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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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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深邃,让我不淡定。
这天的科目是武装泅渡,20公里。
时间选在一大清早,月朦胧鸟朦胧。南瓜们被车直接拉到水边,然后被驱赶下车。起初大家还诧异,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太阳将会打西边出来,老A好心到居然忘记了负重越野。
此时的水温让人颤抖,就算是在正午时分也仅为九度啊。
南瓜们总算明白了,错误估计了敌人的良心,那就是颗乌黑的心,连个热身都不让就下水吗?如没必要谁都不乐意受这遭罪,除非身后某人拿把机枪扫射。理性的分析是:既然前有去路,后有追兵,当然选择前路,难道活腻了不成,挡子弹吗?
齐桓还真就一梭子子弹扫过,就打在脚边,逼得南瓜们纷纷跳脚,地方就那么点大,众人又挤作一团,蹦来跳去的,不想踩到别人的脚,或是不想被别人踩,就不得不往水里扑。
齐桓还没下令了,南瓜们依然全下水了,水面一下子沸腾了,下饺子似的。
老A们欣赏着眼前壮观的一幕,更主要的是他们又由衷地幸灾乐祸了一把。齐桓跟兄弟们笑称:“这赶南瓜下水的方式够气派了,比下命令来得快,毕竟子弹比喊话快。虽然命令下了,南瓜们是不得不下去,但总带着那一丝不情不愿的情绪,好像咱们给了他们天大的委屈,而如今一梭子子弹扫过,南瓜们全扑腾下了,连喊话都省了,像是争先恐后似的。”
这样的说辞,虽然听上去有道理,但总有那么些掩耳盗铃的意味。无论南瓜们怎么下水的,他们都带着不情愿的情绪,他们每天都受着莫大的委屈,这些统统都是老A给的。
一老A们询问这么好的主意是谁出的?
齐桓:“这还用得着问吗?这份殊荣我可不敢领!”
老A纷纷吐了吐舌头。
不言而喻了,听了齐桓这话,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这主意出自谁的手笔。
作训服沾了水,冰得透心凉,铁板样的绑在身上,想游慢点都不成,不然只能瑟瑟发抖状慢慢下沉。南瓜们奋力往前游,冲劲一上来,你追我赶的架势上演了。
游泳这项技能吧,有人他天生就会,可有人他是后天勉为其难才学会,天赋战胜了后天学习,人群很快被拉分开,快的甩开慢的近百米。
天色逐渐清明,水里泡久了,也活动开了,居然不如之前那么冷了。这次晨泳没规定时速,水路漫漫,南瓜们居然游哉游哉地划起水来。
混着水声,不知是谁,凄厉惨兮兮的叫喊声响起:“有蛇!”声源比较靠后,明显是从后一拨传来的。
哗啦哗啦,水声骤然响亮。
靠后的南瓜们在感觉到有异物扭过身边时,卯足了劲往前赶,想着怎么也得远离这危险的物种——水蛇,天晓得它有毒还是没毒,保命要紧,四脚并用到翻腾,悔不当初爹妈没多生出一对手脚。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群特放的水蛇无毒无害,对人体能造成直接伤害的毒牙在投放前就被拔掉了,它们仅仅充当个吓人的角色。
2号是最先游上岸的,他没有获得与蛇在水中共舞的荣幸。但南瓜濒临危难爆出的呐喊声还是惊动了他,他回望水里,果然发现数量均等的条状物在南瓜间游走。陆续有南瓜脱离“苦海”上岸,但仍有需要努力向上的小脑袋瓜在水中沉浮。
这一折腾,原本不擅泳的,体力透支,直接反应——脚抽筋,溺水。
袁朗在岸边紧盯,正打算往水里赶,2号已经扑腾回去。
他全速前进,双臂有力地划动水,像条鱼儿在水里翻涌,搅起一团团白色的水花。他把溺水的南瓜捞了起来,拖上岸,交到南瓜手里,就直奔袁朗去了。
齐桓想在半道拦下他,袁朗摆手,示意他退下。
2号来势汹汹地冲向袁朗,一把楸住他的衣领,低吼道:“老子最恨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有什么明着来。”他直逼袁朗的目光。
袁朗对望那双眼睛——清澈明亮的瞳孔里透着灼人的怒火,他注视着那团火焰,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而2号却从袁朗的眼睛里瞧见了自己炽烈的火焰,所以他,居然迟疑了。
袁朗一个扫腿,把他掀翻在地,再来个泰山压顶,十分随意地问道:“你多大了?”
