿住了。
透过蒙蒙的雨丝,她忽地就看见了。荷塘里有枝花苞,亭亭玉立的。上头停了一只蜻蜓。
她当她眼花了。
在一片残枝败叶中,怎么还会有一枝未开的莲呢?怎么还会有一只蜻蜓落在上头呢?
雨丝更密了。
眨一眨眼,花苞还在,蜻蜓却飞走了。它一下子就融到雨中去了,不留一丝痕迹,就像她的一时眼花。
她愣住了。
雨越下越大。
晴紫端药回来的时候,就见一个傻人站在窗边,连雨淋湿了半边身子也不晓得。
晴紫心疼的要命。
她尖叫了一声,把药放在一边儿。又把浑浑沌沌的小姐拉到床边,一摸手,手心冰凉,再看脸色青白,嘴唇发紫,从未有过的疲惫和憔悴都显出来了。晴紫急了,忙关了窗,替小姐换了衣服,扶她上床躺下,又端了药来喂她喝下。等一碗温热的药全部入了口,夏雨荷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晴紫跑着找来了偷懒歇着的丫头们,吩咐下去,烧水,熬药,生炉子,灌汤婆子,再去请大夫。
府里一下子忙开了。
等烧好了水,晴紫不仅替夏雨荷擦了身,换了一套衣服,还加了一床被子,塞了三四个汤婆子才觉得安定下来。
打发出去的丫头婆子带着大夫来了,正对雨伤秋的小小姐夏紫薇一听母亲病重,泪珠子一下滚出来,立时用帕子捂着嘴抹着眼泪,哭哭啼啼地奔来了,后头跟着撑着伞使劲儿追的小丫头金锁。
紫薇见母亲没了好气色,一劲儿的哭,坐在床边抽噎个没完,一屋子人给她哭的心烦意乱。
老大夫来,切了脉,开了几付方子,也没怎么说,还是那副说辞,加了几句什么“思绪过重,郁结于心,一时间,气血上涌”之类的话,再追问下去,看脸色竟有些为难,隐晦的提示晴紫,“夫人有些不好,过过一时算一时罢。”
晴紫的心一下子凉了。
她叫人随大夫去抓药,自己倚在门边,掉了半天泪。
好半天,抹了把脸,又重新入了屋去。在外头呆久了,身上带着寒气,她便离床远远的坐了,看着夏雨荷发着呆。
药抓来也是她亲手熬的,炉子就设在屋檐下。端药进去的时候,夏雨荷醒了一些神智,问是什么时候了,紫薇便凑在她耳边小声的回答她。但她仍没有很清醒,不会讲别的话。偶尔醒了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之中,睡得很不安稳,模模糊糊的念着什么,翻来覆去的念,晴紫凑上去听,可还是没听出来。
喂完了药,晴紫叫金锁带小小姐回房休息,自己守在一边。
一天一夜。
醒了便睁着无神的大眼睛,累了也就合上眼。
很安定,叫人心疼的安定。
她仍是常念着那几句话,反反复复。叫晴紫酸了眼,也疼了心。
“路过蜻蜓…路过蜻蜓…到底,谁是谁的,路过蜻蜓……”
《路过蜻蜓》(挺喜欢这歌词的,也只有Leslie能把它唱的成调了,一般听着觉得好唱,唱起来跟念书似的。)
让我做只路过蜻蜓,
留下能被怀念过程,
虚耗着我这便宜生命。
让你被爱是我光荣,
无论谁在嫌我煽情,
不笑纳也不必扫兴。
——————————
爱是你的爱,
不吻我的嘴,
又凭什么流泪?
爱是我的爱,
若毫无价值,
为何值得流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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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路过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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