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玉不琢 ...
青城镇中,有一藏玉阁。
“师父...”小京趴在桌上,一脸丧气地看着坐在一旁的叶子衿,指着又一块被自己刻坏的玉说道:“师父...这个图案我刻木的时候都练了几百遍了,但一碰上玉就紧张,怎么都刻不好了。”
叶子衿笑笑,不说话。
唉,小京叹了一口气:“师父,您有没有刻坏过玉啊?”
另一旁正在清帐的徐晋,听到小京的问话,手中的笔顿了一下。
叶子衿想了想,道:“确实是有的。”
“是您第一次雕玉的时候吗?”小京睁大了眼,好奇满满。
叶子衿却摇了摇头,小京还想再追问,却被徐晋打断了:“把张公子的玉送去。”
小京“噢”了一声,垮下了一张脸。
师父是时时刻刻都温和地笑着的,让人看了就想亲近,但是自家掌柜就不一样了。
脸上的一层万年不化的冰霜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小京不敢惹徐晋,立马出门了。
叶子衿是青城镇上最有名的玉雕师,凡出他之手的玉品,皆精美绝伦,巧夺天工。
很久以前,叶子衿小的时候,父母便过世了,师父便将叶子衿接到了自己家中。
师父膝下有一子,儿时二人日日作伴,后来,师父的儿子以要外出经商为由,不顾师父的反对,决然地离开了青城镇,便只有他和师父相依为命了。
那是他还是个学徒,整日捣沙、研浆、开玉。只有琢玉的工艺,只由师父执掌的,他便在一旁细细观摩。
那时候师父总喜欢抚着胡子,握着一只小紫砂壶,跟他讲雕玉之道。
相玉,玉在漫长的岁月中形成,凡人要予以敬畏之心,理解玉的秉性。
划活,笔触要沿玉的脉络游走,感受沧海桑田中玉的生长。
琢磨,玉,就是生灵,要凝神静心,严谨沉稳。
雕玉的技术可以在日月中逐渐熟练,可是玉的灵性,只有真正的有缘人才可感知。
师父拿出了两只锦盒,锦盒中,鹅黄的绸布中躺着两只翡翠原石。
墨翠红翡。
赤者水好质佳,色艳明丽。
墨者漆黑深邃,润泽温和。
那时叶子衿还不懂鉴玉,却隐约能感受到,两只玉皆为圣品。
“唉。”师父叹了一声气,坐在躺椅上晃着扇子说:“我那小畜生偏要出去经商,他若能有你一半喜欢玉也好啊,也罢,还有个你,不然老朽真是可要后继无人了。”
“这是叶家的传家宝,该给你了。”
叶子衿看着笑得和蔼的师父,愣住了。
小心翼翼地接过玉,又仔仔细细地将绸布包好,双眸里满是欢喜。
后来师父便开始教他琢玉,玉对他来说,便真如同生灵一般,不曾轻易妄动,练习时,便均以石木替代,迟迟未敢琢玉。
有一日师父出门了,像挑好了时日一般,另一位玉雕师带着一些人,进了藏玉阁。将一块上好的玉放在了叶子衿的面前。
叶子衿客客气气地说道:“家师不在,望改日再来。”
挑衅的人又如何那么容易被打发,那人冷笑一声,做生意便要诚心,你这来了生意却不接?今天,你若是把这玉刻好了,这玉便送你,我自然也会给你一大笔银票,若刻不好,便是愧对这招牌了吧。
叶子衿看着周遭凶神恶煞的人才明白,原来此行人的目的,便是要抢了师父的招牌。
成形的玉便在面前,不用捣沙,不用剖玉,只需琢磨,甚至连解玉砂也与水兑好,置在一小白瓷碗中,放在叶子衿手边。
师父苦心多年的心血,如何能让旁人践踏,青白的手指抚上玉石,叶子衿一言不发,开始琢玉。
店里坐满了人,门口还围上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众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叶子衿面色镇定,骨节分明的手平稳而灵巧。
