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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厉鬼 ...

  •   第一章厉鬼

      冷月低凛,夜风呼啸,百里之地被幽黑抹得不得一丝通透,隐隐要作势把微弱的胧月逼向地平线。空地上放置着一架檀木小桌,上面摆着两根白色的蜡烛,勉强照出这城郊野地里两人的轮廓。

      “所以说科技就是进步,你瞧这塑料蜡烛一打才二十块钱,又不会灭,要知道北町超市这个还是坑爹价。”

      张朝天心满意足的弹了弹手中的烟头,缕缕白烟踉跄的被挤入空气,周围冷风瑟瑟,那白烟却不为所动,缓缓消散在黑夜里。

      “时间到了,开始吧。”

      前面一身运动装的少年闻声登时一紧,却又师命难为,硬着头皮抓起桌上的引魂铃,深深一口吸气。

      “师……师父,真的不会有问题吗?万一……万一我没引到游魂,引来厉鬼可怎么办啊?”

      “小兔崽子被害妄想症也得有个限制,”一脚把徒弟踹个狗啃泥,张朝天大步跨在板凳上,嚣张道:“你要是真能招到厉鬼,为师还能招出太上老君呢,快干!”

      少年吭哧吭哧的爬起来,小鸡啄米样拼命点头,认命的抓起引魂铃,很快一串低哑的诵念自口中流出。

      空气一层层静谧,渐渐变得黏稠,张朝天满意的瞧着小徒弟颇具天师风范的架势,檀木桌脚的两根白烛也随之越发闪亮起来。

      流魂诰命,摄召引魂,因缘所念,孤命朝参。

      这周遭数里只有一家废弃工厂,远离市区的坟地,是练习最简单天师法术的不二去处。再几次下去,这最不成器的小徒弟也能出法一二,有所应对了。想到这行,张朝天不禁心头愉快,伸手就去摸脚边还没喝完的二锅头,就在此时,檀木桌忽然爆出一串震动。

      少年念的用心,不曾注意桌上的情况,张朝天却是冷眼一瞪。只见好好的桌子无人自摇,疯狂的前后抖动,而原本树立在桌上的筊筒竟颤巍巍腾空,一并跟着剧烈颤动起来。蜡烛经不住摇晃纷纷跌在泥地里,光线一时隐去大半,阴森莫名。

      “啧,这臭小子的乌鸦嘴什么时候这么灵验了。”张朝天吐掉烟头,反手已是数张黄符在手,静观其变。

      筊筒越飞越高,原本清脆的击打声竟化为诡异的尖锐嘶鸣,少年终于意识到不对愕然抬头,只见筊筒凌空高举,刺耳尖鸣,筒下一袭黑影拖地,仔细看去,竟是个模糊的人形!

      “呀——!”
      “破——!”

      师徒俩默契的搭出一惊一喝,少年手脚并用的扑腾到师父身后,转身去看,黑影已经被黄符打中,从头到底笼罩在明黄的火焰里,疯狂扭动。

      “什么恶鬼碎子也敢来捣乱,劳资要是叫你有去有回,以后谁还敢信我张家的道法!”龇牙咧嘴的飚出一通废话,张朝天尤显不足,甩手把二锅头浇了上去。可惜二锅头厂家并显然没有跟张家人的除魔大业达成过一致,符咒的明火被掺兑过的劣质酒水这么一浇,硬还被压下去几分,挣扎着仿佛要熄灭的样子。

      张朝天满眼心疼,立马萎顿一截。那团黑影再也按捺不住,豁然冲出火圈朝着两人冲来。少年哭爹喊娘的挤到凳子底下,转瞬黑影已是逼至眼前,也在此时,张朝天的道符稳稳抵上强势的黑影,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显露出黑影原本的容貌————

      “我了个擦啊啊啊———!”

