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玄门九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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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急促，神似游丝，步形迟缓，心猿意马。你去了哪里？”山门长阶处，白衣一袭，屹立不动。
她从他身边经过。低着头，声音很轻。“方过子时，师父当歇息去了。”
“我问你去了哪里？”他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回了面前，他睥睨着她灼伤的掌心冷冷地逼问“你身上这么重的妖气，究竟是去了哪里？若然隐瞒，就再不要踏进我山门半步！”
“妖气？”她抬头，笑吟吟地看他“我本来就是妖，身上有妖气，又有什么奇怪？况且今夜满月，我出来走走，有什么不妥？”
“啪——”一记巴掌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脸上。“你再说一遍，这身上的妖气。是哪里来的？”阶上的人冷冷地看他，不愠不怒。
她向下退了一个台阶“我不入山门便是。放手！”她用力地向回抽手，然而对方却不肯放松。
“不让我留，也不让我走。好好好，你我便说个清楚。”她仰起头来，面容轻浮，发髻也有些散乱，双颊还泛着红晕“师父你心里其实也是看不起我的吧？”她蛾眉一蹙冷笑三声“和玉师姐一样，师父你其实看不起我的。只当我，是个没什么本领，傲慢无礼又喜欢胡作非为的人。我没有窥心读人的本事，看不懂你们想的是什么。说出来的话，难道还会有几分真假吗？”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不由得放开了紧握她的手。
“的确，也便是同门谦让，使我屡屡得逞。但是。我终究还是拿到了。”她一翻手，掌中是一颗明珠，晶莹剔透，光华无双。“妖界三宝。狐王宝珠。”
宝珠的光芒映在她的眼中，泛起难得的色彩“就算在你的眼里我算不得女人，但也总是有人愿意把我当做女人来看的。”她将宝珠高举递到那人眼前，依旧笑着“就算你不愿称赞我貌美，也不愿对我动情，也总还是有人想要我的……”
两个人就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神情。僵持在那里。
“吓到你了吗？”她不由得莞尔，很温柔也很轻快。她抚了一下额前的散发“听说狐王宝珠是妖界至宝，凡人托此可修真成仙，想来如果真的可以，我也愿意为你去盗，却难得遇上这样的机会，虽是铤而走险，却也值得一试。如此一来。师父便可以了却尘缘，早日飞升了。况且自此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人说我是全无本事，恃宠而骄的畜生了。能拿到护体宝珠，这样的本领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啊！”
“为师真是——宠坏了你！”又是一掌，生生落在她的脸上，那力道重得她一时把持不住，向后跌撞了两个台阶，竟直直侧翻在地。
“难过的话就哭出来。不服的话就说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忍着？”他拾级而下，俯身蹲在她的身旁。“为什么每次明明说出了的话却要想方设法收回去？为什么我对你的宠爱和纵容会让你变成这般性格？”
“啊，我本来——”她揩了一下嘴角边的血迹“是想将宝珠据为己有的，毕竟是拼着性命偷来的东西，若真的能为我增加千年的修为也好。却不想偏偏被师父逮了个正着。只好说了那样的谎话。没想到师父精明得很。”
“啪！”又是一掌……
“够了！”她被这一掌挥倒，伏在地上，却再也不肯直起身来。身子瑟瑟地抖着看不出是因为脸上的痛楚还是因为害怕“你有仙缘道骨，终有一日是要飞升离去的，几位师兄师姐也都有了归宿，我只是想为自己图谋一场未来，这难道不对吗？难道不可以吗？就算侥幸可以成仙，也要再修千年，躲过三灾九劫，我不想等了，不想你成仙之后留我一个人，不想这天上地下从此只有我一个人。亲族遭受雷霆之劫我孤苦无依的时候我都没有怕过，但是这次我是真的怕了。你近来体态愈发轻盈，筋骨也大不相同。对众人未来的事情也愈发关切，并且逐一安排妥当，就连传授我的法术也比以前多了几倍。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是我知道……你……你就要……”她的话哽咽在喉，泪水划过红肿的脸颊“我的确想让你无牵无挂地去，我想证明给你看，我的确不甘心。但是我不会开口留你。我没有资格留你。飞身成仙，是你的夙愿，也是玄门的期盼。更何况。这种可笑感情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可是偏就这么巧，有这样一个机会。”她看着手中的宝珠，低声道“你若用它，自可马上得道修成正果，若我将其化为己用……呵，”她笑了“说到底，我竟还是在让你做一个选择。实在是——罪大恶极。是不是？”