铡、錾、冲、压、勾、顺,一分不差。
最后一笔收尾,挑衅的人面色灰白。
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出尔反尔,那人便尴尬地从怀中掏出了银票。
叶子衿却摇了摇头:“今日有幸,能得您指点,是后辈荣幸,无需此般,此玉也自当完璧归赵,您我皆属同行,还望日后多多照应。”
如此气度,若再不识趣,便是不应该了。那人点了点头,灰溜溜地带着挑衅的人走了。
看热闹的百姓,自然也散去了。
方才还嘈杂的店内,此刻已经空无一人。
没人看见,叶子衿的掌心,早已冷汗涟涟。
那便是自己第一次雕玉。
日子总是平淡的安宁。
午后的店里还没多少人,叶子衿和徐晋低声说着些什么。
小京进了门:“掌柜的,刚碰上金老板,说有事相商,请您去一趟。”
徐晋点了点头,看着叶子衿,声音仍然冰冷:“我过会就回来。”
“恩。”叶子衿笑着说:“路上小心。”
徐晋刚走,便来了一个一身华服的翩翩公子。
倚在柜台边的小京立马站直了对来的客人,道:“公子,我家掌柜出去了,马上就回来,您坐下喝口茶吧。”
年轻的客人却问道:“子衿在吗,我是他的友人,来找他。”
小京愣了一下,说:“师父刚去后面找玉石了,我领您去吧。”
“有劳。”
小京把人带到,无声地退下了。
叶子衿正背对着在架子找玉石,还以为是徐晋过来了,便扬声问道:“阿晋?这么快就回来了,忘带了东西吗?”
迟迟没得到回答,叶子衿刚想转身时,却听到了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子衿。”
叶子衿身形一僵,失神的双眸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一时沉默后,叶子衿转过了身,看着来人,温和地笑着说道:“文昀兄,近来可好?”
谢文昀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文昀兄可是有事相商?但说无妨。”话音刚落,一杯热茶便被递到了谢文昀手边。
谢文昀看着叶子衿,似乎想从那双平静温和的眸中找到一丝动容。
时隔数年,曾经的人,是否真的不可寻回?
“此次前来,确有一事相求。”
一块成色中等的玉牌被递到叶子衿面前:“我想送玉卿一块玉佩,镇上只有你的雕工最好,可否劳烦你,帮我刻这块玉?”
袖中的手已经将骨节捏的泛白,叶子衿依旧笑着说:“文昀兄信的过藏玉阁,我们也定不负了文昀兄的期望。”
在商言商,听不出半分其他。
叶子衿收下了玉牌:“既然是送给嫂夫人的,子衿必将尽心尽力,自然时日会长些,文昀兄一月后再来取玉,可好?”
谢文昀点了点头:“有劳。”
玉已送到,再没有待着的理由了,谢文昀起身要告辞。
叶子衿送谢文昀到门口,却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背对着自己的谢文昀说道:“子衿,如果我说,我终于发觉我一直不会爱玉卿了呢?”
似乎今日来此,真正为的,只是说了这句话,谢文昀并不等待答案,走出了藏玉阁。
站在柱子后面的徐晋,面无表情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的叶子衿。
烛光昏黄,叶子衿坐在案前,分明是烂熟于心的技法,此刻却一片空白。
新时遇旧人,该如何呢?
