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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Chapter.39 失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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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过了好几天阿诺德才递交上调查报告。
Giotto拿着那张孤单的纸,有点诧异的抬头:“怎么只有一张?”
“金红色暂时找不到,这是Vankent·Formery的资料。”
作为名声远扬的杀手,全部的资料只有一张纸那么多?
不过他十分神秘,这事出在他身上倒也不出奇。
Giotto认真的阅读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自称日本人,武器匕首,属性。。。。。。大空?!加入过的家族,居然有3个。执行过的任务。。。。。。
任务不少,但有着很明显的共同点。不管是不是以杀害为目的,绝不留活口。。。。。。而且那些家族。。。就像迪兰一样,没什么好下场。
怎么办?
看着资料上的照片,Giotto的手不由得攥紧。
日本人,大空属性,这些都让这个人的身份向“泽田纲吉”走近了一步。
可是,要他怎么去相信?!怎么可能愿意去相信这个杀人不眨眼甚至是一种乐趣的极端狠戾分子,就是当初那个温柔,聪明,坚毅却又带着几分脆弱的人?!!
他无法接受。他无法接受这个身份,这个变化!
阿诺德无言的看着他。
好半晌,等Giotto平静了一点后,阿诺德才再继续:“还有,他的资料止步于两年前,两年前的资料完全没有。”
所以,才叫“Vankent·Formery”么?。。。。。。
空虚的过去。。。。。。
如果真的是纲吉,那代表他完全不想要过去的回忆吗?
那是不是也代表,他不要他了?!
Giotto没有留意到他自己已经默认了Vankent就是纲吉的想法。他莫名的感到害怕,害怕到已经不适合用害怕来形容的地步了。
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最好去证实一下。”
“那个人的身上存在着无限的可能性。”
听到阿诺德的话,Giotto抬头,眼神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证实?万一是真的怎么办?他又如何去面对他?如果是这样,他宁愿不要知道算了,就让一切保持原本的样子吧。。。。。。
Giotto在不断地逃避着,拒绝着。
看着这样的Giotto,阿诺德表面虽然仍是面无表情,内心却为此气结。
果然是弱小的生物。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逃避。。。。。。我在逃避吗?有吗?
是吧。自己害怕着从他的口中得知真相。
他再次低下头,深吸了几口气,恢复了冷静。
“我知道了。”
也对,或许这样,自己就会一直处在死胡同。
即使前面是悬崖上的独木桥,也好过无路可走,无处可避。
要找他当面问清楚,现在!
阿诺德见他已振作了精神,便独自离开。
不知道这样是害了他,还是救了他?自己虽然冷漠,但不是冷血。这两年来他的变化,也令他有点担心。
弱小生物就会弱小,容易被影响。
阿诺德加快了脚步,走向另一边。以防万一,还是找G跟着好了。
D受伤了,自己?才不会做这种事。
Giotto独自走在走廊上,苦恼着。虽然说要当面问清楚,但这个人一向都神出鬼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怎么问?
走着走着,却发现前面那原本苦无一人的房间传出了声音。
Giotto立刻放轻脚步慢慢靠近。打扫的女佣吗?不对啊,她们不是在下午才会去的么?那么说,是外人?
不管是不是外人,Giotto决定要一看到底。
从门缝里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大衣带着帽子的人蹲在床头柜前,翻箱倒柜的似乎在找着什么。
是Vankent。Giotto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但马上又紧张起来了。
真的要当面对峙吗?还是说挑一时间再慢慢说清楚好了?还是。。。。。。
不对不对,既然来到这里,就不要再犹豫了。问题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失的。
于是,他推开门,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Vankent像是被吓了一跳,立刻站起身,见来人后,才变回那冷清的样子。身后是已经被整个抽出来的抽屉。里面一干二净的,什么都没有。
“你在这里干什么?”没有拐弯抹角,Giotto直接问。
“找东西。”Vankent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衣服的灰尘。“原本放这里的东西呢?”
闻言,Giotto皱眉了。他怎么知道这里有东西?他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是纲吉的房间。完了,他感觉,答案已经不远了,而且还是他最不愿意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东西。”
“东西呢?”他明显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里面有一个匣子,上有彭格列的名字。”Giotto理出思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是不是属于彭格列的。”
“不是。”
“它的主人,是哪个家族的人?”
“不知道。”他从来就不属于哪个家族。从来。
“那你为什么要找?”
“东西在哪里?”他已经不想再理会他的质问了。那毫无意义。
“你是不是泽田纲吉。”
这句问话一出口,就消失在空气中。原本微暖的温度陡然下降,房间内的气场变得凛冽。
他感觉对面的人变了脸色,他仰起头,似乎想看清自己。
看起自己的荒谬。
“不是。”Vankent否认。
“那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东西?”Giotto焦急的踏出了一步。内心的深处实际上是为这个回答而高兴,但超直感告诉他不能相信。而且在这之后,问题便接二连三地浮现出来。
“东西呢?”他再次不理会Giotto的质问。
对方的态度更肯定了Giotto心中的观点。他再次追问:“你是不是认识纲吉?你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
“东西在哪里?”
“他现在。。。。。。还好吗?”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变得迟疑了许多。
然而面对这个迟疑的问题,Vankent却没有自顾自地问话。
他直直逼视着面前这个坐立不安的人。“你在意他吗?对于你来说,他重要吗?”
Giotto应该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是的,他很重要!”但终究这只是应该。那6个字就一直噎在喉头,出不来,进不去,显得十分狼狈。最后,他选择避开这个问题:“你认识他?”