“干嘛?”对于袁朗突如其来的问题,2号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想当我老子,你不够格!”袁朗拽回了自己的衣领,潇洒地走开了。
2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南瓜们以为他受伤了,有人走过来扶他,他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只有他自己知道,是那双能透射出自己怒火的眼睛吸引了他,那眼眸里分明带着笑意——赞赏和善的笑。可眼前的这个品行恶劣到极至的妖孽,真的会富有人的感情吗?他疑惑了。
齐桓乐意带着南瓜们到溪里做仰卧起坐。
一根三百多斤重的圆木,三人合抱,躺在溪水里,下半身被浸没,上半身反复上下。人向下躺,入水时,冰冷的水不断地涌进南瓜们的口鼻,那感觉像溺水。
没够时间起身,齐桓见有南瓜挣扎,即刻抬起一只脚踩在圆木上,慢条斯理地看几眼手表,逼得三颗南瓜在水里手舞足蹈地瞎扑腾,折腾得越厉害,越容易呛水。
圆木被河水浸湿了,增重了一百来斤,死死地压在南瓜们的胸腹部,有一种让人抓狂的憋闷感。想要抒发心中的抑郁,大声喊出来,可是,在水里,怎么呼喊,南瓜们又不是属鱼的,鼓几个泡泡就舒服了。
每每被迫做这项运动时,南瓜们都觉得无比憋屈,一想到呆水里那种不吐不快的感受,飙泪的心都有。
水里呆久了,体温严重流失,南瓜们冻得瑟瑟发抖。从水里起身,被风吹拂几面,身子筛糠样的抖。
袁朗提出了附加规则:来去溪边的旅途中,三人一组合力托举圆木。
去时,南瓜们精神饱满,三人“嘿哟嘿哟”有节奏地托举,显得轻松愉快。
回时,南瓜们体力耗尽,三人喘着粗气,纷纷没了力气,只能斜着脑袋,肩扛圆木。
这天,刚追着越野车屁股跑完一百公里全负重越野,南瓜们已经“死”了一半,趴在地上,只有出气的份。
吴哲突然一声:“集合!”
无论有多不情愿,南瓜们还是艰难地挪动着身躯,挺了起来,软绵绵状,一戳就倒。
袁朗一脸讨好样,“这不,看着大伙都累了,咱们今天就坐直升机回去,待遇不错吧。”
南瓜们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打从进了老A就没觉得自己过的是人过的日子,“待遇”,这个词简直就是奢侈的代名词。
袁朗站在舱门口,殷勤着,“请吧。”
南瓜们机械地迈着沉重的步伐,靠上。这哪里是享受的表情,比上刑场还难看。
起飞没多久,袁朗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对舱内的南瓜沉着地喊道:“全体起立!”
哪怕再不情愿,“可一切行动听指挥”已经深深烙印在每个军人的骨子里,南瓜们纷纷站了起来,惶恐地眼神瞄向袁朗。
“既然都上机了,出趟差不容易,油费贵呀,咱们今天就顺道把机舱滑降训练一下,靠拢些。”袁朗像赶鸭子般的将南瓜们集中往舱口哄。
吴哲会意,拉开了舱门,骤然,一大股凉风劈头盖脸的刮来。舱外,水天一色,多美的景致,如果仅仅只是站在舱门边欣赏风景的话。
袁朗张开手臂,呼啦呼啦的把人往外挤。
作用力是相互的,最靠近舱口的南瓜,死撑着门边,就是不下去,同时也护着身前的人,以免失足滑落。靠里南瓜们的手全牢牢地撑着舱顶,脚似乎跟舱底合二为一,钉得死死的。众人拾柴火焰高,对抗力强大到袁朗居然没推动。
袁朗乐呵了,南瓜们学会了团结反抗。要说刚进老A那会儿,南瓜们通常都是各自为阵,以原单位划分居多,虽说各阵营间相处和睦,但是谈不上互帮互助。而共同经历了这段残酷的训练后,他们显然已经淡化了阵营观念,如今是同仇敌忾。
“章鱼,显显你的手艺,别藏着啊,给南瓜们瞧瞧!”袁朗冲驾驶舱喊。
张章没回话,猛推操纵杆,俯冲向水面,急停。吴哲配合及时,掰开了舱门口扒着不肯放的手,呼噜呼噜,南瓜们个个往外翻滚,反作用力最终抵不过惯性,纷纷落水,居然有点争先恐后的味儿。最靠里的几个,没被甩出去,却被袁朗逐一踹了下去。
直升机高度距离水面五米,某些南瓜入水姿势标准,显然是练过的。而有些,是直直地砸下去,所幸高度适中,还不至于被拍晕。不然袁朗和吴哲只能自食恶果,亲自跳下去救人了。
袁朗站在舱口,无比惬意地向下面一群奋力划水的南瓜喊话:“跑热了正好凉快凉快,赶紧游,上岸了有车坐。”
此情此景,南瓜们在集体默念:摔死他,摔死他……
可惜,自然的发展规律:祸害活千年。
2号这人,单纯简单到可爱,好相处到平易近人,完全不似有少爷范儿的骄纵气,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从不记仇,即便是老A,只要不惹毛了他,怎么办都成。在南瓜们都觉得生不如死的日子里,也只有他跟个没事人似的照常过。自从跟袁朗比枪后,他连牢骚也很少不发,几乎成了个听话的“乖宝宝”。当然,有能力把他惹毛的人很少,学员里没有,教官里唯独袁朗,因为他只看得上袁朗。水蛇事件后,他常会用一双扑闪的大眼睛饶有兴趣地审视袁朗,大部分的时间只要袁朗一出现,他的目光都会主动贴上。
南瓜们不解,问他看什么,他说那是他的目标,皆惊四座。众人诡异加悲哀地回望2号,纷纷悼念一个大好青年就这么给毁了——什么人不好学,偏偏以妖孽为榜样,悲哉!
