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那些曾经的过往》菏扇

4、初入家门

　　走在楼下，抬头看到三楼窗口熟悉的灯光，易莨想我要是能就这么一辈子呆在这哪怕腻死在这灯光下我也满意了呀，那样爸爸妈妈又该说我没有出息了，可是我就是这么没出息有什么办法呢。她被老妈批过N多次的最没出息的想法就是以后买房子的话一室一厅就好，还振振有辞地伸着脖子和妈妈吵说，要那么大干吗，够住不就行了吗，大了我每天回家还得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检查，万一哪间房藏了点什么人我还不是不知道，多吓人啊；还得做清洁，你看我姨家那房子，够大了吧，天天没事你就看着她在家打扫房间了，真没劲，所以说啊还是小的好，要是实在嫌一室一厅小了，我就考虑着买个两室一厅，差不多了吧，心情好了就住这间心情不好了就住另外一间，也不错。说完了还挺得意，冲老妈直乐，妈妈瞄了她一眼，说：“那看来我以后和你爸就只能在你家门口搭个帐篷住了，也不错，今天高兴了就在这把帐篷扎下了，明儿乐意了就换个地儿也挺好的，享受一下游牧民族的生活，还异域风情呢，你说是吧，你也可以考虑下这么住。”“嘿嘿，嘿嘿……”易莨尴尬地直挠头，“那哪能啊，您二老我一定给你们买一大别墅，我这人没出息住不了那种大房子，早晚得吓出神经病来的。”这些都是很久以前说过的话了，可能初中也可能是高中，时间过得多快啊，什么都还很清晰呢，却都已经成了遥远的过去。现在却很少想买房子了，易莨和妈妈讨论得最多的是找工作，真是有点奇怪呢，逻辑顺序都是颠倒的，她想。
　　进了家门看到妈妈，还琢磨着要不要来点抒情的话语，结果老妈吧唧就丢过来一句话：“也不看看几点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易莨想如果是动画片的话，自己现在一定是满头黑线，老妈真是忒不解风情了。可还是双臂一张，给了妈妈一个恶狠狠的拥抱，还异常响亮地亲了一口，“您真以为我走哪都带着帐篷？不回来睡哪儿？”妈妈正抹着脸上的口水，一副你恶不恶心的表情，听到这句话也呵呵笑了起来，想是也记起娘俩儿曾经的对话吧，笑骂：“你个小丫头片子，就这么挤兑你老妈啊，来我看看，瘦了没，怎么一进门我就觉着又门仿佛又窄了点……”说罢，还煞有其事地绕着易莨走了一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易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嗖地一下就蹦了起来，“妈——你就这么说您小孩的呀，不过胖了不也说明你养得好咩，出去了别人才不会说您虐待未成年少女。对了，咱家的门呀该换了，要不下次我都进不来了多麻烦呐。哼！全世界人都说我瘦了，就你一个人眼神好……”“你怎么还未成年呢，我记着你十八岁生日早过完了吧，难道我记错了？一把年纪了都，还说自己未成年……”易莨真是欲哭无泪，真想对着全世界宣告：“看看看看，有这样的妈吗，居然说自己小孩都一把年纪了！借用阿诺的那句话，我活这么一二十年我容易吗我！”爸爸刚从厕所出来，看到易莨一脸受打击的表情，也笑着说：“你看你，哪有你这样当妈的说自己孩子一把年纪了的，那我们往哪儿搁？”老妈说：“所以我们都老了啊，看看我们女儿都长这么大了。”易莨听着觉得挺不是滋味的，忙说：“那哪儿能呢，我一把年纪了可你们都不显老啊，你看你们学校老师哪个听说我都上大学了不一脸惊讶的样子，都说您当我姐都成，是不是——”闻言，老妈思索了一下，然后又严肃地抬起头，说：“好象是这样，我说你怎么就不像我呢，看起来十几岁都像二十多似的，真是不会长。”这下易莨彻底无语了，心头刮过一阵寒风，想起一句词“竟无语凝咽”。老爸从卧室探出头，喊着：“你们娘俩别见面就贫个没完，来来来，看原声电影了。”
　　易莨冲老妈吐了吐舌头，不满地说：“老爸真真是爱学习啊！都不能说点别的，哎……”
　　睡觉的时候易莨死缠烂打地把老爸赶到自己的卧室去，老爸边走边叹气：“哎，这都多大了还跟得跟妈睡，现在都能赶爸爸走了，以后我老了可怎么办哦——”易莨说：“那还不赶快走，把我惹生气了，老了就不要你了，嘿嘿。”这边说完那边妈妈“啪”就给了她一下，“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去，恭送你爸回房。”“是——爸爸，看到没，还是老婆最疼你，以后也多关心关心老婆，别隔着几千里还想着怎么管我，听到没有啊。”爸爸没理她，易莨嬉笑着钻进了被窝。还没想张嘴说话呢，妈妈把灯一关就说：“再多的话也得给我留到明天哈，我得睡觉了，都11点多了，明天早上还有课呢，我没你精神好。”易莨只好苦着脸应了下来。
