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好男/君乔]戏》老子BT了

1、第 1 章

　　戏

　　王传君第一眼就盯上了乔任梁。
　　这个男孩子车技好，喜欢找人赛车，职业是酒吧歌手，多好的素材。
　　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搭腔，直到今天晚上，他又骑着自己好不容易找人改装的还像回事的摩托，看他跟人单挑。
　　说是单挑，仅限于赛车，一圈环城公路下来，他足把人拉下去几百米远，于是被恼羞成怒的对手叫人群殴。
　　热血单纯的少年，王传君在心里下结论，然后暗暗窃喜终于有了认识的机会。

　　王传君是跆拳道黑带，虽然看起来不像。
　　他太高，又很瘦，身上还带着一种明显好学生才有的书生气。
　　所以他站出来的时候，打成一团的人都没在意。
　　直到他一脚上去，把正抓着乔任梁手的小混混踢飞，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他，包括被打的少年。
　　他拉着少年的手，叫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人才清醒过来。
　　分别找到自己的摩托，驶出去一段，远远还听见后面小混混的叫骂声。
　　乔任梁笑着空出手来打了身边的人一下，“小子，太帅了。”
　　传君笑笑，他可没有车技好到开这么快还能空出手来，只能大声的喊，“现在我们去哪？”
　　乔任梁想了想，开口道，“跟我来吧。”

　　沿着公路走了许久，又穿过几条小巷子，到达的地方是一个筒子楼，有黑黑的长长的木制楼梯，踩上去吱嘎作响。
　　上了顶楼，开了门，面积不大，只有一张床和几件简单的家具，墙边立着一把电吉他。
　　从窗户看下去，近处是低矮不平的房屋，再远点，依稀可以看到繁华的街灯。
　　少年随手关上门，找杯子倒水，问了一句，“我叫乔任梁，朋友叫我kimi，你呢？”
　　“传君，王传君”，传君答，一边走到窗边去看。
　　“家里只有一个杯子，凑合一下吧。”kimi把水杯递给他。
　　顺着传君的视线看过去，他指着远处依稀可以看到的一点紫色的光点，“能看到吗？我唱歌的酒吧？叫做mayday。”
　　“我知道”，传君眨了眨眼睛，意料之中的看到kimi惊奇的表情。
　　“我是你的歌迷。”传君说的一本正经。
　　看着kimi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又加了一句，“我也是mayday新来的waiter。”
　　被kimi笑着打了一拳，“吓了我一跳，我还想着我真有你这样的歌迷呢。”他望向窗外，“不过总有一天我会站在舞台上，让所有人都认识我。”脸上满是自信。
　　年少轻狂。
　　传君在心里想，不过谁年少时没有梦呢？自己也有。
　　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是你家吗？”
　　“朋友借我的房子。”kimi翻箱子找云南白药，身上被打了几下，估计是紫了。
　　“那你知道，这附近有便宜的房子出租吗？”传君继续问。
　　“怎么了？”kimi把上衣脱了，往身上喷药。
　　传君摊摊手，“之前打工的酒吧倒了，没拿到工资，房东把我赶出来了，现在东西都放在mayday。”
　　Kimi想了想，“没注意，改天我看一下。”
　　把手里的药递给传君，指了指后背，接着说，“要不你找到房子前先住我这儿吧，床还挺大，能住两个人。”
　　边喷药边问，“你还不知道我的底细，这么随便让人住你家，不怕我是坏人吗？”
　　Kimi嘴角上扬，“你要是坏人mayday能留你吗？曹哥那人精着呢。再说……”回头拿过白药，“这屋子里面除了我，什么值钱啊？”

　　两个人年纪相仿，熟悉的也快，等第二天上班时就已经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Kimi今年19，传君只比他大两岁，却十足大哥哥的样子，宠人宠的厉害。
　　酒吧打烊的晚，Kimi偶尔还去找人飙车，传君也就跟着，慢慢车技也练的不错，有这么个会打架的人撑腰，kimi找来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白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早饭都是传君做好的。
　　Kimi不好意思的说谢谢，狼吞虎咽，传君边给Kimi倒豆浆边说，“你让我在这住我还没谢你呢。”
　　塞了满嘴的东西抬头，kimi赞道，“你手艺真不错，哎，你要是女孩子我就追定你了。”
　　传君只笑，心里想，“如果你真了解我，也许就不会这么说了。”