      一声破骂伴随着一声震天巨响,黑影终于完全展现原貌,月光一时间陡然明亮起来。张朝天淡定的抹掉被人影喷的满脸的吐沫星子,悻悻:“啧,怨念好深的厉鬼。”

      ++++++++++

      高乔市的清晨一向以Vincent酒店的夜景塔而划分,朝阳初开时,南边的居民区热闹拥挤,北边的富人区安静低调,恍若两个截然不同的国度。

      推开十几平米的屋子,灯光并没有比夜晚的冷月光亮多少。张朝天哎呀哎呀的瘫在沙发上,做出各种扭曲的伸展动作,满足的嘘口气。张小天则比这个师父更有几分当家主人的样子,不顾一晚上惊魂经历,洗了手就去厨房忙活早餐,顺便把路上买的油条一起热了。

      一只紫色的小瓶骨碌碌从张朝天随手丢弃的上衣口袋里滚出来,平静了好一会儿,确定外面只有老旧微波炉转动的机器声,扭一扭,碰的撞向桌角,瓶盖轻而易举的掉了下来。

      瓶口探出一只小脑袋,瞅了瞅,确定没有危险,便大大方方的腾影出瓶,坐到沙发上时,已幻出一个青年模样,因为是魂魄而不甚清晰,个子清瘦,影影绰绰下倒似难得一见的俊秀,一双眼睛清澈如波,如同水墨里走出的人物。

      张朝天抬了下眼皮,哼哼:“你是我见过的最胆大包天的厉鬼,没有之一。”

      “当然没有之一,因为我不是鬼,更不是厉鬼。”鬼青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来回打量这不大的房间,供奉的香火,墙壁上的八卦旗帜,还有天花板四角的银镜……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什物,每一样他都自小把玩,如今情景转换,每一样都叫他不寒而栗,忍不住瑟瑟发抖。

      因为现在的他是鬼,不管承认与否,白茫的魂雾附体,他不再有血肉。

      想到此处,鬼青年的目光黯了黯,很快又一闪清明,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张朝天再翻身时,头边就被人悉心的塞上一个碎布花枕头,面前正是鬼青年小狗似的近乎讨好的眼神。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明亮干净,转动间叫人没由得心头一软。

      “小天快来,不得了不得了……为师被厉鬼勾魂了……”

      “我了个擦的你敢别那么猥琐吗!”

      鬼青年脸色一变“啪”的抽去张朝天脑袋下的枕头,气呼呼重新缩回那边沙发,再不看一眼。张小天探头出来,除了师父啧啧揉着被摔疼的脑袋,其他一切无常,沙发上的虚影自然也不算在内。

      “脾气跟外表成反比,怪不得只能做无家可归的厉鬼。”

      鬼青年一抬眉,怒极反笑:“深更半夜去坟地才能招到游魂的二流大叔,怪不得只能住这种鸟窝一样的民房。”

      “吆喝你个小兔崽子,蹬鼻子上脸啊,信不信劳资收了你!”

      “怕你啊!有本事把符也给我,跟我斗斗法啊!”

      厚厚的一沓黄纸优雅的穿过鬼青年模糊的双手,噗的散落满地。

      “我说——”张小天不紧不慢的打断一人一鬼尴尬的静谧,敲响锅子:“早饭好了,有人要吃吗?”

      鬼青年反应最快,一缩身蹲到张小天身边,眼巴巴请求:“繁请多来几根油条。”

      【注:这里的设定是,鬼魂可以触碰什物,但不包括法器道符之类的东西】

      一桌早饭吃的和谐无比,鬼青年以“来客最重”为由霸占了大部分油条,端放在自己面前的白瓷盘里,用他的话说,虽然吃不到,但能看到也是好的。

      张小天狐疑的看过来,博得鬼青年友好乖巧的一笑。

      张朝天用鼻子发出鄙夷。

      鬼青年自是听得到,细目瞪去,眉目间俩人刀枪往来,大有电闪雷鸣之势。

      “我总算明白了,”张小天默默低头喝粥,“师父你和厉鬼哥哥……性格蛮像的咧。”

      “跟他像有鬼!”

