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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归来 ...

  •   第二十八章归来
      今时今刻,雷神天府外
      往事清晰如斯,如昨,恍惚着,跳跃着。
      所以根本无需亲眼看到,所以即使闭上双眼,我亦能看见他满目温柔的凝望面前佳人的样子。
      温醇似酒,柔情如水,令人沉沦,令人心醉。
      雷泽,你是嫌我的伤痛不够深,记忆不够清晰,所以重蹈覆辙,要我再次亲身经历?
      和暮颜道别,转过头,对身后的玲儿淡淡一笑,我理了理因奔波而零乱的发:“玲儿,我们回去吧。”
      没了白姑姑和青雀,瑶嬛殿显得格外空荡,我坐在寝殿后的庭院之中,望着几株开得正盛的梅树,心中一阵寂寥,一阵空茫。
      也好,如此,我便可一心一意去救梓玄,没有牵挂,除了……
      我想着,觉得此事还是早早定下来才是,便不再迟疑,起身换了轻便的薄锦衣衫,往玲儿房间走去。
      行至门外,似有人轻声说话,我停下,犹豫斟酌了不到片刻,便毅然决定偷听。
      “你是怎么进来的?”玲儿的声音一如既往,如铃声般清脆悦耳。
      我站在门口,身子僵了僵,轻轻苦笑。
      看来喜欢从天而降的男神仙,不止他一个。
      “瑶嬛殿门口的看门小仙看见是我,并未阻拦,还很恭敬地让开了道,所以我就光明正大走进来了……”低沉得近乎沉闷的声音,不出所料,正是祈润。
      原来如此!
      他也是这样的吧,光明正大地走进来,一次又一次骤然出现在我的寝殿。
      唇角的苦笑愈发的深,带着淡淡的无奈。事到如今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反正他再也不会来了。
      “祈润,你到底要纠缠我到几时?我说过,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玲儿,我……我放不下你。”
      “别再说了,”玲儿轻轻叹息,无奈间,有情意流泻,触动了我的心弦。
      这小妮子,原来也动了心。
      既如此,我便不容他们这般爱而不能,相望却不能相守。
      举步,推门,走进屋中时,不出意料迎上两对惊慌的目光。
      “公主!”玲儿微微一怔,立时走到我的身边,似有若无地用身体挡住了站在原地纠结的祈润,“他只是来看我,没有恶意的!”
      “你怎么知道?他一向心思歹毒,深夜来此,谁知道到底想要做什么?!”我闪开玲儿的手,直直看向祈润,说话间,神力凝聚,在指尖闪过暗红色光芒。
      “胥瑶,是我自己非要来的,不关玲儿的事。你若不高兴就冲我来,别怪她。”祈润神力雄厚,自然看出我的“意图”,连忙上前,似要将玲儿拉到身后。
      玲儿一侧身,躲开祈润的手,一记飞眸射向祈润,脸却是冲着我的:“公主,真的不管他的事……他其实从来没有伤害过我,让他走吧!”
      我不看玲儿,双目露寒光,狠狠瞪着面前银发披肩的男人,咧着嘴咬着牙,道:“玲儿,你忘了,当初我们去天庭寻昊天塔时,他是如何伤我们的?这等恶人,你怎可护他?!还是早点清理了干净!”
