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路》天晴看雨

26、第 26 章

　　一出大门，就看到俞亮的车子正好开到门口。高梦云正一脸紧张地紧张地注视门里的动静，一看到文晓乐跑出来，忍住不叫道：“晓乐，快，上车。”

　　“你没事吧？”文晓乐一上车，几个声音同时问道。

　　“没事，先离开这里。”看着高梦云他们关心的脸，文晓乐长呼一口气说道。

　　“我报警了。”师姐脸色犹豫，之前发生的事情，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坐在车上才担忧起来，自己妈妈的追悼会竟然变得这个样子，想再回去找殡仪馆里的人问一下怎么回事，可看着高梦云惊恐不定的脸色，又说不出口。现在文晓乐回来了，忍不住问道：“晓乐，刚刚那个红眼睛的男人是怎么回事？现在还在吗？你看，我妈妈的追悼会还能开吗？”想到母亲最后一程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里难受流了眼泪，不知不觉中，把文晓乐看成依靠。

　　文晓乐正在看窗外地上的积雪沉默不言，听到师姐的话，转头看到师姐眼里的期盼，忍不住叹口气。刚刚灵堂里那个样子，人都逃的差不多了，追悼会还怎么开得起来？更何况，那个红眼男子八、九不离十应该是已经转化的魔物，末日真的来临了。

　　“师姐，刚刚那个样子，大家都能逃的逃了，今天肯定是没办法再开了。”高梦云在前座回头说道，刚刚的惊魂经历，她是再也不想受一遍了。

　　师姐望着文晓乐，脸上露出祈求的神色。“师姐，要不，你先回去再打个电话和殡仪馆的负责人联系一下，问问情况再说好吗？”文晓乐想了想提出个拖延的法子，现在肯定不能让师姐再进去，虽然魔物跑了，但根本不知道会藏在什么地方。对那些被咬了伤口的人，文晓乐更是有不好的预感。

　　这时，门卫走过来，敲着车窗，跟俞亮说道：“这里不准停车的，快点把车开走。”说话间，门里涌出了一大批惊恐不定的男女老少，惊慌失措下，有的人连脚上的鞋子都也不见了，还有的人身上、手上还有伤口在滴着血。门卫呆滞了，“怎么回事？唉，你们怎么了？”逃出来的人哪有功夫跟他细说，只有个大叔好心的说了一句：“里面有个红眼疯子，见人就咬，赶快报警。”“叫警察多来点，否则抓不住他，那人跑的可快了。”大叔身边的青年插嘴说道，又忍不住说道：“我想抓他来着，旁边人也没来个帮忙的。”大叔拍了一下青年脑袋，“你还说，不是我拉着你跑，你都差点给咬到了。”跟在人流后的几辆车喇叭声不断，大声叫着前面的人快走。

　　看着门口乱哄哄的人群，文晓乐和俞亮说道：“俞大哥，先把车开到旁边去……”还没说完，伍俪惊恐的一张脸贴在了车窗上，一手拼命拍着车窗，一手拉着车门想进来。

　　高梦云看到是她，眉头皱的死紧，后座的师姐看着伍俪隔着玻璃紧贴着的脸，开口说道：“小云，是伍俪，要不让她先上车吧。”车门锁着，只能让司机开锁。

　　俞亮看高梦云没反对，打开车锁，伍俪正用力拉着车门，一下子把车门的打的大开。看到车门开了，手脚并用地上车，把师姐往当中推挤。坐稳后，伍俪拍着胸口说道：“我的妈呀，你们倒是跑得快，刚刚吓死我了。” 说完才好像发现坐在另一边的文晓乐，脸色一僵，眼珠转了转小心地打量文晓乐。感觉到她的视线，文晓乐回望了一眼，伍俪忙转头避开。“那个，高梦云，能不能让你朋友送我回家？”她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儿了，情急之下也忘了和高梦云不对付了，厚着脸皮请求道。