      两人不约而同炸出声,张小天使劲把头埋的更低,不敢再参与这人鬼之间的唇枪舌剑,咱这确实有鬼嘛。一顿饭毕,小天去收拾房间,张朝天又是个闲人,没有生意的时候俗称为无业游民,这时间就慢了下来。鬼青年除了霸着自己的油条不被收走,一时也做不了多余。电视机上蒙了一层油腻的厚灰,彩色的画面更迭,声音却被卡的断断续续,难受的很。张朝天趁着牙签剔牙的时间,懒懒的用眼角发问:“姓鬼的,之前看你一副可怜样,是想求我什么?”

      “我不是鬼也不姓鬼,”鬼青年微笑着回答,嘴角微微抽动,“我的要求太高,你这种大叔,不行的不行的。”

      张朝天吐了牙签,换个姿势继续卧沙发:“先说好,我这不是收容所,也没有打算养猫养狗,何况是只游魂野鬼……要么你去轮回,要么我送你去轮回,自己选吧。”

      鬼青年的表情仍然挂着,颜色已是变了。

      “我自己去轮回。”

      张朝天冷哼一声,起身一脚踩碎了地上那只紫色小瓶。那是用来禁锢鬼魂的限制,如今解除,鬼青年的身形跟着模糊几分,却是以后自行无虞。似欲言又止,鬼青年深深看了张朝天一眼,从窗口消失了。张小天从厨房端出满满一盘熟过了的苹果,遗憾的没有赶上这一幕分别。

      “咦,鬼哥哥走了?”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张朝天张开嘴等待徒弟喂食,“最多三天吧。”

      张小天老实的给师父端茶喂果,一边忙着发问:“师父师父,我觉得他跟以前我们遇到的那些鬼都不一样呢。”

      “哼,怎么不一样。”

      “他……”张小天皱起眉头努力组织语言,企图形容的更贴切些:“他像个人。”

      张朝天夸张的咽下一块苹果,敲徒弟的脑袋:“他本来就是人,而且他活着的时候,恐怕还是我们同行。瞧他刚才随便一坐的位置,正对全屋八卦镜的死角,灵体不受半分干扰,若是换做我……我可没那种细微里的谨慎,也没那个眼光和胆量。”

      “原来他真的死了啊……”张小天没由得一阵可惜。

      “魂魄离体,身体是不可能独活的。”

      张朝天说这话时不带什么情感,苹果在嘴里咬开,是一圈一圈的酸甜。

      不过很快张朝天便发现,他终究还是高估了那只鬼的定力。饭后7,8点,正值城市灯火通明,夜风凉爽,偏就一卷废旧报纸顺着大开的窗户直糊在张朝天脸上,而离去的厉鬼则慌里慌张紧随其后,不由分说跃入屋子。

      “死大叔!!快告诉我现在的年月份!”

      满头黑线的惊讶于过早回来的鬼哥哥,张小天趁着师父发飙前抢先回答:“2012年,世界末日!然后现在马上入秋,不过还是很热啦……”

      “2012!?”鬼青年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尖锐,扯过报纸仔细翻看,熟悉又陌生的名称,清晰无比的日期,再回魂……竟已是两年后了!

      张朝天淡定的抹掉脸上的脏灰,面无表情:“我现在就愉快的决定,还是把你收了,以免祸害人间。”

      鬼青年才不理他,一团报纸翻来覆去,越看越是绝望:“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到底哪样了?”