      “胥瑶……”祈润硬生生顶着玲儿飞杀出去的横眸和她眼中火辣辣的凶光,继续试图与我“沟通”。
      玲儿见我发怒,竟不顾一切紧紧抓住我欲抬起的手,急迫道:“公主,我不怨他!当初你让我保护白姑姑,要不是他,我怕……”
      “胥瑶!”祈润见我横眉竖目,手中神光越来越盛,怕我误伤了玲儿,比玲儿更奋勇地冲过来,一把搂过努力阻止我的红衣姑娘,怒目间,双眸分明黑亮黑亮的,有喜悦的光芒耀动不止。
      我挑眉,扬目,不为所动,手高高举起时,有红光倏然跃起,坠落处,烛光摇曳,点燃满室光明,暖意融融。
      笑盈盈地瞥了瞥面前目瞪口呆的一对人儿,我乐呵呵地一屁股坐在玲儿大红色的柔软寝榻上,支着头看着他俩,笑,但不语。
      玲儿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呆呆出声:“公主,你没有怨我……们”
      “怨你们?”我佯装听不懂她的话,歪着头,噙着笑:“怨你还是怨他?为何?为了你时时刻刻的守护我?还是为了我不在的时候他不惜违背姨父的意愿守护了你?”
      满意地看看面前两人倏然放松柔软、漾起笑容的面色,我起身,慢慢走到窗边,遥遥望着墨渊的方向。
      梓玄,也许你回来的时候,便能看见玲儿和祈润的大婚了呢!
      转身,拉住玲儿的手放到祈润手中时,脑中一阵恍惚,想起了母后持了我和雷泽的手,让我们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情景来。
      那时的母后,是不是也与我此刻一般,满心满心的希望手中握着的人儿能够好好的爱,开怀的笑,能够安好的走下去,幸福着,不悔着。
      祈润府中有事,很快就离开了瑶嬛殿。玲儿将他送走后,便直接跑到我的寝殿。
      我正坐在寝塌上一针一针绣锦囊,看见她红扑扑的脸蛋,心头一乐,便连连拍拍身边的空座,示意她坐到我的身边。
      “公主,我与祈润在一起,你真的没有意见吗?”
      雷泽重登天帝之位后,加封祈汤为天界总将军,加封祈润为天庭禁军统领。祈汤虽被那场天魔之战激出了带兵作战的潜力,但到底本性单纯,对权位没有争夺心,他会给青雀干净安逸的将来;祈润则不然,他从小被姨父带在身边当做天帝继任者来培养,对权力的思慕自不在话下,其心思手段也都染上了当权者的狠辣。所以,对于玲儿,我并非毫不担心。
      担心祈润会记恨雷泽,会为了追求权力放弃或伤害玲儿;担心她选错了人,走错了路。
      可是到头来,每个人的命运,只能由每个人自己去走。
      “玲儿,祈润不是甘心长久平淡生活的人,和他在一起,你会很辛苦。”我拍着她的手,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当年的母后。
      “公主,”玲儿听我这样说,却突然勾起笑意,轻轻垂下眼时,遮住了灵光四射的剪水双眸:“他已当着雷泽和众神之面立下誓言,将永生不近天帝之位,不为权欲左右,否则将受天雷之罚,魂飞魄散之刑。”
      “祈润竟会做到这种地步?!”我微微惊讶,斜眸看着玲儿笑:“看来他为了你改变了很多。”
      “他?他可不是为了我,他不过是为了撇清自己……”玲儿嘴犟着,脸上却千年难遇的布上了可疑的羞红,一直染红了白皙的颈项。
      其实,为了谁,为了什么,背负着怎样的过往,以什么样的方式相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在这里,她也在这里,不管前路如何,他们愿意一起走下去。
      况且,两日后,梓玄就会回来。
      有他在,所有我无能为力的,就都可以迎刃而解;父皇母后、祈润和玲儿、祈汤和青雀……他会护他们周全。
      “公主,你……有何打算?”见我不语,玲儿犹豫着,终于开了口。
      难为这丫头,从魔界回来到现在,一直憋着没有问我。
      “自然是要带梓玄回来。”
      “可东皇钟还不知下落,公主要怎么做?”
