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重奏》Mirrra

69、【番外1】噩梦

　　12月31日凌晨，是很奇妙的一个时间。是旧的终结，是新的开始。
　　但不是什么东西在跨过这一时刻之后，就能重新开始。
　　床上的人不断反复着，呢喃着，点点冷汗从饱满的额头滑落，惊醒了一旁的男人。
　　他立刻收紧环绕着人儿的双臂，轻吻吮吸掉汗珠：“怎么了？醒醒，没事的，我在这儿啊。没事，乖，醒醒。”
　　好一会儿，纲吉才慢慢地睁开迷茫的双眼。看见面前一脸担心的Giotto，他同样抱紧了他，把脸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
　　“怎么又发恶梦了？”Giotto抵着兔子柔顺的毛，手轻轻拍打着略显单薄的背。
　　兔子的声音从怀里传来，闷闷的，哑哑的：“梦到你不要我了。”Giotto顿了顿，然后抱得更紧了：“傻瓜。”语气里尽是宠溺和无奈。脑子里某些东西成了型。
　　“没事，大家一起傻。”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那孩子一定是笑了。
　　“睡吧，还很早。今天需要的精力会比较多。”神秘地笑笑，随即不由分说地为他重新盖好被子。
　　需要的精力多？什么跟什么啊？很想再想细点，但在Giotto的温暖包围和体内冬虫催眠之下，他浑浑噩噩地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温和的阳光已经晒到了被子上了。转身，发现Giotto已经不在了。心中失落油然而生，于是正准备掀开被子的手又缩回温暖的被窝里，重新闭上眼睛。
　　其实昨晚梦到的不单单是这件事，昨晚，仿佛是一个记录片，把他们之间从头到尾的播放了一遍。
　　相遇时的误会，邀请时的严肃，确定后的温和，工作时的认真，放松时的风趣，对自己的体贴，失控时的安慰，征战时的信任，以及，后来的转变。他知道那些都不是他真正想做的，他解释过，他也相信。可是还是会心寒，还是会害怕。
　　所以昨晚才会做恶梦吧。他将头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上面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啊，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嘛嘛，或者他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突然，一个重量压了下来，耳边是Giotto低沉而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想我的话用不着糟蹋枕头。”
　　“没有啊，才刚醒的说。”纲吉假装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然后伸手要Giotto抱。他不想让男人知道他不安的情绪。
　　Giotto把撒娇的小孩搂进怀里，宠溺地笑着，轻拍背部。
　　两个人都没有出声，享受着一起床就存在的温暖。突然，Giotto感觉纲吉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腰。小孩抬起头，两腮好像微微地鼓起。“Gio啊，我不是小孩子。”小孩正色道。
　　Giotto哑然失笑：“嗯，我知道你不是。”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
　　“我真的不是小孩。”不知道他究竟在纠结什么呢？Giotto很想玩一下他。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小孩。小孩才不会跟我**”话没说完，就被害羞的小孩伸手堵住了嘴。Giotto一向前，轻轻地吻了吻那带有薄茧的手指。湛蓝的眸子温柔地映入纲吉的身影。
　　他松了手，小心翼翼用指尖地描绘着他的唇形，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优美的弧度。
　　看着孩子看呆的样子，Giotto心中是满满的自豪与暖意。他握着那只作乱的手，缓缓靠近纲吉。。。。。。
　　“喂喂喂Giotto，这个究极地怎么弄啊！！”纳克尔的大嗓门从门外传来。房内的气氛瞬间被掺和了。纲吉回过神，想到自己竟然看着Giotto的嘴唇看呆了，不由害羞起来，翻身躲进被窝里，说什么也不出来。
　　Giotto看着变身成粽子的纲吉，再看看门外。他已经第16次不知好歹地打扰他们了。他开始认真地考虑，是不是应该要派这个傻大个去守一下边疆。
　　他凑向纲吉，纲吉缩得更里面了。他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背：“我先出去了，你就在这里吃早餐吧，中午直接到办公室就好。”
　　然后起身，脸色阴沉地步向门口。
　　纳克尔，恭喜你和旧的一年一起离开。

