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宇宙中的地球上的你》夜游中

27、墨染-小段子

　　「Prologo.白夜卷」
　　那一夜鼓声擂动，在不可思议的白露飞霜中，罗城门关闭。深夜，蝉鸣大作，朱雀大道，早已人去楼空。倏然，远处突然闪烁的光亮，月光穿透云的缝隙流泻而来，萤火虫发出更耀眼的光。
　　白色狩衣，早已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神色淡然，身侧的阴阳师轻拢起纸扇，忽而风云巨变，山河寂灭似的黑暗席卷而来。
　　百鬼被白夜倾轧，他们以生命为利剑刺破桎梏。
　　如今，她一人站在这空洞朱雀大道，身旁似乎还有阴阳师的身影在脑海内盘旋，久久不去。
　　“等你来娶我。”“好。”
　　而他终究化作森森白骨，留给她的是一片冰凉白露在无数个日夜。
　　她最终也是放弃了，倒下了。
　　然而这个时候有人擦去了她的泪水，那是谁呢？天下啊天下，这偌大的天下，也难抵这她这半世的时光，阴阳师的回答，终究听不到了。
　　「Capitulo.骰子与红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那是他赠予的一枚红豆，饱满红亮，如他给的爱情，年少的圆满。
　　几经流转，久经沧桑，他相予的红豆也如风花而凋零，他给的爱情最终惨淡收尾，不留余地。他早已销声匿迹，她也远嫁西凉，誓也不回中原。
　　直到日后多年，她已人老珠黄，再次见到一枚红豆。
　　饱满红亮，而手执相思之人，仿佛还在彼端笑得无忧灿烂，恍如年少灿阳。
　　——明明是一盅毒药，蚀骨人心，却拼了命也要再度寻回来。
　　可他，终究没能回来。
　　那是战争给他和她的痛。
　　「Capitulo.红衣」
　　他的夙愿便是守她一世高枕无忧。
　　那日出征，因身受重伤而被他罢令在府，她也已有四月神韵。可那双清明的眼仁，依旧是在所有风花雪月中的眷恋与盈爱。
　　她刚嫁来，虽也是个女中豪杰却也是被他视作珍宝捧在手心。初见她，姹紫嫣红不及于她唇边一抹流转经年的笑靥。
　　临敌而战，他只是愧于没能亲口再给她烧上一壶清醇的酒，与她一同在平安盛世下相安无恙。血雨中，一那声撕心裂肺，撕裂了他的五脏六腑。耳边似乎又想起她的婉转话语。
　　“军爷，这可是您的玉佩？”
　　醒来时，不过子时。棋差一着，功败垂成。
　　欠她太多啊。
　　烟火璀璨抵不过她笑靥如花，而那一宿梵唱，祭天狼，长魂谁葬？
　　「Capitulo.九重天」
　　繁荣昌盛山河平定。
　　恍惚间，批阅的奏折渐渐变得朦胧起来，眼前的字帖也逐渐缩小成黑暗的光点。“等我，功成名就夺取这天下，你陪同我，你是我唯一的后。”
　　天下一统那日，她血溅金殿，换得他未来不穷的荣华。
　　说这城郭万里江山如画，曾要袖手天下随她安家成业，明明，她才是你唯一的江山天下，打造着在丰功霸业中找寻不到的真情和爱意。
　　后来，他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她的一丝气息。
　　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她相见。
　　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她平安喜乐。
　　她一直都没再出现。
　　「Capitulo.问佛如卿」
　　犹记春衫她在初春的那一舞倾城，让他为之倾覆于她的石榴裙下。
　　后来，后来。
　　他嫌她稚嫩青涩，嫌她不如在舞时的倾城。冷落、讽刺，最终手刃她的亲人，亲自将她送入大牢。只是后来习惯了，她偶尔的撒娇，温软如玉在怀时候的，让他贪婪。她死在牢笼之中，没能让他见上一眼。
　　后来，看到了她去朝拜留下的字条。
　　“那一日我曾一舞倾城，幸得君青睐，不负君。”
　　如来啊，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来过我们那日的舞台，仅仅是路过那个已经枯萎老死的梨花树下，漫天飞舞的如同梦话一样的旖旎。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Epilogo.茗，两相思」
　　“诺，这故事已经讲完了。”
　　女子素衣白裳，笑容明亮夺目，手中的羽毛扇随着轻轻的拂动，在空气中留下浮动的棉絮。
　　她不知说过多少那陈年旧事，她也依旧是当年未改变过得容颜。红颜难老，似是不死。可谁又知，朝为红颜，暮为枯骨。
　　不过再也等不起远在国度那端的上仙。
　　瓷欢啊，此生之欢，无君何来欢？此去经年，愿君安康；莫失莫忘，三生不负。
　　她终是盖起了那层白纱。娇容之下，一滴泪随风滑入双鬓。九重天上，两生不负，却再也无法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