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进击的巨人（四） ...
-
“这边走……安静，请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当然，这并不是害怕引来巨人，毕竟这里是森林……”
埃尔维斯维持着秩序，面对一句小小的警告而引发的骚乱局面，不禁满头大汗。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每次都有种窘迫到极致的感觉。
这样就忍不住怨念的看向同伴，银色短发的女子有着和他截然不同的悠然姿态，时而观察四周，完完全全做好了警戒工作。
“何殊。”
“什么？”银发女子头也不回，侧脸在熹微的晨光里，有着柔和的弧度。
埃尔维斯悄悄弯了唇：“没事，就是喊喊你。”
何殊终于回过头来，一如既往的清冷神情，只是略一勾唇。
“再干这种事情，我就一枪崩了你。”
……
有人看着僵着脸的埃尔维斯，发出轻轻的笑声。
这已经是750年了。
二十岁的何殊，剔除性别，无论什么方面都让人无可挑剔。746年调查兵团濒临解散，兵团长另辟蹊径，找到了何殊和埃尔维斯，以他们独自逃亡的经历为证，并何殊当年在外生存一年的经验，提出“在墙壁之外，或许还有残余人类。身为同胞，应当给予援手”的建议。
在经过长达数日的争辩后，这项提议，中还是被通过。半年后，重整的调查兵团出发了。
一方面寻找各处的残余人类，一方面建造各种地下室，以方便遭遇巨人时逃脱。这种地下室经过诸多科研人员研究设计，虽然空间狭小却建造快速，并有一定安全性和隐蔽性，如果巨人一直都是这种智商，一般来说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为了寻找残余人类，研究人员们也下了大功夫，制造了一款名为“白星”的信号弹枪，他们将在夜间发射，这种信号弹能升到很高的高度，并且有着刺目的光。虽然可能会引来野兽，但只要能吸引同类的注意，那也没什么了。
这个计划，实行的第一年，一共找到了三千余名人类，同时收获各类物资，但也有着大量人员伤亡。
因而收到弹劾，但是当时的国王却否决了来自保守派的建议。
他是个拥有着庞大野心的政治家，却因为巨人的缘故而困守在这座城池里，并对此感到十足的不甘，因而，和同样是激进派的兵团长一拍即合。
到如今，750年，已经实施四年了。
能找到的人类，已经越来越少，但是随着地下室的建造，外出不再是一种“牺牲”，从前受地域的限制，那些无法获得的资源正在被逐渐补充，墙壁内的生活，正在变得有条有理来。
“嘛，只要能看到外面的天空，我死都愿意啦。”
埃尔维斯说，手搭凉棚的帅气样子引来几个小孩子的注目。何殊没理他，只是在心里和壹号盘算。
【照这种进度，看起来，人类可能很快就会进入“地下社会”啊。】
这样也很可怕啊。
失去大地和阳光，人类恐怕绝不会如此甘心吧。
但是就算过了这么些年，依然没有成功找到巨人的弱点，就算是最激进的兵团长，也已经有些灰心了。
巨人真的是没有弱点无所不能的吗？
何殊绝不信这个。
她和壹号一样，认为人类需要活体的巨人来实验。但是也真是因为缺乏针对性的方法，捕捉巨人不难，难得是如果实验中它发了狂，又该怎么处理呢？
这是个死循环。
“怎么皱着眉头？”
埃尔维斯搭着何殊的肩膀，一脸“你笑一笑嘛”。何殊给了他一个枪托，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神烦啊。
被枪托顶的差点吐出来，埃尔维斯深深觉得自己真是自虐。
已经可以隐约看到墙壁了。随着好事的埃尔维斯的解说，人群里，爆发出了惊叹。
“那就是玛利亚之壁吗……这么宏伟，不愧是能抵抗巨人的墙壁啊！”
“好厉害！住进去，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被巨人吃掉了吧？”
