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只不过是我爱你》向*然

9、9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廖清远叹着气，往地铁站走去。一个莫名其妙，一个趾高气扬，自己凑在那里怎么看怎么是个龙套。关键是主角偏偏要把自己拎出来，这不摆明了丢人么？廖清远那个汗啊，上帝你是不是拿错了剧本？怎么会让自己这样一个平凡普通的模样夹在中间？哎，廖清远长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人声鼎沸，地铁轰鸣，摇晃车厢，廖清远挤在人群望着窗外快速略过的广告牌。他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沼泽，若是挣扎不过越陷越深，可是……他并不想困在原地无法动弹。
　　高翔？追求？
　　廖清远扯过一边嘴角，简直就是疯了！

　　只是廖清远回到家，竟然发现家里亮着灯。心里一惊，他差点掏出电话报警，却看到董家明从卧室走出来，意兴阑珊的瞥了眼他，“你怎么这么晚啊，我都要饿死了。”
　　“你……”怎么进来的？廖清远想问，董家明撇撇嘴，似乎心有灵犀般直接说出答案，“上次你喝醉的时候我配了把钥匙，不然我怎么进得来？”
　　“哦，”廖清远点头，心想给他把钥匙也没什么大不了，便换了鞋走进客厅，“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不是吧……”董家明一听立即叫了起来，“你现在再去买菜，等你做好我你直接拿我坟头去吧。”
　　“ 别乱说话，”廖清远无奈，“要不我们出去吃？”
　　“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那也只能这样了……”董家明长叹一声，砸了砸嘴，“那我们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廖清远拿了钱包走到玄关换鞋。
　　“无所谓啦。”董家明跟着换好鞋，走到门外，反正不用自己买单。

　　两人下楼，走到小区对面巷子小饭馆，董家明忽然想到，上次来这里吃饭那天，廖清远失恋，还认识了高翔，今次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两人坐下点了菜，廖清远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捧着杯子喝水却一直望着外头。
　　“清远哥，你的新工作怎么样啊？”
　　廖清远听他这么问，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就这样，不过混口饭吃。”
　　董家明眨巴两只大眼睛望着他，“那你看起来好像挺不高兴的……不会是见到我才这样吧？”
　　“怎么会？”廖清远一惊，“你乱想什么呢，快吃饭吧。”菜陆续上来，廖清远给两人盛了饭，埋头苦吃。
　　董家明自然不是笨蛋，对面的家伙心神不宁，扒饭都不知道有没有吃进去，这总不是无缘无故吧？所以可以肯定他一定是遇见什么事情了，而且一定与那个叫高翔的家伙有关。这是董家明引以为豪的直觉！可是那人不愿说，自己该怎么问呢？董家明咬着筷子，忽然觉得有些为难。
　　只是两人吃饭回来，却见小区门口停着一辆惹眼的车子。廖清远心里咯愣一声，低下头拉着董家明想演一出视而不见，无奈某一主角偏要登场，高翔看那人掠过车身而去，赶忙下车喊住他。
　　“好巧啊……”廖清远停住步子，转头看他，神情僵硬，笑容尴尬。
　　高翔在心底叹息，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惹人厌烦，好比毒蛇猛兽？“清远……”男人说着从车里拎出一纸袋递到廖清远面前，“我看你喜欢吃这椰汁西米糕，所以打包了一份。”
　　廖清远心头异动，只是盯着那纸袋久久不动。
　　“清远哥？”董家明一看就知道什么情况，只是碍着廖清远不好发作，看那人低着头一副神思恍惚的样子，拉起他就走。
　　“清远……”高翔赶紧拦下他，把手里的纸袋塞进他手里，“拿着吧。那我先走了。”
　　廖清远捏着手里的袋子连头都没抬就被董家明给拉走了，高翔望着他们消失在楼道中的身影不禁苦笑，自己什么时候从抢手的香饽饽变成了换季清仓低折扣都没有人要的旧货？
　　此一时彼一时，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啊。