　　妈妈很快睡着了，易莨是典型的夜猫子，这会是无论如何睡不着的，可是也不敢乱动，因为妈妈睡觉一向很浅，稍微有点动静就醒了，而且她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当老师又很辛苦，所以易莨一直很心疼妈妈。月光透过窗帘柔柔地洒进来，落在卧室的地板上，若有似无的样子，看得人心里一片空明。易莨测过头去看窗外，可是却被厚厚的窗帘遮住了视线，只看到窗口白晃晃的一片，就像她现在的脑袋，清醒得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她把手机拿出来，屏幕在黑夜里亮得刺眼，易莨微微眯了眼睛，信号是满的，大大的移动标志，还有墙纸上笑得傻呵呵的迷糊娃娃，一切正常。可是易莨却难过起来，因为几个月之前，每天晚上这个时候阿诺总是会发信息过来问她在做什么，易莨还会笑他就只会那么一句开场白，她说：“你这么不会说话，小心以后找不到女朋友。”“呵呵，没关系，找不到我就赖着你，你嫁我就是，反正也没人要你，跟着我你也不吃亏。”阿诺一向说话没脸没皮的，易莨知道他是开玩笑，可是每次看到心里却还是真真的高兴，她想或许他们真的可以就这样一辈子，不要做情人也不要做夫妻就做朋友，做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她喜欢朋友间这种安稳的感觉，亲密又不至于太过，有进有退，转圜的空间大到可以跳最华尔兹，爱情总让她觉得不真实，太过华丽，不适合在这样嘈杂的世界中存在，会沾染污秽，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她就是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那个时候多傻呀，易莨在心里幽幽地叹气，是呀，明明知道爱情是华丽的，在那么多人热切的期盼中翩然而至，友情又怎抵得过那惊鸿一瞥。如果当初不那么固执，如果当初跨出那一步和阿诺在一起，那么现在是否可以不必如此烦恼。可是哪来那么多如果呢？突然易莨觉得自己是有些愤恨的，不知道是恨自己还是恨阿诺，她一直自诩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可是习惯真的是可怕的东西，扎了根之后再要拔出来一定会很痛罢，可是为什么偏偏是阿诺呢，十几年来第一个让她觉得信任的人，第一个叫她妹妹的人，第一个让她撒娇耍赖喊哥哥的人，第一个让她收起一身的刺坦诚相待的人……手机屏幕又暗了下去，易莨把它扔在床头柜上面，突然就想起了一个词：自作自受。她听着身畔妈妈均匀的呼吸声，看着月光在妈妈脸上映现出一层圣洁的光辉，想起在自己屋里睡着的爸爸，有些自嘲似的弯起嘴角，可是还是有人不记回报地爱着自己的，不是吗？应该满足的，人不要要求太多，易莨有些混乱地想着，然后沉沉睡去。
　　睡梦中仿佛有电话铃声响起，易莨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可那声音却契而不舍，愣是和她耗上了。易莨无奈只得伸手去摸索着话筒，放到耳边就开始吼：“老爸，看在我坐车辛苦的份上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吗？”这样打电话的除了爸爸不做他想，“呵呵，闺女，都几点了，你还嫌睡的不够啊，我今天可是放开了让你睡的，你中午想吃点啥，我一会下班顺便给你买点回来，你妈今天下课恐怕挺晚的。”易莨一下清醒了，赶紧摸过手机一看，都快11点了，惊诧地“呀”了一声，“嘿嘿”地陪笑着说：“您看您看，这真不好意思，怎么都这么晚了，什么也不用买，你说你想吃什么，今天犯错误了，我来做饭，马上就起来。”“哟，我怎么不知道我女儿都会做饭了呀，长大了长大了，那你随便吧，做什么爸爸都吃，我就买点凉菜回来吧。你赶紧起来哈！”“恩，好的好的，我这就起来了，拜拜。”电话一挂，易莨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用紧急集合的速度刷牙洗脸上厕所，然后打开冰箱看有啥做饭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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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真难啊，太佩服那些坚持写完十几几十万字的同志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