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繁花 永世繁华》雪舞清音11

18、倾城

　　浮生醉卧花丛，过了许久方醒来。看见小唯坐在树下用花针穿桃花，几片粉色花瓣落于她洁白的裙摆，恰似一幅粉彩丹青。
　　小唯穿好最后一朵，抬起头来，发现浮生正立在面前，含笑望着自己。
　　“大人醒了？”小唯把穿好的鲜花手串戴在皓腕之上，衬着洁白的裙衫更显娇媚。“大人要不要再饮一杯？”
　　浮生笑道：“小狐狸你还要再灌醉本尊一次？”
　　“大人有所不知，凡人醉后醒来，喜欢再饮上几杯，美其名曰‘还魂杯’，别有滋味。”
　　浮生道：“罢了，本尊不上你的当。”
　　此时天色不早，二人到了一个城镇之时，已是半夜，但是城中有许多地方依旧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浮生淡淡道：“倒也热闹。”
　　小唯四下望望：“果然热闹，不过都是青楼勾馆。”望向浮生一笑，“大人可要去逛逛？”
　　浮生道：“胆子越发大了。”
　　正说着，两名男子从他们身边走过。
　　“快去吧，明月楼的倾城姑娘可是一舞倾城，可馋死老子了！”
　　“你少做白日梦了！倾城姑娘也是你想的？影都见不到！”
　　“那小娘们一舞千金，老子知道！不过离得近点，想想也好！”
　　两男子走远了，小唯若有所思，不由自语道：“当年，小唯失了妖灵，也曾混迹人间，在青楼以倾城为名，为那些浪荡卑鄙之人起舞……”
　　浮生望向小唯，眼中多了些怜惜：“你当年流落人间，想必也吃了不少苦。”
　　小唯垂首，随即仰首笑道：“不过，到底还是被抓回了狐族，送进了大人的寒冰地狱。“
　　浮生道：“所以，你生生世世都是本尊的囚徒。”
　　小唯笑道：“是，小唯不敢忘记。”俏眸一转，“大人，小唯真的很好奇那位倾城姑娘是否真得一舞倾城……”
　　浮生道：“你要如何？”
　　小唯一双明眸越发妩媚：“大人，小唯想去一观。”
　　浮生望着她：“好个爱胡闹的小狐狸。”
　　小唯娇嗔：“大人……”
　　浮生轻轻叹口气：“本尊带你去便是。”

　　明月楼。
　　与一般的青楼勾栏不同，明月楼更显清幽雅致，门前几株杨柳，院中水流潺潺。浮生与换了男装的小唯刚跨进门，老鸨已满面春风迎上前来。
　　“哟，二位公子来了，二位公子里面请，二位公子，我们这儿新来了两位美人，伺候二位正合适……”
　　小唯一摆手，冷冷道：“这位妈妈，我们要见倾城姑娘。”
　　老鸨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二位公子有所不知，这倾城姑娘……”
　　小唯伸手递过一张银票：“我二人只要见倾城姑娘。”
　　老鸨接过一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没问题，没问题！我替倾城谢谢两位公子！二位先去稍等，我这就去安排，包二位满意！”
　　浮生和小唯被请进了一个房间。四下打量，房间相当宽敞华丽，纱缦重重，桌椅几榻俱是小巧精致，琴棋书画一样不缺，白玉鼎中焚着百合香，倒像是位大家闺秀的闺房。
　　浮生负手而立，小唯拉他坐下，笑道：“小唯胡闹，大人是神，不要和小唯计较。”
　　浮生道：“本尊说过，你想要的，本尊就给，怎会和你计较。”
　　人影一闪，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女子进了房间。那女子一身火红的舞衣，眉间一点朱砂，愈发衬托出姿容胜雪。盈盈一礼：“倾城见过二位公子。”
　　浮生不语，小唯笑道：“倾城姑娘不必多礼，我二位对姑娘闻名已久，今日特来欣赏倾城姑娘的倾城之舞。”
　　倾城淡淡一笑：“那倾城就献丑了。”舞袖轻轻一甩，那群簇拥她的女子已四散开去，各自拿起了乐器。
　　乐起，她也跃然而起，身姿如行云流水，随着乐声越发急促，她也越发如一团跳跃的火，舞到极致，已看不清她的身影，只能听到环佩铃铛的舞动之声，只能看到一团红影在场内流动。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结束，她也静静立于场中，娇喘微微。
　　小唯笑道：“倾城姑娘果然名不虚传，一舞倾城。这些伴奏的姑娘不妨下去歇歇，留倾城姑娘陪我们说说话。”
　　伴奏之人退下，倾城走上前来，举起一杯酒：“多谢这位公子夸奖，倾城敬公子一杯。”
　　小唯笑着喝了。倾城再举一杯奉于浮生：“倾城也敬这位公子一杯。”
　　浮生不接，小唯伸手接过：“这位公子不善饮酒，我替他喝了。”
　　倾城笑了：“多谢姑娘为倾城解围。”
　　小唯一愣，浮生微微皱眉。
　　倾城笑容不改：“倾城是青楼女子，迎来送往，自然阅人无数，何况姑娘绝世容颜，又岂是一件男装能掩盖的。”
　　小唯觉得有趣，不由笑道：“姑娘好眼力。”
　　倾城微微低首：“多谢姑娘，倾城还知道，这位公子对姑娘情意深重，让人好生羡慕。”
　　小唯笑了：“姑娘如何得知？”
　　倾城道：“倾城之舞，虽不敢夸倾国倾城，也是名动江南，凡看到倾城起舞的男子，无不神魂颠倒，梦萦魂牵。可是方才倾城起舞之时，这位公子一直望着姑娘你，竟未看上一眼。倾城虽是青楼女子，也为此情感动。”
　　小唯望着浮生笑道：“小唯也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