　　日子过的平平淡淡，少有波澜，只除了Kimi偶尔赛车赢的狠了，在酒吧里喜欢他的人多了，引了不服气的人过来武力解决问题。
　　这天下班晚了，两个人拎着十几罐啤酒往回走，客人点的剩下的，传君就借waiter之便全拿回家了。
　　走到离家不远的小巷子里，远远的就望着三四个人堵在路口。
　　传君低声问kimi，“你最近又得罪谁了？”
　　Kimi想了想，又想了想，“不知道。最近你不是一直跟我在一起？”
　　一想也对，两个人装作没看见眼前的几个人，只求人家只是路过，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走到跟前了，还是被拦了下来，带头的人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却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还深以为美。“王传君？”
　　Kimi退后一步，瞪了眼传君，“找你的。”
　　传君瞪回去，低声道，“能跑就跑，你留着也是祸害。”
　　那边的人又开口，“听说你很能打，今天让我们见识一下吧。”
　　传君在心里道，能不能打关你什么事，却不知道就算他不想着犯人，别人却先下了防心，总要先给个下马威才好。
　　一边嘴里却说，“小弟——”他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人，应该还没有自己大，“只是个普通的服务生，不太会打架。”知道说了也白说。
　　果然，还没等他说完，对面的人就扑了上来。
　　还没等传君动手，就见身边kimi手里两个装着啤酒的塑料袋就招呼上去了。
　　打了几次架，传君发现了，Kimi根本不是打架的料，眼神凌厉，却下不了狠手，因为晚上要上台，要弹吉他，总要护着脸和手不能伤。
　　那自己没来之前，他是怎么过的？怪不得家里别的药没有，云南白药到是好几瓶。
　　叹了口气，传君想，这个少年究竟是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的？

　　打架间隙想问题的后果就是一个不留神，脸上已经挨了一拳，嘴角紫了一大片。
　　传君的第一个想法是，完了，明天要请假了。
　　眼看着那边Kimi光顾着护着手，也挨了好几下。
　　那边的人也看出来kimi很是在意他那双手，摔了一个啤酒瓶子，抓着kimi的手就要扎下去。
　　他绝对没有想当英雄，事后传君想，但是很多时候人的反应超过了念头，还没反应过来，传君的胳膊已经覆了上去。
　　血流如注。kimi都傻了，以往他打架都是小打小闹，从来没见血过。
　　他不知道就是因为他不会打架，所以人家才不当真，教训他几下就完事。
　　情急之下他就拨了110。
　　对面的人没想到他会叫警察，一哄而散了。
　　传君拉住正在打电话的kimi，把电话掐了。警察来了怎么说？
　　冷静的把手机给kimi装起来，叫kimi找了条丝带，把胳膊绑了。
　　然后问kimi,“这附近有医院吗？你身上带钱了吗？”
　　Kimi点头，深吸了几口气，拉着传君走。

　　伤口不算大，但是很深，缝了两针，又打了破伤风针。
　　医生满脸都是鄙夷的表情，这么晚了受这种伤，一看就是小混混打架。
　　Kimi和传君看身上的穿着，的确是很像小混混。
　　只是像吗？

　　往回走的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kimi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一直咬着嘴唇。
　　传君摸了摸他的头，他比kimi高了7公分，做这个动作已经快成了习惯。
　　“帮我请几天假”，kimi抬眼看了看他，低低的答应了一声，“恩。”
　　“你不是说我要是女的，你一定要追我吗？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养我几天。”
　　Kimi不好意思的笑，突然转身抱住了传君，“谢谢。”
　　“谢什么啊？”，传君揉kimi的头发，揉的乱成一团。

　　第二天早上传君起来的时候kimi竟然在做饭，看见他起来了，kimi笑，“我只会做蛋炒饭。”
　　洗漱完毕，kimi已经在摆筷子了。
　　尝了一口，看kimi一副小动物般的表情期待的看着，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挺好吃的。”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
　　Kimi也笑，开始吃自己的那份，一边吃一边说，“我只会做这个，两顿就腻了”不等传君回答，又接着道，“我给曹哥打了电话了，今天我也请假，晚上我们吃火锅去吧。”
　　传君想了想，“我们一会去买东西，自己回来做吧。”昨天晚上花了不少钱。
　　“好啊，”kimi到是很兴奋，“我们还没一起去逛过街吧？”

　　跟着kimi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找到了一个大的集贸市场，进去一看，里面从瓜果蔬菜到日用百货，什么都有。
　　菜和酒都好买，找卖火锅调料的时候绕了几大圈，都没找对地方。
　　Kimi转的有点晕，转头对传君道，“我也第一次来，我朋友跟我说的，这里的东西比较便宜。”
　　传君找了个卖饰品的摊子问，kimi就在一边打量摊子上的东西。
　　问完了，传君也看，这个地方的首饰到是很适合现在两个人，皮钉的项链手链，形状各异的锁链，kimi举着一对项链跟传君说，“你看这个，好不好玩？”
　　是一对细锁链的项链，分别挂着一把精巧的小锁和一把钥匙，老板殷勤的解释，“这个叫同心锁，只有对方的钥匙能打开。”打量了一下传君和kimi，又加了一句，“好兄弟结义的时候都在我这里买。”
　　眼看着kimi爱不释手，传君掏钱买了下来，被kimi兴致勃勃的开了锁，挂在脖子里，另一条递给传君，传君边挂边想，演戏似的。

