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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   少公子年十岁,昨日穿竹青秋裳,腰系玉蛙带,假装躲猫猫,弄昏了陪玩的下人,偷偷溜出府门独自逍遥。下人醒来,立即开门放狗,到少东家胡闹后经常蹲点的北面小树林寻人,谁料该在的人却不在那里,他们只发现少爷的脚印是在树林深处四丈外不见了。
      从失踪到报案足足九个时辰,案发时正值昨日夕阳黄昏,炊烟袅袅,因此没有目击者,而整整一晚也无人来要赎金。事情就这么闹大了。

      初步情况调查完毕,白锦堂深感案子难度不算太棘手,于是他舒眉展眼,脚踩椅子,积极指挥六扇门画影图形。有了图形,一切尽在掌握。
      而一旁的檀香负手揉着自己背,客客气气地问白锦堂,什么时候去事发现场。
      白锦堂眸光从左飞溜到右,脸挂饿猫瞧见死硕鼠的喜气,相当贴心道:“你跪了一晚上了,晚上又受冷风吹,又挨秋霜打,一定非常辛苦,回去洗洗睡吧。”
      檀香报以微笑:“不妨,我劳碌命,累惯了。”
      白锦堂摇头:“我不去。”
      “我要去。”
      白锦堂撇嘴,“那你去呗,没人阻止你破案。”
      “白捕头,我看不见。”
      “行,虽然咱赌约在先,不过当我让让你,等会也发张图给你,你管你找,我管我寻,你比我先找到人,爷也算你赢!”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要去矮树林,去看看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白锦堂摊手,“还是那句话,没人阻止你。”
      檀香靠近白锦堂,二人鼻息相吸。
      这么近的呼吸,白锦堂明显败阵,他支吾道:“我这里人手紧缺,何况……你,你还不算真的师爷。”
      檀香颔首,“行,那么我就烦请白捕头帮个小忙,让香主把郁金叫来,可好?”
      好,当然是好。
      这点忙,白锦堂还是愿意帮的,他当即点了名磕巴小捕快传递消息。
      由此,打赌二人兵分两路。一路,雄赳赳白锦堂率领他六扇门的弟兄,拿起图形四处地毯式找人,铺天盖地,拔山扛鼎;另一路,贤劳的檀香站在府门口翘首以待,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所幸,郁金还算争气,来得飞快。急如星火,披头散发。
      二人快马扬鞭,到了矮树林,檀香向那里壮士守卫说明来意。
      对方一听是六扇门专业人士来查线索的,立刻齐刷刷让路,毫不犹豫。
      下了马,檀香面如死灰。这一路马上颠簸,对他而言,实在有点吃力。马每走一步,就像牵着一根倒刺的钢丝磨他的脊梁,生生疼出了一身冷汗。
      “你还行不?”郁金一边问,一边整顺自己的发。
      “我没事,先说说你看到的情况。”
      “用得着这么拼命吗?要不要我再劝你一句?”郁金掏出自己的香帕,准备递给檀香擦汗。
      “你快告诉我看到什么就成。”踏实落地后,檀香脚跟依旧有些发软,他侧身靠着棵树,自顾自矫情背对风口,巧借西风将衣吹干。
      郁金悻悻收回手,深深别了檀香一眼,又深深叹了一口气,尔后环视周围,“地上有小孩的脚印,还有马蹄印。”
      他蹲下身,翘着兰花指,拉直帕子测量脚印,“嗯,这足印不大,应该是小孩子留下的。”
      檀香皱眉:“还有马蹄印?怎么样的?”
      郁金再别了檀香一眼,开始迈步估量马蹄与马蹄之间的距离:“马蹄间的距离很近,没有奔跑的迹象。”
      “这么说,贼人骑马不是冲过来直接把小孩给掳走的,而是慢慢骑马走过来的。”
      “嗯,小孩脚印消失的地方,有马啃叶子的痕迹。”
      檀香微笑:“马极有可能在这里停顿,尚书公子同马上的人说过话。”
      “不错,从马啃叶子高度来推测,而这马和我们骑的那一匹差不多高。”
      “马蹄印有多深?”
