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犬夜叉（三）【修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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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载，最后屹立在这个妖怪云集的世界之上的，是已经完全妖化的少女。
青色的长发，仿佛云烟一般的淡青色双眼，可以自由操控着风，被称为“驭风者”的少女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实力。
那些无数日夜里的痛苦哀号，挣扎苦熬，如今终于开花结果。一刀斩下妖怪头颅的夕纪，轻声对着一直陪伴在身后的幽魂说出她心心念念的目标。
“我们去杀了那个妖怪吧。”
她眼里的火焰，从未熄灭，反而因为这些岁月，越燃越盛。她身后的幽魂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已经到了极限么……至始至终都无法舍弃的仇恨，已经让她的忍耐到了极限了啊。
【阿殊，夕纪能杀掉那个妖怪吗？】
【……不能。】
【唉唉？！那你还让她去……？】
【我会帮她的。】
你的结局究竟会在何方呢？你的终焉，又是否能让你重新像当初那样呢？
不管如何……我都会帮你的。
夕纪。
【不过夕纪，在前往人见城之前，还是去见一见妙真禅师吧，你答应他的。】
“……嗯。”
明媚的天空与一望无际的原野交织成一种会让任何人看到都心旷神怡的优美景色，妙真禅师就住在这里。
已经年近七旬的禅师，白眉白须，脸上总有着和这片景色相似的笑容。当他看到那个青色的人影走近，眼里突然掠过一片阴影。
他知道这个已经堕落为妖怪的少女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因此，他才会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
大约在一年前，被称为“驭风者”的夕纪来到这片土地。
已经彻底转化为妖怪的夕纪，只是一个动作就足够让狂风席卷这片土地。当时作为这里的一方守护者的妙真禅师还颇为担心这个妖怪会伤害人类，却在之后发现，她所针对的，竟然是妖怪。
仿佛和“同类”有着深仇大恨，却会在人类感激的眼神中露出茫然与羞涩——之后，某一日，和妖怪们再一次拼斗而身受重伤的少女被妙真禅师救回，而昏迷着的少女，呢喃着说出了她铭刻在心头的名字。
少年是夕纪。
她所心心念念的，是人见阴刀。
人老成精，妙真禅师没过多久便打开了夕纪的心防。前年他也路过人见城，那时候人见城已经没有丝毫的妖气，现在思来，没有丝毫妖气，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夕纪依然在和妖怪们厮杀着，每一个妖怪的死亡，都会让她感到一丝快意。而后，当少女决定和妙真禅师告别时，这个守护了人类大半辈子的和尚仔细端详了这位晚辈，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即使她已经是一个妖怪。
“如果有一天，你决定去人见城的时候，来见我吧。”
老禅师如此说道。
一年没见，夕纪还是那副样子，只是身上的妖气越发浓重起来。妙真禅师深深叹口气，问她：“你做好了准备了吗？”
“嗯。”
这是不用思考就能回答的问题。
早在得知人见阴刀死亡的那一刻起，少女就已经做好了万劫不复的准备。
——她现在，和万劫不复，又有什么区别呢？
夕纪以为妙真禅师是来劝她的，然而问完那个问题后老禅师只是叹着气，然后唤来了他的小徒弟。
“该说的，我很早就说完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这句一点都不像交代后事的话，妙真禅师对着青发妖怪微笑。
“走吧小混蛋。”
小混蛋说的是谁嘛。
虽然这样嘀咕，甚至别扭的不去理身边的禅师，但是少女的眼睛里，总算有了一些暖意。
一路赶到了人见城，一个是实力足够割据一方的妖怪，一个是镇守一方的禅师，自然不会有太多问题。
然而到了城池的附近，妙真禅师却拦住了有些心焦的夕纪。
“你不会想这么冲进去吧。”
妙真禅师看着少女无辜的眼神，头痛的捂住脑袋。
“真是笨蛋！傻瓜！小孩子！”
对这位老人存有敬意，夕纪乖乖听他训。何殊抿着唇笑起来，悄声对夕纪开口：【还是多听听妙真禅师的话吧，小孩子。】
