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心劫》柚柚

12、注定在一起

　　第十二章注定在一起
　　弄儿研究着两军交战的地图，低头沉思。
　　他倒是好耐心，这几日一直隐忍不战，实在不像是他的个性。
　　七年的时间，她在成长，他当然也是。她一直都不敢小瞧他的。
　　一个侍女端上一杯清茶。
　　弄儿问：“圆净大师还在狼主房中讲禅？”
　　“是。”
　　想不到圆净在南蛮国的地位那么高，狼主如此器重。圆净刚刚出关，就被狼主招致身边，讲了两日的禅，丝毫不理窗外事。
　　圆净大师，南蛮国最年轻但地位最高的和尚。他本身就是个传奇。
　　他自小在万象寺的了空大师身边长大，身世是一个迷。十岁他就以辨理闻名全国，十二岁，他舌战中土国十八高僧，传造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奇迹；十五岁，各国僧侣中，再无他的对手；十六岁，了空隐退，圆净成为万象寺历史上最年轻的主持；十八岁，了空圆寂，圆净抛下万象寺，周游列国整整十年。廿八岁，他重回万象寺，但却立即宣布闭关，不见外人。只到八年后的现在……
　　狼主居然在战机如此危急的时候，整整两天，听圆净讲禅。
　　这样的一个人，却一直在找她……
　　弄儿的头有些痛。
　　一个小兵回报：“中土国有使者求见。”
　　弄儿回神，心中暗暗冷笑，他终究是按耐不住。
　　使者进来，交给弄儿一封信：“这是我们主人给军师大人的。”
　　弄儿拆信一看，前几行写着：
　　“暴君无道，民不聊生。孤何其忍心，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军师雄才伟略，如孔明在世。若得军师之臂……”
　　不是他！
　　弄儿有种被伤害被愚弄的厌恶，原来不过是个想要浑水摸鱼造反的，不屑地讲信纸扔向一旁：“你家主子是谁啊？”
　　使者压低了声音：“懿王。”
　　弄儿半晌才想起，这个什么懿王应该是中土皇帝的堂叔，在岭南封地。原本一个貌不惊人的角色，居然也要趁这个时候，弑君谋反。
　　弄儿正想不到要怎样打发他走。正在这时，有人通传“狼主宣秦弄儿觐见”。
　　弄儿于是将拿使者凉在一边，径自去了。

　　“啊！——”一声凄厉的叫喊穿过夜空。
　　守门的兵士已经见多不怪，纷纷摇头。
　　“皇上白日那样威风赫赫，却夜夜恶梦，许是恶事做得太多，太多冤魂。”
　　“小声点，不要命了？皇上说不准已经醒了。”
　　皇上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皇上……”梦里的白衣仙子无暇的微笑，她的眉间，闪着那颗红心，他总是深深陶醉，可是转眼间，她就变成狰狞的模样，她把刀插入他的胸膛，然后偎依在另一个男人身边。
　　他好痛，于是醒来。
　　七年了，梦境从未改变。
　　红心？红心？
　　不对！
　　皇上猛然想到了什么！
　　小嗔说，他梦见的姐姐眉间是一朵小花。
　　皇上跳下床，上身赤裸着就向门外奔去。
　　守门的兵士吃了一惊，呼了一声“皇上”，连忙跟了去。
　　皇上踢开戒嗔的房间。
　　戒嗔从睡梦中被皇上拉起来，朦朦胧胧，睡眼惺忪。
　　“你梦见的姐姐眉间真有一枚小花？你在哪里梦见她的？她对你说了些什么？”皇上连珠炮似的发问，直晃着小嗔的瘦小的身躯，“你快说，快说！”
　　“我……”他的凶神恶煞的样子，普通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好在小嗔都不知道怕，还能支吾出来。
　　“朕让你快说！”皇上的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小嗔自从上次被吓着一次，以后倒是再也不怕了，知道皇上不过是纸老虎，样子吓人而已。他慢慢悠悠道：“我先回答哪个问题啊？你一下子问人家好多！”
　　皇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有点抱歉，更有些好奇：“你不怕朕吗？”
　　小嗔傻傻笑道：“其实你最好了，就是喜欢吓唬人。”
　　你最好了！皇上心中一拧，自小到大，奉承者说他英敢果决，敌人说他心狠手辣，残忍无道。现在，居然有个孩子，你最好了！他真是没有见过他杀人的景象。
　　可是，皇上的心里，涌起一丝小小的惭愧。他可是万分配不起这四字。
　　小嗔不理会皇上的愣神，开始回答问题：“是啊，姐姐的眉间就是一朵花，很漂亮很漂亮的小花。”
　　皇上的心重重被锤了一下，又缓缓舒展开。
　　七年了，他踏便天涯海角，不惜灭了西凉和东瀛，不惜年年挑起战祸，不惜出兵南蛮，终于，让他找到了……
　　她真的在这里。
　　小嗔和他梦同一个人，本身就很奇怪。重要的是，小嗔梦见的仙子，眉间是小花。眉间遮掩着小花的，不是仙子，是绣眉！
　　小嗔不是梦见绣眉，他是真的见到她了，她，还活着，原来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你梦里和姐姐交谈，都在哪里？”
　　小嗔摇着脑袋：“就在我的禅房啊，姐姐拿了鲜果给我吃，还叫我乖乖的，我做了错事，仙子姐姐都知道啊！”
　　万象寺！
　　她常常去万象寺！
　　皇上摸摸小嗔粉扑扑的面颊，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对不起，小嗔，把你吵醒了，你乖乖再睡吧！”

