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溯兴

1、那场下了五年的白雪

　　那场下了五年的白雪藏着无数我想对你说的话。而你对此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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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01

　　“杜辉和，你快点啦！——”
　　杜辉和站在四楼的栏杆处弯腰，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大大咧咧向他挥着手大喊的女孩。
　　“等一下。我下来了！”杜辉和把双手合成喇叭状冲楼下喊。在下楼梯的过程中，他的脚步一直很快。

　　而林语，那个站在教学楼楼下冲杜辉和挥手的女孩，黑发黑眸一身白裙，看上去一副乖巧伶俐的样子，却是他们高中的万年英语吊车尾。林语什么都好，只有英语这门她最喜欢的学科却是她考的最烂的。有时候林语勾住杜辉和的肩膀沮丧的问，杜辉和，怎么我喜欢的都不喜欢我呢？这时候的杜辉和不似往常，他总会伸手拍拍语柒的脑袋，安慰她别放弃。

　　“杜辉和！我大冷天的站在这里等你耶你还这么磨磨蹭蹭！”林语嘟着嘴哼一声，却是主动迎上去，双手环抱住杜辉和的右手胳膊。
　　杜辉和轻轻弯唇。却什么话都没说。
　　木头！林语不满地嘟了嘟嘴，余光中看见他唇边的笑意，却是霎时间什么怒气都没了，脸上重新有了笑容。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她暗想。

　　这个冬天一场大雪正肆无忌惮的下着。街道上不时跑过一两个嘻嘻哈哈的孩子。

　　PART.02

　　“哈哈——杜辉和！”正在擦着橱柜的杜辉和听到熟悉的声音，愕然的抬起身，站在面前的果然是林语。
　　林语看着杜辉和眼神里的那种“果然”，嘴角的弧度咧的越发的大，整个人明灿的如同玻璃镜子上反射的阳光。

　　“给我一个草莓蛋糕。”林语伸出手指点了点玻璃柜。
　　“要付钱的。”杜辉和一本正经。
　　“……友情价嘛~就给个免费呗——”林语双手合十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林语你知道的，我没钱。”杜辉和还是一本正经。
　　“好吧好吧。看在你没钱的份上，我就多点一点好了！”林语咽了咽口水，手指飞速的动作，“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行。不过林语啊，你点这么多蛋糕，我的工资又不会涨。”杜辉和斜看了眼林语。
　　“……不是我贪吃！我是为了你！”林语翻了个白眼，握拳怒道。

　　不过即使林语千般万般不愿意承认是自己贪吃，可是当她面对着面前五花八门五颜六色的蛋糕们时，眼睛闪现的狼光还是让人浑身一紧。

　　风卷残云之后，林语一脸满足的坐在位子上，牙齿摩擦着叉子，张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杜辉和，两条腿在桌下不停地前后摆动，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傻笑。

　　杜辉和面无表情的将蛋糕包装好递给一个个顾客，似乎根本没有发觉，不远处有一个正看着他傻笑的女孩子，胸腔里满满的都是比草莓蛋糕还甜的幸福。

　　窗外还在不停的下雪，冷嗖嗖的，可是阳光却又带着暖意暖进人心，照耀着一个一个牵着孩子的手的父母，照耀着一对一对手挽手撑着伞的情人。

　　PART.03

　　高二结束了。林语以为自己会有一个快乐的暑假。

　　杜辉和把她送到了家，她开心的向杜辉和挥手说了再见，小心思滴溜溜的转，站在家门口好半天了才回过神来。她傻笑了一声，心不在焉的拿出钥匙推开了门。

　　母亲正坐在沙发上沉默的看电视，面容上是清晰可见的倦意。

　　林语脸上的傻笑渐渐收了起来。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她茫然的张了张嘴，深吸一口气。林琦站在书房门口冲她挥手，她走过去，看见了正安静的收拾着行李的父亲。

　　父母离异了。其实这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了迹象，只是林语没想到结局会来的这么早。她仰头皱眉，胸腔剧烈的起伏，像是掉进水里的人失去了氧气，伸手向上却什么也抓不住，只能继续向下沉进淤泥里端。

　　“小语。”
　　看着怔愣在一旁的林语，林琦低头看了会脚尖之后，才抬起头轻轻的唤了一声。

　　林语如梦初醒，“姐姐……”她看着林琦担忧的神色，勉强的笑笑。

　　“小语。过来一起理吧。”男人听见林语的声音，抬手向她招呼。

　　林语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颤巍巍的指了指自己，“我……？”