当日二人一同读书,夫子讲曹操的短歌行。
谢文昀便总是在叶子衿的耳边,一遍遍念,青青子衿。
后来谢文昀铁了心要考功名,光宗耀祖,叶子衿便时时陪伴在旁。
他写字,他便坐在一旁研墨,不淡一分水,不浓一成墨。
洁白的宣纸写满了墨字。
寒窗苦读数载,放榜之时,谢文昀中进士,执意拉着叶子衿去喝酒,叶子衿也真心为谢文昀高兴,大大小小的酒罐就摆满了桌子,嘈杂声中,醉眼朦胧的谢文昀,拉着叶子衿的衣袖说道:“子衿,我喜欢你。”
叶子衿红了一张脸,似乎他才是更醉的人,周遭的客人一片喝酒吵嚷声都再听不见了,回过神来时,手心已经一片潮湿。
恍恍惚惚地看着谢家的小厮扶走了谢文昀,又恍恍惚惚地回了臧玉阁,叶子衿连师父叫他都没有听见。
更衣时,从衣衫中掉落出一封信。
该是隐约知道信中所写,叶子衿微抖着手拆开了信,昏黄的烛光下,墨迹清晰。
青青子衿,幽幽我心。
那个晚上,本以为要埋藏在心底一辈子的东西,就这么突兀地见了光。
这世上的有情人,谁不求个两情相悦呢,少年心事一旦明了,一双眼眸中便只望向那人,再容不下他物一分一毫。
只是彼时过往太过美好,美好到层层涟漪倏地便惊起了众人的猜忌非议。
谢老爷震怒之下要打断不孝子的腿,让以泪洗面的谢夫人拦了下来,自家师父也处处受人暗地里戳脊梁骨。
于是二人皆被禁足,明明相隔不过数里,却再也无法见面。
相思寂寞,叶子衿在房中,取出了一块玉,日日雕刻。
叶子衿性格谦和,都是温柔着眉眼听谢文昀说话、倾诉心意,真到自己也想回应着道一句喜欢了,却总也说不出口。
想着送谢文昀一块玉罢,自己跟着师父学了一辈子的刻玉,这总是不会错的。
叶子衿便鲜少再休息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刻玉,想着下一次见面就送出去。
真是倾尽了所有的心血,说不出口的话,都在一铡一錾中,他也想给他最好的。
墨翠已剖好,开始被细细琢磨,正面瑞兽,反面祥云,中间分明镂空,边缘却仍浑如天成。
两明造透玉雕艺,一旦雕成,便属绝品。
即将完工之际,师父却带来了一张喜帖。
本该收尾的一刀,不受控地一偏,一道触目惊心的刻痕便狠狠地烙在了玉佩上。
叶子衿轻轻抚着玉上那道刻痕,不住地低喃,对不起,对不起。
刻痕甚至比喜帖还烫眼,冰冷的眼泪终于止不住落在了墨翠上。
本该是绝品的玉佩,那时后,便已成废石。
那便是叶子衿这一生中唯一刻坏的一块玉。
再后来呢,再后来便是红绸高挂,花烛玲珑。
那日谢文昀大婚,府邸上下,一片喜庆。
大红的花轿被热热闹闹地迎进了府。
美娇娘被扶下轿,款款地走向等在堂里的夫婿。
人群之中,不知有谁说了一句,玉卿嫁了个好人家,你看看这小谢公子,眼里都能淌出蜜了。
吉时已到,宾客们都规规矩矩地噤了声,谢夫人和谢老爷坐在堂上,笑容中是掩不住的满意,看着叶子衿时眼中的厌恶,却不减半分。
一拜天地,赐此良人,定将厮守一生,不负姻缘。
二拜高堂,养育之恩,定将恪守孝道,赡养终老。
三拜夫妻,同心之好,定将相敬如宾,恩爱无双。
新娘等在了新房,前堂却还是一片热闹,新郎挨着桌敬酒。
宾客们起哄着叫好,祝新人永结同好,白头到老。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雕花的酒杯终于被递到了眼前,叶子衿袖中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子衿,多谢捧场。”谢文昀举起酒杯,礼数周到。
周遭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
细白的手指贴上杯身,叶子衿也举起酒杯,如往日一同,温和地笑着。
“文昀兄,祝你和嫂夫人恩恩爱爱,早生贵子。”
曾几何时,分明是你我,在皎月之下,起誓曰,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而今日,却是此番光景,白头到老的祝词,终究是说不出口。
二人均是一饮而尽,数年的欢情,如今悉数和酒饮下,再不能提及。
夜半时刻,宾客散尽,凌乱的酒席间,坐在桌旁半握着酒杯的谢文昀,竟显出几分颓唐。
一句还好终是再问不出口,叶子衿转身,意欲离去之时,却听见了那人叫自己的名字。
“子衿。”
五分迷醉。
五分荒唐。
叶子衿站住了,背对着谢文昀,沉默不言。
“子衿,我...”
叶子衿便跟着谢文昀走向了后院。
凄迷的月光下,谢文昀看着叶子衿,方才迷醉的眼神,此刻竟皆是清明。
一双假意眸,人前周旋,人后却输了真心。
“子衿...”
自婚帖被送至藏玉阁时,就已经有千言万语想说。
此刻叶子衿终于站在了谢文昀面前时,谢文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说什么?
说你别恨我?
