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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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秦澜和凌无言睡在一张床上，要是以前，秦澜会很高兴自己能跟这个人睡在一起，可是现在……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半敞的窗户照进屋内，给了一点光亮，而秦澜接着这点微弱的光芒，睁开眼凝视着面对着自己的清秀俊雅的面容，深邃的眸子里蕴含着哀伤。
他喜欢这个人，这是毋庸质疑的，从没想过要去逼这个人回应自己的感情，只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对这个人好。于是，这个人从最初的排斥不信任到如今能够同床共眠，他是很珍惜的，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个错误就导致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关系崩塌、消失。
以前他总以为只要自己对这个人好，那么这个人就会慢慢接受自己这种有悖于世俗的感情，可是现在他不确定了。因为他不知道现在的无言是不是喜欢自己，他不敢问，害怕问了两人就再也不能回到从前。
今天下午赶回来看到无言脸上那抹温柔的笑容，他震惊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有了危机感，脑子里不能控制地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无言去什么地方走了走，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人，对方是男是女，无言的笑容是因为想起那个人而露出的吗。
因为这些，他整个人显得没什么精神，无言很关心地问他怎么了。看着无言关心的眼神，他好多次都想问那些问题，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了句没事。
伸手细细摩挲着凌无言滑腻的肌肤，秦澜忍不住凑过去，在他的唇上留下轻轻一吻，然后凝视着他的安静的睡颜，秦澜一手搭在他的腰上，终于闭上眼愿意睡觉了。
无言，只要你不离开我，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的。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回到了杀手阁，但是没想到的是，当他们两个回到言苑的时候，竟然发现秦傲天坐在言苑院中的石桌旁。
“阁主？”秦澜见到他，诧异了。因为秦傲天从不会亲自踏入这里，以往有事都是叫杨云或者钟麒叫他就是了，但是现在……
凌无言敛去了脸上的笑容，面容平静地冲秦傲天点了点头，就抱着布匹回到屋里了，顺便关上了门。
“跟我走。”秦傲天没去理会秦澜的诧异，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起身离开了言苑。
秦澜立即跟上，走到言苑的大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闭上的门扉，强压下那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的不安，跟着秦傲天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秦澜都没再出现过，秦傲天也是，杨云和钟麒暂时接管阁中事物，杀手阁里一片紧张的氛围。凌无言所居住的言苑由于在阁中西边偏远的位置，所以根本不知道阁中此刻的情况。
凌无言只是待在言苑，看自己的书，有时候也会裁剪布匹，开始做新衣。他专门挑选了墨蓝色的布给秦澜做新衣，因为不知道秦澜身材具体的信息，所以他也只是按照自己的印象裁剪做着。没过几天，衣服已经做了一大半了，凌无言看着那未完成品，只要想着秦澜拿到这件衣服时的表情就忍不住笑了。
就在他还在为秦澜做新衣的时候，秦澜被秦傲天带到杀手阁的禁地接受最后的试炼。
秦澜盘腿坐在寒池正中央的一块巨石上，从四周传来刺骨的寒意让他忍不住咬紧牙关。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衣服可以御寒，刺骨的寒意钻入骨缝中带来难以忍受的疼痛。他才刚刚在这巨石上坐了一个时辰，就已经这么难受了，何况他要在这上面坐上三天。
秦傲天则站在池边，望着寒池中央端坐的人，冷漠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动，仿佛那人不是他的儿子一样。
这几天他一直训练着秦澜，发现他现在的内力和功力都不足。如果要在继承仪式上胜出，那只有在寒池待上三天，挨过去之后内力和功力都会有所增长，这样秦澜才会获胜。
而在他训练秦澜的期间，他同时也吩咐杨云和钟麒打点着阁主的事务，同时也暗中除掉那些欲想伺机行动反抗的人，只有这样，秦澜继承了阁主之位之后阁中才不会发生内乱。
盯着正试着调整气息的秦澜，秦傲天想到继承的当天将要发生的事情，眼底有了波动，但最终归于平静，最后，他转身离开了。
不管最后的结果是否会给秦澜造成什么样的打击，这条路是他选择的，他就必须认命走下去。
