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起床都看到我家镜子在拯救世界》砚凉

12、Chapter 12

　　在得知那面镜子其实是属于黑暗之神的神器之后芮茵的确惊讶了一下，不过，联想到在镜子里见到圣魔导师拉尔斯的时候那充满邪恶气氛的环境，她也就很快释然了。
　　在怎么说那也是个梦想毁灭世界的BOSS，手里没个一两件黑暗神器，最后刷BOSS却没有得到掉落的勇士也说不过去不是么。
　　“我们现在去哪里？”得到传说中的神器补充精神力的加拉哈德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地站起身来，帅气拉风地一甩头发。
　　“我们？”芮茵扬眉，“不好意思，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一起同行了？”
　　“西萨罗大……芮茵！请让我护卫在您的左右！”名字喊到一半被对方威胁的挑眉制止的拉尔斯硬生生换了称呼，只是目光中依旧充满了崇敬，“就算不是战神，您也一定是西萨罗大人的神使，正是因为这样，您才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定能压制住黑暗神器的力量，我猜的没错吧？呐，对不对，加拉哈德？”
　　加拉哈德一脸吞了翔的表情。纵然形象跌破下限如他，也觉得无论回答对还是不对都很不好。
　　“对……”他绿着脸勉强回答道，“所以我一定要和你们同行对吧！”
　　芮茵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说什么同行……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呢！”
　　她来到这个世界上，随身带的只有一面镜子和一本手记，现在镜子被证实是毁灭世界必备道具黑暗神器，那么那本书会不会有点不一样？芮茵拿出了那本写了个开头就坑掉了的西方奇幻著作，惊讶地发现，在作者领了便当的情况下，这个万年大坑居然更新了！
　　开头那一段洋洋洒洒自我怜惜嗟叹式的自我介绍好像被一只神奇的手抹得片影不留，在紧接着的空白页部分出现了新的内容，这次的内容简洁得让人想要砸书，只有三个词组：蔷薇海，龙，影之剑。
　　“影之剑！”加拉哈德在芮茵旁边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叫，芮茵循声望去，才发现一颗好像绿藻球的脑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她旁边，双眼放射着更甚从前的金灿灿光芒。
　　“……”芮茵迅速合上了书，面瘫脸抬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神谕也是你能看的吗？”
　　“影之剑啊！”加拉哈德两眼皮卡皮卡发光，完全无视芮茵正在说什么，“这可是……传说中唯一的圣骑士、战神西萨罗遗留在人间的唯一遗物——神器影之剑来着！现在看来……难道说……哦，我真的是太幸福了，一天之内居然能得知两件神器的行踪！”
　　加拉哈德双手捧脸激动地在地上打滚。
　　“哦？知道的蛮多的嘛。”芮茵凉凉说道，“那你知道应该去哪里找这件东西吗？”
　　脑补帝拉尔斯在一边插嘴：“既然是蔷薇海，龙，影之剑。这三个词的意思会不会是说，要让我们去蔷薇海，打败看守神剑的龙，然后才能得到影之剑？”
　　“没错！”加拉哈德拇指，“一定就是这样！我们马上出发去寻找西萨罗的神器吧！”
　　“对呀对呀，马上走！身为西萨罗大人的信徒，我自然应当帮大人寻找到神器！”
　　两双眼睛一起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注视着她。芮茵愣了一会儿，才从拉尔斯的神脑补中找到了一点靠谱的东西。貌似……在她被丢到这里之前，那个圣神棍的确提到过蔷薇海。
　　“我的宝藏在蔷薇海和黑森林的交界处，去寻找它吧……”
　　这种海贼王附体的感觉是多么让人捉急啊！难道她还要找齐一艘船的配置才能出发吗？！
　　芮茵定了定神，问道：“你们知道蔷薇海在哪里吗？”
　　“我知道啊！”出乎意料的是，加拉哈德很得意地揉了揉鼻子，“蔷薇海在奥德帝国的最南端，穿过蔷薇海就能抵达苏南帝国，只是蔷薇海是一片极为危险的海域。在大海中央生存着会唱歌迷惑水手的人鱼，还有黑夜的暗杀者黑暗精灵的聚居地，在大陆传送魔法阵发明之前，只有最强悍的人才能穿越这片区域！”
　　“太厉害了！”不明就里的拉尔斯崇拜地看着加拉哈德，“居然这么清楚这些事情，加拉哈德你一定是曾经穿越这片区域的人之一吧？”
　　“那当然！”加拉哈德骄傲挺胸，“我曾经在那里很久，最终成功穿越了蔷薇海到达了苏南帝国。”
　　芮茵默默看了他半天，然后慢悠悠说道：“正确答案应该是你曾经在那里（迷路了）很久，最后成功（被追杀着莫名其妙）穿越了蔷薇海到达了苏南帝国，（但是还是错过了和雇主约定的时间）才对吧？”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无关紧要的东西不需要补全也可以。我们快点展开这趟迷人的冒险之旅吧！”
　　芮茵站起身来，拍了拍灰尘之后对拉尔斯说：“去查一下，最近的大陆传送阵在哪里，我有一种是个人都会死在传说中的白银骑士身上的不妙预感。”
　　拉尔斯：“我……我也会成为白银骑士的！芮茵你放心，我一定会很靠得住的！我马上就去查！”
　　加拉哈德：“喂……你们在侮辱我的人格之前，能不能不要当我死了啊混蛋！等等我——”