还是说我能为了你而忍受众人非议,但是爹娘年事已高,是万万不能受前人指骂?
当年再难也能笑着熬过的谢文昀,此刻竟红了眼眶,苦笑着说:“子衿,我怕了。”
“嗯。”看不清表情,叶子衿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懂。”
我什么事没应过你?如今,只是又多了一件罢了。
只是我也没为难你,你又何苦满眼痛苦?
别院传来了细微的声响,似乎是玉顷姑娘带来的丫头在找新姑爷。
叶子衿温和地笑着说:“文昀兄,你快走吧,别让嫂夫人等太久了。”
沉默半晌,相顾无言。
离去时,谢文昀叹息了一声,似自嘲般说道:“世人皆自私。”
如何再去计较一句过往。
叶子衿只记得,当日他回藏玉阁后,握着玉佩,看着那道深凿一般的突兀刻痕,在漆黑的房中,坐了一整宿。
如今呢?
期限已经过去大半,叶子衿每到夜深,才会拿出那块翠玉,点一盏灯,却迟迟没有动作。
思绪太乱,叶子衿分神地厉害,自然也没发觉,某日起,徐晋便夜夜站在了他的房门外,不敲门,不作声,只是静静地隔着门看着他在烛火下模糊的身影,冷若冰霜的眼中,深藏着一份谁都看不懂的情绪。
一月之限已到。
叶子衿将一个精致的锦盒推到了谢文昀的面前,脸上是依旧温和的笑容。
谢文昀打开了锦盒,鹅黄色的绸布中包裹的,是一块金错的红翡玉佩,雕工细致,精美绝伦。
如此宝玉,一只已经被毁,世间再不会有第二只。
谢文昀疑惑地看着叶子衿:“这...?”
叶子衿又推过一只锦盒,锦盒里放的是谢文昀拿来的翠绿玉佩。
“文昀兄的这只玉佩,品位略欠,这只红翡,是我偶然得来的,性温和,可滋养延年,更适合嫂夫人。”
谢文昀皱着眉头,蓦地握住叶子衿的手,急忙地说道:“子衿,我这次来其实是...”
叶子衿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手,眼眸中是真正的平和。
“世间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文昀兄,人一生苦短,嫂夫人贤良淑德,能有她陪伴你,也已是幸事。”
“文昀兄,请回吧。”
谢文昀愣怔着看着叶子衿,可能到此时,他才真正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一直自私利用着叶子衿的一步步宽容,而为自己找着冠冕堂皇的说辞,谢文昀终于明白,他本以为,只要他想回头,便能寻回,原来他一直如此可笑。
从他成婚那一日起,叶子衿纵然再难受,都不曾表露一分,那时,自己就该知道,叶子衿的骨气,胜过任何人。
“子衿...我...”
“文昀兄。”叶子衿直视着谢文昀,轻轻说道:“我已经忘了。”
是与往昔一样的温和笑容,可是除过温和,再真的寻不到半分其他了。
谢文昀看着叶子衿起身,走向不知何时便等在了一旁的徐晋。
如今,旧人离去。
谢文昀失神地回到了府邸,刚一踏进门槛,便有小厮迎上来,手里一摞银票,道:“老爷,藏玉阁的伙计退回来的,说他家师父说了,与您同窗情谊一场,薄礼一份,赠予夫人,还望笑纳。”
谢文昀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随即拿过银票,急急忙忙地上了马车,命人去藏玉阁。
凌乱了头发的谢文昀匆匆跑进店内,却只有一个伙计倚着柜台在算账。
“你家师父呢?”
伙计有礼貌地回答道:“师父和掌柜的,方才已经离开镇子了。”
远方烧红的晚霞夕阳下,有二人骑着两匹马悠然前行着。
藏玉阁里所有的珍宝玉都被徐晋统一收管,包括叶子衿的那块红翡。
当日叶子衿站在徐晋面前,提出想要拿红翡时,正在看账本的徐晋抬眼看了一眼叶子衿,便又将视线移回了账本上,半晌后,道:不准。
叶子衿还欲说些什么,徐晋已经合了账本回房了。
傍晚的时候,叶子衿轻轻敲了敲徐晋的房门:“阿晋,你别生气。”
房内没回音。
叶子衿便也不再敲,而是站在房门前,等着徐晋。
天色逐渐变黑。
叶子衿一直在房外站着,而徐晋,则在房中阴沉着脸色。
为何偏要为了那种人费心血?
