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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屋漏偏逢连夜雨 ...

  •   入夜先前还是夏虫声声,江春华只觉着睡的迷迷糊糊的,眼前一道亮光闪过,紧接着一声声轰鸣的春雷滚滚而来。

      这古代的床硬,被子也粗糙,江春华总是睡不好,这些日子都处于浅眠状态,听见这震耳的声音,她自然是醒了过来,转过身瞧见那边的两个妹妹睡的正香,未了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想着可能会下大雨,江春华便再也睡不着了。

      坐起身闭目靠着墙壁,果然才一会儿雨水就淅淅沥沥的下来了,听见床边的柜子上有水滴落的声音,江春华下床摸到火折子将一只蜡烛点燃,蹑手蹑脚的推了门准备去灶房拿个盆来接水。

      “姐,你去干啥?”睡在外侧的秋月揉着眼睛也坐了起来,“大半夜的不要随便出门。”

      江春华心想大概是她曾见到她寻短见心里留下了阴影,遂笑道:“你去躺着,外面下着大雨,我去找个盆来接着,免得明早起来房子里到处都是水。”

      秋月点着头,迷迷糊糊道:“娘说爷爷家坎下李家三叔会翻瓦,我们也叫他帮我们修下吧。”

      “好,明儿我没事先去跟那边说一声,看他什么时候得了空就叫他过来,不过这春天的雨来的突然也没法预见,得越早越好了。”

      说完见秋月点了点头片刻又陷入了梦乡,江春华俯身帮她掖了掖被脚,却想起自己压根儿就还不知道那李家三叔是谁,脾性如何都没摸个清楚怎么叫人上门帮忙呢?

      说起他们的爷爷,江春华便想到了他们家四个孩子的名字,春花秋月,在这农村里倒是显得有那么一点点文化,听二妹妹说,爷爷早年在大户人家里做公子的跟班儿,常年看着小姐公子哥们进进出出吟诗作画每日里漫谈风雅,耳濡目染的也识得几个大字,后来那户人家的公子跟一官家的公子看上了同一姑娘,争抢起来得罪了那官家公子,被人陷害了抓去牢里,家里其他人也没能逃了厄运,被官兵抄了家,佣人们也就走的走散的散了。

      后来爷爷在这渡口村碰见了他们的奶奶,也就靠着那些年搏来的积蓄在这方建了房子置了地,生了几双儿女,有模有样的过起幸福的小日子来。

      而老爹江宝林是这家的老幺,原本是深得老人家喜爱的,他的上头却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姐姐,自从江宝林娶了媳妇以后,就老爱在老人家耳边闲话挑拨,江宝林人是吝啬,对待女儿们也凶巴巴的,在外面却是个没脑子的,更别说和那几个串通一气的哥哥姐姐们斗,久而久之,这老人家对幺儿的宠爱也就淡了,只顾着自己颐养天年去了。

      可老人家对孙儿们都还是喜爱的,孙儿们的名字都是拜他所赐,像他们家四姊妹,春花,夏荷,秋月,冬雨,放在古代没什么文化的人家里,倒还是个能念的名字,江春华当时就在好奇,问二妹妹:“你说爷爷怎么没给我取个春花。”

      二妹妹那时正拾着屋后的干柴,转头翻了个白眼道:“爷爷说春花俗,华多好,富贵荣华的。”说罢,小姑娘目光有些暗淡,怯生生的问她,“姐,你说富贵的生活是个什么样子的,我们能富贵吗?”

      江春华摸了摸她稚嫩的小脸道:“那妹妹好好爱护自己,以后长大了嫁个好人家,没准儿就富贵了。”

      谁知那丫头闻言竟红了脸,低着头绕过她便走,任她喊也不理她。

      江春华不禁感叹,这时代的小女孩儿真是纯洁的像一块水晶,没有污垢晶莹剔透。

      可想着这里的爷爷给他起名的含义,江春华禁不住思念起家中人来。

      她生于春天,满月酒上,爷爷拿着毛笔大笔一挥在偌大的宣纸上只写了一个字,“华”。

      他说,我们江家的女儿要好好努力,步步荣华。

      她也的确在朝着那个方向发展,虽谈不上富贵荣华,却也是个高薪白领,任由挥霍。

      人生短暂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她在那个世界说走就走了呢,哎。

      轰然一声雷响,刺目的闪电划过,耀眼的光芒透过格子窗落在手臂上,江春华吓的手一抖,滚烫的蜡油滴落在纤瘦的手腕上,忍住疼痛,不动声色的将蜡油抹掉,将蜡烛向漏雨的地方举高,漂浮的水雾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楚,江春华顿时觉得全身都凉飕飕的,就是看着床上厚实的被褥也不觉得暖和。

      明天,必须要去找人来看看这漏雨的房顶了。

      翌日清早,江春华在叽叽喳喳的鸟鸣中醒来,转头见对面床上两个妹妹依然睡着,外头也没什么动静,春日的早晨还有些冷,被子里浅浅的温暖最是让人贪恋,可想着一会儿江宝林若起来了见早饭还没有做好,又要发脾气说她吃白食了,想起江宝林生气时那张嘴脸,江春华顿时也不恋床了,掀了被子就起身去灶房做吃的去了。