      我自然是知道的,它在墨渊之底,是我亲手所置。
      “玲儿,那场战事后,我的记忆已经恢复,包括东皇钟的所在。”
      玲儿一愣,随即大喜:“原来公主原来是知道东皇钟在哪里的?那就好,那就好!这么说,先生真的要回来了……”玲儿喜极,竟哽咽起来,“公主,我常常觉得,先生其实离开了不过短短几日,却仿佛已经沧海桑田……”
      我心中苦涩,伴着即将永诀的伤痛,展臂将玲儿抱在怀里,轻轻拍她,柔声安慰。

      万年前的那日,我独自离开天府,静静回到瑶嬛殿,没有告诉一人,也没有惊动一人。
      此后,殿中静坐,白日望日,夜中望月。不见任何人,不想说一语,也懒得做任何事情。心跳似已停止,什么也感觉不到。
      直到三日后,暮颜和踏雪骤然出现在我的寝殿中,面目狰狞地对着我低吼说,天水失控,雷泽欲丧尽神魂,以身镇水。
      不知怎的,我的心跳仿佛瞬间就恢复了跳动。
      御风疾飞,落于昆仑山顶时,天水早已失控,肆虐着要吞噬一切。
      昆仑山顶的天空,红似血,黑如墨,层层墨云滚滚压过,遮住了素来暖意醺然的骄阳,不见一丝温暖光芒。银红色的闪电横劈天际时,将昔日宁静得苍穹生生斩为两段。连绵不绝的雷声似从无尽的时空深处滚滚而来,沉闷累积了太久的能量一夕释放,乍然而起时,便令风云变色,天地俱惊。云下,暴雨如注,在狂风中四面袭来,铺天盖地,与昆仑山下恣意狂奔的天水首尾相接,连成一片。
      黑沉的天空如同压顶,一点点撵去了最后的空气,窒息间,巨大的轰鸣不绝于耳,夹杂着远方的哭喊声、惊叫声,直令山崩而地裂。
      天水流过处,万灵丧生,万物尽毁。
      水雾弥漫中,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倒影,在风雨中惊惧不安地摇晃着、飘零着,仿佛就要随风散去。
      我立于昆仑之顶,看着天水弥漫间的蓝色身影瞬如弦跃起,落入水中,转而消失,唯有蓝色光芒突然盛放,从天水之底升起,刹那间已经无穷无尽的弥散。
      我飞身而下直到天水之间,站在他消失的地方静静看着水底。
      不过三日,雷泽,不过三日,你就用这种方法让我打破了自己的誓言。
      天见怜我,竟还是不能放开手。
      抱紧怀中的东皇钟,唇角勾起苦涩的笑,我慢慢闭上眼,对着迎面而来的巨大水浪喃喃低语:“雷泽,碧落黄泉,后会无期!”
      语罢,我任由巨浪将我高高扬起,刹那间被卷入滚滚天水之中。
      刺骨的冰寒撕碎了血肉,夺走了呼吸,我强忍着剧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东皇钟在水中举起,然后,紧紧闭上双眼。
      瞬间的平静后,水下狂风大作,以东皇钟为中心卷起深邃漩涡,将周遭的一切都吸了进去。我立于漩涡之源,任由最后的神力从身上一点点流逝,任凭最后的知觉渐渐丧失。
      只有一句话,一个念想,在我神魂离散前,被封在了东皇钟内。
      祖神,胥瑶愿神魂聚散,仅以元神一缕长封东皇钟内,永镇水底,以换雷泽一线生机。

      那时的我,留下了一丝魂魄,吸附在人间,被梓玄救了回来。可这一次……
      收了心绪,敛了笑容,我垂下眸去,继续一针一线地绣锦囊。
      锦囊之上,鸳鸯交颈,耳鬓厮磨。
      雷泽,我走后,你和祈凝的大婚也会很快举行了吧……昔日在人间时,你曾说爱极了绣坊精致的锦囊,要我绣给你。我那时心在游山玩水,总是应付着,却始终不曾动手。今日我针针线线,绣上你最爱的鸳鸯,算是送给你们的大婚之礼。
      祈凝任性跋扈,对你却是一心一意。你既已负了我,便不要再负她……

