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只不过是我爱你》向*然

30、30

　　高翔觉得廖清远十分的不对劲，不管是在公司或者卧室。
　　“你怎么了？”高翔刚凑上去就被人推开，那人眉头紧蹙，心事重重，高翔心下疑惑，握住他的手，“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么？”
　　“高翔……”廖清远舔了舔唇，挣扎道：“蔺康绑架了家明，条件是要我跟你分手。”
　　高翔慢慢瞪大眼睛，这是什么荒唐提议，“你不会答应他了吧？”
　　廖清远别过视线不敢看他，但缓缓点了点头，“我没有办法拒绝……”
　　高翔略一沉吟，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
　　“他还说了什么？”
　　“他要我离开这个城市，再也不回来。”
　　高翔眉头微蹙，呢喃道：“他怎么这么幼稚啊……”
　　“高翔……”廖清远转头看他，神色凝重，“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明白，”高翔凑上去在他唇边吻了一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高翔拿起电话跑到阳台上打了很久，廖清远不见他回来便去冲了个澡。等他从浴室出来，高翔已经坐在了床头。
　　“过来。”高翔拍拍身边的位置，廖清远擦着头发走过去躺在他身边。“以后有事，记得一定跟我说。”
　　廖清远一怔，“找到家明了？”
　　高翔定定看他，缓缓摇头，“还没有，等消息吧。”
　　事实证明，高翔即便能干，却也不是万能。董家明依旧下落不明。
　　“我们报警吧。”高兴坚持。
　　“是蔺康绑架了他。”廖清远觉得已无隐瞒必要，只是高兴的神情让他后悔。那孩子震惊的看着自己，眼睛瞪得浑圆，“为什么？”
　　廖清远苦笑，即便他知道答案，又如何回答？那些理不清的旧事纠葛，怎么解释？
　　只是隔天，他就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是一件带血的衬衣，廖清远一下合上盖子，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蔺康，你到底想怎么样？”廖清远生气，更多的是惶恐无措，“家明是无辜的，你放了他好不好……”
　　“无辜？”蔺康冷笑，“这世上有谁不无辜？高翔欠我一条命，他不还我，我自己来拿。”
　　“既然是他欠你，你何不去找他？冤有头债有主，你为难一个孩子算什么男人！”
　　“孩子？”蔺康冷冷“哼”了一声，“那就算他倒霉吧。告诉高翔，他想收购蔺氏也不是这么容易的，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小心他吞不下倒把自己卡死。”
　　“蔺康，你也是个生意人，何必耍这么无耻的手段，你让高兴怎么想？”
　　廖清远感觉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凝重的呼吸声压在他心头，那么重那么沉。
　　“废话少说，”蔺康冷笑，“其实还是你划算，一段感情换一条命。”
　　“你……”廖清远命令自己冷静，他闭了一下眼睛，眼前赫然浮现的是董家明浑身是血的模样，“好。”
　　“你上次答应过却食言，这次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可是你先放了家明，我要确定他安全才会走。”
　　“可以。”
　　“嘟嘟”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廖清远放下手臂，这个人怎么那么轻易就找到他们的弱点？如果家明真的出了什么事，廖清远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
　　廖清远竟然是最后一个赶到医院的。高兴蹲在墙角，哭得不能自已。廖清远颤着唇，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的人，那人露出的胳膊青紫一片，输着液，身上插着管子，甚至还有氧气面罩。
　　“他怎么会这样？你们在哪里找到他的？”廖清远震惊着，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车子的后备箱，”高翔说的有些艰难，“蔺康把他关在一个行李箱里。”
　　行李箱？廖清远顿时瞪大眼睛看着高翔，“那他……”
　　“医生说他精神上受了很大刺激，也许会有幽闭恐惧症。”
　　“外伤呢？”
　　“外伤倒不是很严重，但是头部受过撞击，医生说……”
　　“说什么？”
　　“可能会影响视力。”
　　“他会瞎么？”廖清远下意识问，高翔说的情况也许是最乐观的那面，但他必须做好最糟糕的打算。
　　高翔顿了下，“不好说。情况要等他醒过来才能知道。”
　　廖清远垂下视线，良久才缓缓转头看着高翔，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到底做过些什么？蔺康会这么恨你？”
　　高翔皱着眉头，神情似乎有些哀伤，“他认为是我害死了他哥。”
　　“呃？”
　　“当年他哥意外身亡，我是唯一目击者。”
