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只不过是我爱你》向*然

34、在一起（2）

　　忙碌从起床开始。
　　高翔望着乱成一团的屋子微微蹙眉，上个月辞退了钟点工，就是想自己收拾的，无奈他平日太忙，又是家务白痴，只能看着自己狗窝一天比一天更乱却毫无办法。
　　算了，还是把钟点工请回来吧。
　　高翔系着领带，模模糊糊的想。他手忙脚乱翻出昨夜带回来修改文件出门，他必须要早一点出门，他怕遇见那个人。
　　哦，应该是怕那个人看到自己会无措或者尴尬。
　　如果是这样，高翔宁可不见。虽然他们只有一墙之隔。
　　他知道自己还住在这里么？
　　高翔会猜测，会好奇，会希望，会期盼……
　　只是他不敢逾越一步。也许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获得后的失去，比得不到更加惨烈。

　　地铁中奇怪的味道让他头脑发昏，牢牢抓住了扶手才稳住身形，手里的包却差一点脱手。看来下次得找个背着的包才行。
　　他看着飞速而逝的窗外，眼神越来越迷茫。

　　“高先生，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秘书说着微微笑了一下，替他拉上办公室大门。
　　脚步有些迟疑，秘书小姐转过身看着紧紧关闭的办公室大门，忽然觉得那就是关上了高翔心坎的大门。那么谁才能推开他，到达温暖的中心？

　　高翔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他迷糊的摸着办公桌，好不容易才从一推文件下面找到手机。“任遥”的名字正闪个不停。这家伙又有什么事？
　　“喂？”高翔直起身靠近椅背，抬手捏了捏鼻梁，眼睛酸涩得痛，看来应该去买瓶眼药水了。
　　“高翔，告诉你一个惊天消息！”任遥咋呼的声音立即从那头传来，高翔略一皱眉，把手机拿开了一些才说话，“什么消息。”
　　“关于廖清远的。”那人直截了当，高翔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那人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才不至于冷场。“我不是被流放了么，今天去上班，竟然看到廖清远。”
　　高翔觉得心脏不由自主开始跳动，他知道廖清远在哪里上班，可他并没有打扰的意思，所以……只是他赫然发现，自己的渴望程度远远超过自己想象。不过别人口中的“廖清远”三个字就调动了他全身细胞。“任遥，你别为难他。”高翔艰难开口，就怕那人有什么闪失。
　　任遥一愣，立马满不在乎的“切”了一声，“你当我任遥什么人啊。”他顿了一下话锋一转，“要不要我给你撮合一下？”
　　“不要，”高翔下意识拒绝。他不是不要“撮合”，而是不要“任遥”的撮合。他是对人不对事。
　　“干嘛，”任遥似乎猜出他的想法，“不相信我啊？老子泡男人的功夫可不比你差。”
　　“任遥……”高翔无奈，只能苦笑。
　　“不过……”任遥意味深长道，“其实廖清远那小子还是蛮有味道的，虽然不是我喜欢的那型，但还真是越看越舒服。高翔你就是看上他这一点吧？”
　　“呃？”
　　“我开始相信你是认真的了。”
　　高翔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认真与否，除了清远，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我也挺好奇呢……”
　　高翔一听就慌了，“任遥，你别乱来！”
　　“安啦，”任遥撇撇嘴，“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更主要的，大概是惧怕高翔的怒火吧。
　　“任遥……”
　　“好啦，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拜！”
　　“任遥？”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证实对方已经挂断，高翔看着手机微微蹙眉，却也是无奈好笑。照顾？只要他不来添乱就皆大欢喜了。
　　高翔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12点。他站起身，收拾了桌面往外走去。

　　入秋了，深夜的寒气一日大过一日，他伸手拦了辆车，报上自家地址。外头偶尔路过的昏黄路灯让他昏昏欲睡，他挣扎了一下，终是睡了过去。
　　“先生，到了。”
　　高翔睁开眼看，才惊觉已经到了小区门口，他掏钱下车，一开车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寒风打了个正着。
　　好像真的是开始降温了。高翔快速走进楼道，声控的灯似乎坏了，他摸着黑一步步走上楼梯，站在自家门前掏钥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紧闭大门。现在这个时候，他该睡了吧？
　　推开大门打开灯，面前依旧是早晨的凌乱形象，高翔脱下鞋子，把推在沙发上的脏衣服一件件拎起来塞进洗衣机，倒入洗衣粉，按下按钮。
　　厨房不乱，就是脏。毕竟他从不开伙。

　　没有现磨的咖啡，只有速溶。找出咖啡，却没有热水，他找了电水壶倒上水，他插上插头开始烧水。他拿起烟灰缸走到阳台，掏出口袋里的烟点了一支。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苦涩沿着胸腔徘徊，一点点挤压抑郁。青灰色的烟雾缓缓吐出，高翔微微眯起视线，眼前漆黑中零星的亮点灯光。
　　房中传来轻微“啪”得一声，水烧开了。高翔走进去，泡了被咖啡。汤勺搅了搅，喝进嘴里却完全不是那个味道。
　　太甜了。
　　甜得牙齿牙龈似乎都在发痛。
　　高翔深深吸气，瘫坐在沙发，痛的到底是哪里？

　　隔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高翔脑袋痛得厉害，扶着额头坐起身，脑袋里紧紧绷着跟神经，就跟琴弦一样，稍稍用力就会“呛”得一声断了。高翔起床洗漱，站在洗水池前面抬头一看，里面的人脸色青灰，透出一股子病态。高翔重重呼气，不知道是咖啡喝多了还是睡觉太少。他甚至觉得自己捏着牙刷的手在抖。
　　不是产生幻觉了吧？
　　高翔自嘲的笑了一下，大概是最近太忙了，等忙过了这段，也许就该给自己好好放个假了。
　　可是，放假做什么呢？高翔赶紧收拾好自己，准备换衣服才发现竟然都洗了。他赶紧跑回浴室打开洗衣机一看，衬衣西裤都搅和到了一起……
　　他拎起来，全部都粥成一团，哪里还有时间熨烫？再说了，熨斗已经坏了很久了。
　　随便从衣柜深处抽出件短袖衬衣，反正会穿外套，也没有人在意是不是短袖，只是下班之后要去买衣服了。
　　高翔一边打领带一边笑了出来，自己怎么沦落到这个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