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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四年后。
常州城镇繁华如旧,大街小巷熙熙攘攘,一派盛世太平。
初夏天虽热,却到底没热得过头,因此才子们多愿意出来聚一聚,举办个诗会茶会之类,探讨国中大事。
八卦者有追风捕影悄悄传开当今太后出阁前第十三个私生子出生了这样不靠谱不科学的,但多是京城或当地的轶事。
诸如陕西汉中龙门镖局惨遭破产而再次复出的小消息,自然不在这些文人墨客的谈资之内。
从那烟柳画桥里穿行踏来的是一位英挺的青年。古怪的是,这大夏天的这青年不嫌热的还穿了身皮草黑披风。
披风的末端随风飘卷起来,不要温度只要风度令男士白眼女士青眼。
路上不少姑娘对青年巧笑倩兮,青年都目不斜视,一门心思走路,更让人感到高端洋气的神秘感。
可惜,他高贵冷艳的形象维持到了开口的那一刻。
“骚瑞,久等了吧,有些事情处理得慢了些。”
看得出极力维持,但那口音却是掉价违和。
当然,再糟糕的,只要有人不嫌弃就好。
琼宇楼二层的天字上房里白衣公子正不紧不慢地往杯盏中倒酒,酒水在玉杯中溅出叮当清脆之声,为刻意显出反差而字正腔圆,即使前后鼻音仍然没有差别:“不久不久,整整四个时辰,而已。”
“对不起嘛,”青年摇头晃脑,抖开披风,一阵血腥气让公子拧眉,顿时什么气定神闲都不见了,吹毛求疵的龟毛模式开启:“你为什么不能进门前先洗个澡呢,其实我不介意再等一个时辰,真的,跟现在的情况相比。”
“矫情,”青年不以为然地撇嘴,“不然怎样,你就不给我抱了吗?矮油讨厌啦,星星~”
“我靠别叫我猩猩,”公子忍耐地闭了闭眼,稳住了气场,“你怎生得越来越阴阳怪气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娘子你就这么对我么?”粘人的东西缠上来,左蹭蹭右蹭蹭。
苗星仁对这疑似精神分裂的角色扮演控有着极好的涵养——他把酒杯倒扣在那人头上,淡淡开口,并且配合卖唱一句:“相公酒是不是凉了我等你等得好苦——千年等一回呀!”
“娘子你好可怕嘤嘤嘤…”某耸耸肩把酒杯拿下来,顺势舔舔从发际线流下来的酒水,殷红的嘴唇砸吧砸吧,“亲爱的你也尝尝不就知道了?”
两双唇凑上去,就是一个干柴烈火的吻。
“这节奏不太对啊,”事后苗星仁喘着气,后知后觉地擦擦嘴唇,“咱们每年到这里一会,第一次我带你打佘山高球,最后我赢了,你说这不算约会。”
“没错。次年我带你围观华山派气宗剑宗比武,我赌五文钱赌赢了,你说这也不算约会。第三年咱们去西湖泛舟,参观了雷峰塔,被一个叫法海的和尚指点说情深不寿,更是特么的晦气。”
“既然你知道,”苗星仁翘着兰花指捏起他的下巴,睨着眼神笑容骄傲,“好孩子,恋爱指南上写不经过十次约会是不能上垒的。”
“诶,这不是什么问题,你知道我今年晋级七大王牌杀手啦。刚才交了个三千两的单子,再干一年,就能买一套大豪宅,这样有香车宝马还有豪宅,人又俊朗无俦,你还不来抓紧我,还用得着约会么?”
“是么…明年,还有一年啊。”苗星仁道,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龚磬冬玩着他的手指,恨不得扭一扭舔一舔,当做妙脆角吃掉:“一年有什么的,很快一晃眼。唰的一下!”
“不过,我是个干危险职业的,你也知道这一行,有人祸没保险,人头别在裤腰带上玩命,挺不容易的,所以你要珍惜我,要是哪天……”
“嘘!”苗星仁封住他的嘴,“不许瞎讲!”
“嗨,说起来,我师父三年前就是这么一个失手去的,青花会换了会长之后,也于吾辈干系不大了,明年我交点违约金脱团应该还是没问题的……”他说着,目光瞟向苗星仁,“你呢?”
