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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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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小地窘了一下,脑子却转得飞快,这时候是卖萌的好机会,应该捂着肚子嘟起嘴说一句,“好饿哦~~~~~~~”才是正道。
但语言交流不是有障碍吗!!我如果皱个眉嘟个嘴捂个肚子,片场的其他Staff应该会以为我痛经......
正在纠结的时候,裴恩站起来,示意我跟他走。
我连忙站起来跟在他后面,他人那样高,步子又大,走得飞快,我要小跑才跟得上他。他却没有停下来等一等我,径直往片场外面走去。
走下楼梯,走出音乐系大楼,再走出校园,他才忽然放慢了步子。回头等一等我。又歉意的苦笑,“Sorry。”
我喘着气回答,“Its Okay"却还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把我带到哪里去。
在校门口,他站定了用极结巴的日语问我。“什么吃。”
我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问我要吃什么。难道是他饿了,溜出剧组吃一些东西?觉得我昨天的买的点心不错,所以拉我过来当参谋么?
我怯怯问他是不是饿了。他居然听懂了,点一点头。我又问他想吃什么。他居然也听懂了,大概这两句话在日文里音节特别短,比较好理解。
他回答我一句,你决定。
我心一横,也懒得装萌萝莉了,直接“嗯”一声。他扬手招到一辆出租,就先行钻进车里。我拉开前座的车门,正要坐进去,他叫我,“卿卿。”
我看一眼车里的他,他拍一拍身边的座位。示意我坐过去。我眉开眼笑地坐到他身边去。出租车门啪地一声自动关上。
司机问我去哪里,我想一想,中午好的料亭都没开门,咖喱饭吃相太难看,回转寿司店人太多认出他不好。而且最安静的最可靠的。
我告诉司机去半岛,我没有什么创意,半岛的正餐永远那个水平,不会好吃到叫人惊艳,也不会掉价。服务上佳,厨师永远从法国请来,对不对胃口是另一回事。
最要紧的是安静,环境封闭。就算在半岛用餐的客人认出裴恩,也不会冲上去求签名求合照。
裴恩沉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我则沉默地看他的侧脸。即使那样近距离的看,他也没有一丝瑕疵。周身几乎散发着光一样的吸引我。
到了半岛的Peter 餐厅侍应生热情地出来迎接,落座。
裴恩淡定地看着餐厅的夸张排场,接过侍应生递来的菜单翻看起来。
我请经理替裴恩安排一位会讲韩语的侍应生。经理立刻派了人过来,对裴恩鞠一躬,先问了我要点什么餐点,又问裴恩。
我点一份开心果焦糖鹅肝当前菜,蒙布朗栗泥鹿肉做主菜。又要一杯樱桃汽水。裴恩合上菜单,对韩国侍应生说一句什么。
韩国侍应生满面笑容转向我,“这位先生说让您替他做决定就好。”
我踌躇一下,他大概没有那样重口味,中午就吃鹅肝和鹿肉。就替他点一个清淡的蛋白鱼子酱做前菜,柠檬迷迭香烤比目鱼做主食。他大概要热量控制,我替他点一杯清水。
侍应生先退下了,先端上水,又放好前菜,摆上软化到室温的黄油,问我们要那一种面包。
我本来想选所有种类全部吃一遍,但转念一想是和裴恩在一起,不能看到食物忘了眼前的男人,就高贵冷艳地选了看起来的小巧的Sour Dough。
裴恩指一指全部的面包,等侍者一个个夹给他,又看一看我,熟练地拿小餐刀抹好黄油就极优雅地用餐起来。
我也慢慢享受开心果焦糖和鹅肝顺滑地融合在一起的滋味。裴恩吃了面包,却心不在焉地用小匙子搅动着蛋壳里盛着的蛋白鱼子酱,手托腮,懒懒地看着我。
我窘迫起来,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盯着吃饭,偏偏还是裴恩。一口鹅肝是怎么也吞不下去了,脸也烫起来。
他笑起来,也拿起匙子吃一口鱼子酱,皱一皱眉,仿佛在确定这个东西到底能不能入口。
等前菜撤下去,主菜送上来,我才顾不得注意他了,蒙布朗栗泥漂亮地围在烩煮得真好的鹿肉边,配菜是珍珠胡萝卜,我食指大动,拿起餐刀,心心定定地切起鹿肉来。
鹿肉入嘴,果然汁水保存得刚刚好,鹿肉的多汁鲜美和栗泥的软滑醇香完美地结合了,还带有一点点甘甜,我开心地“唔——”一声。
对面传来低低的笑,裴恩心不在焉地戳着盘子里的比目鱼,并不入口,戏谑地笑着看我。
我紧张起来,尴尬地用餐,从头至尾都特别注意用餐礼节,一顿鹿肉吃得索然无味起来。
等侍应生撤了主菜,问起要什么甜品的时候,我有气无力地要一个梨子冰霜榛果苏芙里。裴恩却胃口大爆发般点了4人份的甜食。
巧克力熔岩蛋糕,纽约重乳酪蛋糕,法国Ecliar,和一个覆盆子千层派,巧克力,乳酪,黄油和起酥...几乎是甜食里热量最高的四样...