　　万象寺。
　　秦弄儿疯狂地拍打着禅房的门：“这里的人都死光了，快点放我出去！”
　　门外是死一般的静寂。
　　这般的寂静要把人弄疯了似的。
　　弄儿在房间里踱步：“圆净你给我出来，你关我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狼主也真是，那个圆净和尚区区几句话，他居然就答应让她留在这里十日。
　　十日？十日！
　　这个禅房里除了几本破佛经之外，什么也没有，多待一个时辰已经很为难了，何况是十日？
　　开门，开门！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真正黯淡下去。
　　弄儿自己折腾了一整天，早已睡眼惺忪。
　　禅房门“吱”地被推开。
　　弄儿醒来，看见走进来一个人影，正是圆净主持。
　　弄儿一跃而起：“我要出去！”
　　圆净却把门锁上。
　　弄儿先是一惊，转而眼珠一转，娇笑道：“大师，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是挺有趣的啊！”
　　圆净淡然不理，却道：“阿弥陀佛，小僧给施主的书，施主一本也未看？”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大师乃是一代高僧，风言风语，恐怕有扰大师的清修啊。”
　　“小僧以为经历这许多年的艰苦磨难，施主的心会宛如深潭，平静如水。”
　　“或许大师风流倜傥，求之不得。听说近日万象寺的香火分外好，官宦小姐，世族千金都纷纷慕名而来，要与大师密谈。看来大师，还真是佛法精湛！”
　　“人之妄念，皆于欲。清心，才可寡欲。小僧请施主小住，是希望可以助施主清心。”
　　“听说大师和小姐们常常秉烛夜谈，真可谓无私无畏。真想不到大师也有此癖好。”
　　“施主的心，杂乱无章，皆因心中有恨。有恨，是为执着。施主可还记得，十五年前，施主为一只馒头争执不休，那时候，小僧就说——莫执着。现在，小僧还是要对施主说一句，万事皆空，莫要执着。”
　　弄儿看着他那双清澈深邃的眼眸，那里真的藏不下一丝污垢。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十五年前买我不过是个孩童，什么也记不清了。你现在最好放了我，否则我……”
　　圆净不理会她，放下又是两本佛经：“天凉风寒，施主还是早些歇着吧。这些书，施主闲时就翻来看看。这些书都是寺院的瑰宝，能够阅读这些书，是一个僧人无上的荣耀。”说罢，推门离开，当然没有忘记加锁。
　　弄儿呆呆站着几秒，继而拿起书砸过去：“什么破书，谁稀罕！”
　　弄儿躺上床。不久又跳下来。
　　心难以平静……
　　弄儿拿起了身边的书。

　　十日后。
　　圆净直视着弄儿的眼睛，道：“这些天，我日日来看施主，施主的眼神越来越清明了。”
　　弄儿微微一笑：“寺院的生活很宁静。也是奇怪，离开了俗事，人也仿佛清爽了很多。”
　　圆净点头道：“世间上的尘垢有两种，一种是外在的尘垢，一种是内心的尘垢，外面的尘垢看得见，容易清除，而心中的尘垢是贪瞋无明，是自私傲慢，要用佛法的智慧才能清除。”
　　弄儿道：“不过，大师以为区区几本书就可以困得住我？我得心愿一日未了，心境就一日不平。”
　　圆净道：“施主说得是。小僧并不以为可以未施主解忧，只是，希望施主能以平和慈悲的心面对今后的生活，将来，施主才不会那么痛苦。”
　　弄儿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圆净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她。弄儿在他的眼神里读到了一种悲哀。