　　一个下午很平静地过去了，令纲吉怀疑昨晚Giotto所说的“今天需要的精力会比较多”是否只是自己的幻听。
　　吃完晚饭后，Giotto把纲吉拉到了后花园。“怎么了？有什么啊？”纲吉看着一片漆黑的花园，疑惑的看向Giotto。
　　Giotto走到一旁，拉动了什么，顿时，花园里灯火明亮。树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彩带，花草被已到了一边，中间空出了很大的位置，放着一些食物。周围没有一个人。
　　“今天是12月31日。”Giotto提醒。
　　“可是，只有我们两个。。。。。。太大了吧。。。。。。”
　　“不是我们两个。他们迟到了。”Giotto掏出怀表，似乎有点不满。
　　“就算叫上G他们也。。。。。。”没有说完，眼前突然凭空升起了粉红色的烟雾，同时传来了狱寺的声音：“十代目，初代目，不好意思迟到了。”
　　烟雾消散之后，一群人出现在纲吉的眼前。Reborn，狱寺，武，骸，库洛姆，了平，蓝波，云雀，一平，巴吉尔，瓦里安，甚至连白兰，正一，迪诺都来了。纲吉顿时说不出话来。
　　Giotto搂上了纲吉的肩：“你很想念他们吧，应该好久没有那么齐人了。”这时，初代家族也过来了。后花园顿时拥挤了不少。
　　纲吉看着他们，眼睛湿润了。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躲进了Giotto的怀里。讨厌，明明说好不再哭的。
　　Giotto有习惯性的拍着他的背：“别哭了，今晚是跨年夜啊，他们也不是来看你哭的。今晚玩尽兴吧。”
　　纲吉又用力的点了点头。最后还是那句话：“Gio，我不是小孩。”然后，投身进疯子群中，一起玩，一起叫。
　　G拿着香槟过来，和Giotto并肩站着。他看着纲吉：“明明就是个小孩。”
　　“是啊。”Giotto接过香槟，轻酌了一口。嘴边是春风般的温润。
　　G看着这样的Giotto，故意夸张的摇了摇头：“完了，英明的初代居然栽倒在一个小孩身上。”今天一大早还急着叫大家去静静地布置什么的。
　　这番话换来了名为“白眼”的新年礼物。

　　Party一直到过了深夜1点多才结束。纲吉原本想留下来帮忙收拾的，却被Giotto强硬地扛回了房间要求休息。在场的工作人员不约而同的哀怨的看着自家的Boss。
　　把纲吉放到床上，自己随即也压上。孩子轻轻笑着，双手环绕着他的脖子。
　　Giotto抚摸着白皙上的微红，忍不住轻啄了一下。再啄一下。
　　纲吉扭过头，让吻落在了自己的唇上，轻轻地吸吮着。
　　Giotto尝到了那清新而心仪的味道，忍不住加深了之间的接触。
　　两人之间的气氛旖旎而温馨。
　　好一会儿，两人胶着的唇才离开。小声的喘息声在两人之间回荡。
　　Giotto摩挲着他湿润的唇，笑了：“开心吗？”
　　“谢谢你。”他抬身抱着Giotto。
　　“傻瓜。”Giotto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大家一起傻。”还是那句话。
　　“嗯，大家一起傻。”
　　“Gio。”
　　“嗯？”
　　“其实我昨天梦到了我们的过去。”
　　“。。。。。。”双臂收紧。
　　“这一次是我们俩第一次的跨年。”
　　“我知道。”
　　“谢谢你的礼物。新的一年请多指教。”
　　“亲一个当回礼。”Giotto痞子模式开启。
　　纲吉脸红着瞪了他一眼，乖乖地送上自己。自然又是一番缠绵。
　　末了，他在耳边轻轻说道：“Gio，Tiamo。”
　　“Tiamo 。”Giotto封住了他的声音。这一晚，肯定是整个冬天里最不冷的一天了。
　　现在幸福不代表以前没有受过伤。同样的，以前受过伤的，现在也能幸福。
　　既然不能重新开始，就算了吧，迟早有一天，堆积下来的幸福也能把伤害排开的。
　　纲吉看着眼前的人，他也同样怜爱的看着自己。
　　噩梦，应该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