　　师姐看伍俪一上车就提出离开，又看了看车里其他人，也知道大家都恨不得赶快离开，也就不再提之前的事情了。

　　车子快速地离开，沉默一阵后，俞亮问道：“这样吧，你们……”他不知道后座两个女生叫什么，索性含糊说道：“你们俩住哪儿，我先送你们回家。”

　　伍俪抢先说了路名，师姐也随后报了地址，伍俪和文晓乐住的还比较接近，师姐家却在另一个方向。俞亮决定先开车送师姐，大家也都没意见。

　　车开了一会，文晓乐想起什么，问道：“谁有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她自己的小包，早不知掉在殡仪馆哪儿了。

　　接过高梦云递来的手机，连忙拨了张阿姨家电话，等张阿姨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文晓乐眼角有了点湿润，吞咽了一下，焦急地说道：“阿姨，我回来之前别出门。”“晓乐，你……，好，我在家等你。”张阿姨本来想问的话，听文晓乐的声音不对，又绕了回去。

　　放下电话，看着楼下和自家阳台上的积雪，张阿姨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拿起电话，又急忙拨打儿子的手机号码，嘟嘟声到停，还是没有人接，真是要把人急死。不死心又拨了一遍，还是没人接听，焦急之下想起自己妹妹，打通了后，知道她们那里刚刚一阵天黑过去，大家都惊慌以为是要地震什么的呢，正想往屋外跑，忙叮嘱她们别往外跑，S市也是这样，不是地震是下雪了，千万别乱跑。不放心的挂了电话，张阿姨坐在沙发上，心里焦急地等着文晓乐回来。

　　“经理，发现小张在过道里，脖子上还有个牙印伤口，人现在昏迷了都叫不醒。”听着手下员工的汇报，罗文脸色难看，工作场所发生员工伤害事故，怎么都很麻烦，还没等开口说话，办公室里另一个员工接了电话，脸色也难看地回头说道：“经理，门口保安说，刚刚冲出去一大批人，说我们这里有个疯子咬人，很多人还被咬伤了，有人已经报警了，警察已经马上就来了。”

　　罗文简直要扶额骂娘了，怎么回事，流年不利吗？“你们跟我出去看看。”几人快速出了办公室，先往小张那里赶。等看到人，几人都脸色苍白，小张躺在推车上，面色灰白，脖子上明显的牙印，伤口一圈皮肉翻出，血肉模糊。“叫救护车了吗？”看小张这个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罗文连忙问道。“有，已经打了120了，车子马上应该就来了。”“那赶快，把小张推到门口等着，等车一来就好走。”旁边人点着头，一个人过来推车往外走。

　　罗文继续问道：“那几号房，人都走了？”“好像都走的差不多了。”旁边的人也不肯定地回答。罗文也不再问，带着人赶往几间灵堂查看。一号间里，地面上有着好几处血迹，最让人心惊的是门口地上的一截断手，所有人都推推搡搡不肯去碰，罗文想到警察等会儿来了可以拿走，也就留在地上不管了；二号间和三号间只有门口有几摊血迹，等走到四号间，血迹踩踏明显。

　　站在灵堂内，越看越心凉，罗文脸色已经不是难看可以形容了，刚抬头，准备说话，就看到一个身影极快地往这里冲来，还没等叫当心，在门口的一个员工已经被拉住。

　　看着那个员工惊恐转头，看着身影一低头，咬住员工的颈部，员工脸色扭曲，推打着身影。发生的一切好像慢镜头一样落在罗文眼里，等他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冲上去怒打着身影，想把两人分开，另外几个员工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拉扯。

　　“吧嗒”被咬的员工身子摔倒在地，没了遮挡，罗文这才看清那个身影是个身材瘦弱的男子，两眼不正常的发红，嘴角上还有血迹往下巴上滴，右手还断了小臂。男子怪叫一声，飞快地跑远，众人还没追上去，又快速绕跑回来，拉着落单站在一边的女员工，一低头又咬了下去。“啊，救命。”女员工发出惊恐的尖叫声，还没等其他人围上来救助，男子把人一丢，看着围拢上来的几个男子，飞快地跑远不见了。