老A们察觉到了2号的余光,觉得发憷。因为那束光所带有的感情十味杂陈,时而愤慨,时而花痴,时而感动,时而迷惘……而那余光,不过是在扫视袁朗时,顺带不经意瞟过的。
至于老A采访特约嘉宾袁朗,对于那道光束的回应是:让他瞧个够,老子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不能看的。可私底下袁朗还是挺郁闷的,老子又不一具待解剖的尸体,他也不是医科生,干嘛每天让他的眼刀“非礼”。
可问题是,这眼睛长在2号身上,不是你说不让,他就不瞧了,所以袁朗觉得自己亏大了,得找个机会好好回馈一下2号多天来的“照看”。
吴哲献计了,“队长,干嘛不像当年对三多那样对付2号,没事就跟他磕巴,保准烦死他!”
袁朗:“先搞清楚一件事,当年是三多烦死我,搞得老子青筋都快暴了!2号那小子不需要,只要让他知道谁是强者,他自然就会屈从。不像三多,道理你得给他百遍的讲,说通了,他才听,不然倔脾气一上来,十匹马都拉不回头,还喜欢硬杠上。那小子简单式服从,军区大院成长模式,不用说太多,只要压得住他,就能乖乖听话,好沟通,无须多费唇舌,省了不少功夫。”
“高!因材施教。”谈及怎么训南瓜,吴哲是望尘莫及,唯有拜服的份。
“学着点。”
人无完人,2号也是有缺点的,就是凡事能跟他拉上点关系的,都夸大了一倍的说;要是直接能跟他扯上关系的,就夸大了十倍的说。他本来各方面就优秀,学员里排NO.1,所以大家也信了,不然笑笑就过了。
可有一次,他就夸过了,正好栽在袁朗手里。
某天下训后休息,一帮南瓜集在一起闲聊,主要是听2号吹嘘他的光辉史,“想当年,我爷爷为了训练我的胆识,居然把当时还只是十一二岁的我绑在靶盘上,让人瞄着打。而小爷我,眼看着子弹呼啸飞过,离身体不到十厘米,就愣是一动也没动过……”
他正绘声绘色地讲着,完全没有想到,妖孽居然混进了南瓜堆中。袁朗此时萌发了多么惨烈的手段回馈他,他还懵然不知。而众南瓜全情投入,竟一时不察“威胁”已然靠近。
这件丰功伟绩刚讲完,众人正在庆贺他劫后余生。
袁朗和缓的声音传来:“胆识过人嘛!十来岁就敢试,估计现在这么个年岁就更不在话下了,不如咱俩试试呗。”
在众南瓜的噪杂声中,2号一时没找准说话的人是谁,为了保护自己高大的英雄形象,他竟然义无反顾地应道:“成啊,以为小爷不敢吗?”他心里盘算着:就算自己敢,对方也不一定敢,开枪的人得要多大的勇气啊。
话刚落音,他就确定了目标,因为袁朗此时正杵在了他跟前。他无比懊恼地扇了自己一嘴巴,无奈中,悻悻然跟在袁朗身后,往靶场去了。
光辉事迹听得多了,可真实版的还未见过,学员们个个兴奋不已,欣欣然跟在他俩身后。一路上,学员们头一遭兴致勃勃地邀请见到的老A们一起去看戏。
老A们一听说袁朗要大显身手,纷纷表示积极拥护,呼朋引伴地召集人手。最后到靶场的人,是里三层外三层叠加着站,几乎能来的都来了。据说就连蹲厕所的,都急忙暂停了个人需求,提起裤子就往这边跑。
这天下训得早,太阳还挂在西边的天上,丝毫没有下落的欲望,估计也是被这场较量给吸引住了。考的是袁朗的枪法,验的是2号的胆量。
袁朗端着狙击枪站在就位点,意气风发;2号极不情愿地往靶子方向挪动,面如菜色。骑虎难下,这现状,他想说不,群众们铁定都不答应了。2号是个极好面子的人,这回牛皮是吹大了,惨痛的教训啊。他硬着头皮把自己抵上了靶盘,笔直地站着,活像是在罚站军姿。
“我开始了!”袁朗沉稳的声音悠悠传来。
2号清清楚楚地听见,心一紧,双手攒成拳头,两腿并拢,夹得更紧了些,索性闭上了眼睛。
袁朗一枪枪地打,几乎是贴着2号的身体,勾勒出了一个人形。
人群中,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枪声终于停了,2号下来的时候,呈机械化运动——拧直了腿走路,僵得连弯腿都忘了,像极了一个生锈的机器人。他回头望望了靶子,不禁地抚摸自己那幼小脆弱的心脏,“娘哟!这是人开的枪吗?”他几经艰难地挪向人群。
在场的纷纷对他喊话:“好样的!”
