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的月光塔》希酒

8、魔法·轮回

　　从前，有个恶魔，位列所罗门第四十九魔神柱。
　　虽然魔之一族是黑暗力量的象征，但除了血族，其他魔族依然可以直面阳光……除非，他是所罗门七十二柱的领导者。
　　这是对所罗门七十二柱的诅咒，七十二柱的领导者必须承受的诅咒。
　　七百年前，所罗门七十二柱的领导者是所罗门第一柱，巴亚尔。从七十二柱诞生到三百年后的魔神之战，一直如此。
　　挑起魔神之战的人，不，恶魔是第四十九柱魔神。
　　战争之初，有超过三分之二的魔神都投靠了第四十九柱这一方，第一柱魔神极有可能被推翻。但，命运之轮忽然偏转了方向。
　　希瑞背叛第四十九魔神。
　　巴亚尔却毫不留情地杀死了拥有“混淆善恶之眼”的希瑞。
　　第四十九柱魔神一蹶不振，战败，最终妥协。
　　作为战败者，第四十九魔神被迫遵循在魔神之战前签订的轮回书上的契约，不仅要替巴亚尔承担所罗门七十二柱之诅咒，被驱逐出魔界直至红海，还要遵照一系列的附加条约，可谓代价惨痛。至此，第四十九魔神方才醒悟，他曾被另一双“混淆善恶之眼”所迷惑——轮回书的见证人——希尔。
　　在战争之前，第四十九魔神柱曾拒绝签订轮回书，但轮回书最终还是在开战前签下了，这之间唯一的可能便是希尔的“混淆善恶之眼”。
　　一切，终将无法挽回。
　　……
　　所罗门第四十九魔神，克洛赛尔。
　　希尔，排行第七十的魔神，我的哥哥。
　　这种荒谬的事，你信么？
　　——“可是，我还是没有听出他哪里欠你一个灵魂。”
　　克洛赛尔深吸一口气，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声音有些嘶哑，“希瑞。”他念这个名字的时候，像是在吟诗，好似这个名字是他生命的全部。
　　——“他就是我生命的全部。伤害他的人，我永远不会放过他。”
　　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不一样的气氛，我的问话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希瑞……不是巴亚尔杀死的么？跟希尔有什么关系？”
　　“巴亚尔不会轻易杀死希瑞，当时有人听见希尔诱惑巴亚尔杀死希瑞，而且，杀死希瑞这件事，是希尔亲手执行的。”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无法想象文质彬彬的哥哥杀人的血腥场面。
　　——“无法想象么？那我来描述给你听好了。他们让希瑞跪在巴亚尔城堡的大厅里，巴亚尔坐在大厅中央的御座上。御座两旁分立两个巫族术师，念诵着诡异的祷文。这时，城堡的大门被门外的狂风吹开了，风灌进大厅内，大厅四周悬浮的蜡烛被吹灭。门外，没有人。因为那个人，在大门打开的一瞬便进入了城堡——希尔。
　　“城堡的大门重新被关上，希瑞的身下浮现出巨大的倒五芒星。希尔走到希瑞身旁，抬起希瑞苍白却美丽的脸庞，问他，‘你后悔么？’。
　　“希瑞没有回答。
　　“于是，希尔将手放到希瑞的背上，银白的魔法光芒洞穿希瑞的心脏，最后，希尔对希瑞说了一句祷文——‘善恶与背叛之消逝’，这句话诅咒了希瑞每一轮回的命运……”
　　终于，克洛赛尔泣不成声。
　　唉，是我哪里说错了么？原本每天最快乐的“听故事时间”，变成了某个自称恶魔之人的伤心哭诉……

　　“善恶与背叛之消逝，善恶与背叛之消逝……”
　　自那天我勾起了他的悲情的回忆，克洛赛尔便每天都在对我念叨这句话，我在考虑他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直到某天安珀来找他，我才知道他为什么每天都会念这句话念到丧心病狂。
　　——“克洛赛尔大人，希尔快不行了。”
　　“善恶与背叛之消逝……”
　　“克洛赛尔大人，希尔这回真的不行了，他的魔法和灵力快要因为这句诅咒而消失了。”
　　原来他在用这句话诅咒希尔——“善恶与背叛之消逝……”
　　“克洛赛尔大人！”
　　“我已经知道了。”
　　“您……难道不介意他的灵魂失去魔法和灵力么？”
　　克洛赛尔干笑两声，说“这不是正如我所愿么？你别忘了希尔是轮回书的见证人，他的魔法使轮回书上的契约生效，若是他没有了魔法，轮回书就等同于一堆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