　　剩下的几人手忙脚乱地把受伤的两人扶起，女员工惊魂不定，捂着伤口浑身颤抖着，另一个却脸色苍白、早昏迷过去，几人连忙扶着两人往门口赶，这一会儿功夫又多出两个伤员，让大家都害怕不已。一路上心惊胆颤地就怕刚刚那个男子又出现，但总算还好，一路安全地到了门卫室。

　　一堆人都拥挤在小小的门卫室，看着受伤的三人，剩下的人都惊恐难安，就盼着警察快来。

　　120救护车和110警车同时到达，罗文先安排两名员工一起跟去医院好方便照顾，才和警察详细地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四名警察进去搜索了一遍，并不见所说的红眼断臂嫌疑男子的踪影，估计人已经跑远了，和大家说了这个推测，让在场的所有人保持警惕，又安慰大家如有新的情况先保护自己再打电话报警，他们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交代完回去了。

　　看着警察拎着放着断手的袋子上了警车，红光闪烁下警车开远了。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众人脸上的惊慌并没见少，罗文皱着眉头让大家先一起回办公室。

　　通知了伤员家属后，在办公室众人不安的神色下，罗文做了决定。“通知今天安排追悼会的家属，就说我们工作失误，时间安排重叠了，等明天再跟他们联系具体时间。”今天这个情况大家肯定是难以工作了，又担心那个咬人男子再出现咬伤开追悼会的亲友，索性今天的都取消掉，等人抓到再安排。

　　车子开到市区繁华地段，旁边都是高楼大厦，下面二、三层都是商铺林立，楼上大多是商务办公楼。红灯亮起，俞亮停下车，马路上的积雪在太阳下已经化得差不多了，看着马路上大家都悠闲自在的样子，高梦云她们感觉之前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突然，车后面传来混乱的叫喊声，从一栋大楼里奔逃出穿着正装的男男女女，路上很多不明所以的人群停步驻留，互相询问。

　　文晓乐把车窗放下往后看，“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啊。”这是莫名跟着人群跑出来的人的回答；“我看到有人在咬人，好几个人上去都抓不住，反而也被咬了。”“快报警，谁有电话帮忙报个警。”“叫保安，让保安上去。”人声沸腾，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正乱哄哄着，又一群人从大楼里奔逃出来，文晓乐眼尖一下子就发现里面有好几人身上有伤口血迹。

　　“后面怎么回事？”高梦云几人也早发现后面的大楼乱哄哄的，心惊地问道。

　　红灯改换成绿灯，车子启动往前，文晓乐把车窗升起，从后车窗看去，大楼门口人流拥堵着，隐隐还有吼叫声。

　　车子还没到师姐家，就看到马路上好多人在不停奔逃闪躲，一中年肥胖男子正在人群后嘶叫着，一个奔跑不快地老人被抓住咬在了手上，挣脱不开，向周围大声求救：“救命，救命……。”有几人想上去帮忙，中年男子一抬头，冒着红光的两只眼让人心惊，放开老人后，猛地扑向前方的人群，众人惊吓地又一哄而散，中年男子口中连连吼叫着追赶，直到被一只木凳打倒在地。

　　车子开远已经看不到后续发展，但车上几人脸色都阴沉难看的要命，现在心思再简单的人也知道，这个情况很不对劲。

　　师姐身上的手机响起，接通后只喂了一声，就没听到下文。文晓乐好奇地瞥了一眼，师姐脸色却有点难堪和气恼，最后说了“知道了，我马上来。”后抬起头露出苦涩的笑意，说：“我弟打电话让我去她那里，说我奶奶刚刚被人踩了，要我过去照顾一下。”

　　车子调转，到了个旧旧的小区，师姐指着路开到了楼下，确认了周围安全，师姐赶快跳下车。文晓乐忍不住叮嘱：“师姐，刚刚我看见你小婶也被咬了，你……，”咬咬牙，犹豫了一下，“这几天你别和你小婶接触，反正多当心点。”看着师姐点头答应后上了楼，文晓乐往椅背上一靠，重重地叹气。

