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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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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西一身老旧铠甲,一匹老马,一杆长矛,身后近百人,有残疾,有老朽,但都静立不动。
殷官驱马要叙旧问话:“秦将军到此,有何贵干?”,秦西打马近了几步,清了清嗓子,道:“只为平叛而来。”
丝洮接话道:“君王无道,残害忠良。老将军怎的是非不分?”
铁茶大叫:“秦老将军只带了这百来人,如何平叛?”
秦西:“此之事我已知晓,奈何君上在位,百姓安居乐业,百废渐兴。”
殷官皱眉问:“如此,我之家仇便该放一边?”
秦西:“此事无解,只是我身为胡王朝之臣,自当得对的起君王才是。”
“我说的君王是先王了。”秦西面露怀念,道:“卖身葬母遇了先王,先王不仅安葬了我母,还给我父找了居所,得以残喘余生。先王见我有几分激灵,让我跟在他身边,我受他恩惠,便跟他造了反。先王说我作战勇猛方面远不能和你爹比,但我胜在能守土。这些年来,你爹南征北战,攻城略地,我便在后面守他打下的领土。”
“先王的恩德,我不忍弃。”
殷官喊道:“秦将军高义,可是自己领了旧部老兵来此?”
梁竭喊道:“秦将军所带人马,又如何能阻我大军前进?况且秦将军为国守土至今,早已还了先王恩德。还是退去了吧。”
秦西:“是啊,我这点人又如何能阻大军前行。只是生的恩德,怎能用余生来还?”
“秦将军当真不退?”
秦西微笑相对,不说话。
殷官低头虎摸着马鬃,吩咐梁竭道:“你领些人马,围住秦将军队伍,全给我绑了,好吃好喝伺候着。”
梁竭狡诈,策马游走,点了数百往日与秦西交好的兵士将军,卸了兵器围上了秦西。若论真狠下心来交战,秦西自当执锐奋勇。然而遇上这种不抵抗模式,让秦西万般无奈,挣红了脸却怎么也不能把手中兵刃劈向交好的同僚。
殷官拨马而过,心情莫名,身后兵士如云不见边际,给他带来的并不是信心,而是沉重压力。
长安城高耸,若强攻,身后兵士将伤亡多少?守城者擅用滚石擂木,造成攻城兵士往往是钝伤,造成残疾不仅会拖累兵士士气,更会带来兵士一生阴影伤害。
为一己恩怨,惹众生无辜?自己有别的方式报复胡克峰,可为何自己又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梁竭策马到了殷官身边,殷官眼神询问,梁竭尴尬的说道:“秦将军刚烈,自尽了。”
殷官闻言,一阵疲惫侵袭。往日秦西特意照拂清晰浮现,一时悲伤想哭。
梁竭自愧,想要相劝,却见殷官抬手猛的给了自己一耳光,对自己说道:“你不必自责,围的了一时,围不了秦将军一世。秦将军坚定,到时我又如何能与他兵刃交接?即使苟活,秦将军又何处泊愁?”
梁竭低头,苦笑牵动嘴角皱纹。
殷官:“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
梁竭策马小跑巡视,殷官缓慢骑行,身旁一个十几岁少年兵士怯生生的问殷官道:“大将军,打下长安,我们可以不去西北了吗?”
殷官闻言笑了:“打下了长安,你们便是功臣。功劳大的,可以当官。”
那少年兵士惊喜无限,当即表示战场上奋勇。殷官策马走后,少年兵士更是和周围同伴小声激动讨论。
殷官西北望,一扫刚刚圣人心境,边疆兵士渴求名利,不愿荒芜黄沙处埋骨。自己何不也任性一番?
当天下午,大军在长安城外十里地驻营,架了防御措施,埋锅造饭。梁竭进言要大军移进山林,殷官拒绝了,只是安排了兵士彻夜巡逻谨防长安有人趁夜劫营。安排完便盘坐地上,等待大锅饭出锅。
殷官自信自己兄弟与仙篷能给自己带来需要的信息。
夜幕,殷官笑着看着闲庭进步进了自己营帐的殷杉,笑道:“我还想睡一晚上的,你现在来了,岂不是晚上就得动身?”