“……要是我们早点来就好了……”
“是啊，这样，我爸妈……”
眼见着氛围从欢乐转向悲伤，何殊立刻瞅埃尔维斯，示意他赶紧安抚。埃尔维斯朝她苦笑了一下，只有硬着头皮上，说了些在城里的生活，这才把他们的情绪安抚下来。
“看样子，到晚上，差不多就可以到了。”
午餐的时候，何殊远眺了下距离，估算一下，心里安稳了不少。埃尔维斯又凑了过来，不过说的却是正经话题。
“这次走的还真是很远啊，而且找到的人也不多。”
“所以上头发话了，这次大概是最后了。以后再出来，恐怕就是将已有的地下室扩张，将人类的活动范围扩大。”
“不过就算是地下室，也不是很安稳啊。”埃尔维斯说，想起以前有次出发，半途遇到巨人，他们跑到地下室避难，却差点被巨人掏啊掏差点挖出来。
“那是隐蔽工作做得不够好，而且我们当着它的面跑进去，就算巨人蠢得要死，追也该追过去了。”
何殊刻薄的说，不过还是挺认同埃尔维斯的话。在她看来，逃跑总不是个法子，只要有一天没找到对付巨人的方法，人类就绝对无法避免面临灭绝的危险。
忽然就想起了艾莱尔，三年前她就已经结婚了，还生下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子。身为人母，艾莱尔总算走出了丧弟的痛，然而另一种忧愁却始终无法消除。
她曾经对何殊说：【我们呆在这里，也有好几年了。最近我一直在做梦，我以前住在海边，可现在，我只能在梦里听到海水的声音了。】
【墙壁虽然安全，但是我们简直就像被围起来的牲畜，巨人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
她逗着儿子，充满慈爱：【这样的局面，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我真的不想，我的儿子，一辈子竟然都只能困在这墙壁里面。】
何殊没办法回答她。
事实上，这样的声音，在墙壁里，已经不是少数了。因为巨人进不来，人员伤亡的减少造成了虚假的安全感，不少人重拾信心，认为人类不该如此困缩，甚至随着地下室的修建，认为可以出去了。这样的想法没错，但是常年游走在危险之中，何殊却深深明白，面对巨人，人类所能做的，几乎没有。
就算最精锐的士兵，所能做的也只有逃跑而已。
【这个时代真的很绝望啊，困兽之斗，不知道何时才能爆发出来了。】
【大概也只有等到人类有法子了吧。】
何殊轻描淡写的说，却始终无法设想那日的局面。
休整完毕，再度出发。然而没有几公里，何殊却举起了右手：这是前方有危险的警告。
埃尔维斯神情立刻从轻松转变为冷厉，立刻吩咐队员带队向最近的地下室去。人群里也骚乱起来，不过因为这种事情也经历了不少，并且墙壁就在眼前，也没发生什么太大的问题，乖乖跟着队员开始快跑起来。
埃尔维斯和何殊理所当然的垫后，两个人一边跑一边小声交谈：“真是麻烦啊，都快到了，突然跑出来巨人。”
“是啊，下面的路途可不好走了，既然出现了一个，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在。墙壁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谁知道呢……”
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逃难，在看到被掘的乱七八糟的地下室，逐渐失去了掌控。
何殊的眉头紧皱，埃尔维斯查看了一下也脸色极为难看。他小声的告诉何殊：“泥土很新，看痕迹，似乎是……是巨人挖的。”
【没智商的巨人挖的？难道它们进化出智商了？】
没理会壹号的吐槽，何殊当机立断，分队逃跑。
然后没跑个几分钟，何殊再度发挥她“史上最糟的运气”，迎头撞上奇形种。
这是去年才发现的新品种巨人，举止奇异，一般都难以理解。何殊撞到的这个不高，才两米，它的双手沾满泥土，是何殊判断它是奇形种的理由。
