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天降》花菜

12、十二、矛盾

　　虽然鬼谷里卫生间要好点，可能是清理比较勤，这治标不治本啊。直接冲水比较好。把现代卫生间说给杨柳大妈听吧，他应该比较感兴趣。果果顶着寒风找到杨柳，解释了一下，在地上挖坑，用石头砌一下，前后都打通渠道，可以用竹管导流，前面导水，后面竹管直接导至粪池，粪池用砌起来，封闭，上覆盖子。具体让杨柳大妈自己来，反正古代能人多。还解释了一下沼气，粪池可以直接导出沼气，沼气易燃，可以给鬼谷提供不少燃气的说。杨柳大妈听了之后，那叫一个兴奋，兴冲冲就去忙活了。一个没注意，就把鬼杀的所在之地给说了，“你要找主子？主子就在绿袖屋后。”“啊，那里离这里还挺远的。阿鬼真是的。不过今天心情好，去找他喽……”果果因为天冷，裹得像个球，慢慢挪着，兴高采烈去找鬼杀了。
　　前几日果果查账，查到几本假账，果果还很赞美地说，“能做得这么完美，真是人才。”果果没注意到鬼杀眼中的杀气。果果说过谷中定不能出现内鬼，做假账的人还未进入鬼谷内部，可是已经探出爪子了，与上次挑事的人勾结的也是他们。昨夜竟然私自强行入谷，鬼杀亲自解决。绿袖等人将突袭者封住全身大穴，等候主子发落。鬼杀知道果果受不了这些血腥之事，特意避开，且要速战速决。鬼杀决断，“全灭。”顿时血溅一地。“清理干净。”依旧是担心果果。绿袖领命。鬼杀转身，就看到果果惨白着脸，满眼惊恐，站在不远处，鬼杀心里顿时像是被人狠抓了一下，满心疼痛，蔓延着，遍布四肢百骸。鬼杀慢慢走近果果。
　　果果只觉得那一地的鲜血仿佛就在自己眼前，仿佛刻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无法逃避。果果看着鬼杀走过来，不知如何是好，不停地说，“做了个噩梦，噩梦，对了，就是噩梦，不然，怎么可能，会杀人？那是人命……全都是人啊。杀人是犯法的……”鬼杀满眼满眼的心疼，轻轻抱住果果，果果身体僵硬着，冰冷着，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说话。“果果，你冷静点，没事的……”果果安静了一会，突然推开鬼杀，泪流满面，大声吼着，“冷静点……你让我，让我，怎么冷静！你知道我看到，看到什么……我看到好多血，看到杀人，看到你无情冷酷站在旁边，冷眼，旁观……怎么冷静……”果果抓着鬼杀的胳膊，十指嵌进肉里，晃着鬼杀，“阿鬼，你告诉我，刚刚，在做梦，你们不过是梦……噩梦而已……你说啊……”果果痛苦地看着鬼杀，“你为什么不说话？说啊……”鬼杀皱着眉，一声不吭。果果往后退了几步，“我要回屋了，有点冷。睡觉，回屋睡觉。”转身走了，拖着脚，没走几步，蹲下，抱着头，使劲揪着头发。鬼杀不忍，冲过去，他知道果果接受不了，可是这里不是果果的家，果果必须接受，他不可以离开，他要留在这里，接受这个世界的规则，融入自己的生活，他必须面对……鬼杀抱住果果，残酷地说，“果果，你刚刚看的都是真的，有人死在你面前，他们有罪，我下令杀了他们。果果，你要接受，这里刚刚被我下令处死了叛徒……”果果狠狠地咬着鬼杀的手，知道渗出血来，也没停下，鬼杀只是让他咬着。手上鲜血淋漓，果果松口，“阿鬼，你知不知道，在我的世界，杀人是犯法的，杀人，是会坐牢甚至会被处死……你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不可以的……”鬼杀牢牢抓住果果，让他正视自己的眼神，“果果，我知道你的世界跟这里不同，我还知道，你其实一直都有微弱的希望，盼望着自己能够再回去，可是果果你已经来了，来到我的视线中，你走不了了，我会抓住你，紧紧抓住你。我说过，若是有必要，我会囚禁你一生……”果果只是摇头，“不是的，你不知道，杀人真的不对……我，我爱上你后，真的没再想过要离开。以前想走，是因为到处都是陌生的，还不如回到那个熟悉的陌生世界，可是后来，有你在，你不一样……我很幸福……感觉这里比任何地方都好，哪怕是地狱，也是最好的……可是，杀人是不对的……”鬼杀欣喜却没有让步，果果必须了解，否则以后迟早会离开，一定要……果果此时却慢慢跌倒在地，鬼杀见他脸上火红，一探额头，急忙抱起果果回屋，找大夫。
