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烬十年之伤》优肆

2、第二章 倾城。

　　我在屋顶坐到很晚，回到大厅时花妈妈还在那儿捧着小金算盘算账。
　　“哎哟~桑儿去哪儿了，都找不着你，看这小脸蛋儿，怎么脏成这样？”花妈妈挥了挥手上的香帕，示意我过去。手顿了顿，还是从衣襟内掏出一块不曾有刺有花饰的素白帕子。弯着腰一点一点替我拭着脸上的痕迹和衣上的灰尘。
　　我近看花妈妈体态丰腴，淡黄色的花灯照在她的脸上，仿佛有无尽的温柔，不知怎么的就想起素未谋面的娘亲。
　　我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问她：“花妈妈，为什么慕言要走？”
　　她依然帮我擦着脸蛋，淡淡说：“她没有和你说吗？”
　　我的眼里含了一眶泪，感觉稍稍眨眨眼睛就会掉下来的样子，我努力睁大眼眶。
　　花妈妈见了抿唇一笑，伸出手掌轻轻盖在我的眼睛上，轻声说：“是慕言的家人，她总是要回家的。”
　　啪嗒——
　　被罩住的眼睛可以肆无忌惮的哭泣，悲伤。没有人会理会，便…再也没有顾忌了。
　　那晚，我久久不能入睡。在小床上翻滚了很久，还是没想明白，我到底是在意慕言的离去还是悲自己没有所谓的家人。
　　其实，待在这个小馆也很好不是吗？至少有吃有穿有人疼。
　　……
　　怡情馆的丫头豆蔻年岁之后便要跟着姑娘学歌舞，为的是以后能更博男人喜爱，在怡情馆留得一席之地。
　　今年我已十四了，徊音姑娘却没有一点要授课的意图，自花妈妈似有意无意的那次谈话之后，她对我冷淡了许多。平常都不对我磕叨了，这使我感觉，慕言离去之后我便只剩一个人了。
　　她不教我便罢，我去找其他的姑娘。
　　怡情馆歌舞四绝分别是纷飞阁的洛华姑娘，采雨阁的闵夏姑娘，秀敞阁的璃镜姑娘和弯月阁的我家小姐。
　　其中歌最好的是徊音，舞最好的便是璃镜。
　　世家公子称璃镜一舞动京华，过往书生赞璃镜“秀于荷池半点娇，更胜冬雪寒凄凄”。
　　另外没什么文化的就从书上搬来几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倒也应景。
　　璃镜我舞我也看过几场，的确是柔中带刚，有着无尽的美意。她的舞美在她那双眼睛，那眼睛，不似其他女子的柔情似水，眉目含情。而是冷若冰霜，却偏偏每个动作都勾人征服。
　　今日十五，照例怡情馆会要头牌们登台献艺。花妈妈在馆内随意搭了个台子，到了夜晚，怡情馆便挤满了男人……
　　闵夏姑娘一场以舞作画引爆全场的掌声与赞叹，她微微欠身便退下舞台，接下来便是我家小姐徊音一展歌喉的时候了。
　　我从幕后直接溜到了秀敞阁，璃镜的丫头画眉正在为她描着妆。
　　璃镜从铜镜中看到我久久站立在后面也不吭声，便抬了抬手示意画眉下去。
　　画眉退出去后，璃镜拾起桌上的眉笔对着铜镜为自己描起眉来。不得不说，璃镜的眉眼很细致，一处一处细致到极致，描完妆的她就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的女子，遗世而独立。
　　“小丫头，找我什么事？”她开口。
　　我顿时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连个水果都没提就来拜师了。
　　憋了半天后，犹豫道：“我，我…我是来拜师的。”隔太远看不清璃镜的表情，急忙跪下去说：“师父我不怕吃苦的，我会努力的！”
　　半响，她扑哧一声笑出来：“可你是徊音的人啊，她的人，我可不敢收。”
　　“啊！”听这话我心都凉半截了。
　　璃镜莲步轻移，款款向我走来，涂满殷红豆蔻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眯起眼睛来观察我的表情。
　　她朱唇轻启：“可是，你都叫我师父了，我也不好拒绝了不是吗？”
　　说罢阁外响起一片欢呼声，想必是我家小姐一曲唱罢了。
　　我还来不及从巨大的喜悦中挣扎出来，璃镜就已往外头走去，她悠悠地说：“这样也好，我也算有个传人了。”然后，她转过身来，看着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师父，我叫秦桑！”
　　欢快的答语瞬间被淹没在一片欢呼声中，我隐约听到璃镜的一声轻笑。
　　我于是趴到秀敞阁的窗户上，那里的视野很好，可以看到整个台子。
　　台前的花灯被终数熄灭，只留下余边几盏灯影绰绰。台上的璃镜一身绯红的舞衣，发上绑着银色的发饰，整个人更显颀长，在一轮圆月的照耀下，踩着鼓点舞了起来。
　　鼓点很是蛊惑人心，在舞的璃镜更是美得要人性命。
　　一张一弛一叹息，一回一旋一凝眸。
　　这次我很是仔细地观摩璃镜的舞蹈，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人的思维，堪称世间第一舞也不为过。

作者有话说

　　第二章啦~~~~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