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夏O里

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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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弋走出教室的时候，大家都在埋头苦读。
　　夏里转着手里的笔，听见阳台上的门咔哒一声，开开又重新合上。
　　过了一阵子，一阵并不刺鼻的甚至有些清淡的香烟味弥散过来。
　　“嗳？我的两罐咖啡伴侣不见了。”苏暮的手在桌子里面到处摸了一通，结果什么也没摸着。
　　“啊？咱班最近丢东西的人好多。”前面的女生侧过身子小声嘀咕。
　　“还有谁丢了？”
　　“好多啊！最近一个月有说丢了两个原装充电器的，还有丢零食的，乱七八糟的。反正就放教室没有了。”
　　“我靠！绝对是内贼。”
　　“大家都传是吴匀成，他人品不好。”
　　“家里那么有钱还缺？不至于吧。”
　　“人家餐厅运来一车西红柿他都去偷上个，你说呢？”
　　“人才啊！”
　　风一吹，烟味就越来越明显了。整个教室的人都不时探探头看阳台上的动静，夏里看了看教室后面墙壁上挂着的表，继续低头学习。
　　你会不会觉得，心里能够有个人想其实也是一件蛮开心的事。
　　你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看着他吃饭，看着他和朋友打闹，看着他在老师批评的时候低下的头，看着他因努力学并不擅长的文化课而纠结的样子。
　　你可以开心的欢呼雀跃，也可以伤心的一塌糊涂，这都是自己的事。
　　你看着他，直到他身边又多了一个人。于是你颓唐，你无精打采，你觉得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你开始嫉妒，不甘心，你觉得他身边的那个位置本应属于你。
　　直到后来你忽然明白，无论他最终又是一个人，还是与人成双，你都觉得其实结局并没有那么重要了。因为你本来就是想看着他幸福，无论那是谁给的。你纯粹的享受着这份感情所馈赠的一切，你乐在其中。
　　你依旧像从前那样关注他，但那种原本在内心激荡的感情早已慢慢沉淀，宁静，渗入岁月之中。
　　你不再因为一点小事而斤斤计较，也不再为他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而挫折感百出。
　　你甚至觉得，自己其实喜欢的，是一个在脑海中臆想出来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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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晚上的时候怎么回事？”孟晖手抓着栏杆荡了两下，连梯子都不用就直接顺势滚上了床，过后便是床沿与墙壁一阵猛烈的碰撞。
　　“也没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估计是感情又不顺。”赵士辰翻了一页杂志，奥黛丽赫本那张姣好的永远不过时的面容占满了整一页纸。
　　“还能有什么事？”林弋捏着嗓子学赵士辰的音线，“你是猪脑子啊！还能想点别的吗？”
　　“是你还能想点别的吗？林弋，你会抽烟吗？”
　　“我不会抽，晚上阳台上的那是你啊！”
　　“孟晖，去探探。”赵士辰幽幽的从床铺底下抽出一包烟，打火机还半露在外面，“今天本大爷教教你们什么叫会抽烟。”
　　孟晖穿着大花裤衩在楼道里溜了一圈，回宿舍的时候哗啦一声把门插上，OK的手势在头上晃荡。
　　“好！”赵士辰把烟叼在嘴里，两腿交叉着盘坐在床头，然后在他们聚精会神的盯着看时，双手猛的向前哗啦了一把。
　　“你小子糊弄人的吧！装的跟变魔术似的。”林弋推了他一把。
　　“等等，急什么呀！看好了。”赵士辰左手上打火机喷出的火苗瞬间转移到了右手环起的虎口位置，淡蓝色的火焰在空气里一跳一跳的。
　　他缓缓的探过头，嘴里的烟冒出一缕细细的火星。
　　“大神啊！”旁边的人来了句感叹。
　　“这才刚开始呢！继续看。”赵士辰猛吸了一口，烟气在嘴里稍微停顿，然后顺着他微张的嘴缓缓倒流进鼻腔里，“怎么样？”
　　“这么牛逼？”孟晖看着他刚才从鼻子吸进去的烟又缓缓的从鼻子里出来，打着烟圈向上散去。
　　“你刚才怎么吸的？”赵士辰挑了挑眉毛，半眯着眼睛斜了斜林弋。
　　“从嘴里吸进去，从鼻子里呼出来。”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种吸法行业内多用于调香师、配方师对香精、香料及烟香的优劣判定，一般人学不来的。”
　　“那我平时怎么没见你抽过烟？”
　　“打游击。你小子也能耐了，就你这张脸怎么看怎么都像捏一把都能嫩出水的小白脸。男人抽烟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有心事，要么是装逼。后者你想装也装不来，说吧！什么事？”
　　“因为学习。”林弋的表情十分悲痛。
　　“学习？你跟我谈学习？”其他人一副被耍了的模样。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如果不要太过于重视成绩，学习会不会就变成的不那么困难？其实当看着自己一天天进步的时候，还是蛮开心的一件事。还有，吸烟有害健康。”
　　林弋看着那串重新暗下去的陌生号码。
　　“喂，你要不要学？”赵士辰用那包烟砸向林弋，手里的打火机明明灭灭。
　　“不要！”林弋手腕一抖把烟扔了回去。
　　在这样的时代里，在这样一个任何人从来不管周围人死活的时代里，你应该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她曾经是如此默默地不求任何回报的关心过你。
　　纵然你对她并无任何想法，在这场无硝烟的战斗中你与她未曾并肩，你也应该为此心存感激。因为她在那些艰苦的岁月里，曾经将最美好的年华为你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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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从宿舍往教室走的时候，夏里惊奇的发现地上的一汪积水表面结了层薄薄的冰。
　　她抬起脚在上面踩了一下，冰层骤然碎裂，一条条的裂缝呈放射状四散开来，脚底下清晰地传来破碎的声音。
　　感觉那些天看窗外的树叶簌簌下落的时光已经过去好久了。但事实上也只不过是一个星期之前的事而已。那时候风只要一过，大把大把金黄的树叶就会在空中翻滚，好像清扫落叶的工作总是遥遥无尽头。年轻的我们总是气盛心急，习惯性的在清扫落叶的时候往树干上使劲踹两脚，恨不得一次性的把树上的叶子都一起清零。
　　夏里看着树木渐渐凋零，就像看一组岁月老去的慢镜头。
　　而现在，冬天就要来了。
　　仅剩的几片枯灰色的树叶还坚持着在风中摇曳，像是下一秒钟就会轰然坠落。四处伸展着的枝桠，在这寂寥惨淡的日子里只留给我们一个悲伤地剪影。
　　每当你走进教室的时候，你总会明显感觉到了一种热气腾腾的冲击力。
　　那是一群正值青春年纪的人所具有的一种特质，他们有梦想，有激情，充满活力，健康向上。虽然他们一直声明自己的活力正在被这该死的教育体制逐渐扼杀着。
　　但事实上，他们的性格完全能够代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神州大地上所具有的全部种类。
　　我们都在这样一个庞大而又拥挤的空间里不断成长。我们已经习惯了每天重复着学习，吃饭，休息以及一些其他与当下不相干的生活。我们觉得周围的世界一片安好，虽然有时也会身心疲惫。我们在时间转动的巨大齿轮之下前行，存活。而我们所不知道的，将会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以某种最最残忍的方式呈现在你的面前。
　　你拒绝接受，你逆向行走，你背过身想绕开眼前的一切。但与此同时，你已经掉进命运所设下的包围圈里。
　　你永远都逃不掉的是，你一直都想要努力逃脱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