　　男人眸色一暗，喉咙动了动却只叹出口气，半晌才点了点头。

　　林语转头看向林琦，这时才看清她脸上的泪痕。看着这样颓唐的的姐姐，一时间林语没了任何辩驳的言语。吸了吸鼻涕，她安慰的拍了拍林琦的肩，脚步踉跄着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好心情开始整理衣物。

　　林琦她低头盯着地板，神情木然。

　　木质的地板上，一滴水落在那里，阳光穿过它释放出璀璨的光辉。

　　PART.04

　　五年过去了。林语却仍旧记得当年她傻傻地盯着电脑显示屏上的那张黑白的大学录取名单看了那么久，直到风起云涌日落天暗，她却仍旧没有找到杜辉和的名字。

　　林语冷冷的笑。她转头四处看，整整五年过去，现在的北方果然已经大变样了。往年这里还是矮小的平房，如今却已盖起了这么高高在上灯火阑珊的酒店。

　　风吹动白色的雪，一颗一颗细小的雪粒如同梨花漫遍了天空与大地。
　　林语晃晃身子抖落身上的雪花，搓着手四处张望，想要打一辆出租车去机场。

　　“林语——走了啊！”
　　“再见！”
　　“有空□□联系啊！电话也行！MSN也没事儿！”
　　“——3P啊你！真行！哈哈，好了好了——不闹了。”
　　“哼~”
　　“嘿！走好不送，一定要太想我呀——”

　　女孩子冲林语说完再见，然后牵着她男朋友的手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地玩闹着离开。

　　林语咧嘴，歪着脑袋嘿嘿傻笑。

　　“林语。”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些许喘息。

　　林语脚步一顿，僵在原地什么动作都不敢做，连回头都不行。身后人的脚步像是踩在她心脏上似的，林语捏了捏拳头，听着杜辉和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终于忍受不住了，提了提背包就迈开脚步逃跑。

　　又一次落荒而逃啊。

　　茫茫人海挡住了林语前进的路，她被人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即使隔着厚棉袄，林语似乎也能感受到那个人手心里的温度，一点一点温暖了她冰冷的心。即使背对着他，林语也似乎能想象到他眼里涌动的思念。

　　毕竟在一起的那些年可不是白过的啊。杜辉和。

　　杜辉和……杜辉和！！

　　林语的鼻子有点酸。她抬头看瓦蓝的天，差点抑制不住当场哭出来的冲动。

　　这么糗的样子可不能被看见，会被笑惨的。林语眯着眼睛喘息了会儿，转过身反牵住杜辉和的手，笑容明媚。

　　“哈哈——原来是你啊杜辉和。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安好心的家伙咧！”林语一只手握住杜辉和的手，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胳膊，黑色的短发像往常那样扎成双马尾，她小小地吐了吐舌头，脸上的笑容和弯起的眼睛，让杜辉和双眼湿润，他紧紧回握住她的手。

　　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那对亲密无间的朋友。好像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什么关于放手与牵手的问题。好像那五年一千九百八十二天的距离根本不存在。

　　PART.05

　　离开那个家的那天夜里，临出发前，林语让林琦代自己向杜辉和说一句话：
　　“杜辉和，我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那我们就一起考上北京大学吧！”

　　在少女闺蜜的调侃声中她对未来的那片星空亮起盼望的灯，在父亲皱起的眉眼里她颠倒日夜……费劲脑筋累坏身子……林语以为自己已经很勇敢了。可是一切辛苦努力，换来的不过是林琦那声对不起和落不尽的泪。

　　“林语……你可以说我自私……我也明白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应该了解我是怎样的一个人……那次我去他家，然后……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一下子触到心底，全世界只剩下了我和他……原谅我没有将你的话转交给他，对不起。……之前不久我跟他已经结了婚呢……对了，还生了孩子——现在正好你要过来参加同学会，也来看看我们吧。林语，我们家在……”

　　泪水模糊了视线。站在宿舍窗边上的林语直视前方，看见的也只能是被模糊了的灯火阑珊。听着电话那头的林琦边吸鼻子边不停的叙述，林语颤着眉眼，呵呵傻笑着说恭喜恭喜好的好的。不就是他们结婚又生了孩子吗，又不是背叛了自己……呵呵，做人要大气嘛，看到别人幸福了自己心里可以腻歪几句但绝对不能冲人家发脾气对吧，多不礼貌啊，人人都有爱的权利嘛……而且自己这手机可不便宜，要好几百呢……

　　林语眯着眼睛微晃着手中的手机，无数次强压下想要将手机砸到地上的冲动，她自然知道，自家姐姐林琦在爱情这方面是怎样的寸步不让。

　　好久好久之后，电话那头传来婴儿哇哇的哭声，终于没人说话了。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黑夜里，灯光和月光偷偷摸摸的穿过窗帘，却照亮不了昏暗的房子。