2号抱拳回礼:“那是!小爷是什么胆,虎胆呗!”
袁朗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微笑。
虽然看得2号渗得慌,但心里却注入了一股暖流,即便他刚被那个人涮过。
学员们都唏嘘感叹,要是自己遇上相同的情况,铁定认个输,摇摇头,说句“不敢”了事。于是大家对2号又有了新的评判:这小子是个宁可要面子,也不要命的主儿。
2号听着兄弟们的议论,立马迎合道:“男人嘛,面子大过天!”可心上却寒得结了层霜,内心独白属咆哮型:你们当小爷是傻的嘛,要面子不要命,这命都没了,面子要来有个屁用,小爷又不笨,这么不值的事坚决不干,对方要不是袁朗,小爷当时一准认怂了。他自己也说不上,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无条件地信任眼前这个虐死人不偿命的妖孽了。
每天都有人掉队。现在掉队就意味着离开,离开这个让南瓜们又恨又留恋的地界。
又一次靶场射击,还能在这里射击的人,已经剩下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
这次,老A想出了个损招,不知是谁,从哪里找了批虫子,通体漆黑,个头如甲虫般大小,最要命的是这小家伙有体臭——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恶心的腥臭味,像是刚从粪坑里捞上来的,不过有一点值得表扬的是它无毒无害,沾上皮肤不会红肿、瘙痒。
南瓜们趴在地上,任由老A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放了十只虫子,在虫子横行的情况下完成今天的射击测试。
估计这些虫子从来没在人脸上这么肆无忌惮地爬过,又或是它们很喜欢人肌肤的嫩滑感,居然在南瓜们的脸上乱爬,不舍得下来。即使有个把虫子一不小心,失足跌落到地上,也会有站在一旁负责监视的老A马上把它捡起来,重新放回南瓜的脸上。
大自然的一切生物都遵循着一句古话:人善被人欺。有些胆大的虫子爬得过欢,居然直接把触角伸进了南瓜的眼睛里,刺得南瓜眼泪直流,没法睁开眼。还有些触角伸进南瓜的鼻孔里,直挠挠,引得南瓜喷嚏连连,严重影响了射击成绩的发挥。南瓜们苦于不能用手拂掉这帮“捣蛋鬼”,只能苦挨着。
对付“小强”最好的办法就是拍死它,除非你对于它的横行全不在乎。而对付臭虫最好的办法就是像2号这样:直接用舌头把脸上的虫子舔进了嘴里,上齿和下齿磨合了几个来回,把那小祸害嚼碎,再把残肢断腿吐出来。既然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一旁的老A看得直犯恶心,胃里的酸水蹭蹭往上冒。
2号就这样吃完了一脸的虫子,丝毫没有耽搁时间,最先完成了今天的测试。
齐桓用步话机和报靶联系着,刷刷地划着分。又有几个南瓜因为虫子的祸害,被赶了。
测试过后,2号大呼除臭虫过瘾。可,回到宿舍,他用掉了半管牙膏反复刷牙,却还是觉得口里有股腥臭味。
曾经30人的队伍现在凄凄惨惨,已经只剩下5个人,那栋宿舍楼几乎是人去楼空了,已经两个月零二十九天了。
南瓜被虐了这些日子后,离开的时候居然有些不舍了,待得愈久,他们就愈发意识到这里的人有料,在这里能学到东西,走了可惜。可是袁朗的要求是严格的,现实是残酷的,他们不得不走。
5个人的队列颇有些凄凄切切,提着行李横穿过马路,搬进了老A宿舍楼。
走廊上的老A们不怀好意地议论着,看着房门口站着的刚通过测试的菜鸟们,他们的谈笑对象是新来的,但绝不和新人交流。
一条走廊上立刻站出了两个世界。
这次,新人们被分配住一起,一间房住俩人,另一间房得住仨人。
所有新人将包捧在手上,用这个姿势来接受老兵们嘻嘻哈哈的检阅。
齐桓从队首走到队尾,他明显是在延长这份难堪的时间。
2号终于憋不住了,用他那锐利的目光扫视了所有的老A,“看个鸟,小爷脱光了让你们看个够,不过要收费!”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句话给震住了,讪笑僵在了老A脸上,惊恐显在了新人脸上,没人来得及给出个反应。
