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路》天晴看雨

15、第 15 章

　　陈豪完全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茫然地看着张阿姨。张阿姨不明显地缩了缩肩，觉得还是让他早点明白好：“小陈，你刚刚没注意的话，要不，现在去卫生间里再看看镜子？！”

　　“啊，这怎么回事，我的眼睛怎么一个变红了？”卫生间里传来了陈豪的哀嚎声，还红的那么鲜亮，两只眼一红一黑，让本来还算憨厚阳光的长相硬是往邪酷方向发展。

　　坐在客厅里的张阿姨看到陈豪飞快从卫生间里冲出来，耳边只听到一句：“张阿姨，谢谢您了，我先去看看眼科，下次再来看您。”话音还没落，人影冲到门口穿了鞋开门一溜烟不见了。

　　“你眼睛没毛病，很正常，除了眼黑变成红色的，和其他人一样正常，可能是隐形基因发生变异。”陈豪郁闷的走出医院，这狗屁医生怎么看的，自己眼睛红成这样还说没事。还狗屁的说什么基因变异，再变异，好像也没有哪个人种眼睛是红的啊？陈豪平时虽然温和，现在也忍不住要骂娘。这叫什么事，一个眼睛是正常的黑色，一个却是红色，走在路上和他对视的人，要么吓得闪开，要么盯着他当西洋镜看。郁闷的陈豪被人看的浑身难受，正好路过一家眼镜店，赶快冲进去在销售小姐的好奇眼光下买了副墨镜带上。

　　晚上回到家，陈豪连骂人的力气也没了，一连跑了四家医院，人家眼科医生都说他眼睛功能一切正常，除了颜色不正常外，变色原因目前不明，有好心的医生建议他去第一人民医院，说那里医疗仪器先进，说不定能找出变色原因。可摸摸口袋里的钱，想想再也见不到的心爱小兰，陈豪叹气，先这样吧，既然医生都说没事，自己还是省着点吧。上次去上门，女朋友倩倩的妈话里话外都在说结婚要新房子，唉，想结婚的小市民在房价前伤不起啊。

　　又一次暗夜聚会，除了两个值勤的来不了，其他人都在屋里沉默着等着头儿的最新情报。头儿环视着所有人，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猜得到他们此刻身体处于紧张亢奋状态，他们虽然不清楚具体详情，但这种像野兽一样的直觉让她们嗅到危险，这是在多年的战斗经验里已经深深的刻到骨头里的警觉本能了。

　　“刚刚从里面得到消息，十天前到今天晚饭时间为止，里面已经陆陆续续死了八个了，其中两个是部队里的人，都是发高烧烧了一天死的。”头儿的声音低沉的传到其他人的耳朵里，“而且，我听到一个还没证实的消息，这些人虽然死了，但是身体还有一点温度的，腐烂程度也比正常的缓慢的多。”其他人被这个消息炸的，全都身体紧绷头皮发麻，紧张地盯着头儿看，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诡异的消息。

　　有人忍不住了，低声问道：“头，哪还有多少个活着？上面怎么说？”

　　“还有三个，目前来看一切正常。上面没有指示。”头儿心里忍不住冷哼，这种全程诡异的事情，姓周的不及早防范处理，以后还不知怎么回事。

　　“妈的，格个姓周的龟孙，屁大的本事没有，这种见鬼的事情竟然不知道做个防备。”脾气暴躁的魁梧大汉恨得咬牙切齿，军队里有本事自然让人服气，就怕遇到这种没本事的空降兵压在头上，真遇到事，底下人都是被他连累的炮灰命。

　　“头，你要不去和他说说，看看能不能让他拿个章程出来，哪怕他没有章程，同意让我们自己做个防备措施也好啊。”另一个比较温和的瘦高个说道。

　　“嗯，我今天找过他，他说还要多观察一下情况才能和上级汇报。明天先让他同意我们自己布置防范措施。”头儿赞同瘦高个的提议。

　　夜里风声阵阵，屋里的人都散了，头人眉头皱着依靠在床头，把这明显怪异的事情从头想了一遍，又想着哪里可以做防护，哪里需要更加注意。真的希望自己的直觉出错，大家都可以完成任务平安离开。

　　半夜三点，万物俱静，只有通风口的排风声音轻微的响动，地下三层里的实验室只有一只灯管开启，实验室里的仪器在这半昏半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阴深冰冷。孙杰看着刚刚检验出的分析报告，手心额头慢慢地渗出汗来。就算他已经估计到了坏结果，可出来的结果比他估计的还要坏。

　　想起白天和此次基地最高长官周建国的谈话，满口的官腔和空洞的安慰，都明明白白让他知道就算把报告放在姓周的面前，他也不会有兴趣听他的说明。对姓周的来说，只要按照吩咐做完这次任务，他老子就能凭借这个让他继续升官。孙杰愤恨地冷笑一声，所以只做上级吩咐的事情，其余一概不管就是他姓周的原则。偏偏严密的出入监控管理，自己身为任务核心科研人员根本连地面都上不去。

　　可如果继续把这些尸体留存作为科研素材，孙杰打了个冷颤，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尸体中里有他的老师、同事、还有负责监督的军官，都是突然莫名高烧，然后救治无效一天后死亡，如果不是心跳、呼吸，还有脑波全无，谁能看得出这些面色栩栩如生的竟然是死去的人。三天前老师观察到死去的都是近期身体某能力变强者，且死亡后身体不同于一般尸体，给周建国报告希望上级快速应对，可没等到上级命令下来，老师也高烧死了。

