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桑》但余楼桑

1、楼桑本记

　　序言：它是今天早上在收拾办公室的时候，再一次被我拾掇出来的。他已然走了有一些年头了。它的出现无疑勾起了我对他的怀念......
　　我们间友谊一直只是停留在表层。在他还在的时候，我就一直无法理解他的思想。他也一直说他没有一个“神交”。所以总是觉得自己愧对他的情谊。然而随着青春的离去，如今又让我读到了它......
　　如果今天让我拿到它是他在另一个世界的意思，我想告诉他：兄弟.......我的哥们儿，我懂了！真的，我现在开始懂你了！我知道，它是你最后一天给我，给这个世界留下的东西。这这不可能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所撰写的，疯子也断然写不出这种东西。
　　我知道，自己此时是如何的老泪纵横也换不回你的归来。只求公布它让大家都懂得你，懂得我们，懂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一）
　　早上，老婆给我了这样一个笔记本。说我应该发挥发挥在学校中的那点文采，写点能写的东西。说实话，这个本子买的还是很合我的胃口的。它从头到脚都管不住那扑面而来的那股小资情调。表皮是绘着后现代主义作品的埃菲尔铁塔，里面锁住的是整个欧洲——凯旋门、大本钟、圣瓦西里升天大教堂、甚至还有克里姆林。无数叫得出名的和叫不出名的欧式建筑水印于这个硬皮本各页。然而此印虽十两色印非彩印，却别有一番风味。各种精美把此本雕琢的使人爱不释手，要我写字着实狠不下这个心来。
　　感谢老婆大人，我爱我的天使给我的礼物，更爱我的天使——老婆大人！
　　（二）
　　她看了第一页很是高兴，给了我们四年来难得的“吻别”便上班去了。
　　从这里开始，我要说一些自己想说的话了。我坚信她绝不会往下看的。她不会对我的东西再产生更多兴趣，除了我们一岁的雍儿。
　　说到我和她，我真不知从何说起！
　　说真的，和她四年的婚姻早已没有了恋爱的时候的那种“爱”。彼此在一起，怕是用一些别的东西维系。我们的宝宝——雍儿就是这些众多的维系物之一。其余的就是彼此的社会关系、经济等其他千丝万缕、万缕千丝的“其他”。而正是这些“其他”，几乎构成了我们婚姻生活的全部。或许这就是婚姻，也是多数人正在遭受且要伴随他们终结的东西。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产生了这样一幅画面：在清晨的街边，传来一阵歌声。是一首老歌！一部吱吱嘎嘎的自行车，驮着一前一后，一男一女。他们的着装是青年人一般的穿的衣服，但是有着很明显的地摊货的痕迹。他们在车上嬉闹着，车轮自由印走着S型。嬉闹之后，是他们满足而幸福的笑容伴着朝阳驶出了我思绪。
　　这是也许就是我还记得的，我们最快乐、最幸福、最相爱的时刻。
　　现在，我们之间没什么共同话题。说话最多方式是吵架。这也就罢了，而我的耳边充斥的竟是“这个男的怎么好，那个男的怎么帅，另一个有怎么出息......而这个真正属于她自己（至少形式上还属于她）在她的眼里总满是缺点，似乎一无是处。
　　自打前两年开始，她总是有很多加班。直到有一天恰好很早下班，我在门外听见了她在电话里和另一个男人的谈话......呵呵，想到这里，我真的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太迂、太傻，总是拒绝野玫瑰们的橄榄枝！现在又有什么办法，我们已有了雍儿，必须牺牲些什么来换取他完整的成长环境。如果依着我五年前的我，这小子还那里有气可以喘！
　　青年人们说想结婚，而我听了想笑。
　　（三）
　　上班这一路上，有了这本子，却少了些无聊。写写东西果然能释放些压力。
　　路途中，我的一大爱好就是看看那娱乐街，就是我们所谓的红灯区。在这样一个社会里，她们的店始终只能披着美容美发或者按摩洗脚的外衣，这样听起来似乎少了些许污秽，多了些“和谐”！
　　这帮女人的着装始终是最最吸引人的，因而车子到了这里我都会推正我的隐形眼镜。谁会在大冬天穿着短裙短袖站在橱窗里向外抛去魅惑的眼神？伴着晶莹透亮的，像是塑料制做的廉价的衣服。这些衣服在这个极易生冻疮的严冬，在这个没有北方暖气的冬日，可能唯一的好处就是凸显出她们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每每看到她们，我不再是庸俗的裆下一硬。而是眼睁睁得看着这些不甘破败但为了生存又不得不破败的花朵儿们，走向凋零。也许，是因为家里亲人生病急需用钱或是要供弟弟妹妹们上学；也许，是因为儿时被人拐卖，不做这行没有别的手艺；也许，是刚刚毕业找不到能挣足够的钱养活自己工作；也许......