少女不自觉的鼓起了脸颊。
接下来老者发表了一番有关战术的感言，重点表述“这么冲进去真是愚蠢的人类”，至于不愚蠢的方法……
根据何殊提供的方法，夕纪很简单便改变了属于妖怪的容貌，收敛一身妖气后怎么看怎么都是很正常的人类。她低眉顺眼的跟在妙真禅师的身后，扮作他的徒弟，听着老者求见人见城少主——而向来温•和•待•人的人见城少主又怎么会不见他呢？自然是邀请到了后院一谈。
而就在这对“师徒”踏进后院的一瞬间——
“动手！”
妙真禅师早就捏好的结界在这一瞬间被放出来，与此同时释放出来的还有庞大的妖气。青色短发的少女手握由风构成的巨大刀刃，面对着有些惊讶的少城主，露出了肆无忌惮的神情。
那种放纵到了极限，便构成了混乱与危险的神情。
“妖怪……”
听见少女的呢喃，少城主露出了微笑。
“我叫奈落。”
“我会让你，连奈落都进不去……”
青色的风刃平地而起旋转成巨大的风暴，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奈落却很平淡，即便黑色的触手被层层切断，就算难得几个出来也在即将碰到二人的时候分别被风和金光消灭。看到奈落不以为然的神情夕纪不禁有些焦躁，而这时何殊的声音适时响起。
【别急，时间很多。】
是的，时间很多。
——但是她一刻都等不了！
夕纪散开了层叠的风刃，提刀便冲了进去。妙真禅师在一边心急如焚，这种大妖怪，夕纪怎么这么冲动……
【别担心。】年轻的女声响起，但是纵目望去却没有人，妙真禅师知道那是一直跟在夕纪身边的幽魂，稍稍定了定心，他又听到那个声音继续开口。【你的力量对于妖怪来说是相克的，但是夕纪不一样，所以你可以随意攻击……看到奈落肩下三寸的位置了么，哪里有破绽！】
金光如箭，根据那个声音的指使射出——这一刻奈落的表情明显变了。他微微皱起眉，打掉了那丝金光，看向了刀刀杀意凛冽的夕纪。
“你竟然成为妖怪了，真是有趣。半妖吗？”
“谁会是你那种低劣的存在。”少女冷冰冰的说，又一刀斩断缠绕而来的黑色触手。奈落并没有生气，他依然微笑着，是那种夕纪最熟悉也最痛恨的表情。
“啊啊啊啊！！！”
肆意的青气在被结界封锁的狭窄空间里四溢，发出刺耳咆哮的少女一刀砍中奈落的肩膀，用力之猛，刀竟然砍断了骨头深嵌进奈落的身体里——然而男人依然是那副表情，仿佛烟雾一般，在夕纪拔出刀后竟然慢慢愈合了。
何殊一惊。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高看了奈落，然而实际到了这个时候，她却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对方……
她转头去看夕纪，少女眉宇间染上残忍与兴奋，她是在认真渴求着，看到这个妖怪魂飞魄散的下场吧……
无声的叹息，除了壹号没有谁注意到。
【怎么了？】
【夕纪……还是底蕴太薄了，要是再熬上个五年七载的，或许还可以杀了那个妖怪。】
【嘛，她忍受不了的。】
【说的也是。】
【那么夕纪会输喽？】
【……不，我会帮他的。】
何殊下定了决心。
而此刻，场中也有了变化，一直仿佛被节节压制的奈落忽而仿佛变了一个人，轻而易举的反而把夕纪打压下去，也废掉了妙真禅师，但是没有打破那个结界。
——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妖怪身份暴露吧？
被一下贯穿了胸膛，青发少女钉在半空中动弹不得，她想唤起一点风来帮她，但是一上场就刚猛暴烈的打法反而让她后续无力。夕纪愤恨的盯着下方那张无声微笑的脸庞，混蛋、畜生！
阴刀大人……
【夕纪……你已经没办法了么。】
轻轻的叹息声，那个一直以来似乎除了渊博知识便再无他长的幽魂走了过来。她伸出手搭在夕纪的肩膀上，明亮的眼睛里，流露出浅浅的伤感。
夕纪喉头上下动了动，她想说自己还可以，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何殊……”
她第一次念了这个名字。
“对不起……”
眼眶酸涩。
“阴刀大人……”
无论我怎么做，阴刀大人都不会回来了吧……
好难过啊，好想哭，好想跪在地上就这么死掉……那样会不会再见到阴刀大人呢？
幽魂慢慢拥抱了这个仿佛要哭出来的少女。
【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她就像很久以前，认认真真的说。
【我会帮你的。】
有什么在一刹那改变了。
奈落饶有兴趣的看着垂死的妖怪，生而为人时她这么弱小，变成妖怪，她还是这么弱啊。