苗星仁却闪避了视线:“什么我啊…我自然是,会随机应变的,你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每天你知道信鸽飞的速度是多慢,等得为夫心焦呀!奈何本是同林鸟,分居天涯与海角。”
苗星仁单手转着酒杯,“我是公干,没多大危险,倒是你要小心了。”
“那最好,”龚磬冬与那修长的五指相扣,畅想道:“等明年我不金盆洗手了,就不用这么聚散苦匆匆了。咱们先去畅游一番,先到我的老家山东,我带你走沂蒙山,寻蓬莱阁,若是愿意咱们穿过京城到蒙古去,听说草上儿女逍遥快活、不拘小节……草原、戈壁、沙漠…又会是怎样不同的风光呀。”
“再游历得累了,咱们回到松江,造一栋大宅,雇十个丫鬟,领两个小孩儿,一男一女。大儿子叫大猩猩,小女儿叫小苗苗。院子里种棵桃树,等它开花结果,拿桃花酿酒来,两边栽满栀子花、芍药、玫瑰啥的美容养颜……所谓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我要让丫鬟们叫我老爷,叫你大姑奶奶,咱们一家和和美美、安安乐乐到老……”
“忒小家子气。”苗星仁不满道,“你得给我空出块地儿练球。”
“是是是,为兄不会委屈了贤弟。”
这张嬉皮笑脸上唯有一双眼睛格外认真,他举起酒杯:“来,干!”
是夜两人酣畅共饮,抵足而眠。
三更时分苗星仁披上沾上夜露味道的单衣,推开龚磬冬搂着他的手。
他从茅房绕了一圈,才到一个暗无火光的偏僻小巷。
“水生,水生!”
被敲击的墙面很快扯开一道缝,钻出一个人影来。
“星仁,可是拿到了?”
“不…我是说,这个任务,我真的不能做。”
“我说星仁啊,你这就不大地道了。四年前你推说龚磬冬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并不晓得什么机密,督公才允许你们继续接触,可这小子这两年风光不少,眼见着都做到了青花会的四把手。手里的秘密一定不少,你要拿出点什么应该不是难事吧?”
“……”苗星仁扭着手帕,“不是这个问题。我入了东厂,良心早就馊了,但是起码…起码……”
水生叹了口气,继续劝说道:
“况且督公说了,青花会最近要暗杀的朝廷大员与督公的地位关系微妙。你若好好地做完这次,就开个特例放你一马,出了东厂,废了武功,和龚磬冬走到哪个犄角他也管不着。你要是不肯,这龚磬冬现在有青花会的势力作保,一旦脱离青花会,饶是他武功再高终究双拳难敌四手,督公要杀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苗星仁低着头,只能看见嘴唇煞白煞白的,看得水生也有点不忍心,就听他嘶哑道:“就真的…没有两全之策吗?”
水生踟蹰片刻,才道:“督公说,要真的下不了手,也别回去找他了,去汉中的龙门镖局做奸细,做得好了,他就宽宏大量放了你。”
在苗星仁想来,他要是忤逆督公的意思,那阴鸷霸道的上司必然震怒,又怎么可能会这样好心,故他没有立刻答应,只是问道:“是么……这并非督公惯常的做法,这龙门镖局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星仁!”水生忽然拉住他的手,这个一向胆小懦怯的探子第一次抬起头,以十分郑重的语气说道,“按理说这话我不该说,可彼此共事这许多年,就是看在这情面上我也不得不说…这龙门镖局现下的少当家,传言和当朝太后有染,这一次也是太后下令命督公去查的。
皇家的事,我等自然看不出其中关节,但有一点,这少当家是个特殊的麻烦人物,既杀不得又碰不得。捅破了窗户纸是皇室难看,或是一个不小心做了什么、听到了什么秘辛,又要得太后震怒继而灭……再不然我听说这镖局内藏龙卧虎的,实乃龙潭虎穴。因此这活计,实际上是谁碰谁倒霉的。”
听他述说的过程苗星仁一直紧皱着眉头,他话音落了,那眉结反而松开了。
“如此这般…说清楚了倒也是…也就是说,龙门镖局这摊子浑水,督公其实……哈哈,真是宽宏大量!”
是想让我送死,压根没要活着回来。
他先前三番四次推脱说龚磬冬只是青花会新出的杀手,掌握不了机密,已经惹得督公不悦。这次还拒而不受,确实不知好歹。不以东厂利益为先,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只难得水生仗义,拳拳相告。
想明白这事儿,他一下子笑得舒心,督公的心思也并没如何不好猜。不听话的工具,干脆尽最后一份用作炮灰。
只是,看透归看透,他苗星仁充其量是瓮中鳖,逃不脱,也不能逃脱。
谁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凉凉地冷笑两声,在昏暗之下有几丝狰狞诡谲:“看来督公还是待我仁慈的,呵呵……毕竟他没有叫我直接去死,还指给了一条明路。”
就算那条路,荆棘重重、九死一生!
水生摇头:“星仁,你莫要如此说,督公他并非无情,只是……”
只是七年教化之恩,当以余生相报。
当年,是我自己跪在他面前,低着头乞求他的垂怜。
说好的,不能反悔。
“你真要如此决定?孰难孰易一目了然,他常年在会长身边伺候,你去拿他一本名册,根本是举手而已,对于他又没有致命影响!”