他原来爱吃这个啊...
等甜点一份份上来,琳琅满目摆了一桌子的。裴恩拿起甜点勺挨个挖一遍,吃一口,又看看我。恶作剧般的笑一笑,他嘴角沾了一点点巧克力酱,我几乎控制不住用手指替他抹去的欲望。
他慢条斯理地吃掉了整整四份热量极高的甜点,还意犹未尽地拿手指抹一抹唇。仿佛整个人都放松了,对我俏皮地眨一眨眼。
我看得呆了,想起车蓉蓉。她也是这样,压力大了就拼命暴食,然后再催吐。公司里的几个通告多的艺人多数都有暴食的习惯,只是吃完了都会后悔。
裴恩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一晃,又叫来侍应生,我想起什么,请侍应生帮我翻译,他下午的戏几点开拍,侍应生挑一挑眉毛,大概是奇怪我们这样对话不能的组合。轻声问了他。
裴恩耸一耸肩,说6点有个服装代言的签名会。我看一看时间,已经很紧张,他如果到会场再换装,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拜托侍应生拿账单过来,又要两杯多加一个冰激凌球和挤满香草籽奶油的奶昔。装在快餐杯子里,带走喝。
侍应生轻声解释要去楼下餐厅拿外带杯子,让我稍等。主厨却穿了白袍出来致谢,并问我们今天的食物怎么样?
他的英语带了浓重的法国口音。
裴恩和我都点一点头,表示食物好吃极了。主厨却又问,“先生夫人点那样多份甜食,是不是为了婚宴来试吃的?”
我一愣,立刻做脸红娇羞状,心里却暗自狂笑100次,和裴恩一起被错成夫妻也太棒了。如果和鸟叔一起被错认成夫妻我应该会扯起桌布朝大厨头上砸过去,但是现在,法国大厨看起来简直像个可爱的月老。
裴恩疑惑地看一看我。又疑惑地看一眼主厨。
我来不及回答,韩国侍应生已经及时走上来翻译了法国大厨说的话。
裴恩笑一笑,知道了我脸红(假装)的理由,并没有对侍应生解释什么。
主厨又呵呵哈哈打一番招呼才离去,我持续脸红娇羞。装得脸都酸了。
侍应生递上账单。我立刻习惯性地拿卡付账。
其实经纪人和艺人出去,应该是由艺人埋单,但我负责的都是十八线一个月领的工资极微薄的新人,如果和他们出去用餐,常常由我来挑选餐厅,他们负担不起。所以我埋单也不在少数。
直到填好小费的数目,豪爽的签了卡,我抬起头,才发现失策了。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裴恩眼角带了一丝讶异地看我,大概没见过这样大方的小经纪人/助理。
我心里暗骂自己白痴,女人和男人出去吃饭,怎么能自己埋单,照例说应该把手伸到手袋里去,捞啊捞啊捞啊捞半天,捞不出钱包,男人付账后,还要羞涩地说一句谢谢,这才是正解。
侍应生把两杯奶昔拿过来,我递给裴恩,他吸一口,很惊喜的样子。
我朝他咧嘴笑一笑。
他和助理在一起,一定会被热量管理,不准吃这个不准吃那个吧。这样寂寞,看来他和助理的关系也不好。才胡乱拖了我出来吃一餐。
他走向门口,低头发起短信来,还不忘啜一口奶昔。等他发完短信抬头,我看见他唇边沾了一朵小小的奶油。
我伸手点一点自己的唇边,示意他唇角沾了东西。
他疑惑地看一看我。我再用力指一指自己的脸。
他低下头,飞快地亲一下我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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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这这这这这是什么呀!
我没有索吻的意思吧?没有露出色狼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吧?也没有饥渴得不得了的盯着他吧?
心脏终于在疯狂跳跃了几秒后,静止不动了。我失去了思考能力,忘了做出失去贞操状捂住脸落荒而逃。反倒呆呆地看着他眯着眼睛的好看的脸。
他唇边的那朵奶油倒是不知道去了哪里。想来是粘到我脸上来了。他看到我的脸,才失笑了。伸出食指替我抹掉那一朵让我偷到一个吻的奶油。
一直到上了出租,我还沉浸在刚刚的那一个小小的,几乎只有些微触碰的轻吻里,回不过神。
送去韩国培训的那几个小子也因为在走之前我送他们礼物,过来亲一亲我脸颊。上次电影节看到美国那个壮汉演员,他同我打招呼拥抱,还有吻面。更何况曾经在西雅图,每次看到朋友,或者关系相近的教授都会拥抱吻面,对我来说,这当是一个正常得再正常不过的礼节。
对裴恩来说更是吧,我昨天才目睹他和车蓉蓉连吻20多次。
那为什么我不能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剧组的拍摄进程,方程的蠢,车蓉蓉的问题和午餐那道栗泥鹿肉的软熟度呢?
我满脑子充斥了刚才那个带有奶油和香草香甜气息的吻。
手机急促地响起来。
“幼卿,我睡醒到了剧组,今天你开溜了对吧?”车蓉蓉趾高气扬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