殷杉笑骂:“哪有你这样的哥哥,一点也不关心弟弟晚上是不是冒着危险出来的。”
“长安有你和仙篷叔父,又有什么事做不到呢?”
殷杉略带自得,笑而不语。
殷官有些深沉:“正如当初你我不会料到胡克峰会那么做,现在他也没料到我们会这样。一切只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才会让你和叔父进行的如此顺利。”
“嗯,哥,现在不是说这的时候。城门上有我们隐藏的自己人,才能控制住。”殷杉皱眉道:“王宫已经独立戒备,四万禁卫军守卫,凭我与叔父手中人马,完全不能拿下。”
殷官:“你当我这的人是吃干饭的?梁竭他们都认识你,你能进营帐,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估计他们早就开始调兵了。走吧,随我进城。”
安排了五万兵士留守,殷官等人带了另外五万人侵入了长安,直取王宫方向。临近王宫,地面上箭枝林立,择了弓箭射程外伫立。
王宫外,殷官见到了仙篷。这位宛如画中神仙的长者现在一脸焦急,对着控制了其家小的将军声声咆哮。
殷官走近拉走了仙篷,仙篷见殷官领兵前来,别过了脸,叹气愧疚道:“贤侄,真是对不住你。”
殷官明白仙篷心情,两人在胡克峰侮辱仙罗后虽有通信,但那毕竟不是见面。而现在真正见面了,仙篷心中愧疚翻涌。殷官劝道:“叔父,那事并不能怪你,请不要自责了。”
仙篷又是叹息道:“唉,本来在宫里贿赂了几个禁卫,打算是你进城之时将仙罗抢出来。结果……。”
“看来胡克峰动作也不慢。”殷官招来铁茶吩咐道:“去把最近的民宅拆了,有大柱子的拆过来。”
殷官又对仙篷道:“王宫易守难攻,看来只能强攻了,叔父请离的远些。杉,你与叔父一起。”
民宅拆出来的柱子很快的被送到,殷官令兵士执盾牌防箭矢护卫抬柱子撞门的兵士。王宫大门坚固,内有禁卫加固城门,上有流矢伤人。伤亡好几波抬柱兵士,大门被撞开了一个小窟窿,殷官大喜,扬言破开此门,撞门兵士赏金百两。
撞门兵士高声呼喝,奋力撞击大门,逐渐大门窟窿增大,也时有箭矢射出。铁茶性急,抄了武器拉了一兵士抗盾掩护,从到大门口,手中大刀猛劈大门。
兵士见状,纷纷抗了大盾,藏身大盾后,从与同伴的缝隙中挥刀劈砍大门窟窿。
大门破,兵士也与守护王宫的禁卫拼上了白刃。铁茶一马当先,左劈又砍,领着身后西北兵士向王宫内推进。
狭窄的通道,血液碎肉飞溅,不时有兵士或禁卫因踩上地上残肢而摔倒被踩踏致死。殷官皱眉,叫来护卫在侧的梁竭与司涛,吩咐道:“你二人无须管我,带上军中嗓门大的,怎么做不需我来教吧?快去。”
纷乱的战场响起无数嘹亮声音,或是劝禁卫弃暗投明,或是大骂昏王无道,或是呼喊禁卫回头是岸。
人性还是贪生怕死者居多,有一个禁卫投降便会带动第二个,两个会带动四个。
禁卫平定,殷官带了殷杉,仙篷走向王宫大殿。铁茶紧随左右,眼神彪悍肆无忌惮打量四周。
王宫大殿门口,一张八仙桌正摆,桌上菜肴精致,四角各摆了一只玉杯。胡克峰正坐上首,微笑作了一个迎客手势,侧边仙罗被捆绑在椅子上,嘴中塞了白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