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斯内普穿成佐助[火影]》月半时

8、第八章

　　丛林中，宇智波鼬突然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惊得原本睡着的枇杷十藏赶紧睁开了眼，迷茫的四处打量。

　　“怎么了？”他沙哑着嗓子问。

　　宇智波鼬不答，只是远远的眺望着丛林，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他的双手，立起来的衣领也遮住了他大半边脸的表情。剩下一片阴影。

　　枇杷十藏见没什么情况，恼火的嘟囔了两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夜风很凉，吹动身上的黑袍飒飒作响。但越这样，宇智波鼬越发感受到手掌上温暖了起来，那是佐助留下的温度。

　　宇智波灭族案才过去不久，按理说这种时候潜回木叶的风险非常高，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

　　但无论如何鼬也想确认一下佐助现在的状态——尤其佐助的生日要到了。

　　所以他早早的派了乌鸦过去，想着在木叶中窃听一些关于佐助的近况，再远远的看一眼宇智波大宅就立刻回来。

　　可那些人说：“宇智波佐助被打击傻了。”

　　——不再说话，不再有表情，不再有生气。

　　村民们感慨的说：

　　“有时候真怀疑最后一个宇智波是不是已经不在了。他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如果哪天传来那个孩子自杀的消息，我都完全不会吃惊。”

　　“是啊是啊……”

　　这些让人不安的描述传的沸沸扬扬，鼬完全做不到只远远看一眼就离开。

　　他的乌鸦在宇智波大宅前藏了几个小时，从夕阳西下等到月上树梢。

　　他看着佐助笨手笨脚的在厨房忙碌，饿着肚子一遍遍重复着，最后皱着眉头吃完了饭。

　　他看着佐助面无表情的给自己换医疗绷带，却没意识到身上又脏又破的衣服是不是也该换了。

　　曾经那个小小的，可爱的佐助，爱笑又爱撒娇的孩子，已经彻底消失了。

　　现在的佐助，学会了做饭，学会了独立生活。即使是一个人独处，眼睛也一直空洞无神。

　　没有仇恨，他眼中什么都没有。

　　看到这样的佐助，鼬几乎无法呼吸。枇杷十藏那时候正气势汹汹的让他回话，他压下了所有情绪，显得若无其事。

　　宇智波大宅的灯光熄灭后，乌鸦还是很久都没有动。

　　佐助的现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那副模样明显是被绝望摧毁了，没有仇恨，也没有灵魂，濒临崩溃的边缘。这种时候如果他再继续刺激佐助，说不定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无法挽回。

　　但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到。

　　乌鸦怔在树上心中茫然，又思绪万千。等再回过神来，已经到后半夜了。

　　虫鸣声已经低不可闻，乌云遮住了月亮，夜色渐深。

　　他还是用幻术暂时放倒了暗部，进了佐助的房间。

　　小孩子静静躺着，无知无觉的陷入了熟睡。

　　没有了醒时故意僵着的面无表情，佐助的脸上又有了几分孩子气的天真无邪。脸颊上的婴儿肥还是软乎乎的。

　　佐助睡得很沉，桀骜不驯的头发翘着，和以前一样的乱糟糟。

　　等鼬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把那缕碎发抚开了。

　　接下来做了些什么，鼬不愿多想。那些记忆是他现在仅剩的慰藉，要好好保管起来，在珍贵的时候回忆。

　　他还是没有忘记他来的目的之一是为了对佐助说一声生日快乐。

　　去年生日的时候，妈妈多做了三文鱼寿司，卷心菜烤肉饭和木鱼饭团，都是佐助爱吃的，从下午就开始忙碌了。

　　他仍然要出暗部的任务，那是几天前就定下的。

　　即使明知道推脱不掉，他还是任性的尝试了，被父亲大发雷霆的训斥了一顿。

　　一遇上佐助，他的稳重和规划似乎都在动摇。

　　父亲虽然训斥了他，自己也早早到了家，僵硬的坐在客厅里喝茶。表情严肃，像是在思索什么事务，却没有像平时一样直接回书房。

　　他出门的时候，裹了一身食物的香气，佐助还可怜巴巴的追到门口望着他。

　　这种时候他只能苦笑着轻戳一下佐助的额头，看着包子脸不高兴的鼓了起来，黑亮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的身影，充满了依赖和不舍。

　　然后他转身踏进黑夜里，跳跃前行在任务的路上，身边便只剩一片寂静。

　　宇智波大宅亮着的灯光，父亲喝茶咳嗽的声音，妈妈的欢笑声，烹饪食物的咕嘟声，还有门口站着的小小身影，都渐渐模糊进了记忆里。

　　只有身上微弱的食物香气还提醒着他不久前的温馨气氛。

　　落地，那气味就散去了。

　　责任和阴谋，沉重的理想与冰冷的现实都倏然归来，他又变回了往日的宇智波鼬。

　　面色冰冷，毫无动摇。猩红的写轮眼开启，径直挥刀斩下——

　　“噼啪。”

　　火堆中的余烬几乎熄灭，几点火星在一片黑暗中忽明忽灭，发出了最后一声爆响，把鼬的思绪带了回来。

　　……从那天之后，他就刻意和家人疏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