      次日一早,晨日的阳尚未升起,我早早起了身,换了一袭红色衣衫,趴在窗边,对着夜色发呆。
      夜凉如水,有露水莹然,将银辉般的月光反射了满园,我静静看着,只觉得满园的露珠就像他的眸光,盈盈一转间,熠熠生辉,光华四溢。
      想到那双幽黑的凤眸,便似乎有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挤成一团,堵在胸口,直到闷出了隐约细致的疼痛,缠绕着呼吸,不得自由。
      轻轻锤着胸口,笑意凄然,染上唇角时,身后突然响起轻轻的脚步声,似有人飘然到来,害怕惊扰了我的梦。
      我回过身,入眼处,一阵恍惚。
      瑶嬛殿门口,有男子长身玉立,黑发披肩,神色淡然,眉眼之间是无数丹青手亦永远画不成的温暖飘逸,清俊儒雅。他站在傍晚的落日前,将紫霞老儿在天际释放的彩霞似火、暮霭如画,都点缀成了不能入眼的遥远背景,就连层层烟霞间不断变换队形飞过的轻盈玄鸟,都成了不落痕迹的惊鸿一瞬,在他身后,失却了颜色。
      我立在窗畔,呆呆看着门畔白衣如云、容颜如玉的男子,只觉得他似从时光深处缓缓走出的古老神祗,走过山高水长,越过云霭翩跹,用了永生永世一心一意地走到今日此刻,走到我的面前,用不经意的姿态凝固了永恒的刹那。
      出声时,声颤,心跳,手轻扬,颤栗不止。
      “梓玄。”
      彼时,日初生,朝阳的第一丝光芒射下,染红了他的面庞,薄唇微微勾起时,那抹阳光便如水纹般点点散了开,荡漾了满室的温暖。
      暖意融融中,阳光飞舞间,他对我轻轻展颜:“瑶儿,我回来了。”
      我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只觉心中有千言万语要与他倾诉,却又无需一字一句,便终究不曾言语,只是轻轻靠在他的胸前,禁不住抽泣起来。
      梓玄轻轻笑,展臂轻轻搂住我的肩,大手在我背上一下一下温柔的拍着,笑道:“大姑娘了,还哭?”
      “怎么大了?”我泣不成声,一边在他的衣衫上擦鼻涕抹眼泪,一边一哽一咽:“你比我大了好几万岁呢!我明明还小……”
      “……”梓玄手似停了一顿,喉间发出一阵压抑的低笑,不再开口。
      我渐渐止住了抽泣,声音不再钝涩,便仰起头看着他,想了半天,开口问道:“怎么不用东皇钟也可以救回你吗?怎么做到的?早知道我便不……”
      话音未落,面前的男子却秀眉微蹙,面色凝重起来,沉思间,似有隐隐忧色在他眸底闪过,在我原本惊喜的心上渡了一层黑色阴影,惴惴难安。
      梓玄沉思半晌,开口,缓慢却肯定:“瑶儿,若要救我,只能集齐五件神器,绝无他法。”
      阴影急速扩大,心跳猛然加快,快到几乎不能负荷,又似骤然停止,扼住我的颈项,令我不能呼吸。我抬眸,看着他,冰冷的双手猛地抓紧他的双臂,颤抖着说:“所以此刻,东皇钟已不在墨渊之底……”
      铺天盖地的绝望似潮水一般涌来,瞬间淹没我。我不能呼吸,不能思考,不能言语,脑中一片空白,只得机械般慢慢地转过身,下一刻,飞身墨渊。
      墨渊天水肆虐,须有上神以元神震摄方可镇水。万年前雷泽曾以身相祭,而我将东皇钟带到墨渊之底,拼死将自已的一丝神魂封于东皇钟中,结合神器之力,方产生了镇水之效。而此刻,东皇钟不再,墨渊却并无异样,唯一的原因,便是已有上神的元神,沉在了墨渊深处。
      我原想今日自沉于水中,散尽魂魄,换回东皇钟,唤醒梓玄。可此刻梓玄已经回来,而我也好好的在这里。
      ……

      到达墨渊时,我看见祈凝哭到红肿不堪的双眼和狰狞愤怒的表情,她狠狠地瞪着我,指着我,双手上下挥舞着,似要打我,却被祈汤拦下,她不停的喊着,说着。