“宝珠赠你，是要你为我百子千孙永传帝业的，却不是用来和别的男人双宿双栖的。”
天空中一声巨响，风雷大作，霎时月色无光。抬眼处，只见得天空之中万妖云集，黑黢黢的拢在九华的上空遮天闭月。
“师父！”众人闻得巨变，纷纷提剑由山内奔出，行至山门长阶处。
“这——”阮明玉环顾四周，不由向后退了一步“这是怎么回事？”
“万妖云集，难道——”于燕法忙以罗盘掐算。
“还算什么？”阮明玉推开于燕法，一剑指向明月奴“定是这孽畜，又惹出了事来。我早说过，她日久必是祸患。今日我要杀她你还不允，如今这般，该如何了得？”
“了不了得也只待师父说罢。”袁佩云一抚袖，按住阮明玉的剑身摇了摇头。
“九华山乃我道家圣地，不知何人在此放肆？”重华起身，白袍一展，只见一道白光直冲碧霄，破了那团黑云，月光骤时变得明朗无瑕，光华照人。
“人间的事我不在意，我只是要她——”红衣一动，现身半空，狐王衣带翩跹，漫步空中。
“不可能！我明明——我明明一掌封魔打在了你身上，你怎么可能——”听见他的声音，她惊惶地从地上爬起。一脸不可置信。
“你是说——这个？”他撩起衣衫，漏出小腹上的一道巴掌大的伤痕。虽然是灼伤，但是正在缓慢地愈合……“出手还真是很辣，若再下方一寸……”他一边说，一边将手滑了下去。
“无耻！”阮明玉别过头去，厉声道“这人究竟什么来历，满嘴污言秽语，不成体统。”
“姑娘你说的这人——可是在下？”那红影突然飘到阮明玉的身侧，笑声清吟。
“啊！”阮明玉惊得一跳，长剑一挥，打散了那道红影。定睛看时，那人依旧在半空之中，不曾动摇。
“你是狐王无邪？”重华抬起右手，手中一柄纸扇，上绘九重天宫，一众星君神将。
“不想这人世间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号。”红衣男子随手一指“穷奇将军，不如你来为本王来领教一下这玄门的高招吧。”他话音未落只见由众妖之中走出一物。
只见此妖外形如虎，背有双翼，一身刺猬铠甲坚硬无比。众人还正在惊讶这怪物的形貌，却只见它竟已迅雷之势俯冲下来——
“师妹小心！”顾琼林眼明手快推开阮明玉，却仍是慢了半拍。这穷奇野兽正是向着阮明玉所站的地方而来。自空中而下的冲力再加上自身的力道只听得咚得一声，地势凹陷，四下尘土飞扬，阮明玉也一时忘了念护身诀，竟被这力道弹出数丈甩进了一旁的树林。
“畜生！”崔暝炎见状自腰扯出一条乾坤八宝绳，将那穷奇妖兽缚住，因其力大几欲挣断，又剑指追念定身咒。顾琼林见势翻手散出一十三张符咒，悬于空中，细看之下。符头为雷令，符胆为“罡”符脚勾三昧真火。字诀一出念急急如律令。符咒齐出。将穷奇困于咒中。只见符咒圈内风雷骤起，火光冲天。不消片刻那穷奇便散做烟尘飞散无踪。
“袁师弟速去看看阮师妹伤势如何。此处有我们保护师父便可！”顾琼林正与袁佩云说话只见，只见一条藤鞭抽了过来。他避闪尤算及时，却仍在颧骨处擦伤了一道血痕。
“穷奇将军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角色，我金凤凰到时要看看这位相公，有什么真本领。”只见一个笑靥如花的姑娘身披大红羽衣，手中一条藤鞭，英姿飒飒。“我却忘了说，这鞭子——有毒。”
她话音方落，顾琼林已力有不支，单膝跪地。
“把解药交出来！”袁佩林御剑而上，食指一动，那长剑化作无数，万剑齐发，剑剑穿心。只听得“铛铛铛铛铛——”
那羽衣女子毫发无伤。原来有人在那羽衣女子身旁瞬间筑起万丈石墙，将那剑势生生挡下。此时四下安静。只听得轰隆一声，石墙被剑气碎作无数。万剑亦化零为整顺势收回鞘中。
“道长用这霹雳手段对付一个女子也好不残忍，不如就让小生来领教您的几手高招吧。”说话间，由烟尘之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形模样的少年。他一边说话，脸上的皮肤一边剥落——露出岩石的本貌……
众人皆在苦战缠斗。然而无邪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重华“我尊你一声上仙。你我本井水不犯河水。我今天，只要带走明月奴。取回我宝珠。看你的气度神韵想必功成之日不远。没有必要为了此等小事犯了戒律。妄动杀机。况且——‘寡不敌众’。仙长应该比我们这些‘畜生’更明白是什么意思——她——不过是个畜生。何必为了一个畜生，坏了规矩。”