　　伍俪原本准备在自己小区前的一条马路下车，但之前车里看到的惊吓，还是请俞亮把车开到她家楼下，等她小心谨慎地下车后，
　　高梦云有点吃惊：“她家住这儿啊。”这个是个城中私房区，房子都是各户私人搭建的，房子和房子之间基本上是高矮不规则的排列挤在一起，就是高梦云也知道这种房子里没有卫生间的，家家户户都还需要天天倒马桶。

　　狭小的路面，让俞亮缓慢地开车离开这一片区域，就这样，还不小心车角还蹭了一下。等开到大马路上，高梦云一直按耐的疑问，终于问出了：“晓乐，刚刚那个咬人的男的，后来怎么了？”

　　“我把他打伤了，他逃了，我也就出来了。”

　　俞亮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文晓乐，之前听高梦云的讲述，那个咬人的疯子速度奇快，不是文晓乐拉着她们跑，高梦云很可能已经被咬了。看不出来这个长相可爱的小云同学，竟然身手不凡。

　　车子停在早上出发的地方，文晓乐身子没动，神情严肃地吩咐高梦云：“小云，这两天你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看高梦云想说话，一抬手继续说道：“刚刚你也看到了现在这样咬人的不是一个两个，谁知道现在外面还有没有更多这样的，难道你还想再遇见刚刚那样的事？”高梦云害怕地把话咽回去，点头同意。

　　“俞大哥，你也一样，这两天能不出去就不出去，身边人能通知就通知一下吧。”俞亮点点头，没多问什么。看两人都点头答应，文晓乐才稍微安心说了再见，开了底楼铁门电锁上楼回家。

　　看文晓乐进了楼，高梦云回头问俞亮：“你说晓乐是不是知道什么？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慌地要命。”

　　“晓乐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她为我们好，总要等警方抓到这些人，否则你以后出门我也不放心。”俞亮笑着安抚高梦云。身边人一个两个都这样说，高梦云也知道好歹，乖乖回家窝着，把高老爹也急CALL回家，不让他出门做生意，高老爹没办法只能顺着闺女。

　　“晓乐，回来啦。”张阿姨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是文晓乐，赶紧把人拉进来，“怎么了，钥匙掉了？”看到她身上的狼狈的裙子，心更慌了。

　　快速地把刚刚在殡仪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文晓乐从空间里把剑拿出来，剑上虽然没有血迹，但还是忍不住恶心洗了一边，才把剑刃归鞘。

　　“那咬人的就是魔物了？”张阿姨神情一紧追问确定。

　　“嗯，他两个眼睛都是红色的，而且，我砍了他手臂，没怎么流血不说，他看上去还没痛感，这还是正常人吗？”文晓乐苦笑，“而且他速度很快，甚至比我还快一点。”老祖宗说过魔物都是由之前有变异能力人转化的，现在果然印证了。更让文晓乐沮丧的是原本以为末日是在冬季来临，想不到竟然那么措手不及地突然降临了。

　　“晓乐，你说你把他手砍了？”张阿姨想到什么，“有人看到吗？”

　　“有的，挺多人看到了。”文晓乐想到当时的场景，还有那些人害怕的眼神。

　　张阿姨一拍腿，“你赶快进空间避一避，就怕人家打电话报警说出你，那可就麻烦了。”

　　“会吗？”文晓乐呆了一呆。末日都来了，还有警察来抓她？

　　“不管会不会，预防下总是好的。我们是知道末日来了，但现在外面还没乱起来，警察如果真的来了要带你走，怎么办？”张阿姨打定注意以防万一，推着文晓乐往屋里走，作为空间主人，文晓乐从来是原地进原地出的。万一警察来了，看到文晓乐正好从空间里出来那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叮嘱文晓乐出空间时看到桌上放着花盆才能出房间，张阿姨看着文晓乐一下子消失在眼前，长出一口气，想到消息不通的儿子，心里的担忧更重。

　　“嘀铃铃”客厅里电话声突然响起，倒把张阿姨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