等到杀手阁继承仪式的当天，失踪了许久的秦傲天和秦澜才出现在众人面前。秦傲天坐在最高位置上，望着下面黑压压一片人，神情淡漠，却不掩威严之感。
而秦澜面无表情地站在他右边，墨色的眸子深处隐隐有着激动。
如果能继承杀手阁，他就能为那人做那件事了……
可是他不知道，这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杨云，我不在的这几日，阁中是否有大事？”秦傲天淡淡地开口了，问站在下面身着靛青色袍子的杨云。
“回阁主，一切尚好。”杨云恭敬地回答着。
“恩，那就好。”秦傲天满意地点了点头，知道他吩咐杨云所做的事情已经办好，扫视了下面的众人，才挥手道，“那么就开始吧。”
“是。”下面一群人齐刷刷回答。
杀手阁的阁主继承仪式其实很简单，首先要向阁中众人证明自己的实力，然后就是一系列既复杂又简单的仪式，最后向历任阁主表示忠诚。
秦澜只知道仪式的大概，望着不远处专门设立的擂台，使用轻功飞到擂台上，然后安静等着自己的对手。
他想过，对手会是杨云或者钟麒，但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秦傲天！
所以看到突然出现在擂台上面的秦傲天，秦澜的脸上有着明显的震惊。怎么回事他！相对于他的震惊，围在擂台下的众人脸色都很平静，似乎早已经知晓了一样。
“开始吧。”秦傲天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地开口道，那双淡漠的眸子变得锐利，带着凛冽的杀意。
敛去脸上的震惊，秦澜严肃而又警惕地看着秦傲天。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用尽全力，那么最后会被秦傲天杀死在这擂台上。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动手，沉凝的气氛压迫着周围观看的人。杨云站在台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只不过握剑的手不禁紧了紧。
钟麒则是一脸的紧张和担忧，他既希望秦澜赢，又不希望秦澜赢，心里纠结得紧。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两人宛若闪电攻击着对方。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秦傲天知道秦澜的弱点在什么地方，于是招招拆秦澜的招数，直往他的弱点攻去。秦澜采取攻防并兼的策略，在攻击的时候防守着，不让秦傲天得逞。
渐渐地，秦傲天压住了秦澜的气势，并找到了他的破绽，一掌朝他的左胸击去，秦澜险险避开，然后顺势握住他的手臂，一折，将那掌击到了秦傲天的胸口。
受了一掌的秦傲天什么感觉也没有，抬起右腿快速踢到了秦澜的腹部，秦澜顺势飞了出去，跌倒在不远处。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秦澜站起身，看着秦傲天此刻嘲讽的眼神，眼神暗了暗，冲向对方。
台下，钟麒紧紧抓住杨云的袖子，小声问道：“已经快了吧？”
“嗯。”杨云没有看他，眼神一直紧盯着台上的两人。
不多时，台上的形势发生了变化，在大家都认为秦澜会输的时候，秦澜却反制了秦傲天，接下来就发生了让台上台下的人都震惊的事情。
秦澜一掌击中秦傲天的右胸，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秦傲天缓缓往后倒下。
这样的变故让台下其他人都议论纷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杨云和钟麒脸上没有震惊，因为他们早已经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了。
台上，秦澜白着一张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倒下去的秦傲天，脑袋里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
“澜、澜儿……”秦傲天嘴角溢出鲜血，就如同小时候般，念着秦澜的名字。
秦澜回过神，浑身微微颤抖着，踉跄着朝着秦傲天走去，然后缓缓蹲下/身，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死死盯着秦傲天。
秦傲天看着他，对他露出了这六年来的第一抹笑容，慈祥温和的，就如同曾经去看望他们母子一样。
这样的笑容，让秦澜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这样的笑容，他只有小时候才见过，每次秦傲天来看望他和娘的时候，这人都是这样笑着看着他们。可自从娘死了，自己进入了杀手阁，他就再也没见过秦傲天对他露出这样的笑容，面对自己只是一脸的冷漠。
“澜儿，你赢了我，以后你就是杀手阁的阁主了……”秦傲天虚弱地说着，他知道自己快死了，脸上却有着释然的笑容，伸手握住了秦澜的手，吃力地道，“好好……保护你要保护的人……不要像我……没能保护好你娘……”
秦澜红着眼拼命点着头，不敢说话，害怕一张口自己拼命压制的眼泪就这么掉下来。就算这人这六年来都不曾对自己加以好脸色，都没做到一个爹该做的。但是，自己身上毕竟还流着他的血，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死去，秦澜感觉很难受：