　　廖清远深深叹气，别过视线，“高翔，我们分手吧。”他没有办法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家明的痛苦之上。他做不到。
　　高翔一怔，他想不到这个时候廖清远会说这样的话，他一把抓住那人手腕，“清远，你在胡说什么？”
　　廖清远摇头，抽出自己手掌紧紧捏住，“我只想过一些简单的生活……”有这第一次，难不保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有几个董家明可以被伤害？“等他好了，我带他一起走。”
　　“清远，我知道你现在很乱，我们先不说这个，等等我们再谈好么？”
　　廖清远转头望他，神色疲倦，“随便你吧。”说完就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高兴？”高翔走到高兴面前蹲下，摸了摸他脑袋，“我们先回家吧？”
　　高兴猛地抬头，直勾勾盯着高翔，眼神凶狠，带着无比绝望，“哥，你到底做了什么让蔺康这么恨你？”
　　“高兴，”高翔垂下视线，呢喃着，“有些事，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高兴颤着唇，站起身，“我是不明白，我真的一点都不明白！”高兴说完擦过高翔就往走廊尽头跑去，“噔噔噔”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格外强烈。
　　高翔茫然的站起来走到病房外头看着里面的人。忽然笑了。蔺康，你这一招真够狠的。你算准了廖清远的心软和内疚，如果董家明真的有什么事情，那个傻瓜就会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那自己就真的再也不会有机会跟他在一起。而清远，就是自己的软肋啊……
　　蔺康，你这么步步为营，只是为了报复当年的事情？
　　“砰”得一声闷响，高翔一拳打在墙面。痛，骨骼处剧烈的疼痛让心脏一时麻痹，可是，这能抵挡心里的疼痛么？
　　家明……
　　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很痛么？”闲散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高翔猛地转身，就见蔺康靠着走廊抽烟。
　　“这里是禁烟的。”高翔冷冷道。
　　“是么？”蔺康掐了手里的烟，视线飘向病房，“觉得怎么样？”
　　高翔点头，“你做到了。”这种间接的伤害比直接拿把刀捅了他更狠。
　　蔺康脸色阴沉，完全看不出在想些什么，高翔声音冷淡，“你现在高兴了？终于让我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蔺康神色一凛，忽然上前一把揪住高翔衣领，“你现在知道是不是晚了点？你当年看着他断气，看着他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看着他体温一点点变冷，你就没有一点感觉？”
　　“蔺康，”高翔心里难过，眼神却十分坚定，“那是个意外，谁也不想的。”
　　蔺康冷笑，“意外？谁知道是不是你精心策划的谋杀！”
　　“我根本没有动机。”
　　“动机？”蔺康眼睛微微眯起，“你要分手，他不仅不愿意还纠缠你，你觉得他碍着你了，所以就杀了他。”
　　高翔简直哭笑不得，“你的想象力未免丰富。但是抱歉，”高翔一把扯过自己衣领，整了整，“恕不奉陪。”
　　蔺康被他推到一边，“他的生辰死祭清明，你有没有去上过坟？”
　　高翔脚步一顿，转头看他，沉吟一下，抬头看他，“抱歉，我……”
　　“从来没有，”蔺康扯着一边嘴角，似笑非笑，“他那个傻瓜，大概还以为他死了你就能记得他。可你真够冷血的。”
　　高翔不置可否，只淡淡说了句，“感情……是没有办法勉强的。”
　　“哼，”蔺康苦笑，收敛了气势，看起来那么落寞，“弟弟这么说，哥哥还是这么说。”
　　“蔺康，即便你恨我，你也不能这样做啊。家明是无辜的，他现在很可能会失明，你也忍心？”
　　“失明？”蔺康怔了一下，抬头看他，眼神冰冷，“那跟没命比起来，是不是好去很多？”
　　“蔺康，你简直无可救药，这样两败俱伤你觉得有意义么？你这样就是为他报仇了吗？还是为你自己出了口气？你除了让情况变得更糟之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蔺康瞪着他，一眼不眨。
　　高翔举起手臂指着病床上的人，“他是高兴最好的朋友，你这么做，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蔺康不为所动，“我只知道，你跟廖清远才是没有任何机会了。”
　　高翔一愣，忽然笑开，“是，我输了，彻彻底底，心服口服，只是，你觉得我值得你押上所有？”
　　蔺康深深吸气，“走到这一步，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但是我永远会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那人来的时候高翔没有听到脚步声，走的时候却尤为明显。
　　高兴站在走廊的拐角，看着蔺康离开的背影，已然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