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你们都来了？”来人喘气频频，一对亮透的水目闪着
光采，双颊因为方才激烈的舞动而带着红晕，原本纤瘦皙白
的身型看来也健康许多。
除了琴艳不吭气，其他三人见着来人都点头，喊声招呼
就罢了。
像是没见着琴艳背身的举动，来人顺过气后笑意盈盈地
旋视后台一圈，眼底的水媚谁也比不上。
“嬷嬷要我进来告诉你们，说是外头薄酒都已备好，只
差角儿啦！快快出去别让倌爷久等，我休憩一会也跟着出去
了。”
“休憩？依依妹子好大面子，不过舞没多久便要休憩呢
。”琴艳突然回身轻笑，“八十花倌可得休息？您退了场还
得在外头旋啊旋的。旦角儿走了，跑龙套还得卖笑呢。”
“琴姐姐怎么这样说话？”被唤做依依的她抚着胸口，
转眼间泪已盈眶。“依依──依依打小容易气闷，您也是知
晓的──您这样说，叫依依如何是好？”
“你──”
琴艳气极，不顾一旁频使眼色的棋蝶便要冲口回堵，却
让在旁冷眼旁观的书魅给截住了口。
“都要见倌爷了，咱们何必斗口？”书魅抬手轻轻一挥
，走至沈依依身前垂眼细语，“依依姐，您说是不？”
像是忌惮面貌清丽的书魅似的，在她还未走近，沈依依
已朝身后退了一步，原本正在落泪的眼也停住了。
沈依依的一举一动全让书魅收在眼里。但她仍是笑。
沈依依对她有所提防，是早就知晓的事儿了。
说也奇怪，依依打小便是硬气的，外貌看来我见犹怜，
可心眼硬是多了人几窍。以为那身刺收的好，却没看见背后
该顺服的鳞有小片反长。
这些事她是不管的。谁爱作态便由着她们去，女人间的
勾心斗角，她不爱。
她只管将眼前的事儿做好、不让花嬷嬷盯梢便也就算。
或许是她藏的不够深、又若许是沈依依太过警觉，别人
看她书魅总以为她性子好，脾气温顺事事不争；就只有沈依
依见着她像见了敌人的猫，全身的刺总是竖直直，片刻也没
放松过。
书魅真想有天直问：你防人防成这样，累是不累？
“是呀是呀，咱们都是好姐妹，何苦怨架呢？”棋蝶在
旁急急点头，一手拉着琴艳的衣袖，一手捏着沈依依绵软的
柔荑晃着晃着：“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咱们没吵呢。”沈依依晃着棋蝶的手，还带着水珠的
眼已弯弯眯起，望着一身火红的琴艳，笑声朗朗。“琴姐姐
，您说是不？”
“我──”
琴艳话也来不及说，便让棋蝶那对恳求的双眼给堵住了
嘴，好半天才又撇唇：“琴艳什么身份，怎敢与依依妹子斗
口？昨儿个夜里没睡好今儿个脾气才冲了些，还请依依妹子
别同我见怪呀。”
“琴姐姐言重了。”沈依依垂首细语，眼底闪过一抹嘲
弄：“依依再怎么大胆也绝不敢同您作对呢。”
这狐媚子，给脸不要脸，为免也欺人太甚！
琴艳眼一瞪，忍不住又要开口，却见一名小丫鬟慌慌然
地跑进内室，一张脸急的发红。
“四位小姐，倌爷在外头久候多时已开闹啦，您们四位
请快快出来，倌爷们不耐烦啦！”
“呀，瞧我，一进来就顾同您们说话，时间也没个节制
！”沈依依伸手掩唇，小脸写满着歉意：“就别让依依再这
儿担搁您们的时间，请姐姐妹妹们快些出去罢。”
“依姐姐说的是。咱们快走罢。”
书魅反应极快。光瞧琴艳眼底那丛怒火便知她现正在气
头上，再不开口催促又不晓得要同沈依依斗上何时──
她俩不烦，她这局外人听已烦透。
伸手轻轻推着琴艳、棋蝶、画影出帘幕，在踏出门外的
那瞬间书魅回眼，朝沈依依看去，正巧对上她的眼。
沈依依吓了一跳，还不知做何反应，书魅已对着她扯出
一抹浅笑，便再也没有回头了。
＊
虽说花嬷嬷平日将沈依依与四大名伶藏在倚柔阁后院，
半点也不给人瞧，但她终究明白看着碰不到可比看不着碰不
到要能让男人心痒。
因此，花嬷嬷在每月月初便办了个花典，不只让八十花
倌齐舞，十二金钗在一旁伴奏，甚至连花中之魁沈依依出来
献段胡旋舞，最后还叫出四大名伶在台上同底下的倌爷们敬
上三杯水酒。
而这时招待的倌爷可不只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只要
在主楼底层入□□给守候的龟奴五两白银，谁都可以入场参
观这场一月一回的花典。
花嬷嬷这招的确高。
她算准了男人的心态，平常娇养在深阁的五朵名花只挑
了其一献艺，而其余四人只在花典的最终出来献酒。
底层的倌人可不知要见着四大名伶之上的姑娘除了要钱
还要有身份，以为只要口袋有子儿便能一亲芳泽。
若是这五位姑娘只有才艺便好，毕竟苏州城内见过她们
的男人少之又少，长相如何除了听听传闻外倒也没有其他法
子。
偏偏花嬷嬷故意让五名姑娘现身让苏州的男人见着她们
的长相。
棋蝶清丽可人，琴艳万种明艳，书魅婉柔细致，而画影
纤弱秀美。她们可不只手边一项绝活可以自傲，就连外貌也
有一定的准儿。
花嬷嬷这招可着实撩动天下男人的心。
男人散尽千金前来倚柔阁，除了八十花倌与十二金钗，
就连四大名伶与花中之魁的面儿他们也想瞧见。可这传说中
的五名姑娘怎是凡人可以见得？
花嬷嬷可不管这些。男人指名要见这五位姑娘，她媚眼
一抛男人便晕的团团转，连手中金子丢出去了也不知。等花
嬷嬷钱收到了，人一转身往别处去啦，男人还傻呼呼地站在
原地呢。
就是事后男人想起，追着花嬷嬷要金子，可想想她花嬷
嬷是什么角色？入了囊的钱岂有退回给人的道理？
在这种时候，花嬷嬷先给男人送个秋波，而后纤手一拍
，转眼间八十花倌娇软的身躯已围了上来，一人一口爷这般
亲昵的唤着，柔嫩的手轻巧滑过男人的手与肩膀、最后再朝
男人颈后来回抚摸，醉人的香气还在耳边吹着吹着，一夜过
去，还有什么事儿会记的牢？
如此一来一往，男人袋里空，花嬷嬷倒饱了荷囊。不过
是让五名姑娘现身几柱香的时间，这生意，怎么算都划的来
呀！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