　　“皇……主人！”柳大人真是心急如焚，“主人……”
　　皇上今日的心情倒是特别的好：“柳先生，不要再说了。来都来了，还担心什么？再说这里是我们小嗔的地盘，哦？”
　　小嗔被他牵着手，拼命地点头：“柳爷爷，不用怕嘛。这里的人都很好的。”
　　柳大人拿袖子拭汗。
　　能不担心才怪？虽说南蛮国人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但是堂堂中土皇帝陛下居然乔装改扮，混进南蛮国境，而且还是在两军交战的特别时期，现在军情如此危急，战事一触即发，皇上他——简直是疯了……万一走漏了消息，暴露了身份……皇上就……那么中土的八十万大军……
　　柳大人简直不敢往下想。
　　皇上向来都是做事只凭一时高兴，又从来说一不二。他就算再得皇上宠爱，又能如何呢？
　　也罢，既然来了，只好求上天庇佑了。
　　小嗔问：“皇上来我们万象寺，到底要找谁啊？”
　　皇上捂起他的嘴，低声说：“叫你别再叫皇上了，我们是来找你的白衣仙子姐姐。”
　　小嗔还是不解：“为什么要找姐姐啊？”
　　为什么？
　　皇上被这个问题蒙住了。为什么要找她呢？
　　八年前，为了一个疯道人的一句话，他找便全国。
　　七年来，他为了找她，走遍天下。
　　找她，是为了那个奇怪的预言。
　　找她，是因为她背叛了他，而且还敢从他的掌心里逃出去。这个，是他一声难以洗清的耻辱。
　　找她，是要向天下证明，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是他天鏖做不到的。
　　……
　　找她，就是因为这些？
　　这个连皇上自己也说不清楚。
　　说话间，一行三人已经到了万象寺。在小嗔的带领下，他们偷偷潜入万象寺的禅院。