不过为什么她会变成妖怪呢？还是这样完美无瑕的……
少女睁开了眼睛。
她面无表情，不再像之前充满仇恨。她凝神看着奈落，不知道做了什么，捅在腹腔的触手就被斩断，而她跌在地上，咳了几声。
【当了这么些年巫师，我都不擅长近战了真糟糕。】
她随手一招，便是风声涌动，然后他站起来。
“奈落是么……我会让你连奈落都进不去的！”
呆在意识的最深处，通过双眼，夕纪看到了何殊和奈落的战斗：与她相比，何殊更加擅长对风的掌控，她不像夕纪一样拼了命的冲到最前，而是选时度势，偶尔巧妙的躲开攻击，更多时候是冷静的观看着局势，操控着风远程的进行着攻击。
【好厉害……】
【阿殊当然厉害啦！】
毫无生气的冰冷声音响起，即使用着骄傲的口吻，也无端的显得虚假——夕纪警惕的看着四周，然而这是意识的最深，除了黑暗，便再无其他。
【别看啦，我是阿殊的同伴。】壹号说，又有点抱怨，【真不知道阿殊为什么这么帮你，好不容易解开一点点和你之间的纠缠，结果现在，呼，更结实了！】
它说的是两人灵魂之间的缠绕，但是夕纪不知道。她不信这个古怪的声音，因此只是缄默，而壹号抱怨了一下也懒得和她多说什么，而是转而关注局势。
此时此刻，奈落已经节节败退，被何殊的风弄得狼狈不堪，最后一击穿透了奈落的心脏——如同刚才他对夕纪做的那样，奈落被青色的风钉在半空中。
动弹不得。
【夕纪……】
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夕纪发觉自己已经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她欣喜若狂，不想去了解幽魂是如何战胜这个妖怪的——重新凝聚了风刃，脚下生风，夕纪便轻而易举的飞到和奈落相当的位置。
“去死吧！”
有着和她心爱之人一模一样面孔的头颅滚落在地。
被热血溅了一身，夕纪却反而放声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凄厉无比，仿佛在哭号。
我杀了他！我杀了他！阴刀大人，我杀了他！
“呜呜呜……”
有冰冷的液体从眼眶流下来了。
跪倒在地的少女，死死盯着远处的头颅，任眼泪流满了面，混着血迹，有着诡异的艳色。
她伸出手，对着那个头颅，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
“小……！”
一直默声观看着局势的妙真禅师忽而叫道，然而一切都迟了——玉白的刀刃砍掉了少女的头颅。
那颗还残留这喜悦与痛苦的头颅，滚落在地，和奈落的，碰到了一起。
“用你效忠之人的刀杀了你，也算满足了你吧。”
形体不定的妖怪说，它扫视着这惨烈的战局，有些后悔自己小瞧了夕纪的能力——因此而损失了一个分/身。
“你……”
妙真禅师惊骇的看着那个杀了夕纪的妖怪，它逐渐凝聚了身体，最后……竟然是人见阴刀的模样！有着海藻一样卷发的男人看着夕纪的尸首逐渐化作青气，感到不可思议。
或许这正是她从人类彻底转化为妖怪的后果？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现在重要的是……
奈落转过头来，看着妙真禅师，微微一笑。
“妙真禅师被妖怪引诱，刺杀城少主，被人所阻。鉴于妖怪的邪恶，妙真禅师的弟子与当地的村民们也有可能被引诱，不如，统统杀了如何？”
“你！”
目眦尽裂，妙真禅师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妖怪竟是如此的狡猾凶恶。他胸腔之内热气上涌，哇的一声，便吐出了大摊鲜血。
“别急着死，你的弟子他们还没来呢。”
奈落说，看到妙真禅师痛苦万分的样子心中不免快意几分。他收拾了一下，将自己的分身变化成夕纪的样子，然后打破了结界——很快，便有人赶到了。
而奈落的吩咐，也很快就会被执行下去。
一个不留。
最后他盯着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的老禅师，不知道他此刻，有没有后悔和三郎一起来呢？
不过这个也不重要啊。
“想不想救他们？”
妖怪微笑着抛下诱饵。
“来，告诉我，你守护的那块神灵的骨，在哪？”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犬夜叉（三）【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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