　　孙杰知道老师的本意是希望尽快处理尸体，可今天周建国是怎么回答的：为了科研，国家需要这些尸体。真是狗屁，明知道不合常理，有未知的危险，还不管不顾的要拿那些尸体研究，研究什么？孙杰嘴角的嘲讽更深，研究怎么安全有效得到超能力？

　　本来他们一组不同领域的科研人员被调来封闭研究国家分发下来的据说是远古器具，一个长圆形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封闭管子，里面还有大半液体。为了打开管子，几个专家绞尽脑汁也没有找到打开的方式，最后上级领导指示武力机械打开。可还没等打开管子，死亡开始上演了，研究自然也停止了。

　　“滴滴”实验室门开了，吴家豪面容憔悴的走了进来，他也是科研组的一员，主攻化学。当初一共十二人的小组，现在只剩下一半人，而且……孙杰瞟了一眼吴家豪…….他记得前两星期吴家豪还很新奇自豪的展示过他的举重能力。

　　“分析出来了吗？”吴家豪这一天一直焦急的在等着分析报告。自从科研组死人后，实验室就关闭不准进出。今天还是他和孙杰约好，他在实验室外把风，孙杰在里面做实验分析。看到孙杰手里拿着纸张，急忙冲进来问道。

　　“先回我宿舍再说。”孙杰整理好实验室，把纸张叠好塞进口袋，和吴家豪一起偷偷溜回宿舍。

　　等孙杰才关好门，吴家豪已经伸着手，说：“给我看看。”

　　孙杰知道他的心情，默默地把报告递给他。吴家豪一目十行的看着，脸色变得惨白，抬起头两个通红的眼睛看着孙杰，嘶哑地问道：“这个可信度多少？”

　　“起码九十以上。”孙杰努力让自己语气保持平稳。

　　报告纸张撒了一地，孙杰看着吴家豪脚步虚浮的开门走了出去，叹了一口气，任谁知道自己很可能马上要步之前死去的人的后尘，且没有任何有效救治，心里都难以承受。但自己又比他好多少呢，上级的不作为，让大家都处在未知的危险下。想到自己可爱的儿子、温柔的妻子还有白发的母亲，孙杰咬紧牙关，无论如何自己一定想办法顺利回家。

　　转身出了宿舍，孙杰悄悄的去往地下一层的监控室，空旷的走道里，只有他的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回响着，头上冒着汗，好不容易才到监控室。轻轻敲了门，门已经开了，一张微笑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等不及坐下，孙杰把手上的分析报告给了对面已经坐下的人。吴家豪不知道如果不是这人，他们根本不可能偷偷完成分析。孙杰自从对方私下和他谈话后，就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让他能安全回家的机会。虽然一身军装，但那人就是有股白领精英的气质，他脸上的微笑冲淡了面部的五官立体造成的凌厉，一手拿着报告，另一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扣着声。

　　“孙博士，你知道我只是个军人，我不懂这些科技领域的事情，你能不能简单的说一下。”对方客气的看着孙杰，提醒他两个人的研究领域完全是天南地北这个明显事实。

　　“哦，是的，好。”孙杰楞个神才有点小窃喜地接回了报告，从第一次见面后被打压的傲气又回来点了。轻咳了一声，说道：“这个报告你知道，我是从之前所有已死亡的人员身上提取分析的，简单的说我把他们的血液，皮肤，肌肉，内脏里各提了样本做了对比分析实验，所有我看到的和机器分析出来的数据都显示他们的各处细胞还处于活性状态，”说道这个报告，孙杰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对方一伸手打断孙杰的话，“孙博士，你还是说点我能听得懂的话，这些尸体怎么回事？正常吗？”

　　“怎么可能正常”孙杰咬着牙说道，“如果不看他们的心跳，呼吸，光光看这些数据，这些都应该是活人，甚至比一般人身体标准还好。”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还是说这些人都是假死？”对方疑惑的问道。

　　“不可能，不可能是假死，他们的的确确是死了，为什么身体还是活性的，我暂时也没办法分析出来。”孙杰摇着头，脸色难看的说道。

　　“那会有什么后果，如果就这样放任这些尸体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孙杰有点茫然的说道，“但这个事情太反常，我建议把这些尸体都赶快火葬销毁。”

　　扣桌声音又响起，“你知道，我们的周将军不会同意的。”孙杰不确定是不是听到了嘲讽的意味。“如果把这些放入冰库，严格看管会不会可以防范于未然呢？！”孙杰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问他，看向对方的表情，更像是自言自语。

　　“还有个问题，那现在还剩下的有特殊能力的人会怎么样？”

　　“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很可能还是会高烧死亡。我也做了活人细胞实验，目前剩下的有特殊能力的，他们的细胞活跃度比我们正常人快十倍。不知什么原因引起的，但人体不可能那么长时间负荷这样的……”孙杰看向对方，犹豫的说道。

　　监控室里一阵沉默，直到“扣扣”声又响起，孙杰暗地轻吐了口气。“那如果在高烧刚发起的时候，就进入冰库来抵抗高烧，你觉得会有作用吗？”孙杰听到提问，眨眨眼，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知道会怎么样，可能没烧死，先冻死了。”

　　“知道了，我会安排防范措施的。至于答应你的，只要这里没事，我也不会食言。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两天也幸苦了，有事我再和你联系。”

　　孙杰看了一眼对方，点了点头，悄悄的出了门。

　　“看来，情况不妙啊。”清亮的男声对着刚进来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