【竟然真是巨人挖的……奇形种果然难以理解。】
见到奇形种的一瞬间，何殊立刻开枪废了它的双眼，然后赶紧招呼人快跑。不知道是不是被何殊激怒，奇形种竟然穷追何殊不放。
真是行动难以预计啊……
“何殊！你傻逼啊！怎么跑脱队了！”
忽然一个骂声传来，埃尔维斯朝奇形种开了几枪。然而奇形种依然不屈不挠，咬定青山不放松，追着何殊不放。
而何殊默默回味着埃尔维斯那句话，忽然觉得那些乱七八糟的设想都是她想太多了。
作为回抱，她默默朝埃尔维斯那边放了一枪。
“不就骂了你一句么至于么！”
看着子弹射/中身边的树，埃尔维斯又骂了一句，深觉女人是小心眼的代词。他不停朝奇形种开枪，希望能引走它。
而何殊只期望这个傻逼快点自己逃走。
“埃尔维斯快走！它是奇形种，好像只追着我！快走！”
这样喊着，思路渐渐清晰起来，她露出一个笑容来。
“我引着它，你快带他们进城！还有，报告团长，还是放弃地下室计划吧！”
对此，埃尔维斯只有一句话。
“何殊你真是个傻逼！”
有什么，顺着这个战士的脸颊，流淌了下来。
看着埃尔维斯他们消失在视野里，何殊稍稍松了口气。
埃尔维斯的离开是正确的，作为队伍的两个领队之一，当何殊出现问题，他就应该负起责任。带着队伍回到墙壁里吧，我亲爱的战友。
一个急转弯，何殊绕过一棵大树。奇形种把那个大树拔起，何殊又朝它放了几枪，可惜，只有一枪射/中。
更可惜的是巨人有着可怕的恢复力。
和巨人傻跑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差一点被抓住，就地一滚的何殊浑身泥土，狼狈不堪。因为这个巨人也不过两米，所以以往的逃脱手段都没什么作用。以往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但这次……
看着周围，何殊觉得或许她很快就可以脱离这个世界了。
是时候，该背水一战了。
何殊爬上一棵树，谢天谢地，这个奇形种只有两米高。她射瞎了奇形种的双眼，然后摔了没了子弹的枪，朝奇形种抛了一颗手榴弹，真可惜，只是炸伤了它的腿。
如她所愿，奇形种跪倒在地，而她乘机拽着树枝跳到巨人的肩膀上，然后匕首灵巧的划过，带下一块肉，因为壹号【尝一下！！】的声音已经激烈到无法忽视了，她咬了一下，却在唇齿里，化作蒸汽。
【啊啊啊到底是什么组成的啊！】
壹号几乎为这个困扰它好几年的问题而发狂。何殊躲开巨人抓来的手臂，又跳到一棵树上，然后朝它的脑袋丢去一颗手榴弹。
这颗手榴弹炸毁了它的半颗头颅，奇形种发狂的挥舞着手臂，何殊一时不慎，被它抓住了条腿，来回晃动，狠狠摔在地上。
腿骨碎了。
何殊很明白面对巨人，无法移动的下场。她默默对壹号开口：【准备走吧。】
同样的，她也不愿意，“死”于巨人之口。
不过最后还是要拼一下啊。她摸出了最后一刻手榴弹，对着巨人还在逐渐生长的头颅——
“轰。”
嘴唇微动，模拟出那个声音。
而就在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奇形种手臂所打断的树枝，呈现一种笔直的角度，猛地下坠。
贯穿了何殊的腹腔。
【痛死了啊。】
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呢？失去了脖颈与头颅的巨人，竟然逐渐的，成了腾腾蒸汽……
【到最后，还是没有弄明白，巨人的生理结构，真可惜啊。】
耳边似乎有隐约的声音。是有人来了吗？
是埃尔维斯吗？
不过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她是彻底没救了……
思维的最后一刻，是有人朝她的手臂，打了一剂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进击的巨人（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