要是袁朗在,说不定还真就成全2号了。
要是袁朗在,2号也不至于敢说这话,因为他压根就不想裸奔。
所有的新人推开房门,捧着自己的行李,队列步姿走进了屋里,随手关上了门,把嘲讽关在了门外,门内的都是自己人。
齐桓对他的老A哥们挤了挤眼睛。
训练场上正在练习徒手攀缘,新人和老人绝对的不默契,甚至连队伍都分出了明显的两块。老兵笑闹,新兵沉闷。
折磨南瓜的教官消失了,折磨南瓜的人并没消失。记分册没有了,只剩下机械、单调、冷冰和重复。南瓜甚至怀念妖孽了,他在时还有挑战和愤怒,刺激得他们下意识地反抗。可现在他们只能在适应中淡忘,迷失方向。
正所谓不能在背后说人,不然,说什么,来什么,甚至连想想都是危险的,因为妖孽是号及其特殊的物种。袁朗满面春风地出现了,那种表情以至于南瓜们一时没认出他。
齐桓整队,队列里再次站成了两个世界。
袁朗:“欢迎新队员!”他的左掌拍上了右掌。
老A们附和着袁朗,队列里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仅仅只有许三多拍得特实诚。
南瓜们莫名地警觉,看着眼前的老A们,觉着全都不怀好意。
袁朗:“这是什么表情?你们别不相信我呀,其实我是个好人。”
南瓜们情不自禁地冷笑。
这话连2号都不信。
让新南瓜们憋屈的日常训练在进行了几天后,终于被A大队基地拉响的尖锐警报打断了。
袁朗:“整备!一级战备!四号着装!十五分钟后机场集结!”
五个新南瓜有点木讷,有点呆,显然还没搞清楚是个什么状况,都呆若木鸡般地杵在原地,情况不明,这所谓的集合是想要干嘛去?如今,是先迈左脚呢,还是先动右脚?
袁朗在他们屁股上各踹了一脚,不耐烦地吼道:“跟齐桓去领装备。”
四号着装是亚热带丛林迷彩,老A们集结在敞开舱门的直升机边整理装备,每个人都是各司其职,装备上也是不尽相同。袁朗的车直接停在了直升机旁边,跳下车拖出装备就往后舱走。老A们似松实紧地跟着。
新南瓜站在最后,在领取了装备后,五个人都心潮澎湃了。相比训练,实战来得更过瘾。在以前的部队,他们经历过的只有演习,从来没有实战,即便是个二级战备,就已经能让全部人枕戈待旦了,一级战备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可能兴奋过了,他们压根儿就还没考虑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老A们却是心照不宣,考核进行中。
关于这次的新方案,是由吴哲草拟,并负责准备的,考虑到以往炸化工厂这样的案子已经老掉牙了,破绽百出的道具再也经受不起聪明人的考量,是该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候了。本着与时俱进的思想,他拟定了一个全新的。据说这项方案受到铁路的大赞,直夸他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势头。
而袁朗对以往的案子已索然无味了,正想换个场地试练这批新南瓜,吴哲送上的及时雨,无疑正中他的下怀,他正好捡了个便宜,不用自个去伤脑筋了。
袁朗对吴哲调侃道:“终于进入角色了,觉着训南瓜是一项开发智力的游戏了。”
吴哲感慨万分地回应:“当初被队长整的时候,真恨不得……啊,那个……唉,没想到,如今小生居然也沦落至此,真是罪过啊,罪过。正所谓,一个人干损人利己的事,被众人往死里骂;但好多人一起干损人利己的事,就会有人想加盟了。而我,原本一善良单纯的大好青年,就这么走上了条‘□□儿’了。”
袁朗仰天长叹,心想:怎么在A待这么久了,这小子还这么娘们叽叽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套方案是全新的,各方面的保障不一定齐备,虽然计划看上去拟定得周到,几乎是面面俱到了,但在实施过程中往往可能发生一些无法预期的突发状况,所以,这次的测试,袁朗选择亲自带队参加,不再藏着了。顺道也能及时收集数据,为以后总结经验教训,进一步完善这套方案。