　　“清远哥，他总是这样纠缠你吗？”廖清远进了屋似乎还没缓过神来，光顾着坐在书桌前发呆。董家明倒是老实不客气，拆开纸袋拿出里面的东西就吃了起来。
　　纠缠？廖清远心里一惊，这样已经算纠缠了么？他不过会等着自己下班，请客吃饭，然后出言不逊。其实也未必出言不逊，不过说了一句“追求你”，大概也是自己老土落伍，又没有什么人生阅历才会给他吓着了，换了旁人也不知道会如何反应。
　　“好挺好吃啊，”董家明吃得不亦乐乎，“他说这叫什么来着？”
　　“椰汁西米露。”廖清远下意识出声，自己跟他吃过那一顿饭，那人却连自己爱吃什么都注意到了，而且还不是自己说的，估计是他留意到自己把那份点心都吃完吧。
　　这样的人……
　　廖清远心烦意乱，忽然头痛起来。
　　“怎么了？”董家明看他揉着太阳穴，不禁出声，“不舒服么？”
　　“嗯，”廖清远应下，“我想早点休息。”
　　“那好吧，”董家明撇撇嘴，“清远哥哥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嗯，”廖清远起身送他到门口，“路上小心。”

　　***
　　翌日下班，廖清远竟然没有见到那熟悉的车子熟悉的身影，松气之余竟然也有些微失落。
　　这到底是怎么了？廖清远垂头丧气往地铁走，排队的时候忽然惊觉身边出现一熟悉人影，他看廖清远抬头看他，一脸愕然，便笑着打了招呼，“嗨！”
　　“你……”廖清远看着他几乎说不出话，“你车呢？”
　　高翔笑了一下却是答非所问，“昨天的点心好吃么？”
　　“啊？”廖清远一惊，昨天那些点心里进了那小王八蛋的肚子，自己最后只看到那个包装和房间中若有似无的隐隐香味。
　　高翔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笑容，递过去一个纸袋，“我刚去买的，你带回去吃。”说着塞进他手里，“那小子今天不去你那里吧？不管如何，你好歹也吃一点啊，你不是很喜欢么，难道是因为这是我买的，所以才……”高翔说着神色立即黯淡下来，垂下的发丝遮住了眼睛，他微微叹气，显得落寞而忧伤。
　　“不是，我……”廖清远心地纯良，最见不得别人受苦难过，也不懂得算计人心，一看他那个样子心里的内疚就隐隐作祟，虽然这个人是讨厌了那么一点，但也确实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反而还帮自己找工作请自己吃饭，自己对他这样是不是有些忘恩负义？
　　“你什么？”高翔转头看他，眼睛依旧黯然，廖清远抿了下唇，“其实……”他想了想却不知道怎么说，耳边略过的独有轰鸣声提醒他地铁已经进站，他连忙站好排队，手里紧紧捏着那个纸袋，不再去看高翔一眼。
　　等上了车，廖清远在拥挤的人群里慢慢挪动，小心的护着手里的纸袋，不知道那人走了没有，想必他也不会来挤这样的交通工具，犯不着啊……
　　廖清远心里这样想着，心底深处有个突异的声音冒了出来，“你是希望他跟你一起上车的吧？你自己觉得自己出身普通，配不上他而已，其实你还是很享受他这样对你的。”
　　廖清远一惊，心中巨变，只是面上不动声色，自己明明不喜欢男人啊？一定是自己刚刚失恋，意志力薄弱才会这样，嗯，廖清远在心底重重点头，等自己过了这个坎，心里不痛了，那就自然风平浪静，回复正轨了。

　　报站的声音响起，有下车之人从自己身边挤过，廖清远抱紧了胸前的纸袋，尽量退到一边。地铁到站，旁人下车的空挡他往中间移了移，也有人跟着站过来，他只好再往旁边站了站。
　　“当真这么喜欢吃？护在胸前跟个宝一样。”戏谑声音在耳畔响起，廖清远一惊，转头看去果然是那人站在自己身边。
　　“你……”
　　“刚才太挤了，我都没能挤上你这节车厢，所以从旁边车厢上了车，哪里知道人这么多，我愣是没有挤过来。”高翔似乎有些懊恼，曾几何时坐过这样的交通工具，他终于了解什么叫做沙丁鱼罐头。
　　“你……车呢？”廖清远看了他半晌才中牙缝了挤出几个字，困难程度不比在这车厢里行走。
　　“没开啊。”高翔轻描淡写，“你不是不愿意坐我的车么，所以我只能陪你来挤地铁啊。”
　　廖清远抿了抿唇，好久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