他就真那么好?
徐晋知道叶子衿就站在外面,也许是小孩子心性,倔劲上来了,心疼叶子衿是心疼,可是也气不过。
天色越来越晚,院子里寒气也重了起来,徐晋渐渐坐不住了,最终还是开了门。
“阿晋,你不生气了?”
徐晋看着站在门口,没有一句怨言,一脸温和笑容叶子衿。
分明是笑着的,可眉目中却是掩不住的落寞,徐晋愣了一下,而后蓦地用力将叶子衿拥入了怀中。
叶子衿便也伸出手,轻轻抱着徐晋:“阿晋,你怎么了?”
明明是面若冰霜,平日里话都不多说一句的人,此刻却温柔地让人想要落泪。
“我还说着他如何不好,竟然连我都忍心如此对你,对不起...我...我不该拦着你,你想怎样都好。”
叶子衿笑着轻抚徐晋的背:“阿晋,你一直对我很好。”
自谢文昀成亲后,似天公不作美,一切都事情都不再顺利。
师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叶子衿只会雕玉,不善言商,生意大不如从前,伙计们也走的走,散的散。
谢文昀命人送来纹银千两,要替藏玉阁周旋,第二日千两纹银却如数奉还,分文未少。
终于又回到了以前自己和师父相依为命的时候,叶子衿一个人剖玉、磨砂、清洗玉件、照顾师父,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可是他的面色,却越来越苍白。
昔日繁盛的景象已不复存在,最潦倒的时候,藏玉阁里挂起了白绸。
萧条之境,悲凉人心。
叶子衿再也支撑不住,靠着柱子跪在了冰冷的青石板地上,眉眼中,是掩不住的疲惫。
再清醒时,却躺在了温暖的被褥中,床边的雕花木椅上坐着一个人,面若冰霜,眸中却盛满了担忧。
师父的儿子回来了。
孝期过后,藏玉阁重新开张,叶子衿仍是玉雕师,徐晋却成了掌柜,也算是子承父业。
徐晋救了藏玉阁,也救了叶子衿。
还如何说一句怨?
炙热的手掌握住了叶子衿的手。
徐晋看着叶子衿说道:“我不怕他人言语,我什么都不怕,我...”
或许是怕听到拒绝,徐晋迟疑着不敢再往下说。
“好。”
“那阿晋要一直陪着我啊。”
深情的吻烙下,温暖的怀抱打散了叶子衿的不安。
小时候,爹在啰啰嗦嗦地给叶子衿讲一堆枯燥乏味的东西时,徐晋就坐在一旁,眼中只有叶子衿。
明明还是个孩童,叶子衿却没有一丝不耐,安静地聆听,连研磨解玉砂时,都能有那样专注的神情。
种种景象,都比不上初见时来的深刻。
那日春风和煦,有槐花落在叶子衿的发中,他浅笑着看着徐晋,柔和的眸子,点点光芒。
就是那抹儿时的笑容,徐晋喜欢上了叶子衿,十七年。
第一次看到叶子衿看向谢文昀眼中那分道不明的情愫时,徐晋以经商为由,慌慌张张地逃离了青城镇,饱尝心酸苦。
时隔数年,再回来时,白绸下是潦倒的叶子衿,徐晋便发誓,再不放手。
红翡刻成时,叶子衿对徐晋说,不再想刻玉了,他累了。
徐晋从背后将叶子衿环住,说,那便不刻了,云游山川,田园人家,都依你。
那块红翡,变成了叶子衿刻的最后一块玉。
再后来,镇上最好的玉雕师,和藏玉阁的掌柜,双双不辞而别,不知去向何方了。
完
后记
不到一万的小短篇还有后记真是作死 啊哈。
不过我还能整一个完结文出来还真是动人心弦吧啊。
这是自我治愈的产物,反正我是满意了。
专业知识错误的地方,就当是文学艺术的夸张好了 啊哈
OK,就这样吧,也许我这个爱改文的人以后还修改一些瑕疵,不过先就这么完结吧。
出来改改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玉不琢
下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打开/关闭本文嗑糖功能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