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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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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推开餐厅大门,就看到高翔坐在角落,看着外面出神。
“哥,”高兴快步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放下肩上背包。
“点东西喝吧,”高翔招呼侍应拿来MENU,帮他点了个饮料。
“哥,你找我?”上午来电话说有要紧的事情,高翔不会因为私人事情占用工作时间,所以高兴知道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可是,会是什么呢?
“你在外面住了很久了,什么时候搬回来?”高翔淡淡说,视线却紧缩着高兴神情。
“我……”高兴垂下视线抿着唇,想了想才抬起视线,“哥……”
“你跟蔺康什么到底关系?”
***
蔺康微微蹙眉,咀嚼着口腔里的食物艰难的吞咽下去,端起手边的水杯狠狠灌了一大口。
“高兴,你是不是有心事?”
“呃?”对面的人心不在焉,一抬头筷子差点掉下去。
“你……”蔺康不知如何表达,顿了半晌却低下头,“吃饭。”
高兴没有在意,随意的挑着盘中的菜送到嘴里,刚嚼了一下,就“腾”得站起身,捂着嘴跑厨房去了。蔺康笑着摇了摇头,菜咸成这样,不知道他究竟放了几遍盐。
“你别吃了。”高兴漱了口从厨房出来,赶紧把桌上的菜都撤了下去,“我们去外面吃吧。”
蔺康端着饭碗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点了点头。
高兴点名要吃石锅拌饭,蔺康却是搞不懂这些只有调料的东西有什么好吃。
细长的银色汤勺捏在高兴细白指尖,蔺康搅着面前米粒,却一粒都没有送进嘴里。
“怎么了?”高兴抬头看他,嘴唇沾上了一点褐色的调料,蔺康笑了一下拿起手边的餐巾纸就往那人唇边擦去。
高兴一怔,却是下意识的避开。蔺康的手停在半空伸也不是回也不是。高兴抿了抿唇,接过蔺康手里的纸巾往自己唇边擦去,蔺康放下手,脸色已经有些难看。
“高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蔺康柔声问。
高兴捏着纸巾慢慢揉成了团,他抬头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要开学了,得回去准备一下。”
“拿到通知书了?”蔺康问,神色依旧,语气却是有些冷淡。
“嗯。”高兴点头。
“学校在哪里?”
“北方……”高兴舔了下唇,“还挺远的,所以想早点去,顺便旅行了。”
“所以……”
高兴顿了一下,迟疑道:“我大概明天就回去了。”
“为什么不现在就走?”
高兴一怔,心中不安愈演愈烈,垂下视线看着手里的勺子,“蔺康……我……”
“是不是高翔跟你说了什么?”蔺康盯着他,眸中一片寒意,高兴死死捏着汤勺,呼吸急促,“不是啊……”
“你明明就是要念本市的A大,却骗我说要去北方?”
高兴愣愣看着他,好像忽然松了口气,他垂下视线顿了顿才道,“本来是打算去A大的,可是后来改了……”所以我没有骗你。
“为什么?”蔺康紧紧蹙眉,“就因为要跟我保持距离,那也不用逃得这么远啊?是怕你把持不住还是怕我把持不住,或者你认为我蔺康就是个死缠烂打的角色?”
高兴眨了眨眼,挖着饭粒往嘴里送,他咀嚼着,专心致志。他不想解释。既然对方怎么说都听不懂,那解释也不过白费唇舌。不是没有领教过蔺康的毒舌,只是有时候,真的很让人伤心。
“为什么不回答?”蔺康咄咄逼人,放在桌上的手捏得死紧,青色血管一清二楚。
高兴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既然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蔺康看了他半晌,丢下手里的汤勺,轻蔑的“哼”了一句,“果然都是一家人!”说完腾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高兴没有抬头,一口口吃着米饭,很香很软,调料也很美味。只是为什么视线开始模糊?那一滴滴掉落下来的透明,是什么?
***
高兴在大街上随意逛着。
很热闹,很喧哗。很安静,很落寞。
很热,很闷。很冷,很凉。
高兴在商厦门口的台阶坐下,背后是强劲的冷气,他抱着手臂看着视线中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双双在面前略过的鞋子,各式各样。
喧闹渐渐少了,身后的冷气也关了,灯火一盏盏熄灭。
夜,回归寂静。
高兴依旧坐着,很累啊。他想好好歇歇,有些乏,有些倦,更多的,是茫然。
为什么现实总是在逼迫选择?
自己爱的,爱自己的。
亲情,友情。
那些所谓的两全其美通通都是笑话。
“轰”得一声巨响在头顶炸开,高兴愣愣抬头,是要下雨了么?可是为什么光打雷不见雨啊?
雷声持续不断,大街上仅有的行人也都竞相加快了脚步,一时间大街上空落落不见一人。
高兴怔怔站起来,是应该要回家了吧?
“高兴!”
喊我的?高兴狐疑的转头看去,却见董家明骑着个小破电驴远远过来,“你怎么在这啊?”董家明在他面前停下,“就要下雨了,还不回去?”
“啊……”高兴有些愣神,随即点了点头,“我马上就回去了。”说着摆了摆手,“我去那边坐车,拜拜。”
下雨了?雨滴劈头盖脸打下来,高兴一边走一边觉得砸得疼。
这应该是阵雨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回家么?回哪个家?
“高兴!”雨声很大,几乎遮掩了任何声音,可是那声呼唤高兴还是听到了,他转过头,是董家明。
“你搞什么啊。”董家明从后座拿出雨衣,七手八脚就往高兴身上套,“没见下这么大的雨啊,心里不痛快也不用拿自己出气啊!”董家明拍拍后座,“上来。”
高兴倒是乖乖坐了上去,“抱紧了啊,”董家明大声喊到,踩着脚踏就往雨里冲。
高兴没有回头,不然他会看见那辆熟悉的车子静静停在路边,任凭雨水冲刷。
***
董家明停下的地方不是大杂院,而是个老旧的社区。
“你哥住这里。”董家明看他疑惑,解释道。
“啊?”高兴脱下湿漉漉的雨衣拎在手里,不可置信。他哥怎么可能住在这里?
“上去吧。”董家明停好电驴转身上楼。敲了敲对面大门,却是没有动静,董家明抓抓头,难道都不在?他打开隔壁大门,朝着屋里喊了一声,“清远哥?”
“好像他们都不在。”董家明转头看着全身湿透的高兴,微微蹙眉,“你先洗澡吧,感冒就不好了。”说着就把人推进浴室,“我给你找衣服。”
高兴站了一下才转过身走进淋浴区,打开喷头拉上浴帘,热水瞬时冲刷下来,身体的寒意一点点驱散。他脱下湿衣服丢在脚下,就听见浴室门被拉开,“高兴,”董家明的声音在浴帘之外,“我把衣服放这里,不是新的,你先将就一下……”
浴帘忽然拉开,高兴□□站在里头,董家明抬头,随即别开视线,神色尴尬,“你慢慢洗,我先出去了。”
“家明哥,”高兴喊他,但董家明却似乎没有听到,拉开大门就跑了去,那“砰”得一声,让高兴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