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是离欢流年渡》052413131

4、之于她或他（2）

　　郑明烨走了之后，连欢坐到莫玉歌的身旁，然后立马沉痛地闭眼流着面条宽的眼泪腹诽，郑明烨个混蛋，脱光人家一个良家少男的衣服就丢她这里是闹哪样啊？人家都没有清白了哇．．．．．．
　　莫玉歌上半身正裸着，精瘦、布着很多浅痕躯体上泛着点点汗珠，秀致的脸庞上一片苍白，嘴唇依旧无色苍白。连欢看着他这样心头一阵阵泛酸，是他啊，真的是他，连欢疼惜地看着他，真不知道这人过的是什么生活。手轻柔地用手帕帮他擦汗。还好他没事，还好老天把他还是送到她的身边。
　　连欢从一开始就是个凉薄的姑娘，这和她的家庭有关。那一年，连欢13岁，也就是搬离那个她依赖了十三年的城市的那一年。那一年，发生了好多事啊，母亲的离开和父亲的背叛接踵而至，而她就作为一个罪人成为了家庭破碎的由头。现在看来莫玉歌的出现是不是老天给她的补偿呢？至少，连欢这么多年下来，他算是她好好生活的一个动力吧。
　　那一年的她，清瘦孤傲。在同学们眼里她是官家的小姐，傲气十足，从不跟人多说一句话。其实怎么会傲气呢，她一个亲情都乞讨不到的人，哪会是什么千金小姐，只是孤僻的性格使然。要不是后来季潋和碧顷那样一点一点地撬开她的包裹着自己的那一层厚重的壳，她简直不能想象自己是个什么鬼样子。
　　在她生日的那天，她放学后，到蛋糕店里拿回了自己偷偷订的生日蛋糕，心里是难得的欣喜。她从来没有过过生日，因为她的出生是不被祝福的。
　　但是，总有一些人对世界和世界上的东西抱着温柔的心。她在学校里一点都不受欢迎，但在俞家巷口后的那个孤儿院里，她却是那里的孩子王。
　　当她喜孜孜地抱着蛋糕走进巷口的时候，突然一个人跟她装了满怀，生日蛋糕应声落地。
　　她被突然而来的意外震傻了眼，抬头看那个人，发现是个五官精致的少年。他那双漂亮得过分的双眼瞥她一眼，她仿佛被那双眼按了暂停键。他有着黑得能让人吸进去的双瞳，眼睛黑白分明，分外好看。他又看了看掉到地上的蛋糕，朝她抱歉一笑，那笑容不知为何让她感觉有点想哭，多年之后，她终于得知真相，不禁感慨，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果真不知如何定义。
　　他问她：“你也是今天生日？”
　　她愣怔地点头，看着蛋糕不知为何一点都不生气。
　　他脸上浮起单薄的笑，及耳的黑发仿佛呼应他的笑容一样，随风飞扬。
　　他低下头，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那温热的触感她至今还记忆犹新。
　　他说：“生日礼物。”然后飞也似的离开了。
　　徒留她一人。
　　这么多年以来，她却奇迹般的一直记得他，而且在她漫长又乏味的生活中，他是她无法言说的期盼。总想着，能遇到他吧，能遇到他吧。如果那样的话，她真想来一个好好的相遇啊，然后怎么样，她也是没想过的。只是，到了最后她才知道，那吻，那笑容，还有那份念想，都是他给她最后的东西。
　　这段往事她只与季潋说过，碧顷是个神经大条的货，季潋则完全相反。季潋从小就喜欢郑明烨，对感情是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她是个好女孩，她特别懂得怎样去珍惜幸福。但是就是像季潋这种人也觉得她的盼望太过飘渺，再说她也没想过遇到他、认识他之后怎么样。她想，她太过敏感了，太过如履薄冰，对身边的人怎样都无法放心，对自己不了解的人反倒充满憧憬，真不是个好的趋势。可是这么一记，却也十年过去了。他又突然出现了，她现在只想，认识他，好好待他，再怎么也得圆满她多年的念想。
　　想着想着，连欢觉得有些乏了，刚想睡觉，床上的人却突然哼唧一声把连欢吓得精神一震。转过身，看到莫玉歌的长睫一直在颤，顿时心里有点慌张。终于要面对了。
　　半晌，莫玉歌的双眼缓缓睁开。连欢深吸了口气上前：“你好，我是连欢。”
　　那双慑人的双瞳聚焦在她脸上，随即带起一丝笑意：“你好。”
　　声音清越不腻耳。

作者有话说

　　今儿个有点剧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