　　我这个不抽烟的人，借了旁边有烟的哥们儿，吞云吐雾起来。
　　却又想起了工作。这份工作，说来也可笑。是靠家里找来的，不然在这个充斥关系的职场，又有几人能谁也不靠有着按揭住房、过着小资生活？但是也粗略的算了一下，房债得还到四十多岁，而且离那个已经很偏单位还有十几公里。如果按她的虚荣计划，买车岂能不奴到五十多岁？而且还是买那种刚刚入她的法眼的“破玩意”。
　　每次想到这个，想到未来我都觉得未来“鸭梨山大”。因为除了这我们至少还有四位高堂。按揭时雍儿也差不多要结婚买房了。“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也许就是我和那个心已经不知道在哪个男人那里的女人现在唯一很像的地方了，因此我们结成了这样的“联盟”。呵呵，一个苦笑恐怕早已倒不完那些留在心里苦得不知道是什么味的水了。
　　还有这个工作，这个每天让我绞尽脑汁却在重复同一件事的。几乎没有发挥我的特长和优点，倒是原来根本不会的东西现在倒一直在做。如何能成为所谓“业界佼佼”？
　　终归是自己太他妈懦了吧！家里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家里让学什么大学就学什么，说不染头就没染过头，说......怀疑自己没有年轻过，不是没有《少年维特之烦恼》的那个时代，回忆起来除了学习，就是看书，难怪以前有人说我土得掉渣！难怪我四年大学没有谈过恋爱。
　　（四）
　　刷好了那张签到卡，总算又一次塌点成功。于是，又看见了领导熟悉的拉得比驴脸还长的脸和他那司空见惯、无可奈何的眼神......
　　我的脸皮已有城墙一般厚，早已无所，只得拿起笔来装装样子。
　　刚才下了公交，却倒霉的拌了一跤。想谩骂，却看见马路牙子附近有个东西，酷似浙江金华的“食饼筒”。念他无家可归，一时怒气全无！
　　这“食饼筒”，外面卷着白底红花的被子。垫着个蓝的发黑的褥子，那泛黑的斑驳可能是大马路的恩赐。这车来人往，实在担心他的安全。但是一个寒气侵体严冬，噪杂的车辆无止尽地穿梭中，他却睡的是那样死！
　　想去叫醒他，让他意识到危险。又怕被他讹上，想现在做好事的人不都怕这个结果么？想赠他两个钢镚儿，又看他连一个乞讨的器皿也没有。只能留下美好的祝愿：但愿这兄弟，能在这世界上活得久一些！
　　当然，这个世界上比我冷漠的还很多。除了我不知有多少“麻木”，从他的身边走过。连看都不看一眼！
　　（五）
　　中午，是我最期盼的难得的半小时午休。
　　当然，这时间吃饭时绰绰有余。明其名曰“午休”，怕是真心休不了。
　　单位附近的餐馆，早已在我来这里前被吃了个遍！现在这附近除了“贵”很新鲜，之外已没有什么新鲜的。
　　因为今天工作任务重，得快些回去，只得在离单位最近的“食八面”快餐吃饭。说真的，这“食八面”的“食”还真不是“八面”来的。除了本帮菜还是本帮菜，甜到腻！倘若菜里放了辣椒，大喊不辣的是刚来这个城市的外乡人。作为一个成长在喜欢吃些刺激味道的地方却生活在这个城市生活的我，早已司空见惯。有一天，他们要是能烧出辣味我倒是能当场惊呼！
　　一边吃一边观察食客们是我吃饭的一大爱好。而今天最惹我眼球的是四个操北方口音，穿橘色带杠杠马甲的清洁工。我心想：他们的工资最多比最低标准高那么几百元。这“食八面”可是个喝人血的地方！吃顿一荤一素一汤一饭就得二十左右，我这个生活压力都觉得有些贵。他们竟然来这里吃！
　　当他们的“代表”从点餐流水线上把饭菜拿来时，我才恍然大悟！四个人，四个素菜，四碗米饭，没有汤，没有肉！这样算下来每个人的花销不到五元，四个人还可以吃四种菜，不得不佩服劳动人民的智慧。也省得我向他们建议去吃包子来省钱了，虽然那包子放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