“宝珠可以给你，但她——一定要留下。”重华的答复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迟疑。
“宝珠不能给他！”明月奴由地上爬起来，揩一把嘴角的血渍。“宝珠是我用命换来的。不能给他。”她踉跄着直起身子，将宝珠塞入重华手中。左手一手。现出一条长鞭。“我当年斩下狐尾练成此鞭可不是一时任性……要么你将宝珠化入体内立时成仙要么……就看我死在你面前。”只见她长鞭一甩飞身而上。
左手鞭风如剑，右手做三清指，口念风字诀。罡风强劲化作芒刺三千。来势如虹。狐王却也只是微微侧身便避过了她的袭击。却只听得身后哀嚎一片。狐王顺势一爪捉住了她的鞭子两人在空中僵持开来“跟着凡人修仙。如今你破了杀戒。”
“除魔卫道，怎算枉杀！”
“你错了。道家领法旨方能处罚众生。如今只是自己的性命受了威胁便开了杀戒。这边算是错了。你那些同门……与仙无缘了。”狐王笑着，眼睛却眯了起来“便是你那个师父最最聪明。可就算他今天不动手。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宝珠是你我之间的事，又为何要牵连旁人？只当——只当宝珠你赠予我的。我要给谁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干！”她右手一拽鞭身，将对方拉近，随即飞起一脚，直踢对方下盘。对方眼明手快挥掌将她推开“你用掌力伤我，在妖界已是死罪。如今却还要为他人说情。真是不知死活。”言罢，他运起一掌拍在她的肩上。只听得一声闷响，肩骨碎裂。一口淤血自口中喷薄而出，迸溅在狐王的脸颊。这一击使她肩上吃痛，手中一松。不由得坠下云头……
她重重摔落在山门前的石阶上，一时间浑身酸痛，犹如千斤压顶动弹不得。亦是在此时刻，狐王一掌劈下，霹雳招数，躲闪不及……
“滴答——滴答——”绯红的血滴落在她紧闭的双眼上。她满满睁开……“燕师兄——”只见于燕法将身体护在她面前，背部硬生生地受了对方一掌。
“师父通贯古今，深谙命理。原就说我虽然有机缘奈何命里有一劫数，今生怕是与仙道无缘了。不想如此精准……真是……造化……”
“师兄——师兄！你应我一声啊！我求你活下去活下去啊！”她用力地抱住面前的男子。泪水第一次这样真切地从她的心中翻涌而出。然而那人的身体却如纸片一般被狐王轻易地从她的怀中拉起，随手掷出无踪。
“跟我回去——”狐王的话还没有说出，手还没有碰到她的肌肤。一把折扇便横在了二人当中。
“昊天扇？”狐王足尖一点跳开数丈。
“昊天者，帝君也。能驱阴阳，使鬼神。混元道果。”他言罢，将纸扇一转。扇面朝天面指九重天宫。手作道指，吐一口真气与其上。只见扇面之上金光浮现，跃出罗天诸神一众星君，冲破四周雾霭直上九霄青云。所经之处，妖物驱散化作烟尘，登时天地清净一派清明……
“师父既有如此法器。早用便是，也不消我等拼死御敌。”阮明玉在崔暝炎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朝阳迟暮，四方初定，强敌退去，空山幽静。
“明玉，先为琼林解毒。藤鞭上有毒，凤凰木的毒性切不可掉以轻心。”
“是，师父。”她咳了两声。深吸一口气，试图调理内息。
“师父，于师兄他——”袁佩云抱着重伤的于燕法走了过来。
“于师兄——”明月奴拖着一只受伤的臂膀蹒跚而来。
“他还有气息，请师父设法为他医治。”袁佩云将于燕法轻放在地。
“还怎么治？方才那一掌我看得真切，那一掌已是诊断了燕师兄的根骨。想来他已是道行尽丧无异常人了。”阮明玉低着声音勉强说道。“你们不也是看见的吗？如今师门遭此劫难。还望师父莫要护短。为本门——清理门户。”
她这话一出口，气氛变得更加沉重了。没有出声，并不是没有人赞同。而是——没有人反对。
“玉师姐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恳请师父，逐我出师门，从此我和仙门……再无瓜葛。”
“好一句逐出师门，要出师门，就留下你的百年道行！”阮明玉跌撞着从地上拾起一柄长剑，剑锋直指对方眉心。“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燕师兄的修为……”阮明玉紧咬着下唇，字字狠决。
“明月奴。”重华轻唤她的姓名。
她在石阶之下微微颔首，将目光避过。
“即日起，逐你出门，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门中弟子。我也不是你的师父，你可甘愿？”