      春日里夜晚常是雷雨天气,到了白天又是艳阳高照一片和暖,最是播种好时节,待江宝林带着母亲和妹妹们出了门,江春华也锁了屋往爷爷家去。

      原本江春华一家子是随爷爷和大伯家挨住着的,后来那块地儿背后靠着山,一到雨天泥土就容易下滑,将屋后的沟渠都堵住了,雨水排不出去就全渗进了屋里,那屋子里地上没有隔空起来装上木板,就是铲平了的泥土地,一到雨天就完全没法住人,走到哪儿都是稀泥,听母亲说,她怀着夏雨的时候雨天里在屋里摔了一跤,流了好多血,后来老爷子实在看不过去了,拿出了点积蓄嘱咐着江宝林重新置办个住处,因此他们一家便从渡口南村搬到了这东边,渡口村不大,实则也没隔的有多远,江春华走了不到十分钟便瞧见了爷爷家的屋头,翘起的屋檐处冒出袅袅炊烟,江春华心想,爷爷年纪大估计起的晚,这会儿约莫还没吃早饭。

      一旁的小冬雨一面啃着她早上烙的饼,一面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江春华只觉得好玩,摸了摸他的头,牵着他往爷爷家去,雨后的泥土路走起来分外松软,路过的不少水田都因为大雨冲破了缺口,田里的浑水哗啦啦都流到他们路过的小河道里。

      刚到了院子外还没推开栅栏,犹疑着要不要先唤一声,这古代也不知道有些什么礼数没,江春华在竹条栅栏外徘徊了两圈,听得不远处屋里传来妇人的笑声。

      江春华蹙眉,先前为了不露出明显的马脚,她时不时向妹妹和邻居们旁敲侧击的问了些江家的关系和她以前的事,这些日子下来,把零零碎碎的信息整理在一起,她也对现在这个身份所处的大家庭和人际关系都稍有些了解。

      奶奶已经亡故,这会儿子这么早是谁在爷爷家里呢?

      江春华这还在咬着手指头犹疑着要不要进去,侧边屋子的门被推开,走出来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手里端着一盆水,啪啦的往外一浇,江春华连忙往后跳了几步,才避免了与疑似洗脸水的东西亲密接触。

      那妇人看到这边的动静却干脆踏出门槛走了出来,见着外面的两人,笑声道:“原来是春华啊,什么时候来的怎的不进来,和弟弟杵在门口干什么?”

      江春华瞧那妇人,个子不高,脸如圆盘,身子也肥肥胖胖的,这大概就是小姑江宝银。

      “这就进来了。”江春华拉着小冬雨抬手推开栅栏,牵着他亦步亦趋的走了进去,未了门口又出来一个人,这人略高且瘦,颧骨也高高突起,看起来很是不舒服,一眼便觉得像是个刻薄的人。

      果不其然,这人一开口便是:“春华啊,都十五了吧,听说你爹将你许配给陈家村的陈喜家了?”

      问的声音听是平静,江春华瞧着她那双眯起的眼和勾起的唇角,闻到了一丝不怀好意的味道。

      还不待她说什么,就听江宝银嗔怪道:“姐你当真不知道?”

      江春华瞬时恍然大悟,这消瘦又尖嘴猴腮的妇人原来是大姑江宝金。

      常听两个妹妹说大姑怎么怎么不好,怎么怎么毒舌,此刻见了,江春华有些好奇,见她面无表情的模样,她心里有些冷,她就不信她不知道原来的江春华寻短见的事儿了,这下见面就提大概是想当面看了她出丑才心里爽快吧。

      果然,这小姑一问,江宝金仍是瞪大了眼睛问:“什么事儿啊?”

      小姑使劲儿的给江宝金使眼色,她却像没看见一样,转过头看着江春华继续追问:“春华,出了什么事儿啊?”那表情,真真是疑问的认真。

      江春华无语,这会儿小冬雨却哭闹起来,吵着要去屋里,屋里的老爷子大概现在才听见了声音,高声问道:“是春华和雨儿吗?”

      江春华瞥了一眼江宝金,甜甜的应了声就牵着小冬雨进了屋,见到屋里老人正坐在火炉边削着竹条,他身后还有个未编完整的竹筐,火炉上架着一口锅,锅上盖着木盖,锅里咕咚咕咚的是水开的声音,江春华凑近了,闻到一股浓浓的肉香,许久未沾荤的她顿时感觉口水直流。

      心想大概是小姑和大姑到访,爷爷家做了好吃的,她跟小冬雨还真是有口福,来的好巧不巧能蹭上一顿好吃的。

      这日子啊,咋过成这样了,江春华无语望天。

  •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呜~
    感觉自己写的好平淡,看文的亲要是觉得情节拖拉了要告诉我/(ㄒoㄒ)/~~
    有建议意见什么的也要告诉我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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