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猫少女》星星砂

5、四 做猫，也有时间限制？！

　　早晨七点起床，梳洗穿衣到吃完早饭的时间不能超过半小时，七点半到中午十二点，是四个小时的钢琴练习时间，中途总共可休息半小时，下午从一点开始到五点半，同样是四小时的小提琴练习时间，晚上七点还有两小时的长笛课。这就是音乐天才顾明晖满满当当的星期日，让羽然不得不感慨，果然成功是一分的天分加九十九分的勤奋。

　　下午和晚上，都会有音乐教师前来授课，羽然只得乖乖地待在明晖的房间里，百无聊赖地转圈圈，明晖还特地翻出了从前的猫儿们留下的猫玩具，可她辛羽然虽然身体上变成了猫，实际上还是个人，并且最不喜欢的就是体育课，当然对追皮球一类的猫咪最爱活动兴趣缺缺啦。

　　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音乐室隐隐传来的琴声，耳朵有开始抽筋的倾向，索性钻回纸盒里，闷头睡起觉来。

　　……黑夜，古堡，高高的枝形烛台上半人高的蜡烛与水晶吊灯的璀璨光芒交相辉映，灯火辉煌的大厅里摇曳着仕女们的衣香鬓影，长长的裙摆沙沙拂过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闪耀的珠宝几乎盖过了灯火的光芒，雪白的手腕摇动，羽扇轻拂，温尔文雅的低语，彼此客气的颔首，姿势优美地行着屈膝礼。音乐响起，像波浪一样从大厅的这头涌到另一头，绅士们来到淑女面前，优雅地鞠躬，郑重地接过伸过来的纤细小手，轻快地滑步，大厅里荡漾起花海的波涛。

　　一只小猫灵活地在一只只不停挪动的脚间跳跃，还要时时提防被宽大的裙摆卷进去。突然间，所有人的舞步都停了下来，小猫差点撞到了一个男人的脚后跟上。轻快的小步舞曲转为了压迫感十足的大人物登场用背景音，人群哗啦一声向两边分开，留出中间一条宽敞的通道。

　　好耀眼！强烈的绚光甚至盖过了灯火和珠宝的反光加起来的总和，从光芒中走出的王子，一身白衣，微笑着向她走来……

　　呀呀呀呀！好紧张！羽然站在原地，紧张得想逃跑，窃喜和兴奋却紧紧拽住了她的脚。

　　“可爱的小姐，能邀请您跳一支舞吗？”王子的手伸过来了！王子的脸，和顾明晖一模一样！

　　“可……可……可以……”羽然磕磕巴巴地说，但是从喉咙里传出的却是细细的猫叫！

　　“啊，也对，你是一只小猫，不能和你跳舞了……”王子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转身准备邀请另一位女士。

　　“不，我是人！我不是猫！”羽然拼命地喊叫起来，“哗啦”一声，四周腾起白色的烟雾。

　　我，我变回来了吗？低头看看失而复得的人类的手脚，羽然满怀期待地望向王子。

　　“那个女孩没穿衣服！”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

　　所有的视线呼啦啦全刺向了羽然，让她本能地抱紧了双臂。

　　果……果然是赤身裸体！

　　呜呜，猫是不穿衣服的，所以变回人时也是光溜溜的吗？

　　羽然吓得拔腿就跑，身后的窃窃私语像海浪一般不停追赶：“没穿衣服……没穿衣服……没穿衣服……”

　　咚！好痛！羽然一头撞到了墙上，眼前一片白光……

　　“二十四小时到了哦……哦呵呵呵呵……”似曾熟悉的女声，似乎变得有些诡异……

　　好，好痛痛痛！一边揉着脑门一边想爬起来，“咚”后背又被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差点再次痛趴下去。

　　等等，这个痛感如此真切，不是在做梦？羽然猛地睁开眼睛。

　　所在之处，还是明晖房间的书桌底下，不同的是，空间狭小了许多，抬头就会撞顶，手脚完全伸展不开。

　　不，不对！是自己的体积，变大了？！羽然把手举到眼前，小小的手掌，短短的手指，好似小孩子的手，却是皮薄肉少，没有那种圆润可爱的感觉。果、果然是自己的手。

　　确确实实是变回来了，羽然松了一口气，轻拍胸口，脸色却陡然一变。

　　胸前光溜溜的，和梦里一样没穿衣服。

　　糟……糟了……

　　梦里还有能拔腿就逃，现实里怎么可能真的裸奔？要是被人看到，搞不好会被当成变态，说不定还会被扭送到警察局，于是第二天的报纸上就会出现“名校女生心理变态，赤身裸体夜闯民宅”这样猎奇的新闻标题，然后自己就会丢尽颜面，成为世人嘲笑鄙夷的对象，在学校里待不下去，还会让叔叔和阿姨也丢尽脸面，为了继续在世上生存下去，只有含泪将自己送去家门，孤零零地流浪街头，忍饥受冻，在阴暗的角落里无声无息地死去……