　　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已经是晚上，还好是盛夏，天黑的晚。
　　Kimi房间里的小空调不太好用，开到最大也不凉，索性关了，全开了窗。
　　吃火锅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考验人的厨艺，电饭锅添上水，下了调料，各色青菜洗净往上一摆，就可以慢慢吃。
　　边吃边喝冰镇啤酒，本来就热，又是麻辣火锅，啤酒也就下的快。
　　Kimi酒量不好，这次之后传君才知道。
　　两瓶下去，他就有点晕了，一边说好吃，一边说火锅一起吃才热闹，又说自己又学会一道菜。
　　传君听了一会忍不住问，“kimi你家人呢？”
　　他总觉得这种热血单纯个性的少年，必然是受万人宠爱。只是怎么肯让他一个人这么生活？
　　Kimi摆了摆手，“我……没有家人。”
　　传君也不知道没有家人是什么意思，又听见kimi问，“传君你家里人呢？你一定有个弟弟。”
　　看他笑嘻嘻的靠近，传君笑笑，“我是独生子。”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没有家人。”
　　Kimi搂住传君，整个人挂在传君脖子上，一边喝一边说，“我爸爸……”
　　“我爸爸是个海员。那种很大很大船的海员。他总是出海，所以我小时候很少见到他。我就问我妈，我说我爸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妈说，等你考100分的时候。我就考了100分，可是我爸还是没回来。”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所以小时候我就想，只要我做的好，我爸他就会回来。后来我6岁那年，上过一次我爸的船。那船非常非常大，比在电视里看到的都大，甲板很滑，我不留神就滑了一跤。后来别人问我，你喜不喜欢这船？我都回答，不喜欢。大家都以为是因为我摔了，所以才不喜欢。其实小男孩怎么会不喜欢大船，只是它老是把我爸带走，所以我不喜欢。”
　　他说的任性，说道不喜欢的时候一边的嘴角上扬，传君看呆了。

　　Kimi把手里的酒都喝了，从椅子上滑下去，最后索性拿了瓶啤酒坐到地板上。
　　传君也拿了瓶酒在他身边坐下了，听他絮絮的讲小时候的事情，思绪飘到很远。
　　过了一会没了声音，他低头去看，kimi靠着自己的腿，已经睡着了。
　　他伸手环住身边的人，想了半天，叹了口气，推了推kimi，“起来，去床上睡，地板太凉了。”
　　Kimi摇摇晃晃的起来，被传君环住了腰，往床上带。
　　安顿好了人，传君开始收拾一屋子的狼藉，今天晚上kimi没去表演，在家里练习，吉他也没收。
　　传君拿起吉他准备放到角落，本来应该在床上的kimi却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狠狠的从后面抱住传君的腰，开口全是哭腔。
　　“爸～”他喊，“别砸我的吉他。”
　　“我会努力成为你的骄傲的，别砸我的吉他。”
　　传君愣住了，他慢慢放下吉他，转头看kimi的脸，脸上全是泪水，不肯睁眼。
　　Kimi把脸埋在传君身前，只是哭。传君叹气，也只能让他抱着。
　　他环着kimi，小心的往前挪，终于到了床边，哄他躺下，传君看着熟睡中的kimi，第一次这么想宠一个人。
　　他想他应该买本菜谱，教他做菜。他想他应该说服他别再去赛车，以后没有自己在身边，他打不过别人怎么办。他想他……想了半天，他叹了口气，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到底是年轻，传君在家休息了四天就跑去上班了，还好是左手。
　　还是劝kimi少去跟人赛车，kimi到也听话，说不去就不去了，可是也有人不依不饶的找过来。
　　能推的都推了，却也有实在也推不掉的，对方是正经的街头混混，不知道听谁说的，非要找kimi赛车。
　　传君很担心，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输了还好，万一赢了……可是就kimi的脾气，能赢，他肯输吗？
　　Kimi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拍拍传君的肩膀，说，“不是有你在吗？”