　　可他们做的可是重体力劳动，难道吃素不会饿得很快吗？
　　那么吃饭问题算是解决了，那么住房呢，子女教育呢，...呢？
　　或许我是杞人忧天了。这些我认为最苦的人，居然在参席间谈笑风生。那笑，笑得是那么纯净，似乎是表现它的不是脸，是心！比他们，我这个常常喜欢皮笑肉不笑的人，真的很惭愧。那一刹那，我突然觉得比起他们自己是多么渺小，渺小到不足以立于这天地之间了。
　　（六）
　　每个上班族在工作日，努力的原动力恐怕是下班了。
　　今天，我却比哪天都兴奋。因为今天是和她——我的妻子结婚纪念日，所以她会买个本子给我。还因为我们的宝贝儿子今天要从爷爷奶奶那里回家。
　　我还有个重要任务，就是要给她买点东西。她一向是喜欢这样的。
　　LV！！！买个这个我看行，只不过“有的人”会大损私房钱，然后一段时间午饭大啃方便面。
　　没想到这种店，非年非节光顾的人还会那么多。好不容易强到了一个包（估计她会喜欢）就去排队结账结账。收款台的一幕，使我很是难忘：一个青年店员将一对相互搀扶的老夫妇呵斥出店！细节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这么一句：“觉得贵，去地摊！那里便宜，来什么LV啊！”
　　这丫的！这导购接待他们和付账时完全是两个嘴脸！而其他顾客，或不以为然，或面无表情，或嫣然一笑......当然，大家可能习惯了！
　　习惯也就成了自然。这老两口习惯了相互依偎，无论什么时候。其实他们从穿着看也并非一般人家，也许是习惯了朴素实用时代。
　　当然，这可能也不怪这个店员。因为在这个世界，没有钱谁也活不下去。于是，人们为了生存而开始追逐金钱。
　　此时，在回家的路上，在小小公交车上，我的笔尖触及这个大大的世界。
　　（七）
　　她很高兴，甚至近乎疯狂。
　　似乎这类奢侈的东西就成了女人们的试金石。想知道一个人是否是女人，恐怕要拿它放在她面前，看看是否如此疯狂。凡我见过的所谓现代女性见到这个小东西没有不兴奋的。
　　见了它，她温柔的眼神不由得朝着我扫过来。我不说话，只是笑。她见了，小猫似的划动着，以轻柔地步调走来，踮起脚尖就吻了我那未来得及剔去胡须腮帮。
　　还记得前两天我没有刮胡子的时候，她看我的那种眼神。再对眼下的场景，我就忍俊不禁。真不知道怎样的嘴能完全表达我心中的苦笑。
　　“乐个啥？”
　　“觉得自个儿娶了个漂亮的老婆啊！”我违心的嘴说。
　　在别人眼里，我们是模范夫妻。只好假装“我的女人”，爱我胜过那个小玩意。
　　在我们完成了烛光晚宴和哄我们的宝贝雍儿睡觉后，我们做了我们夫妻该做的事。又一个难得又香艳的夜晚，又看见“我的女人”卸去伪妆的那张脸。外人们都说她漂亮，其实不然，皆是那“妆”装出来的。其实若不是真的有感情，我当年也不会就这么和她绑在一起。
　　完了事，到阳台拿出本子，点支烟。
　　烟也早就戒了，也就抽抽她的女人烟。
　　吞云吐雾间，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小本子了。压力再大，再有烦心事，没人诉说的时候。拿起笔，发泄、表达一下，也很是过瘾。和谐社会嘛，可不能公开愤世嫉俗！以前我是上网的，现在这样也着实是个好方法。
　　被榨了一天的劳力了，晚上还被她榨，实在是困。而她，似乎更累。已经睡下了。
　　（八）
　　昨夜，作了个梦。
　　梦见了自称是神的老头！
　　满头银发，头发中长梳着背头，略微谢顶，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他那一脸大胡子和好像能把人一眼看透的眼神。这胡子大到连接两鬓，垂至胸前。