　　PART.06
　　林语保持着站立的动作，低头看着外面的灯红酒绿流火霓虹。她回想着两年前唯一一个打给杜辉和的电话，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杜辉和。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林语？！”杜辉和的声音似乎有些惊讶，“我……我很好啊……你呢？！”
　　“……”

　　杜辉和啊杜辉和，这两年来，有多想问你，有多想找你……千言万语汇在心头，却因为你的过的很好，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如同大江东去再也不复返。当年以为你是活得逍遥自在，如今想来，怕是因为已有了一个红颜知己。

　　PART.07

　　“……呵呵。”杜辉和看着林语也配合的笑了两声，然后正色道，“你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睡得不好吗？”
　　“……是啊。今天来参加同学会嘛，早早起床赶飞机飞过来，还要化妆，啧啧——”林语面上乐呵呵的，隐藏在衣袖里的双手却不自然地发抖，从晚上一直哭到天亮，脸色能好吗。
　　“我记得你以前都不化妆的，总是素颜朝天，很好看。”杜辉和弯着嘴角，林语知道他现在很开心。
　　“那是以前嘛，就算丑也不会放在心上，现在不同了，到处都要一张漂亮脸蛋啊——”林语被杜辉和拉着一路向前走。
　　“呵——你……”杜辉和攥紧林语的手，嘴唇弯出温柔的弧度。
　　“……”林语侧头看着杜辉和弯起的嘴角，心底升起一股恨意。明明我这么难过，而你，怎么会这么开心呢？她突然发觉时间就像一块禁忌的布，它会盖住伤痛的记忆不让它在你的眼前浮现，可是有一天你掀开它，所呈现的那些是是非非就会让你顷刻间面目全非。

　　“听说你有孩子了。长得像你还是……”林语低着手揪紧杜辉和的衣角，最后那个名字无论她怎么努力还是说不出口。
　　“……”杜辉和的脚步停住，林语的心脏随之“咯噔”一跳，好像开始下坠陷入深渊。

　　“你怎么知道？”
　　略带冷意的声音好像一个盖子，“砰砰”两声，将林语的心中关于过去的那些爱与恨，连血带肉的撕扯下来封进了渺无人烟的黑暗地狱里。
　　生疼。
　　下垂的嘴角突然向上牵出一抹绚烂至极如花盛开般的笑容，林语抬头，直直的望进杜辉和暗潮涌动的眸子里。

　　“你……呜——”一声呜咽从林语紧抿的嘴缝里钻出，泪水紧跟着流出。
　　“怎么哭了呢？！……别哭啊——”杜辉和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握住林语的肩膀，一只手拭去林语眼角的泪水，语气极其无奈。
　　“因为我喜欢的一个人骗了我！”林语鼓着腮帮子，也抬起手抹掉眼睫上的水珠。

　　“喜欢的人？”杜辉和动了动嘴唇，轻声呢喃。

　　装什么傻。我喜欢你啊，我表现得那么明显，你告诉我你不知道？！

　　林语抹干净脸，又开始乐呵呵的笑，好像又恢复了青春活力，“喂——杜辉和——去给我买羊肉串啦！”

　　“好吧好吧。哦对了，先给我你的手机号码。五年前你好不容易给我打了个电话，话说到一半竟然给挂了，再打过去你关机，一关就再也打不通。”杜辉和瞪林语，伸手敲了下她的头。

　　林语嘻嘻一笑，不置一词。

　　白雪皑皑落到他们的身上，头上，像是一场祝福。

　　只可惜是假的。林语拍落头上的雪，神情伤感。

　　PART.08

　　“吱——”汽车的刹车声有些刺耳，路边的行人和林语一样都纷纷转头看过去。

　　“小青年你走路不知道看路吗你——”车窗被打开，胡子拉碴的男人冲着杜辉和大骂。

　　杜辉和……！

　　林语睁大眼睛立刻跑过去，扭着身子从围观的爱管闲事人群中一一穿过。

　　“呼——那什么，这位大叔，”林语喘了几口气，站到握紧拳头不说话的杜辉和旁边，“这大冬天的您可千万别动火气，待会儿再下场雪就真冻坏了。”
　　“哈哈——”路上有些青年小伙子捂着嘴嘿嘿笑，坐车上的那个大叔也收起了跋扈的姿态，伸出车窗的手拍了拍车门，说，“什么大叔，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
　　“哦哦——”林语连忙点头，一本正经的说，“是是，这位小、叔——真是对不起啦！”
　　“嘁——行了，看在你们两个还是小年轻的份上，就这样算了。但是以后走路要看着点啊，尤其是马路，知道没——”大叔晃着头，又突然瞪着杜辉和一脸说教，边启动汽车边小声抱怨道，“真不知道这么个闷葫芦是怎么找到这么可爱的女朋友的——”
　　林语的表情僵了一下，悄悄斜眼用余光看看杜辉和的反应，却看见他微皱眉头，表情莫名有些伤感。