      无力的放脱报纸,鬼青年的眼里第一次惊慌如斯:“我出事的那天是17号……2010年7月17号……我离开家门去西竹苑……”

      张小天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师父所说——魂魄离体,身体不可能独活。若眼前人只是刚离世的魂魄,也许还有些许返阳的可能,可已经死去了两年以上,他的身体……只怕早已死去,甚至被焚化为灰了吧。

      轰隆隆的闷雷碾压过天际,几道白光劈下,雨声远远而来。

      第二章方绮

      这一晚雷雨大奏,痛快淋漓的洗刷着高乔市。远处的夜景塔放出远光,照出夜幕下的大雨滂沱。张朝天是个没心没肺的,一上床就鼾声如雷,凡事不知。张小天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挨到凌晨3点,磨磨蹭蹭去摸厕所。

      客厅原本亮着的灯不知道被谁关了,尽管如此,张小天还是看到了蜷坐在窗户边的人,因为是游魂的关系,那个人身上泛出幽幽柔和的晕光,仔细去看,甚至辨得出五官容貌,仿佛画里走出的人,张小天不自觉的联想到这个形容。

      “鬼哥哥,你不用睡啊?”

      鬼青年只摇了摇头,动也未动,继续望着外面密不透风的雨幕,眸中敛着淡淡的情绪。张小天最后的一丝睡意就此没了,吭哧吭哧坐过去,还细心的帮鬼青年倒上一杯热水。

      “师父说,鬼哥哥也是天师道法的门人,是真的吗?”

      “是,而且比你师父高出不止一个level。”鬼青年臭屁的一挑眉,肯定完自己的身份,重新淡漠回去。张小天讪讪,挠头搔耳,想多问些东西又怕过于逾越,于是闷头喝水。

      “我叫方绮,”鬼青年轻轻道,不忘一敛眉:“虽然不太指望你,但是还是有必要强调一下这个不用告诉你师父。”

      张小天被逗得乐了,赶紧也自报家门:“我叫张小天,跟师父一样,都是天师一脉,不过算是张家旁支,从乡下来这高乔市定居已经五年啦。”

      方绮眯起眼:“嗯,张家是颇有名望的大家族了,不像我,自学成才,到死也没什么族谱可以分门别类。”

      “可是鬼哥哥也很厉害啊,变成魂了还能飘来飘去。”

      “厉害怎么还会翘辫子?”方绮眨眨眼,笑了,“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就是最后一次接了委托帮人驱鬼,结果一个大意把自己的命给赔了进去。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刺头点的厉鬼,远不到成魔的气候,如果最后没有记错的话,我死的还挺惨……”

      张小天意识到自己扯错了话题,懊恼的直刮耳朵。低头间,发现桌上的几份报纸平摊,摊开的那一面都是金融财经版:“咦?方哥哥喜欢财会?”

      方绮下意识的要盖上报纸,手指穿过薄薄的纸页,脸上却短促的笑开:“是啊哥哥喜欢,可是你家的财经报纸太少,完全不够看,我这可缺了足足两年的份要补。”

      “那个有那个有!”张小天欢快的蹲下身,去拉柜子底下的大箱子:“去年师父晒咸菜都用的王叔叔丢掉的报纸,王叔叔是做会计的,所以都是你要的!”

      好不容易把霉迹斑斑的报纸箱找出,张小天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趴在沙发上好一阵歇歇。方绮感激无比的看张小天帮他把报刊按照月份整齐,认真查看。

      金融走向图和专家的分析他一向不懂,产业布局和财团更替只在很少的内容里提及。偶尔有熟悉的名字一闪而过,大多是无关痛痒几句收购合并,方绮死死摁住字句去找,希望能找出一点点有关那个人的信息。

      自己不在的两年,他会做些什么,他怎么样了呢?他是戚氏集团的少爷,又有家族辅佐在侧,虽然性格过于软弱但事业上应该不会有差。自己在他身上曾下过血阇易法,不会受阴损侵扰,也不会有性命之虞。那么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如今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谁,他会不会……已经接受了齐雅……

      莫名一股冲动激荡全身,钝痛阵充斥在左胸口阵,方绮眼中放出骇人的猩红之光。客厅四角随之晃荡,镜面上符文图腾闪现,电光石火间把他牢牢困锁其中。

      张朝天的声音从隔壁慵懒的传来:“执念为魔,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你想魂飞魄散吗?”