　　哇哇哇哇！才不要这样！

　　越想越可怕，要避免这种惨剧发生，只有……

　　先当一回贼了！

　　羽然偷偷探头，四顾无人，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衣柜前，哗啦将柜门推开。

　　哇哇，好丰富的收藏！简直不像一个男中学生的衣柜。崇文历来是穿校服的，很少有机会看到同学穿别的服装，不过联想一下初中时的男同学，成天也就那么几件换来换去，衣服也不会多到哪里去。更何况这衣柜里件件都是样式优雅剪裁精致的精品，不刻意地卖弄，却自然流露着低调的奢华，又有那么一点凛然冷静的气息……就像明晖平时给人的感觉一样。伸手摸一摸，衣料的细腻柔软，又有些像他从不写在表面上的温柔……

　　啊啊，现在可不是发花痴的时候！羽然猛Ｋ自己一记，从捧着衣服傻笑的状态中回复过来，三下无除二拽出一件衬衫，一条长裤，一件连帽外套。明晖足足１８０公分的身高才能撑起的衣服，挂在她这个１５５的干瘦衣架上的情形，简直自己都不忍心看，但危机近在咫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衬衫扎进裤子里，裤腰用皮带勒紧，袖子裤管挽起来，披上外套，把脸藏进帽兜的阴影里，穿上四十公分的大鞋，鬼鬼祟祟摸到门口。

　　走廊里忽然传来说话的声音，羽然吓得赶紧缩了回去。

　　是明晖的声音！怎么办怎么办？绝对不能让他看到！虽然平时候正眼也没看过我，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有记忆，然后回学校一看……一定会被认出来的！这样不仅是变态还是小偷了！我不要啊！

　　倘大的房间却不知道躲哪里保险，书桌底下是不可能了，沙发背后也容易被发现……情急之中，羽然钻进了衣服柜深处，将自己藏在衣服背后，紧张地抱成一团。

　　外面悉悉簌簌地响动着不知道在做什么，衣柜里面的人觉得心跳的声音比外面的动静还要响。特别是隔壁的衣柜被打开时，心脏差点跳到了嗓子眼。

　　好不容易听到哗哗的放水声，浴室的关门声，羽然小心翼翼地推开衣柜们，拔腿准备往外跑——

　　“啊！！！！“耳边炸起高分贝的尖叫，一个穿着白围裙的女佣模样的女孩子手指着她，满脸惊恐，脚下撒了一地衣服。

　　“小珍姐，怎么了？”浴室的门也开了。

　　糟糕。

　　大脑霎时间一片空白，听得见咯吱咯吱的当机重起声。

　　应急机制强行开启。

　　接下来，羽然做出了完全不受大脑操控的举动。

　　“不许动！”只见古怪的闯入者一下跳到惊吓中的小珍身后，揪住她的后领，操起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她的腰上，用刻意压低的低沉凶狠的声音对满脸愕然的明晖吼道：“楞着干什么？去开门！”

　　明晖以奇怪的眼神注视着看不清面目的闯入者，却并没有惊慌。

　　“快点，不想要她的命了？”呜，已经被他盯得牙齿打颤了，快点像电影里被威胁的人一样乖乖去开门啊！

　　明晖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转过身继续看着闯入者。

　　“你，先出去，下楼，去开门，但是不许离开我的视线，不许打电话，不许叫喊。”业余匪徒继续命令着，朝门口慢慢挪动。

　　明晖一一照办。

　　出了屋门，劫持者再次要求明晖打开花园大门的电子锁，并与自己保持距离，然后将小珍往门里一推，拔腿就跑。

　　明晖注视着穿着他宽大的衣服像风筝一般晃荡的小个子闯入者跑远，快步走到大门口，捡起被用来当作“凶器”的牛角梳子，喃喃自语：“真是奇怪的家伙……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究竟要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