　　那目光炯炯得我都不敢直视他的蓝眼睛。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是个神。一身西装领带，微微肥硕的面庞和形体。额头突出，眼窝较深，鼻子宽广□□，挺到我两个鼻子摞在一起也没有他的高。他是如此高大和温暖......
　　他没有说什么旁的，只是说他叫最大神，并且说他给我了看穿世界的隐形眼镜，说完就消失在一片血红中。
　　觉得很奇怪，常言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我觉得我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形象的人。去找遍了房间，也没有多出一副隐形眼镜。只是自己的一副在床头。
　　突然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好傻，竟然会相信梦！一个天然的无神论者竟然会认为他是神！他说是就是啊？那我还说我是呢！
　　她和雍儿都不在，估计她送去爷爷奶奶那儿了。
　　带上了我的两只“老伙计”，左边那个泛红也别洗了，因为上班快迟到了！没有他们，我这八百度近视的人几乎看不到什么。
　　（九）
　　总是觉得左眼比右眼亮很多，甚至把右眼捂起来，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白的。白得很刺眼。后来发现原来这问题真出在这个左边的隐形眼镜上，但是去掉它却看不清什么东西。我想：该不会是最大神.....不可能！那只是个梦！
　　但是接下来可能是我错了！到了单位，我真的看到了两个世界。在左边的白世界里，同事们一个一个不是白眼相视，就是代答不理。在右眼的常世界，他们总是微笑、和善地和每一个同事微笑示好。
　　接着，我试着捂住右眼用左眼看时间。一道白光......
　　我看见同事们挨个排着队去领导的办公室，领导手持一把寒光逼人、鲜红星罗的菜刀，一个一个砍下他们的手，边砍边把那些血淋淋的五指放在自己嘴里大嚼着，伴着嘴角流下的血滴牙齿贪婪地咀嚼着，连骨头都不吐。咯嘣嘣咯嘣嘣地嚼着！而同事们，虽然被砍了手，滴着血，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淡定，麻木地走了出去，好像明天就能再长出来一样。而领导似乎没有注意我的存在，已然大砍大嚼着，频率越来越快。
　　一位手腕还在滴血的哥们儿突然出现在我的旁边，冲着我的耳语：“老大昨天被他上级吃了半截身子，今天想补回来！”
　　说实话，我是有些害怕了。马上放下右手捂上左手想看看现实世界。白光没有了，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没有排队，没有菜刀，更没有血腥。我站在领导的办公室，领导坐在电脑前异样得看着我，说：“找理由想请假啊？你刚不是捂右眼吗？怎么，左眼又不行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一切来得也太突然。突然的我无所适从，便班也不上冲出单位。
　　但好奇的驱使使我上了瘾，想看一看这个世界到底是如何！索性就取下右边的隐形眼镜，放下捂着的手。
　　几个学生背着书包，从我面前走过。其中有个学生的包的拉链没拉全，使我看见包里有只苍老的手！那只显然是饱经重体力劳动的风霜，不仅粗糙冻疮、竟是老皮老茧，伤痕累累！
　　见了它，我突然胃水一反，用力一呕。竟然呕出个东西，不是饭菜，也是只手！！！而这手我认得，不是别人的，正是我老爹的......