直升机起飞没多久,袁朗在机舱里介绍了这次任务:边防武警侦察到一个大型毒品走私团伙,对方携带有重火力,武警大队长考虑到力量对比悬殊,为确保一举歼灭对方,向军区请求支援,而这样的任务向来都是A大队包揽。
新南瓜们精神鼓舞,顿时觉得自己没白挨苦受累三个月,进了个神气的部队。
这些年搞毒品生意的多是些亡命之徒,可他们一旦发迹了,票子多了,生活水平提高了,就变得愈发惜命,不再冲在贩毒的第一线,退居幕后操纵人帮他们运毒。而大多数人在利益的驱使下,金钱的诱惑下,往往什么事都肯干,毕竟有钱的“榜样”比比皆是。人品永远是没有下限的,而道德的底线也就经常被逾越。不然,老人们怎么总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些发了迹的毒枭,最在乎的是什么?不会是人命,那些帮他们卖命的人都是用钱买回来的,只要有足够的金钱,买再多的人命都有人愿意卖,而他们最在乎的是钱,跟钱能直接划等号的就是货,也就是毒品。只要能保障自己的货安全运到,或是运出,花点钱购买军火,武装自己的运输队,他们是毫不疼惜的,毕竟这点花销与他们能得到的相比仅是九牛一毛。他们的口头禅是:“小财不出,大财不入!”
直升机着落在西南边境一个不知名的丛林,老A们在停机的空地边集结。
袁朗上前跟武警大队长打招呼。
一条羊肠小径,是上下山的必经之路,几辆军车把下山的路完全堵死,几个武警钻在车里使用无线通讯。
这个静寂的山谷充满了紧张不安。戏,演全套。
刚下飞机的老A们省去了队列章程,直接在路边的枝丛里蹲踞下来。
跟袁朗聊得热火的武警大队长,武警战士们,和不就将会露面的毒贩们不过是老A一队、二队没露过脸的兄弟们扮演的,至于服装、车辆、道具什么的倒是从武警那儿借来的。以往在废弃化工厂演得次数多了,老A们自然像模像样的。这次,就连一队和二队的队长都凑分参加了,之所以能请动这两位大牌出演,最主要的原因是人家惦记上五颗新南瓜,演习中正好可以考量自个儿心仪的南瓜,结束后收归已用。
据说那个贩毒窝点就在离此地五公里外的一个小村寨里,算地理位置尚在境内,估计一两天就会出境。“武警”已在边境线上严正以待,决不让人离境,而老A的任务就是趁他们还没转移,将其一网成擒。
袁朗拿出了一张地图确认路线,齐桓右手扯着地图的一角。
这一小队人呈散开队形,平行地在丛林里推进。新南瓜紧跟着袁朗走在中间。
视野被密林遮蔽,杂树生花群莺乱飞,这里还是个未为文明玷污的环境,老A们踏足的这一片森林像被犁过一样,折掉的灌木、被刀削过一样的常绿植物,他们给这里留下的唯一印迹。
袁朗:“我提醒你们,干上这行就成了亡命徒,就把自己当了死人,待会和他们短兵相接时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完毕。”
但尽管是在公用频道里发言,袁朗看的却是身边的新南瓜,他随手关上了送话器:“紧张?”
2号离袁朗最近,最先回答:“有点。”
袁朗:“训练时你们的杀伤纪录全是自卫,现在是设伏,主动出击。”
新南瓜们:“明白。”
袁朗打开通话器:“各小组,我要零伤亡。完毕。”
简短的应是声。
距离村寨还有两公里,袁朗接到“武警”那边的新情况:贩毒运输队已经出发,前往边境线了,预计今晚入夜时分会通过。武警那边希望老A即刻转换行进路线,前往边境线跟他们汇合,共同阻击毒贩。
按照吴哲导演的规划,新南瓜们的真正测试场是在毒贩窝藏的村寨,所以袁朗找了个还算合理的理由:村寨那边需要有人清扫,任务危险系数很低了,于是把吴哲、张章和五个新南瓜派去了那边。而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老A队员赶赴边境线。
分别时,2号依依不舍地望着袁朗,他没开口要跟队长一起去边境线,因为他知道:军人必须服从。
吴哲看出了2号的渴望,打趣道:“想跟队长呢?”