“爹……”
听着秦澜再一次唤自己为“爹”，秦傲天满意地笑了，缓缓地闭上了眼，握着秦澜的手也松开了，滑了下去。
秦澜红着眼跪在那里，双手紧紧攥着，有什么从他的眼角悄悄流下。
他知道，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已经没有了……
台下，一片死寂，众人都低下头，不敢也不愿意去看台上发生的一切，纵使他们是冷酷无情的杀手，面对这一刻，他们心底也感觉闷闷的。
而这时候在言苑，一个火红色人影却偷偷摸摸潜入了屋内。
“啊，这里真是难找啊。”苏季屿一踏进屋内，就开始抱怨起来，“无言你怎么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啊，如果不是因为那寒香丸，我就真的要迷路了！”
凌无言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将已经做好的那件墨蓝色衣服好好折叠起来，放在床头。
“你准备好了没？”苏季屿也不在意，倒是玩了玩手中的扇子，“现在都没人，正好可以偷偷离开。”
“嗯。”凌无言点了点头，从柜子中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包袱，对苏季屿说道，“那我们就赶快走吧。”
他知道今天阁中在举行很重要的仪式，所以阁里的人都去参加了，于是他就尽快联系苏季屿来接自己。如果不趁现在离开，等一会儿可能他们就散了，到时候就不能离开了。
当他们才刚刚走到院中里，却遇到了本应该在继承仪式上的秦澜，一时之间，三个人脸上都有着诧异。
“秦、秦澜？”凌无言紧紧握住自己的包袱，惊讶地看着本不该此刻出现的人，“你怎么在这里？”
秦澜此刻红着一双眼，震惊、不可置信地紧盯着他握住手里的包袱，沙哑着声音沉痛地问着：“你也要离开我？”
见他这样，凌无言忽视了他话中的怪异，有些慌了，连忙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说道最后，连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只是怎么样呢？他的确是要离开啊，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要离开这是事实……
秦澜见他沉默了，知道自己一直害怕得事情终于发生了。红着一双眼走向凌无言，“不能让无言走，不能让他离开自己”这样的念头支配着他整个大脑。
苏季屿见秦澜失去理智的样子，皱了皱眉，挡在凌无言身前，想要叫凌无言先离开，结果秦澜很快扣住他的脖子，将他摔在一边，冷酷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杨云、钟麒，抓住他。”
这时候一直藏匿于暗处的杨钟二人出现了，抓住了准备攻击秦澜的苏季屿。
“喂，快放开我！”苏季屿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怒气冲冲地叫喊着。
杨云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拳打在他的腹部，瞬间苏季屿痛得弯起身子，柔软的腹部受创痛得让他面容有些扭曲。
该死的，这面瘫就不能下手轻点吗？
见自己的好友被打，凌无言也生气了，冷冷地看着秦澜，道：“秦澜，马上放了他！”
见他这么袒护苏季屿，秦澜脑中最后一丝理智也消失了，咬着牙，伸手拉起凌无言的手就往屋内走。
“放开我，秦澜！”凌无言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桎梏，却是徒劳，只能被拖着进了屋子。
“无言是我的，你休想带走他！”秦澜在进屋的时候，突然偏过头对疼得咬牙的苏季屿这样说着，然后又对杨钟二人说道，“你们先离开，让这个人留在院子里。”
听了这话，凌无言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使劲挣扎着，想要逃离，墨色的眸子里有了一丝害怕：“秦澜，你想做什么，放开我！”
将凌无言拉进屋内，秦澜就大力地关上了门，院子里，杨云踢了苏季屿一脚让他跪在地上，并点了他的穴就和一脸担忧的钟麒离开了。
他们知道秦澜已经失去理智了……
“可恶，竟然敢踢我，等我能动了绝对不会放过那死面瘫！”苏季屿跪在地上，咒骂着，屋内不断传来“碰、啪”桌子或椅子倒地的声音，还伴随着凌无言惊怒的叫喊声：“秦澜，你给我放手！滚开！”
苏季屿听到凌无言的叫喊声之后，愣了下，然后想到会出现什么情况，有些慌了，怒气冲冲地骂道：“该死的秦澜，你给我出来！不要动无言！”
没人出来，屋内杂音还在继续，只不过一阵清晰地衣服被撕烂的声音，紧接着一声痛苦的叫声，让苏季屿彻底愣在了当下。
听着屋内传来的痛苦的叫声和那明显的肉/体与肉/体拍打的声音，苏季屿红了眼，身体努力前倾想要冲进屋内解救凌无言，可是被限制行动的他最后只能跌倒在地。只能听着屋内好友的声音越来越痛苦，甚至带上了哭意，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明明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这一切都没有按照计划来？
苏季屿茫然了，屋内的凌无言空洞着一双眼，承受着身上之人粗暴的侵/犯者自己，他也茫然了。
为什么一切都偏离了轨道了，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