      郁金不乐意道:“太脏了。”
      檀香清楚郁金有点洁癖,他只得招手让郁金引自己到马蹄印前,之后,他想蹲下身,不料背麻利地一记抽痛。
      他只得咬牙吸气,硬撑着单膝跪地,用手指试了试马蹄坑的坑深。
      “奇怪……”
      “怎么了?”
      “郁金,你去把我们的马骑过来。”
      郁金依言,骑马过来。
      檀香又是半跪,摸索他们那匹马的马蹄印。
      “从马蹄印来看,掳人之马的负重很轻,即使尚书的公子上了那匹马,马蹄印也没有你骑的马留下的印子深。”
      “你的意思时他们两个加一起都没有我重?这不可能!”
      檀香展笑安慰:“是是是,郁神医你丰神俊朗,身材最标准不过。你再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郁金无奈调转马头,忽地眼前一亮,发现不远处高枝上的一片小布条。
      “有片布条。”郁金将布条取回,把它交给檀香,“上面画了一只猪头。”
      檀香颔首,手摸粗布:“是粗布……,不该是尚书少公子留下的。”
      “那一定是贼人留下的。”
      “可为什么贼人要留下一条画有猪的布条?”
      郁金闻言,又探头仔细瞧了瞧那布条,突然抚额:“哎呀,这猪头好像是用血画的。”
      檀香一惊,连忙闻了闻粗布:“没错,是有股血腥味,除了血腥味还参杂了种很怪的香味……”
      “快把这烂布条收起来,我头有点点晕了。”
      这次终是轮到檀香叹气:“你既嫌脏,又晕血,何必要做大夫?”
      “行医治病是我小时候的梦想,不可以吗?”
      “小时候……骑马拐人的可能也是个孩子!”一语惊醒梦中人。
      “孩子?孩子拐孩子?这,不大可能吧!一个孩子能有多大的气力,他能……一伸手把个十岁的娃撸到马上去?”
      “你刚刚自己也说,小孩不像被人一下掳走的。”
      “你的意思是……”
      “可能一个孩子骑着马过来,尚书家公子瞧见了,也许他觉得十分羡慕。于是,他自己上了马和那孩子一起走了。”
      “两个小孩一见如故,同骑共游,一起私奔?”
      “不。这是诱拐。”
      “一个穷孩子诱拐了一个富孩子?”郁金掩嘴,“靠什么,□□?”
      檀香背着风,沉默抚眉。
      “一个孩子,出来犯案,最大的可能就是受人指使。”半晌,他捏住布头,“他也许是迫不得已,所以趁机留下了线索。你说……这上面画了只猪,莫非……,胁迫他的这个人姓朱?”
      “真有你的!”郁金忘情举手拍拍檀香,“等你破了案,那个败家子一定气得烈火轰雷,七窍生烟。”
      那一两三钱的绵羊力,拍在檀香后背,分量居然有点吃痛。
      檀香只感喉咙一甜,他轻轻咳了几声,把那股腥甜味憋回去后,便妥妥地将要紧的布条收好,喃喃道:“他也有可取的之处,比如刚刚在尚书府,他直接把人的八仙桌给劈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居然没让人讨嫌,哄得一屋子哭哭啼啼的人安心不少。”
      郁金撇嘴,指戳檀香的脊梁骨,“你信他,你就是猪。他就是人嘴两张皮,上下随人移,狗屁没用败家子一个。”
      似乎是和他这句话做对,林子外这时飞快奔来一个精瘦的人影。
      人工报信机于三弦,这时撩着他的瘦腿,一路溅泥,站到了檀香他们跟前。
      郁金连忙拿起他的帕子,后退三步。
      “总捕头找到人了!”于三弦大声,眼睛放着洪光,唾沫星子乱溅,落到三步外的郁金身上。
      林间落叶簌簌,檀香前仰,脱口吐出一道长血。
      郁神医素来见不得血,见状三翻白眼,立刻软倒在既脏又瘦的于三弦肩头。
      西风里,檀香默默擦干嘴边血迹,“于捕头,要麻烦你扛我这位朋友回去了。你可以告诉你家白总捕头,我被他气吐了血,海碗大那么一口。”

  • 作者有话要说:  上邪有好生之德,吐血可送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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