2号坦然道:“想。但任务不分大小。”
“觉悟相当高嘛!”张章夸赞道。
其他的四个新南瓜都沉默不语,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
很快,吴哲一队人就到达了村寨,寨子不大,仅有几间简易的木头小屋。吴哲带队逐一地搜索了前排的几间小屋,没有发现,人去楼空,屋内仅有几件破烂的家私。他们来到了最靠里的一间木屋,这是一间两层楼的独立小屋,依稀可以听见屋内二楼有人声,操着当地的方言,听得不是很清楚。
吴哲先靠近一楼的窗户向里观望,张章紧跟其后。确定里面没人,他示意新南瓜进屋。
2号轻松推开木门,率先走了进去,吴哲和张章也进了屋,其余的四个南瓜依次跟进。
进到屋内,二楼的说话声更清晰了。可以确认只有三个人。
吴哲留下了两个新南瓜在一楼警戒,带着其余的人沿着狭窄的木楼梯蹲爬式上楼,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才上到一半,突然察觉到空气里散发出一股异味,所有人立刻屏住了呼吸,眼见有几缕黄色气体在周围飘过,狭小的楼梯道里不容易散开。
2号机警伸手向腰间,却绝望地想起出发前装备里没配备防毒面具,还没来得不及后悔,眼见自己身前的吴哲和张章已然扑倒在木梯上,条件反射想伸手去扶,还没伸出手,已经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2号陡然觉得自己有了意识,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了精神。他想努力睁开眼睛,却发觉这是徒劳的,因为有一条黑布遮盖住了它们,他只能依稀透过黑布感觉到光源,以及有个模糊的影像在跟前晃动。渐渐地他察觉到自己的状况:被悬空吊着,双手被缚,笔直贴着耳朵,脚也被绳子捆绑着,不着地。他试着动了一下,束得很紧,一时挣脱不开。
他这一动,换来了影像的一拳,就抡在小腹上,拳力让他的身体向后,可是缠在手腕上的绳子又牵扯着他向前,身体开始不规则地摇摆,剧痛感让他不禁地缩了缩身子。刚想开口骂祖宗,却发现嘴被堵上了,愤怒地只有呜呜声。
影像显然有事可做,没功夫跟2号耗,在揍了他一拳算是教训过后,用蹩脚的中文吼了句:“老实点,不然有你受得!”就没再碰他。
2号知道这个时候不该逞英雄,倒是安静了,他选择聆听,试着熟悉现下的环境。
他听到有人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在跟某个人对话,听声音他们应该在自己背后,就在同一个房间内,但苦于根本看不到。很快他就确认了另一个声音的主人——吴哲。
吴哲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进入这场预先设定的戏。
2号猜想:那帮人会挑吴哲问话,多半是因为看上了吴哲在这队人里军衔最高。
影像:“你到底答不答应?”
吴哲:“你必须先救我兄弟。”
影像:“你没条件跟我们讨价还价。”话音还没落,2号就听见了拳头击打在身体上的声音。很快就听到了吴哲猛烈的咳嗽声和身体在地上的翻滚声。
另一个人劝道:“时间紧,就应了他,别再跟他啰嗦了。让他供出他们埋伏的地点,我们才好通知老大避开,绕路走。木头已经去告诉老大有埋伏了。你忘了老大说的,大老板要这批货明天必须运到,不然我们全都得死。”
影像:“好了,我们答应你。现在就带你和你的兄弟去找大夫,等到了那里,你必须告诉我们。”
吴哲考虑了半秒,答道:“行!”
张章微弱的声音响起:“不,锄头,你不能……”
吴哲哽咽,“兄弟,我不能看着你死啊!”
影像:“剩下的这五个怎么办?杀了?”
另一个人:“没时间了,就放这,捆得牢,不怕跑。等回来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近及远,终于听不到任何响动了,周围归于一片寂静。
吴哲跟张章,还有俩老A退出来的时候,憋着笑,简直是落荒而逃地钻进了附近的一个山洞里。山洞地势比木屋高,洞口有遮掩物,不易被发现。直到进了洞,他们才敢捂着嘴,闷声地笑,生怕声音外传。笑得不够畅快,让人憋闷,张章捂着肚子,估计是憋得肚子疼了。
袁朗原本坐在监视器前,看见他们回来了,走了过来。拍拍吴哲的肩膀。“不错不错,等回去了,给你颁发个最佳男主角。”
吴哲光笑,只能点头,没法答话。
张章笑得有点气岔,结巴了,“那……队长……我……呢?”