　　赛车约在环城公路上，午夜，kimi下班的时候没看见传君，问了问别人，说是还在招呼客人。
　　Kimi说，看见他让他去找我，一个人先去了赛车的地方。
　　对方浩浩荡荡十几个人都已经到了。
　　Kimi不在乎的笑，其实他心底已经决定，不管能不能赢，今天都要输了。
　　他不想把传君再扯到他跟别人的纷争中，他害怕再看见他受伤。
　　可是传君没来，一直到赛车开始，他都没来。
　　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看见他一个人，对面的人问，
　　“跟你一起那小子没来？他是不是怕了？”
　　“其实没来也没什么，反正你今天输定了。”
　　Kimi反倒笑了，他不来也好，自己就可以没什么顾忌的赢了。

　　其实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只是kimi是这种人，既然比了，就要赢，哪怕搭上命也无所谓。
　　车到终点的时候人就围了上来，kimi张扬的笑，反正赢了。
　　硝烟正起，传来了一声：不许动。
　　Kimi兴奋的回头，却不是传君，而是警察。

　　深夜聚众闹事，不是什么大事，可也被关了半天。
　　Kimi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妈妈一脸关切的看这自己，看到了就开始流眼泪，拉着手上下打量。
　　“妈妈——”他走过去跟妈妈拥抱。
　　乔妈妈牵着他的手，“宝贝，我们回家吧。”
　　高档住宅小区，跟kimi之前住的地方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
　　进了门，kimi被推去洗澡。出来的时候看见妈妈坐在自己的床上，床上一把电吉他，跟自己之前那把一摸一样。
　　乔妈妈拿过kimi手里的毛巾，接手擦头发的工作，慢慢的说，“你爸给你买的。”
　　停了一下，又道，“他又出海去了。”
　　“你离家出走这些天，他每天都去你唱歌的酒吧看你，就是不让你知道。要不是他拉着，我早叫你回来了。”
　　“他走的时候给你买了这个吉他，说，你一直是他的骄傲。”
　　Kimi的眼眶慢慢红了，他不想让妈妈看见，把毛巾拿过去，胡乱往脸上擦。
　　乔妈妈说，“你收拾一下吧，眼看就开学了。”

　　Kimi回城北的房子收拾东西的时候，一切都还是老样子，跟他走那天一摸一样。
　　火锅调料还剩了半包在冰箱里，没吃完的藕片变了颜色。
　　自己的吉他靠在墙角，传君的书和影碟被压在下面。
　　跟mayday的曹哥打听的时候，说传君是一个朋友的朋友介绍来的，kimi走那天他也走了。
　　消失的彻彻底底，人间蒸发了一样。

　　再遇到传君是kimi参加一个商业演出，彼时他已经被星探看中，签了经济公司。
　　传君在台下对他笑，害他唱错了词。
　　演出结束，传君到后台看他，他满脸兴奋的问传君，“这些天你去哪里了？”
　　传君把手中的花递给他，一大束的红玫瑰。
　　传君很平静的说，“我回家了。新戏就快开拍。”
　　Kimi愣了一下，回家？
　　“没跟你说，我是上海戏剧学院的学生。”他笑着伸出手。
　　被kimi一掌打落，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骗我”。
　　传君也不生气，“对，我骗了你，你也不是骗了我？”
　　Kimi不说话，慢慢全身都在抖，他摸着脖子上的同心锁，觉得真讽刺。
　　他发狠的往下扯，扯了几下没扯掉，伸手管传君要钥匙。
　　这才发现传君没带。
　　传君指着kimi脖子上的锁，“这个也是骗人的。我试过了，我们的两把钥匙，都能打开这个锁。”
　　Kimi愣愣的用脖子上的钥匙去开锁，手抖的几乎拿不住钥匙，可是锁还是开了。
　　他狠狠的把它扯下来，钢链在脖子上留下一道淤红的勒痕。
　　可是，终究会消失的。
　　连痕迹都消失。
　　他转身走，再没回头。

　　回到寝室，王睿不屑地对传君说，你干嘛巴巴的去找他？还特地去告诉他你骗了他？敢情你还想着冰释前嫌，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传君在心里想，不不不，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这不过是自己导演的一场戏。现在，散场了，我总要给它个结局。

　　三个月后，电影杀青，导演排着传君的肩膀，“传君你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没想到能把街头小混混的角色塑造的这么好。”
　　传君谦逊的笑，听导演继续。
　　“这次的电影的主题曲我们打算找个新星来唱，来，介绍你认识……”
　　“不用，”导演的话被打断，传君转头，看见kimi的笑脸。
　　“我们是好兄弟”他向导演说，又转向传君，一拳打在他肩膀上，“传君，是不是？”
　　传君张开怀抱，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惊喜。
　　逢场作戏而已。

　　只是，当传君看到眼前人灿烂却不带温度的笑，心底里涌起钝钝的痛，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太入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