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搭调的傻里傻气》羊大

25、你是人间四月天

　　第二十五章
　　一直躺在床上，顾念总是觉得心里闷得慌，正好现在也没人在她身边。窗外的阳光招进来，暖暖的，勾着人出去转转，她套了件外套出门去。
　　这本来就是一家只接受孕妇的私立医院，花园里三三两两的也是待产的孕妇，清静的很。她找了长椅坐下，享受着一方安宁，坐着坐着竟然有了困意，迷迷糊糊地好像是做了个梦。梦里全是叶钦，他对着她笑，抚摸着她的长发，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突然叶钦却不见了，周围的一切都是黑色的，她什么也看不见。这样的恐惧她很少有，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梦，不是真的，睁开眼睛就好了。
　　挣扎了许久，她睁开眼睛，天空很蓝，阳光很好，一切都是好的，刚才不过是个短暂的梦罢了。想着自己出来了许久，有没有带手机，顾念便打算回去了，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心情赏着美景了，只想着找个人说说话。

　　顾念的房间就在二楼，她没有坐电梯的习惯，像平常一样走旁边的楼梯。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知道身体倾斜，她像个皮球一样滚落下来，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在痛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这太意外了，她浑身不能动，只有嘴里大喊着“救命”。直到听见脚步声，她才终于没了意识，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眼前是赵是之焦急的眼神。她张了张嘴，发出声音，而他才终于缓过神来。小声叫着她：“念儿，念儿。”
　　她想了一会，忽然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是腹部，那里没有另一颗小心脏的跳动。她猛然惊醒，她的孩子怎么了？
　　知道她眼神里的意思，他紧忙这说：“念儿，孩子没事，你做了剖腹产，孩子现在在氧箱里。一切都好好，就是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是个男孩，爸妈都去那边看了。”
　　又盯了他很久才说话：“嗯，那就好。孩子多重？”
　　“有六斤呢，等你再休息休息，我们就去看他，嗯？”
　　顾念点点头，她此时觉得自己对这个孩子并没有深入骨髓的感觉，当他在肚子里的时候他还感觉是血肉相连的，可等他真的出生却有些陌生的感觉。

　　等顾念又睡下了，他才踱步去婴儿室看孩子，那么小的孩子安安静静的躺在氧箱里，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有告诉她，孩子没有那么健康，她从楼梯上滚下来，羊水便从她的身体里争先恐后地留了出来。她的体质本来就不好，生孩子是一件困难的事，医生立即做了剖腹产。也还好，一切也还好，没有悲剧，但也并不喜。
　　从顾念出事到现在，只不过一天的光景，他只觉得身心疲惫。看着他们的孩子，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有些不知所措，从此他便真正地成为一名父亲了，可是他的孩子并没有脱离危险期，他却什么都不能做，这是让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无能。在商场上那么得意，人人都觉得他无所不能，可是现在呢？确实做不到让一切都安好。
　　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心里那种不安、那种烦闷、那种无奈才慢慢缓和下来。他们两个，不，应该说他们三个是幸福的，这样正不是他一直希望的？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站起身出门。
　　是董友莉，“下午的会议？”她是知道顾念的事，这个对他的提醒，也说地犹犹豫豫。
　　“照常举行。”
　　说完挂了电话，只剩董友莉在那边愣神。她没想到赵是之竟然还有心思管会议，即使是再重要的会议，搁顾念边上也显得无足轻重才是，她家老板还真是让人捉摸不定。

　　顾念醒来后，去看赵小先生，他静静地躺在氧箱里睡着。那么小，那么脆弱，这是他们母子第一次见面，头抚着氧箱的玻璃，眼泪一直在外边流，说不清感动还是什么的。这个小家伙，还真是让人操心，一生下来就比别的孩子体质弱，这一点倒是随了她。
　　一个星期后，她和孩子就都出院了。张琴执意要留在家里照顾她，顾念也就不推辞了，说实在的，她还真的不懂怎么照顾这个淘气的小家伙。
　　赵是之的爸爸给赵小先生起了个很响亮又有内涵的名字“赵允唐”，可是她每次听来都觉得这个名字很古代，颇有哪朝大将之风。她喜欢叫他“赵小先生”“允儿”，而他却喜欢叫他“小唐”。“小唐”这个称呼，总能让她想笑，像是在叫小秘书似的。他外婆总是唤他“小崽子”，爷爷称他“大宝贝孙子”，奶奶叫他“唐唐”，杨千梦同学则是“我的宝贝干儿子”。
　　赵小先生，一出生可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礼物堆了一屋子。每天不是被这个抱着，就被那个抱着，现在好了，一放下来就哭，总得抱着才消停，气得顾念想打他。
　　孩子比较喜欢笑，随便逗逗，眉眼里全是笑，这点像她，也还好像她。要是随了赵是之，活脱脱以小老头了，顾念只要一想到这张小脸严肃地像他爸爸就觉得好笑。

　　做完月子，张琴就搬回家了，现在家里就剩他们说那个。她抱着赵小先生，而赵大先生则在厨房里忙活。等一会儿，孩子睡着了，顾念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在后边抱着赵是之，脸贴在他的背上。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上的活停了下来。
　　她在后边呢喃：“赵是之，我爱你。”
　　这句话她是第一次说，可是心里却早说了一万次。赵是之整个脸都洋溢起微笑，转过身低下头，吻住了顾念。唇齿间都是笑意，在这兴奋的吻里，听着赵是之不断地说着：“我也爱你，念儿，我那么爱你，你总能让我发狂。”
　　然后，他托起顾念，一路吻到卧室，再到他们的大床上。她此时早就被吻地晕头转向，等好不容易清醒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正看着她坏笑。顾念被盯得不好意思，忙用手去遮他的眼睛，嘴里还说着：“赵先生，饭，你快去看着饭。”
　　“饭哪有你好看，饭哪有你好吃？”
　　两个人，好久没在一起了，这一次，他可以说是极尽温柔。慢慢地折磨着她，诱哄着她，让她感受着快乐。
　　后来，顾念是被饿醒的，身边没了赵是之。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她才想起自己的儿子，真是不称职的妈妈呀。隔壁的婴儿房里，赵是之正搂着小家伙。他抬头看了一眼孩子的母亲，嘴角一笑，轻声说：“他睡着了。”然后放下他，掩了门。
　　顾念马上扑了上去，抱着他，撒娇：“我饿了。”
　　“这么快就又饿了？看来是我累着你了。”
　　她脸一红，手撒开，做叉腰状，怒目一瞪没有一点的威慑力。“赵先生，去做些宵夜，再敢说些有的没的，看本宫怎么罚你。”
　　赵是之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本正经地回道：“小赵子这就去。”
　　凌晨一点多，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什么烦恼都没有。仿佛这对夫妻，到现在才知道夫妻相处之道，会为一点小事开心，会为一点小事不开心，有了孩子也会变得更不一样，会有舍不得，会有更多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