“就最佳男配角吧。”
另一老A笑着抗议道:“章鱼的台词……还没咱俩多……怎么也轮……不上他,该是……咱俩。”
成才:“队长,南瓜开始行动了。”
听到成才的汇报,袁朗即刻返回到监视器前,把正在争辩谁才有资历获得“最佳男配角”的三人抛在了脑后。
老A们全集中在这个洞里。
对于吴哲背叛的消息,2号的震惊多过愤怒,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让他不解的是:吴哲居然会背叛老A,背叛袁朗。因为在2号的字典里,对兄弟根本没有“背叛”这两个字。虽然他还不算是袁朗的兄弟,但至少在他看来,袁朗把吴哲当兄弟,那么吴哲就不应该背叛他。
他终于从自己的震惊中醒了过来,因为他的意识最后落到了“袁朗”这两个字上,所以他回过了神。他察觉到了身边的响动,应该是其他的南瓜也醒了。看来兄弟们都开始行动了,那自己也不能再胡思乱想,得赶快行动起来,自救,然后才能救别人,而且不能慢。
他开始甩动身体,几个大幅度的向上摆动,居然让他把脚卡住了绑手的绳子,他合手拉动了几下绳子,好让手可以够到靴子里的匕首,却没摸到。寻思:这帮人看来挺专业的,搜得真够干净,得另觅它法了。
目前,南瓜们都在积极尝试自救,但苦于身上被搜得太干净了,能够帮忙逃生的工具都不复存在。由于眼睛被蒙,嘴巴又被堵,暂时无法沟通,只能自顾自。
2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遮在自己眼睛上的黑布挪了下来,眯着眼,一时间还不太适应屋内的光线,视线渐渐清晰了,是白天。他环顾左右,四个兄弟被分别吊在两根木头梁子上,吊在另一根上的11号也挪开了黑布,不过只解救出了一只眼,另一只眼还被蒙着,应该是用手臂蹭掉的,因为他正在努力蹭另一边。看着有些滑稽,2号居然冲他眯了眯,算是在笑吧。11号也对2号眯了眯,笑他同样滑稽的倒挂姿势。处于劣势,他们仍保有自娱自乐的精神,不得不佩服南瓜们。
2号几乎把自己快倒转了过来,双脚抵到了一根梁子上。一铁钩钉在上面,钩上系着吊他的绳子,他双手拽着绳子,卯足了劲猛蹬起木头梁子,几下功夫,铁钩终抵不过他连番狠踹,无奈地脱离了梁子的怀抱,而2号成自由落体式重重地摔落到地上,伴随着地板的颤动。
“疼!”这边看热闹的老A都替2号喊疼,就心里喊喊。
2号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地用牙齿咬绳结,他那副钢牙牙棒棒地,三两下就解开了。手一解放了,立马开始解放脚。解放了自己,赶紧解救兄弟,他只需解开兄弟绑手的绳子就行。不过,那绳结绑得很是专业,光用手解,没个工具帮忙,有点费时的。
当他解救到第二个兄弟的时候,11号以同样倒挂式从自己衣领里掏出了刀片,费时费劲割断了绳子,双脚并拢地着地。2号直接绕开了他,去解救下一个。
吴哲拟定这个方案的目的就是考验南瓜们自救和互助的能力,以及接下来的环节:在缺失上级指挥情况下的反应。考虑到受虐的南瓜们情绪饱满到趋于火山爆喷发状,可能造成误伤,所以搜缴的武器,全部拿走了。
没人受伤,新南瓜并没有着急出木屋,而是在一楼观望了一阵,确认没人后,才走出木屋。先前在一楼留守的俩南瓜就是松懈了防范意识,才着了道,被打晕了,拖到楼上吊起。他们无法确认准确的时间,只能根据太阳大概判断近黄昏了。经过一番商量,他们确定首要任务是通知袁朗,担心按原路回去,可能赶不及,于是决定兵分两路,一路人往大队去的方向追;另一路人回去下机的地方,那里有武警把守,而且有无线电通讯,即使一边赶不上大队,这边也能及时通过无线电联络,毕竟回去的路程近。
2号自告奋勇地选择了追赶大队,他带了两个人。11号带着一个人回去找武警。
袁朗决定将计就计,绕道赶在2号前面,跟他们碰面。
一、二队队长赶回武警那边,验收新南瓜。
结果如预期那般,当新南瓜知道自己被耍了,统统带着一种无比幽怨的眼神看着每一个老A。
2号在初遇袁朗他们时,看见吴哲就站在他身边,蹭蹭的一股无名怒火就窜了上来,挥着他刚猛的拳头击向了吴哲。
袁朗拉开吴哲,挡在了他身前,硬受了2号的拳。
在得知吴哲只是在演戏后,2号拽着袁朗的迷彩吼道:“为什么还要耍我们?我们不是已经是老A了吗?”那不是愤怒地吼叫,而是悲伤的吼叫。此后,他没再开口说话,直到回到基地都保持沉默,头埋得很低,像是入定了,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一边,跟人堆保持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