      “哈,”嗜血的红晕如潮水般退去,方绮的双眼再次清明,却清明的死寂,如同散落的心灰:“我已经魂飞魄散过一次。再来一次,又怕什么?”

      +++++

      张小天起来的时候天早已大亮,昨晚不知道怎么就直接睡翻过去,外面经过一场暴雨洗涤后的城市格外清新。难得的,今天居然是张朝天冷着脸下厨做早饭,客厅四角摇摇欲坠的镜子被取了下来,龟裂满满,竟都不能用了。张小天不明所以,瞧瞧今早的气氛,觉得不适合提问。

      方绮的位置上没有人,张小天专门剥了大大的茶叶蛋放在那里,可是一直没有人来。

      一直到晌午时分,隔壁才传出轻微的响动,张小天好奇的打开门,满地报刊里方绮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方绮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好看,边边角角皆是荡漾。张朝天似乎施了什么法子叫他可以触摸到实体,此时此刻方绮手中就拿着一张色彩亮丽的广告纸。

      “小天长这么大,是不是还没有去过高级度假酒店?”

      “酒店?师父有带我路过过。”

      “路过怎么行呢,要进去才知道美妙,里面有吃不完的冰淇淋蛋糕,巧克力糖果,还有专门为你提供的游乐城堡。”

      童话故事里的幻想是对小孩子最好的诱惑,中西方皆适宜,不一会儿小天就巴巴的来到厨房扯张朝天的衣袖,手里还握着一张Vincent酒店的宣传单。

      “不行!”张朝天看也不看,直接扼杀了徒弟可怜兮兮的请求。方绮在后面帮忙拉横幅:“境内首屈一指的SPA和高尔夫球场,戚氏集团下的知名品牌度假酒店,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菜刀在张朝天手里囫囵的转了个圈,稳稳插在案板上:“第一,劳资没钱,第二,这破小子也没钱——”

      “我有那家酒店的白金卡,”方绮一本正经的强调,“不过应该仅限于我活着的时候。”

      “第三——”半面菜刀印出张朝天阴测测的半脸,“我不想带一只鬼出入那种高档地方。”

      空气里一时静谧。张小天发现自己又闯祸了,冷场间左顾右看,希望两人别再闹起来。谁知方绮并不恼,反常的不恼,依旧是一字一句的重复:“我不是鬼,我是人,我想重回人。”

      僵持使得空气莫名灼热,张朝天褐色的瞳孔收缩,张小天有种错觉,师父随时都会拿手中的菜刀直取方绮残存的魂魄。重回人,岂是一句轻言可解,生死伦常乃天定命数,而唯一以魂魄之躯回归阳世的方法,就是寄宿活体,占有他人。如此邪法歪道,颠倒生死,更是和那些妖魔秽物无所差别。

      身为天师,张朝天如何会肯?

      方绮合上眼,不与张朝天的气势相抗衡,只缓缓道出重心:“我与他们不同,我的死亡并不是薄命册上注定的红批,那日前去除魔,我遭到了厉鬼预料之外的反扑,它手持的一项邪器更使我魂飞魄散,身魂不依,但这并不是□□上的死亡。”

      “后来也是我命不该绝,我的魂魄无意识下居然再次凝聚,阴错阳差之下被你们在坟场召唤,但是却错过了回魂的时候,而且是晚了整整两年。”

      “很苦逼的故事,”张朝天拔下菜刀,“可惜我张大天师没有义务为你的苦逼买单。”

      “这不是买单而是投资,”方绮循循善诱,眼波流转,“撇开我的小金库不算,我那位金龟婿也足够养你们师徒二位在Vincent住一辈子了,而且他一定会很感激你将他的爱人救回。”

      张朝天咬牙切齿的放下已经举起来的案板,脸上风云变幻,最终恨恨吐了口气:“下次这种条件应该第一时间就说…………成交!”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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