      可是我什么也听不见。
      祈凝挣扎着,终于渐渐失去了力气,靠在祈汤身上,美丽的黑眸中,愤怒不减,绝望满溢,泪水不绝。
      可是我流不出泪,喊不出声。
      于是抱膝坐在墨渊水畔,顾自沉默着,凝视着那片静水的深处,万年前的一切,在人间的一切,恢复记忆后的一切,一切交织在一起,凝聚在此刻墨渊之底那人身上,仿佛一场不知如何醒来的梦。
      “瑶儿……”梓玄不知何时来到,在我身边出声时,惊醒了我的回忆。
      “梓玄,他又先我了一步,他又将我一个人扔下。”
      梓玄轻轻叹气,低语:“瑶儿,你可还记得万年前我送你去天府那晚,曾去找他讨论治水之事?”
      我转眸,点头,看着他,不解。
      梓玄一笑:“那夜,他对我说,天水是祖神留给后世的劫难,若要镇住,只能以上神之身镇水方可。他原想在天水失控前跃入水底,制止水劫,可谁知,你出现了。”
      我愣了愣,看着梓玄。
      “可他仍对母后说要娶我。”
      “因为爱上了你,他开始希望有奇迹发生,希望以他数万年的神力,可以另寻镇水之法,可以和你长相厮守。可谁知,他还是失败了,所以,他只能逼自己放手,也逼你放手。”
      “所以就有了祈凝?”
      “是,从一开始,祈凝便不过是他骗你的工具,他利用祈凝令你伤心,让你离去,这样,你才不会用你自己帮他,才不会丧身在天水下。”
      “他以为,我离开了他,便不在意他的死活了么……”我摇头,苦笑。
      “他猜你一定会回来寻他,所以才要让你死心离开,就是希望你能从此杜绝关于他的一切,可谁知,你还是回来了……瑶儿,你以为你的一缕魂魄加上东皇钟,便足以取代上神之力,足以震慑水患了吗?说到底,还是因为他……”
      “何意?”
      “彼时他在天水之底,看见你的神魂飘散,元身也开始消失,便拼死用最后一抹力气将元神封在了东皇钟中,这才镇住了水,也有了墨渊。”
      “这么说来,不是我救了他,是他救了我?”
      “也不尽然,”梓玄摇头,转过我的身子,看我时,目光静谧:“瑶儿,是你的魂魄保住了他的元神,是他的元神守护了你的魂魄,你们早已彼中有此,此中有彼,又何必太过计较?”
      “梓玄,我何时计较过?我只是失去了记忆,可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即便失去了和他有关的一切记忆,在人间时,回到天界后,我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爱上了他。
      面前的墨渊,平静得如同人间秋澜,没有一丝涟漪,只有清风偶掠时,才有一圈圈的浅浅波纹徐徐散开,如同我对他的回忆,绵长的,悠远的,久久不能平息。
      “万年前如此,而这一次,他怕我会用自己换回东皇钟,所以欺我骗我,让我远离他,而他,就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先我一步投入墨渊,取代了我,唤醒了你。”
      “瑶儿……”梓玄垂眸看我,不见波澜的双目中有担忧渐生,黑影沉沉。
      我回过头去,看着平静无波的墨渊水面,扬手时,七彩锦囊在空中画出彩虹般的炫影,随即无声的消失。
      “放心,这一次,我什么也不会做。”
      他说过,要我等他,那么,我便一直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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