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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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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在贝克街,而是在迈克罗夫特的寓所。
寓所里弥漫的薰衣草香味真实地提醒着夏洛克那一切都不是真的,什么芳香馥郁的咖啡,什么好听的门德尔松,只是夏洛克的梦境罢了。
或许是夏洛克太渴望那样的生活了吧。
而事实却是,在克里姆顿伯爵离开后,约翰建议夏洛克应该接下这个案子,因为最近夏洛克实在是太过于空闲了。
夏洛克却又像一只被惹毛了的猫咪一样伸出了他的爪子,翻着白眼,恶声恶气地冲约翰吼了一句:“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约翰看了夏洛克一眼,眼神中没有责备,只有无奈和失望,约翰也没有冲夏洛克吼回去,甚至没有说一个字,只是抿了抿嘴唇,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门,离开贝克街。
夏洛克听到关门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蠢事,可是他没有追上去。为什么?夏洛克并不是害怕约翰的拳头,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为什么。
夏洛克躺到自己的床上,渐渐进入梦乡,醒来的时候却已身处迈克罗夫特的寓所。
夏洛克懒得去问自己亲爱的哥哥用了什么方法把自己弄过来的,至于目的,多半是为了克里姆顿的案子。
夏洛克穿好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冷笑了一声,看来自己不得不接下这个案子,能让迈克罗夫特用如此手段,恐怕这不是一件一般的案子。对了,一定是德国赠与女王的价值一亿五千万英镑的蓝宝石,女王把这颗宝石交给克里姆顿保管,这次需要在宴会上展出。
打这颗蓝宝石主意的人恐怕不少,如果宝石丢了,就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了。
至于这颗宝石为什么交由克里姆顿伯爵保管,看在上帝的份上,恐怕女王不见得是真心实意这么做的。
(作者在此推荐一首歌Almost lover,边看边听)
夏洛克顺利地在迈克罗夫特的办公室找到了他,整个寓所唯一没有薰衣草香气的房间。
夏洛克走进来的时候,迈克罗夫特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轻轻地说道:“关上门,夏洛克。”甚至没有抬头,因为迈克罗夫特实在不想看到夏洛克愤怒地表情。
令迈克罗夫特惊讶地是,夏洛克坐在沙发上。到了一杯香气浓郁的英式红茶,那是迈克罗夫特特地为夏洛克准备的。夏洛克从来是爱红茶多过爱咖啡,可是约翰一直都以为夏洛克喜欢咖啡。
而夏洛克,也从不拒绝约翰煮的咖啡。
迈克罗夫特停下手中的笔,认真地观察夏洛克的表情,没有愤怒,没有不快,只有平静,甚至,眼神中带了一些自责与懊悔,还有一丝几不可视的难过。
“夏洛克,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迈克罗夫特大概猜到了。
“没什么,那个案子,我接下了。我这次不想和你吵,但我决不容许有下一次。”夏洛克放下手中的茶杯。
茶杯被放置在桌面上的那一刻,泛起一圈圈的波纹,如同此时夏洛克和迈克罗夫特同样不平静的内心。
迈克罗夫特看着夏洛克在灯光的反射下如同宝石般透彻的眼睛,容许自己在心里小小得叹口气,摸摸袖口上的袖链,他从来没有这么强迫过夏洛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迈克罗夫特坚信自己这么做是对的,为了自己忠诚的国家。但迈克罗夫特至今无法完全把私人感情和国家利益平衡好,但他已经尽力了,尽管他想做得更好。
这个位置至今为止没有人比他做得更好。
迈克罗夫特不是不明白夏洛克会如此憎恨自己的身份的原因,在金钱与权力的角逐,太过肮脏污秽。但迈克罗夫特从来不后悔这么做,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年少时许下的诺言,给自己的幼弟一片天空。
“夏洛克,拉首曲子吧,当做提前送给我的圣诞礼物。”平静而舒缓的语气中,掺杂了一丝恳求,从小到大,夏洛克从未为迈克罗夫特演奏过任何一首曲子。
夏洛克听到迈克罗夫特的要求,吃了一惊:“迈克罗夫特,你知道……”
“我知道。但是夏洛克,我是你哥哥,我是为了保护你。”
夏洛克克制住自己的怒气,冷哼一声:“迈克罗夫特,我不恨你,从来没有怨恨过你,哪怕一点点。但是,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你是怎么进行你所谓的保护的!到现在,我的房间里至少有超过三个摄像头,我出门至少有五个Mi5的人跟着!你的控制欲就这么强吗?!”