　　（十）
　　我努力跑，想跑出这个世界。因为现在不管戴不戴那片发红的眼镜，我看到的都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东西。嫖客们去红灯区，吃的是那些姑娘的血肉；医生们杀出来，吃大家的骨骼；□□们冲出来，吸学员的精元；公务员那个“食饼筒”被十几个人架着火烤了吃;大家也时常互相吃着，趋之如骛。
　　整个城充满了血腥，我们的头上却闪耀着刺眼的白光！
　　我还有家，还可以回家，至少家人是不会吃我的。想是这么想，可是现实呢？真不知道雍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在他的小床上，他捧着我的一根拇指含在嘴里。而我举起左手看了看，它确实没有了，还流着鲜血，但真的是一点不疼！
　　厨房里，她竟然在家做饭。砧板上的“肉”竟然是一条胳膊，上面满是又黑又粗的体毛，显然是个男人的！而厨余桶里，有的不仅仅是垃圾，还有一个男人的头！！！他在桶里翻滚着，嘴里嚼着那些厨余......
　　而她，似乎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咚！咚！！咚！！！不停得剁着那只胳膊......
　　我不得已，只得登上这栋三十六层楼的天台。让苍天分享我的孤独，对尘世诉说我的寂寥。能与我相伴的，只有这一本、一笔了。
　　这世界倒是乱得清净，无声无息！一帮人吃着，一帮人麻木着，包括我自己。于是，去吃的人以无声掩盖自己的快活。被吃的人亦以无声隐藏痛苦。谁让我们生活在这个无声的世界里呢！
　　所以现实才会不像恐怖片那样哀鸣充斥！真要是这样，那么世外的人又该如何看我们呢？虽然我现在已经习惯。习惯，是生存下来的必备心态！
　　（十一）
　　最大神，这个给我一目“火眼”的神，竟然在我清醒超脱的情况下出现了。
　　“他们能不去吃吗？”
　　“如果他们不吃，就活不下去，同样，你也是靠这样才活下去的！”
　　“这个‘唯肉主义’的世界是不管那么多的，只要是肉哪怕是人肉都是要吃的。”
　　“青年，你顿悟了！”
　　我只是淡淡地答应了他：“哦，是吗？”
　　他向我描述亡天敝，那是一个各种族聚居的天堂，说要带我去。
　　我是不想去那里的，只想在自己的国土上，哪怕尸骨无存。
　　他说，我们的世界可救。但我既非富庶之后，也非官宦之徒，更不是贵戚之裔。传他的教旨来救世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说，我是个工人的儿子，能再让我选一次我还作我老爹老娘的儿子。但是不能再让他这么苦，用自己的血肉喂养起我来！只是不想让他们再这么苦，不想让全世界的父母都这么苦!!!那只手我吃不起，吃不下......
　　“既然，这样，你还是毁灭吧。”最大神眉头紧皱。淡然地说罢，便消失在天台。
　　（十二）
　　夜幕沉沉低垂，我轻柔的唇撒在雍儿和她熟睡的面庞上。
　　他们母子睡得好香，脸颊留着微笑，嘴角却依然血渍斑驳。
　　黎明，曾最爱的黎明，我将三十六层地高度拥抱你。尽管我除了本子和笔一无所有，你还会收留我么？
　　我只是不想待在这个无声而又白得吓人的世界！虽然我已经习惯，但是最终我会绽放自己一生的绚烂去祭祀曙光。
　　三十六楼的高度飞翔也算刺激吧，这也弥补了我没有青春过的青春，已经如此又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呢？
　　迈下那一步，去做个灿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