　　秦弄儿问：“大师，你说我不是普通人，是什么意思？”
　　圆净没有回答，反问道：“施主心中的怨气，是源于一个人吧？”
　　“……”
　　“这个人，注定要与施主你纠缠不清，即使施主逃得再远，他也能将施主找回来。施主，你注定要和他在一起，这个，就是施主你的命运。”
　　“我不相信！我会杀了他，我会摆脱他的！”弄儿急了。
　　圆净摇头：“如果施主真的能杀了他，只怕是施主的福气，可惜……”
　　弄儿的面色越来越白，即使遮了面纱，也不难想象，半晌，她颤颤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就算我真的杀不了他，我也已经逃开了……”
　　“不！你没有！”
　　突然从身后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弄儿和圆净都回头去看。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三个人。说话的那个人是……
　　弄儿睁大了眼睛，是他！真的是他！
　　七年了，他的容颜未变，依然是那样英俊不凡，只是，他的面容更添了几分沧桑，他的眼眸里更多了几分霸王之气。
　　她的心嘭嘭跳动。
　　弄儿抬起头，面纱遮住了她的表情：“你是谁？”
　　皇上轻轻微笑，与从前一样的邪魅：“我是谁？你真傻，你以为区区一块面纱，我就认不出你了吗？”
　　是她，真的是她！
　　终于找到了她。
　　弄儿的心一阵被扭曲的痛：“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七年的努力化作泡影，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根本杀不了他、
　　“你终于还是承认了。”皇上笑了，他轻轻呼唤她的名字，睡梦里呼唤了千万遍的，“绣眉。”
　　她问他，为什么不放过他？
　　为什么？
　　皇上道：“如果你想要我的命，现在你就可以杀了我。”
　　“好啊！”绣眉冷笑，拔出腰间的匕首，“这一次，我乖乖的听你的话，我会用很锋利的的刀，我刺下去的时候，也不会再心软。”
　　“我会让你完成心愿的。”皇上笑，“但是，就算是我死了，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不管你逃到哪里，不管要用什么方法，我都会找到你，我都要你乖乖待在我的身边。”
　　绣眉举起刀走近他。
　　为什么你要一直逼我。如果我真的可以刺下去，是不是我们的纠缠会到此结束？
　　“姐姐，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啊，今天你给小嗔带了鲜果没有？”小嗔感到气氛不对，连忙凸现他的存在。
　　绣眉看见他，惊呼出口：“小嗔，真的是你！你没事吧？你上次一个人跑出万象寺，我好担心啊。”
　　“你……你怎么和他在一起？”绣眉皱眉。
　　小嗔道：“皇上叔叔是个好人啊，为什么姐姐要杀他？”
　　绣眉摸摸他肉肉的脸颊，回答道：“你还小，不明白。我不杀他，他就永远不会放过我，为了我自己，我也应该杀了他。”
　　“不要！”小嗔惊呼起来，“叔叔是好人，姐姐你不要杀好人。”
　　“哈哈哈……”禅房外边传来一阵长啸。
　　众人向外望去，寺院居然已经被黑压压的一片包围住了。
　　柳大人心急如焚：“主子，怎么办？”
　　皇上摆摆手。
　　绣眉听出了那个声音：“狼主，要来接我回营吗？用不着这么大的排场吧，我可受不起。”
　　“哈哈……”又是一阵大笑，盛装的那人走进了禅房，正是南蛮国的狼主。
　　狼主又展现出他迷人的微笑：“弄儿，今天就是我为你完成心愿、一睹你芳容的时候了。”
　　绣眉暗暗心惊，语气却是不变：“狼主，这是什么意思？”
　　狼主看看她，又望向皇上：“知道他是谁吗？——中土国的皇上，你的最大的仇家！”
　　“他不是！”绣眉脱口而出。
　　皇上深深望着她。
　　所有人都为这句话震惊了，最吃惊的还是绣眉自己。
　　为什么要说谎？
　　为什么还要帮他？
　　皇上轻轻向前站了一步，笑着安慰绣眉：“不必否认了。朕这次来南蛮，行踪如此保密，狼主都能了如指掌，这当然不是偶然的了。”
　　狼主的脸上浮现出赞赏的微笑：“愿闻其详。”
　　“从一开始万象寺失火，戒嗔出逃到难民群中，就是狼主的神机妙算吧。
　　再接下来，小嗔肯定会说出白衣仙子的故事，而这个，就是引朕孤身来万象寺的噱头。
　　另一方面，你暗中安排绣眉住进万象寺。而你，就一直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朕这条大鱼上钩。”
　　狼主大笑：“中土国皇上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东瀛西凉都败在你的手上。皇上既然都猜到了，为什么还要自己扑进网里？”
　　皇上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狼主放出了绣眉的消息，就算朕明知是陷阱，也一定会来。这个，也早在狼主的意料之中，是吧！”
　　狼主道：“皇上的智谋和勇气，实在令人佩服。”
　　皇上道：“可是，有两点，朕却是想不明白。请教狼主。”
　　“请讲！”
　　“一、绣眉把自己的身份隐藏得如此秘密，狼主如何能够猜到她的来历。
　　二、小嗔是整个计划中一个很大的漏洞，狼主如何知道朕就一定会放小嗔进城，一定会相信他的话。”
　　狼主略一沉吟，笑道：“其实第一个问题很简单，你我都是男人，对于自己感兴趣的女人，她的来历身份、背景，怎么可能不调查清楚呢？”
　　皇上也笑：“有道理！”
　　绣眉望向狼主，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人，表面如此温柔可亲，心机却这么深沉。
　　“那么，小嗔呢？”
　　狼主道：“这个，其实我也是赌了一把。不过还好，我赌赢了！”
　　皇上的面色凝重起来：“狼主，你赌的是什么？”
　　“赌他是弄儿的儿子，赌他是你的儿子！父子天性，你不会对他有敌意的。”
　　她的儿子？也是他的儿子？
　　皇上怔住了，望向绣眉。
　　绣眉也看向他，面如死灰，目光里充满了绝望。
　　小嗔好奇地听到有人提及他的名字，眨眨眼睛。
　　这么可爱，这么乖巧的孩子。
　　上天原来一直没有薄待他。
　　皇上抱起了小嗔，爱抚着他的柔发，喃喃自语：“我早该看出来了，我早该看出来了……”
　　绣眉无奈地看向狼主：“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狼主依然是那样柔和的微笑：“弄儿，你来后的第三天，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名——兰绣眉，是吗？可是，我还是喜欢叫你弄儿。你晚上常常去万象寺，我那样关注你的一举一动，又怎会不知呢？那个时候起，我就明白，戒嗔可能是你的儿子。”
　　绣眉无泪：“于是，你就一直以我为饵？”
　　狼主定定看着她，令人心醉的微笑：“我，只是想要一睹你的芳容。”
　　“知道吗？你来投奔我，在营帐前高呼我的名讳的那个时候，我想，我就已经爱上你了。七年来，我所作的的一切，都是为了打开你的心结，完成你的心愿。”
　　狼主笑得开心：“只要我一声令下，中土国的皇帝就会死在你的面前。弄儿？”
　　“等一下！”绣眉呼出口，“你只是要看我的容貌，不是吗？”
　　绣眉缓缓揭下了自己的面纱。
　　脂粉未施的脸，由于常年不见日光，越发白皙清秀；较之以前，更清瘦了些，却惹人怜爱，添了几分风致。眉间的小花娇艳欲滴，又是几分妩媚。
　　狼主和皇上都呆呆看着她。
　　半晌，狼主道：“幽雅清新。弄儿，你比我想象得还要美。”沉默了片刻，道：“不过，这个时候，你想用这个法子，要我放了中土国的皇帝，是万万不可能的。”
　　“是吗？未必吧！”皇上立在一旁开了口，“我既然能来，就一定有法子离开。只是……”
　　皇上看着绣眉，片刻：“你和小嗔愿意和我走吗？”
　　小嗔抢着叫道：“愿意！”
　　绣眉怔怔看着他，他回望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温柔。
　　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不是吗？
　　逃不开……
　　绣眉知道自己的心又一次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