“水生…你也知道青花会虽是江湖组织,做这特殊行业难免与朝廷打交道,此其中藏着多少秘密,青花会成立已久,水深不可考量。今天是一本名册,明天又会是什么?东厂想要步步蚕食青花会,督公怎么会放过我这颗好用的棋子?名册外流,在江湖上意味着名誉扫地,青花会对他岂会善罢甘休?
到最后那些上头人勾心斗角,还不都要牵扯到你我来顶罪。我退一步,就是退了一万步…再加上,全天下,我说一百一千谎话,唯独不想骗他龚磬冬。”
“就算如此,我们这样的人要离开东厂?我的好哥哥,你是真的没明白啊……”
“我当然清楚,督公对我恩重如山,我应为东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是…唯独他,我不能做,这是我仅剩的一点…”
“你倒是为他考虑,他可曾顾过你分毫?
你们两个……不说什么伦理纲常,要我说,他跻身青花会,对你也未必没有二心,你在东厂七年,蒙督公看重,混得也算风生水起,如今东厂要事你了若指掌,要脱离东厂撒手不干,这史无前例,我们手上染得血腥污秽,凭着一盆水洗干净,更加不可能。现在他说一句放手,亏你也敢和督公说?我真搞不懂你怎么想的!”
“人总不能聪明一辈子,有时候傻了一瞬间,就真的对未来抱起希望来了。”苗星仁苦笑道,“有时候觉得,傻着,相信一次也挺好的。”
“你怎么、你怎么!你既知脱逃不了,又何必答应他?你……”水生急得红了眼,捏了捏拳头全是恨铁不成钢,一气之下便道,“无论如何,我武功不高,你要是真的吃秤砣铁了心,就干脆在这里把我劈昏,我回去安抚住其他眼线,拖住督公一会儿,你俩就赶快逃到塞外,最好是谁也找不着的地方!”
看水生苦口婆心里都有了几分生气,苗星仁蓦地粲然一笑,笑意舒卷过他的眼角眉梢,他摇摇头,反过来安慰,云淡风轻:
“不必,我怎忍心他去过亡命天涯朝不保夕的生活。”
“那你想怎样?真的去那个狗屁镖局做炮灰?”
“唉…亏你还叫我哥哥,倒教训起我来了。可不可能,起码要一试啊。成也好败也好,都是造化,况且我也不是去送死的,大不了我偷了龙门镖局的账簿来赶紧就跑路,你说同样是偷,我当然选择偷别人家的。”
“我们一辈子做小人蝇营狗苟,没好意要求上苍庇佑。不过要是能侥幸不死,就当东厂没我苗星仁这个人罢。”
“你真是这样想……可是……”水生深深叹了口气,他想说可就算这样督公不会放过你,你明知恐怕要执行这个任务到死为止了。但咽了下去,犹如吃了黄连一般,口里苦涩又无奈,他想不通自己这个聪明变通的哥哥怎么就成了死脑筋的痴情种子。
可人世间,正有那么多想不通的事,割不断的牵连,才显得有意义。
他抹去头上薄汗,想起自己作为一个小人物的无奈,无法力挽狂澜,便只能消极放任:“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向督公申请与你共同执行。唉……”
这男人习惯了躬身,连腰背都有一点佝偻,此时失望而颓丧着。
苗星仁却在这闷热的夜里,感到一丝难得的清凉。
方才所出,无不是肺腑之言。肝胆相照。
他为曾经怀疑这个兄弟感到愧疚。
于是歉意地拍了拍水生的肩膀:“劳烦你禀告督公了。”
“罢罢罢!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吧。哥哥你不听劝,我只有全力助你而已……”
水生的话被一个拥抱淹没了,这个拥抱很柔软,带着花蜜香,不浓郁却十分沁人心脾,想不通男人身上怎会有这味道,老实巴交的男人霎时红了脸。
“谢谢你啊,水生。”
他一直觉得这位品貌一等的小哥哥与自己相比都是高高在上的,总能博得督公的称赞、一向心细如发。他多多少少,是怀着仰慕和小心的。从未与他如此亲近过。
七年的互相扶持,荣辱与共。直到这个时候他发现,也许他能理解苗星仁看似愚蠢的坚持了。
——总有一个会令你愿意放弃底线和原则的人。
那清淡的香气离开了,水生吸了口气。他转过身,背靠墙壁,没有立即隐去身形。
吓尿,字数疯了。
从这篇开始我就,没有一篇满意的了。
由于龙门 喵星人死后 就 弃了【这人没有理智】情节瞎就随便我吧呵呵。
嗯不过今天终于写完了 水生控不解释…再补个he结局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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