　　伤寒入体，不妨事儿，可是受了刺激，心病还须心药医。果果病歪歪躺在床上，不过一会工夫，鬼杀就觉得果果这两月以来养的肉全瘦下去了。鬼杀后悔，若是顺着他，是否就不会生病？可是很快就抛弃这个念头，若是果果不接受，迟早会崩溃，若是以后发现，说不定伤害更大。可是现在该如何是好？果果病着更不好受，身体上很痛苦，梦里不停地有人索命，甚至还有人将阿鬼杀了，阿鬼惨死在自己眼前，如同今日所看一模一样。鬼杀只能日夜守在床边，换毛巾，擦身，喂药，喂饭，无论怎样小事全都亲力亲为。就这样，两日三夜之后，果果缓过来了。
　　果果脸色蜡黄，鬼杀也没好脸色，满面胡茬，眼球充血，真真一个凶神恶煞的模样，连鬼怪怕也要退避三舍。果果醒来，差点又吓晕回去，转而又心疼，又想到那日血腥，顿时又变了惊恐脸色。果果嘶哑着说，“阿鬼，能不杀人吗？”鬼杀差点心软，可又握紧拳头，硬着心肠，坚决说，“不。”“真的不行吗？”鬼杀未回答，说起另一件事，“果果，你可知我为何名为鬼杀？我尚在娘胎之时，有人寻仇或是强盗入室，最后全家被灭，师傅路过，一时兴起，杀光那些人。遇到我娘，气若游丝，师傅也无法施救。我娘断气之后，我就出世了。师傅说勾魂鬼怪都被我所杀，才得以重生，故而名为鬼杀。”果果不知阿鬼竟有如此身世，不知如何安慰，只能紧紧握住阿鬼的手，阿鬼回握住，认真盯着果果，“我奉师父之命，成为暗鬼之主，可那之前，我已经手握无数人命。暗鬼部落本就是以暗杀为生，杀人只是任务。接到任务，执行任务。暗鬼不过是替别人杀人，是任何人手中的屠刀。果果，这样的我，你清楚吗，你还爱着吗？”
　　果果坐起身来，搂住鬼杀，噙着眼泪，“不管怎样，你对我是真的就行，我只知道你是鬼杀，暗鬼之主的鬼杀也好，杀手也罢，都是阿鬼，是我爱的人。你说的我都知道。我，我只是，有点不能接受，中国跟外国也是有文化差异的，我还不是接受了？我会慢慢学着接受，我已经在这个世界，我知道要去适应。给我时间就好。我生病的时候我也想清楚了。我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特意过来拯救你什么的。大家生存方式不一样罢了。内战时，特务间谍不还是满天飞？我只是想求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不是离开我……”
　　“不是不是，我想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先走，我好不容易遇到你，我不想再一个人走下去了。”果果恳求着，“我做梦都是你满身是血，丢下我……”
　　鬼杀打断果果的话，“不会的，我不会丢下你。我说过，我会选择，选择不会丢下你的那条路，若是死了，我便带你一起过奈何桥，不会留你一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受伤。”
　　果果吸吸鼻子，看着鬼杀问，“真的？”鬼杀点头。“那我再提一个要求？”见鬼杀没说话，继续说，“接任务可以，可是无辜之人一定不能杀，会遭报应的。”
　　“暗鬼接任务前，会查清暗杀原因，无辜之人是不会杀的。除非是其他任务……”
　　果果急了，“那也不行，那就不要接，不准接。这是我最大让步，不然我就跟你，跟你，嗯嗯，跟你绝交！”
　　“我会吩咐下去，以后涉及无辜之人的任务均不接纳，不会滥杀无辜。”鬼杀严肃地说。
　　“那我再提一个要求吧。”
　　“我能做到，都可以。”
　　“你肯定做到。”果果顿了顿，“阿鬼，把脸收拾下，太吓人了。”
　　鬼杀愣了一下，随即全身都放松了，哭笑不得，猛地把果果扑倒，看似粗鲁，实际温柔的很，“果果，你永远不得离开我。”鬼杀在果果耳边轻轻地说，霸道，专制，却又温柔，深情。将果果圈在怀中，如同密密的网缠住猎物，永不松手。
　　“可以。不过有件事得改进。”果果觉得身上的人又僵硬了，笑着说，“把中药扔了，难喝死了，都快吐了。不能找人做成药丸子吗？”
　　“……”
　　危机就这么解除了，两人各退一步。生活之中，就是要相互包容，相互适应，不是吗？哪怕你的那位睡觉时鼾声震天，唱歌超难听，臭袜子很难洗，做饭很难吃，你都不能抱怨，要包容，或者帮他改进，谁让你们那么相爱呢？既然爱了，那就幸福活下去吧。
　　日子就这么凑活继续过了。卫生间问题也在处理中，汤药改成药丸子了，账房先生也没辞职，暗鬼的生意也不会因为暗鬼夫人的现代法律落败，宅男就这么和大家迎来了异世的第一个新年。以后还会有更多个新年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