“弟子——我并无怨怼。”她自腰间解下装有玄门法器的乾坤八宝袋，依旧恭敬地放在了地上。“从今以后，我和你们，便再无瓜葛。至于燕师兄……”她将没有受伤的右手按在胸口，只见得一道灵光自她腹中升起，她微微张口，欲将内丹逼出。
“混账！”重华一掌拍在她头顶，将她的内丹逼回体内。“没有及时出手救他，是我的过失。就算要救他性命，也是用我的道行，不需要你一个‘外人’出手。”言罢，他走到于燕法的身旁，俯下身来，将掌力抵在他的胸口，将真气缓缓送出。
“师父！”众弟子异口同声。
“师父将百年道行给了于师弟那师父要如何成仙？”
重华不曾言语，只是自顾自地为他输送真气。待对方心脉渐强，方才收手。他不说话，只是拿出方才的折扇，展开。扇面竟然是一片空白。
“昊天扇是帝君赐我的宝物。本是助我渡劫的护身之宝。如今——我连人仙也做不了了。”他合上纸扇，环顾众人，看着他们惊讶的神情，他却出奇地平静“正是相逢有时，聚散无期。玄门九宗，也是应时应景了。从今以后，我和玄门，亦是再无瓜葛了。”他转身而却，经过明月奴身边“我们走。”他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径自走下山去。
“师父！”
任身后尽是疑惑和阻拦，他也始终不曾回头。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他拉着走了很远，她才因肩上的伤痛缓过神来。“放手。”她试图将手从他掌中抽回，却被对方攥得更紧了。
“你刚刚逐我出门了。”她眼睛通红，脚步踉跄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你我不再是师徒，也再无瓜葛了。”对方的脚步依旧不曾停下。
“虽然刚才那一阵驱散了众妖，狐王也受了重伤这几十年不能出入人间，但是——但是我仍是他亲自选定的王妃我不应该留在人境——”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对方拉入怀中。
“我有想过，这一生我要的究竟是什么。在那一瞬间。我是真的想过是不是要对这一切无动于衷。是不是要为了成仙而放弃所有。放弃你。”
“你——在说什么啊……”原本还试图挣扎的她此时安静下来，羞怯地靠在对方的肩头。不自觉地攥紧对方的衣襟。
“你道行那么浅，又不懂得窥人内心，辨明真假，我也只有说给你听。我动了杀机，犯了杀戒，也对你动了情，同样也是犯了劫数，如今法器已破，心戒已除。莫说成不了仙，恐怕要永生流连人间不老不死做一个魔君了。”
“我不信——你什么都会什么都能行，为什么不能成仙？于师兄说你可以卜天批命，你，你一定是算到了今日这样的劫数，这本来就是你的命，你却来诳我，说得好像为了我如此这般一样。”她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在他怀里蹭着眼泪。喋喋不休。
他的手指轻轻地在她的的鬓间划过，替她挽起碎发“是啊，就是诓骗你了又如何呢？”他淡淡一笑“那你是否愿意留在我身边？或者说——是否愿意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腿长在你身上……半点不由人。”她挥开他的手，破涕而笑地拥住他“可是你不担心九华吗？不担心其他的人吗？燕师兄如果今生不能得道，来生我一定要助他登仙！”
“居然还担心别人，你这慈悲心肠也是要改改了。以后我入了魔，自然不能在与他们有任何瓜葛。我们——想我们自己便好。他人与我们一概无由。”
听到他的话，她愣了半晌，怔怔问道“重华——你是不是——私自为我批过命？”
“怎么这样问？”
“若是有，定然不要瞒我。若有凶难，也希望你及时提点，劝我规避……”说到这里，她竟哽咽不能言。只是再一次用力地抱住他“我只是觉得怕。若我用情不专有一日离你而去了要怎么办，又或是我修行不得章法不能长生又该如何是好，更或是——狐王追来要取我性命又当如何……想来我竟然不顾后果地做出这样许多事来，还连累了你……”
“我还以为你会笑着对我说：‘我是妖，你是魔以后我们要百子千孙’……”
“要……要生一百个那么多啊……”她红着脸，刚才的担忧全变成了羞怯。
“能生则生啊，说不定生出来还会有尾巴的！”他将手按在她受伤的肩上渡着真气，继而顺势将她抱起，两人说笑着，身影消失在了一片朝阳之中。
经此一役，九华山中的万仙飞度之景亦为四方所睹，便自此有了“九华仙山，真人飞度”的传说。而除了袁佩云接掌九华承其剑宗，其余诸人皆自立门户，遂成玄门九宗。受后人香火，传承始终……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玄门九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