迈克罗夫特无言以对。
为了保护夏洛克,迈克罗夫特从来不让夏洛克在自己眼前消失超过五分钟;为了保护夏洛克,迈克罗夫特从来除了自己和母亲以外的任何人靠近夏洛克;为了保护夏洛克,迈克罗夫特从来不让夏洛克碰没有经过自己检查的东西。
在迈克罗夫特上大学之前,迈克罗夫特几乎是夏洛克的整个世界。
夏洛克从四岁开始就学习怎么反抗迈克罗夫特。
当夏洛克知道迈克罗夫特爱上雷斯垂德的那一刻,夏洛克是极其幸灾乐祸的,他想让别人也尝尝被迈克罗夫特控制的滋味。
但夏洛克失望了,雷斯垂德根本一点都不爱迈克罗夫特,而他恰恰是一个从不在感情方面强迫他人的人。
同样内心不平静的,是和塞纳斯蒂一起聊天的约翰。
约翰刚进医院,接待的第一位病人竟然就是塞纳斯蒂,这着实让约翰有些惊讶。
塞纳斯蒂看到约翰的那一瞬间灰色的双眸上沾染了一层薄薄的笑意,似乎今天是个幸运的日子,适合偶遇。
塞纳斯蒂一眼就看穿了约翰的心事:“和朋友吵架了?”
“没有。”
“Doctor Watson,医生不要不要在病人面前说谎。”塞纳斯蒂带起笑容,一双眼睛调皮地眨了眨。
约翰停下正在开病历单的笔,认真地看了一眼塞纳斯蒂:“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姓华生,就算你是政府职员,昨晚,不,今天凌晨也不会来得及查我的资料,况且我没有任何值得可查的,我长得可不国际大盗。”
一瞬间塞纳斯蒂眼中的笑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约翰埋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不再说话。
塞纳斯蒂懊悔地自责自己的疏忽,无奈地承认:“我承认,我是Mi5的人。”
话音未落,约翰重新抬起头,脸上带着愠怒,赌气般地说道:“告诉迈克罗夫特,以后没有必要再监视我了。”
“我没有监视你,昨晚碰到你只是巧合。约翰,你不能这么不信任我。”
“我们认识不满二十四小时,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约翰,我不负责监视这项工作,这是Boss的助理负责的。我仅仅是在递交材料的时候看过你的资料而已,我并不那么了解你。”塞纳斯蒂简直欲哭无泪,真不知考进Mi5时的口才跑到哪里去了。
所幸这是约翰华生,否则恐怕塞纳斯蒂要做的可不是为自己辩解,而是下达一些不怎么人道的指令了。
约翰挑挑眉,似信非信:“是吗?”看着塞纳斯蒂的眼睛,想着夏洛克的话。
约翰不想责怪夏洛克了,一点都不想。
约翰只是有点累了,还有点灰心丧气:“我相信你。”
多亏了这句“我相信你”,约翰没有亲手把自己埋进坟墓。
塞纳斯蒂眼中掠过笑意,如释重负。
塞纳斯蒂请了假,在医院等约翰下班。
终于,约翰接待完上午最后一位客人后,拎起外套,决定去吃午餐,他可不是某种靠空气就能存活的生物。
“你想吃什么?”塞纳斯蒂决定请约翰吃午餐来弥补早上的事情。
“中国菜。”约翰脱口而出。
才还没有端到约翰的面前,约翰看到夏洛克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约翰,对不起。我刚刚接下了那个案子,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夏洛克,我在吃午餐,待会儿再说。”
“不。”
“夏洛克,不久前我们还在闹矛盾。”
“可是我刚刚已经道过歉了。”
塞纳斯蒂被尴尬地晾在一旁,无奈地出声:“等一下,好吗?”