　　少女异世悲惨手记之中关于拉尔斯变态初步的内容的确消失了。
　　芮茵斜靠在篝火旁边的石头上，仔细翻遍了那本质地厚重的羊皮线状书册，最初几页的地方变成了空白，新出现的字迹是紧邻着空白页出现的，就好像一本看完后就会消失的书，一旦有效时间过去，就会褪色成最初的模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所谓的“有效时间”又是什么？
　　“芮茵？你还不困……哈……困吗？”
　　芮茵有些无语地抬起头来，双手抱剑笔直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前半句话还勉强保持着精神，到了最后几个字，实在按捺不住的哈欠已经把他强撑的精神击破得溃不成军了。拉尔斯颇为孩子气地揉着眼睛，朦胧的睡意给翠绿的眼睛笼上了一层薄薄水雾，看上去就像幼犬一样温顺而无害。在这个没有电视网络的世界里，除了夜生活内容富含啪啪啪的人士，正常人在半夜两点的时候都已经陷入深眠了。
　　“你完全没必要等我。”芮茵合上了手里的书，“你没看加拉哈德那家伙，早就睡得肚皮朝天了吗？这里很安全，没必要担心。”
　　“不……不行！”拉尔斯强撑着打架的眼皮，振奋精神说道，“我可是骑士！怎么能在女士还没休息的时候就失去警戒心呢？更何况芮茵是我发誓要守护的神使，就算有一点危险可能，也绝不能大意！”
　　“我不是神使，”芮茵打断了他的演讲，“而且，我和你信奉的神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抱着别的目的接近你的，阴差阳错和你被关在一起，到现在为止，也仅仅是因为有相同的目的才一起旅行。别那么相信我，否则迟早有一天，你会重新经历一次马克森带给你的悲痛。”
　　看着犹如被刺到一样的拉尔斯，芮茵依旧淡淡说着：“那件事情没有教会你什么吗？骑士的忠义，到底是献给主君的，还是献给你的信仰，抑或是两者都没有，只是一种纯洁的理想？拉尔斯，清醒点吧，主君或者战神西萨罗都没办法挽救罪恶，你要做的不是守护谁，而是守护好自己的心，你要学会做自己的主君，自己的王和神。”
　　“可是……从没有人这样教过我……”拉尔斯结结巴巴说着，“如果主君和西萨罗大人不存在了，那么骑士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的存在，就是你的意义。就算你信奉的一切全部都被颠覆，只要你仍然存在，就有意义。”芮茵看着篝火，轻轻说着，“在我的家乡，也曾经有过和你类似的骑士们。但是到最后，他们留下的不是谁曾经忠于哪个主君，而更多的是作为一种形象——正义，坚定，善良，勇敢。对于人类来说，一个坚不可摧形象的作用，远比一生的愚忠要重要得多。”
　　“听不懂是吗？”芮茵淡淡瞥着拉尔斯，不出所料，本来就困倦的少年两眼已然变成了两盘蚊香。她耸肩：“听不懂也是正常的。记住，包括我在内，会有很多人告诉你很多大道理。但是永远不要相信别人口中世界的模样，人类、魔法与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你要靠自己去学会。不要轻信，不要轻率做决定，不是每一个决定都有后悔的机会。”
　　她双手捧着那本羊皮册子放到拉尔斯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不是……神谕吗？”
　　“是的，这是神谕，它记载着你和你们的未来。但是记住，记载未来的作用是为了改变未来。它不是命令，而是工具。”
　　“会有一天，你会变成很伟大的人物，到了那个时候，所有你书写的东西都会变成神谕。那时候你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无论是罪恶，还是良善，都无法主宰这个世界的本身。”
　　“很晚了，你该休息了。”芮茵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记住，我永远不需要一个孩子来保护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