　　“林语……”杜辉和突然靠过来，举起手中的袋子放在林语的面前，，微笑着说，“你刚才问我孩子是像谁，我觉得吧，像你。”

　　刚烤出的羊肉串上冒着热气，白朦朦的模糊了林语的视线，林语看得最清楚的，是杜辉和面带微笑的脸。

　　周围聚拢的人群逐渐散开，雪花纷纷扬扬的下，花白了行路人的肩膀与发。

　　林语咧开嘴角，苍白的唇色与雪一般。

　　“是吗。”林语弯着唇淡淡的应了一句。

　　她想。原来是像林琦啊。

　　林语从人群中出来，脚步慢悠悠的，在寒风里有些发抖。真是麻烦啊。

　　PART.09

　　“喂！你们几个家伙，快点给我散开。”林语侧身，看见一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嘴里挑着一根香烟，迈着步向他们走过来，“挡路了知不知道？！”语气里带着不可一世。不愿惹事的众人一个个让开了路，他斜挑起唇，脸上露出一种不屑和惬意。然后他看到了皱眉的林语，挑眉冲她竖起一个中指。

　　林语余光中看见跟上来的杜辉和沉下表情，赶紧又跑到他身边拉住他，可是杜辉和甩开她的手，毫不客气的冲上前去一拳向着那个青年的脸上狠揍了过去。林语看着他凶狠的样子，眼睫不自然地轻颤起来，心里泛开的感觉不知是喜是悲。

　　杜辉和。

　　林语在推力的作用下不受控制的踉跄着后退，一不小心整个人倒在了马路上，雪盖住她小半个身体，火辣辣的触觉在不断挑衅着林语的脉搏。

　　几个人跑上来想要扶起林语。可是不远处的一道车鸣声响起来，人群又慌张着退开来。林语突然想到了什么，身体动了动，却来不及再做出任何动作。

　　那辆车驶过去，它停靠在路边上。熄火。主人迈下车之后有点茫然的看着路人惊恐的表情和眼神。

　　林语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她的大脑从众多纷杂的声波里最后捕捉到的，是一声来自杜辉和的悲鸣。

　　PART.10

　　林琦站在太平间的门口，一脸心疼的看着杜辉和背对着她面向林语。

　　杜辉和之前无论怎样都不肯进到里面，就躲在门口看着林语手机里面的信箱，眼泪像是被地心引力格外看重一般哗啦啦的无声砸在羽绒衣上。他觉得自己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听不到林语说想的声音。听不到林语说爱的声音。听不到林语叫自己的声音……可是为什么……医生向他说对不起的时候，声音就那么清楚……杜辉和的理智就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势不可挡的灼烧了他的脑袋他的胸腔他的心脏。

　　要去见林语，不能再像个傻瓜一样丢下她了。这最后的一面，告诉她，我也喜欢你。

　　杜辉和握紧林语的手机，手机坚硬的框架刺痛着他的骨肉。

　　PART.11

　　林语的草稿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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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条-2010年7月7日
　　林语说：“为什么你没有手机没有□□没有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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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条-2010年11月3日
　　林语说：“我会努力学习做到不偏科！你要给我祝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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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条-2011年8月7日
　　林语说：“你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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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条-2012年3月17日
　　林语说：“是我痴心妄想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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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条-2012年10月8日
　　林语说：“你怎么会过的很好……我过得一点也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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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条-2013年2月1日
　　林语说：“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你过得好啊，有那么……的妻子，不好才怪啊呵呵……”

　　第六十二条-2013年2月2日
　　林语说：“我今天要去偷看你了，怎么会感觉好开心呢。”

　　PART.12

　　2008年9月1日，林语与杜辉和成了高中同学。

　　2008年11月7日，林语和杜辉和成了朋友。

　　2010年7月5日，林语家庭离异。林语转去南方上学。

　　2010年7月6日，林语让林琦替她传话。

　　2011年8月7日，林语坐在电脑前发呆了一整天。

　　2013年2月2日，高中同学会。林语确认死亡。

　　2013年2月14日，林语遗体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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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后来了。

　　杜辉和放下笔，手指轻抚着每一个她的名字，神情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