夏洛克终于偏过脑袋看了塞纳斯蒂一眼,然后翻白眼:“约翰不喜欢男人,你可以死心了。”
“约翰,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夏洛克又回过头问约翰。
约翰看了看夏洛克,又看看塞纳斯蒂,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餐厅。
夏洛克恼火地看着塞纳斯蒂:“闭嘴!”
塞纳斯蒂哭笑不得:“我什么都没说。”
“但你准备说,别用你愚蠢的脑袋想出一些嘲讽的话,这样只会显得迈克罗夫特的眼光有多差。”
夏洛克刚说完,眼中闪过一丝吃惊的神色,短短半天之内,夏洛克已经吃惊了三次。
约翰又重新走进了餐馆。
约翰看着夏洛克的眼睛,眼神中充满疲惫的神色,带着不忍和难过:“夏洛克,你总是这样,你这个自私的家伙!算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不过这次我受够了。”
约翰转过头,舔舔嘴唇,对塞纳斯蒂说道:“我们换个地方吃午餐。”
这一次,夏洛克没有倔强到底,而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妥协退让:“对不起约翰,我错了,留下好吗?”
约翰停下向前移动的脚步,转过身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约翰看着夏洛克漂亮的眼睛中充满细碎的光芒,不知识期待还是希冀。
一瞬间,约翰的心脏有个地方抽痛起来,骄傲得几乎不屑他人赞美的夏洛克,此时此刻在恳求自己,希望自己能够留在他身边,他是他唯一能够依赖的人。
“别来找我。”
夏洛克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失去约翰的吗?
夏洛克看着约翰和塞纳斯蒂身影离开那里,迅速地淹没在人群中,约翰没有再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坚定地抛下夏洛克。
我已经纵容他太久了,不能再继续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彻底离开,到那时他该怎么办?不如让这一天早点到来吧。
塞纳斯蒂看着约翰紧紧皱起的眉头:“看得出,你的朋友……”
“我知道,我没那么笨,只是一直是朋友,也只可能是朋友,我曾经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不过以后不是了。”有些事,只能装作不知道,夏洛克狂热的眼神,只有他自己从未意识到,但并不意味着别人都是白痴和瞎子。
夏洛克愣在那里足足三十秒,他害怕了。
夏洛克狂奔出去,只是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没有约翰的影子。
追出去的那一刻,夏洛克明白了一些事。
夏洛克承认迈克罗夫特是对的,他完了,他已经陷得太深,无法自拔,只是明白得太晚,已经抓不住了,那些感情像手中的沙子,从指缝一点一滴地漏净。
夏洛克爱上约翰了。
那些早已被埋下的炸弹在此时此刻开始倒计时,滴答滴答,只是没人听得见,它们启动后绝美的声音。
雷斯垂德再次见到夏洛克,已经是三天之后。
雷斯垂德在贝克街的客厅里找到快要发霉的夏洛克,此时雷斯垂德差点认不出夏洛克,他已经严重脱水。
雷斯垂德极力克制自己暴怒的情绪,但太阳穴上的青筋还是忍不住突突地跳动:“该死的约翰在哪儿?!”
三天以来,夏洛克一直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似乎在纠结它会不会掉下来砸到自己。
“他不在。”
夏洛克绝不是故意的,他在思考,仅此而已。
雷斯垂德把夏洛克送到医院的第二天,克里姆顿就把那夏洛克请到府上,以防有人心怀不轨。
对于夏洛克来说,这只是一次简单的任务,真的出了差错,他不必承担任何责任,倒霉的恐怕是那帮拉低伦敦整体智商的警探们和Mi5和Mi6的手下。如果什么事都没发生,夏洛克绝对功不可没,尽管他对此没有丝毫好感。
出席宴会的,却不仅仅是夏洛克。
雷斯垂德,迈克罗夫特,约翰,甚至塞纳斯蒂,一个都未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