“是。”
“他。。。。。。真正的名字是什么?”至少让我知道,你真实的存在。
“泽田纲吉。”
“你骗我。”十分肯定的句子,字词间带有愤怒。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一开始找不到,为什么到最后一点除了大家的记忆之外什么痕迹都没有。
“没必要。”Vankent对于Giotto这样的回答倒显得十分淡然。
“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见对方没有生气,态度也有所松懈,Giotto立刻乘胜追击“那,他最近怎么样?能让我见他吗?”
他没有出声。良久“嗤”的笑了出来。
“呵呵呵,Boss啊,他不重要,却要这么急切地要见他,有这种事吗?”
“我只是想知道他怎样了,过得好不好!”被对方的反应刺激到了,Giotto说这话时有点气急败坏。
可是听到这话后,对方笑得更夸张了。原本只是轻颤的双肩大幅度的抖动着。“你实在太有趣了!”说罢,还伸出手指抹了抹脸,像是笑出了泪。
“我要见他。”面对这个“疯子”Giotto自觉没法再多问问题,直接提出了要求。只要能见到他,一切就都有了正确的解释了。Giotto兴奋着。
Vankent还在笑,似乎已经笑不停口了。“不可能。”
Giotto的脸黑了下来,他用很重的口气对他讲:“带我去。”
“对不起,恕难从命。”
“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去!”Giotto心急如焚,满脑子的想法都是“要见纲吉”。
要见泽田纲吉,要好好地抱一抱他,然后说声对不起,然后问清楚一切的一切。
要见他,一定。
“我告诉你,你就一定能去吗?”他已经收起了笑容,恢复了冷静,却带了冰冷的愤怒,比大火漫天的更令人恐惧。
“能。”Giotto很坚定。
“那你去地狱吧。”一瞬间,Giotto感觉他面露凶光。那恶狠狠的眼神似乎要把他千刀万剁。
Giotto以为自己听错了,地狱?“什么。”
“Inferno,地狱。”冷冷的语气从对面传来,将Giotto包围的密不透风。
“。。。。。。”地狱?这代表什么?
是不是说明。。。。。。
“泽田纲吉,已经死了。”
看着这个陷入慌张的人,Vankent冷笑。
“你骗我。”你骗我,他不可能就这样死掉的,你骗我!!
“真的,死了。”他不断重复,想要看见为此而失控的Giotto。
死了?真的?
为什么?
所以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吗?怎么会这样。。。。。。
我还没有好好地教会他一切呢,还没有和他好好地一起过一个节日呢,还没有。。。。。。好好地看清两人之间的关系呢。。。。。。就这样,没了?
耳边传来Vankent的玩笑话:“或许我可以送你一程。”
若是平时,Giotto肯定皱起眉,严肃地回一句:“不能乱开玩笑。”但是现在,他做不到。
荒唐!他突然想仰天大笑。但他没有这么做,现在他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什么时候的事。”他要宰了他。这种想法就像浪潮一样,不断涌上心头。
“他从你们这里逃走之后,重伤不治。”态度又恢复了平时的淡然。
听到这个原因,Giotto是彻底怔了。
重伤不治。。。。。。这么说来,是自己害死他的?自己才是那个可恶的杀人凶手?
所以他要宰了自己?
但是,自己原本是想要救他的呀,自己是真心相信他的啊!可是就算这样,那又怎么样,一切都是自己惹来的吧。是自己带给了他麻烦和伤害。
一开始,就不应该把他带入彭格列,带入这个世界,这样,即使生活不富足,不快乐,至少他不会受到伤害,不会到了如斯境地。
他跳入这趟浑水之后,生活又能有多富足,多快乐?为什么这无意间的骚扰,会造成那么大的漏洞?当初就不应该让他自己选择,而是直接把他送出去。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人都不在了。。。。。。
果然,还是想杀了那个令纲吉片体鳞伤的人们,包括之前让纲吉崩溃的,也包括自己。
不对,不对。。。。。。
Giotto像清醒过来一般,用力拍了拍脸。不能要这么消极的想法。
Vankent冷眼看着Giotto的一举一动,无言以对。
看啊,泽田纲吉。这就是你爱的男人。怎么样,值得吗?
“他的。。。。。。在哪里?”好久好久,Giotto才艰难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不知道。”不会告诉你的,“不会让你去骚扰他的。”
“告诉我。”Giotto的眼神中带有恳求。他已经没办法再见到那温暖的笑容了,至少。。。。。。至少让他见一面。
“为什么。凭什么。”Vankent径直走向那个可悲的男人,到跟前停下,看着那似乎有点褪色的橙眸。
“你爱他?”
这次,Giotto又犹豫了。爱?一点都不陌生的字眼,亲人爱,兄弟爱,男女爱,他都见过,也都经历过。但是在他与纲吉之间,好像又不能用一个“爱”字解释。
但是,如果不是爱,那是什么为什么自己会那么重视他,在意他,在意到知道真相后,竟然到了想要杀人的地步。好像如果不是“爱”,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字可以很好地解释了。
于是,他沉重的点了点头,严肃地对Vankent说:“是的,我爱他。”
终于明白了,他爱着泽田纲吉,早就把那个人放在心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但是知道不会是现在就结束。
他呢?想起了之前的一举一动,以及在地下室的那一个吻,纲吉也是吧。
原来两个人早就相互爱上了。为什么就没有好好的在一起呢?为什么会到了今天这种永远分隔的地步呢?
到底是哪一个环节断了?
听到这个回答,Vankent却笑得十分灿烂。“亲自跟他说吧,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一字一句缓缓从那淡色的薄唇吐出。
他抬脚,径直绕开那个人,对他说:“请把东西还给我。那不属于彭格列,也不属于你。”
门被用力地关上,只剩下Giotto独自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
面对着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