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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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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米小欢大叫着,“为什么今年的课外锻炼会是骑术啊。”
圣学院每年一次的课外锻炼都是米小欢十分期待的事情,去年是野营,四魔硬泡地和江若寒一组。
米小欢十分顺利地弄丢装着指南针,食物,还有水的背包之后在意料之中的拉了江若寒迷路。后来好不容易被分得清东南西北,野外生存能力强悍的江若寒跌跌撞撞地拉出森林。
当然,在基本所有人都认为她们死了的时候。
前年是游乐园三天游,和江若寒一个旅馆宿舍。先是下了海盗船之后面色苍白一阵呕吐,然后在玩碰碰车时成功开出轨道,最后在鬼屋里吓得抱着对于快要扑上来的鬼面无表情的江若寒大哭。
再上一年是做陶器。指导老师很明智的很早就决定放弃并忽略米小欢。而米小欢在毁了不知道多少胚子之后终于成功变身泥人。
幸好心灵手巧的江若寒还多做了几件陶器帮自己交了上去。可是这次这次,在米小欢一脸求助地无奈望向江若寒的时候,却看见同样一张无可奈何的脸。
“你知道我基本万能的,但是体育是绝对白痴的。”江若寒爱莫能助地耸耸肩。然后转回头神色凝重地看了看自己牵着自己的马。
那是匹枣红色的马,眼睛又大又明亮,讨好地去蹭了江若寒的脸,不过被她及时避开了。看起来似乎是很乖,但是江若寒跨在马上之后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米小欢看着全身机械化,每个动作都好像关节生锈,只能紧紧握住缰绳的江若寒,心里悲悯地觉得这次真的是多灾多难了。
米小欢哭丧着脸转向安德,“欢迎来到圣学院。”然后语气里充满担忧地又望向草木皆兵的江若寒:“第二个星期就有这么刺激的事情。帅吧。”
安德只是轻轻地嘴角一撇,有点不屑一顾的样子。他看了看因为紧张的绷紧全身肌肉而僵掉的江若寒,以及她脸上沉重的好似马上要奔赴疆场的表情,低声说道:“那是匹老马,看起来也很乖巧。而且江若寒…”安德顿了顿:“是叫江若寒对吧,也很老实,所以不会怎样的,你放心好了。”
似乎是要反驳安德似的,江若寒在安德话音未落之际就发出一声尖叫。米小欢额头上立马三道黑线,向安德投去不确定的目光:“…我怎么看她随时都可能掉怎么样?……”
“不会的。”安德的解释很是简单,然后看着米小欢然后指指不远处的马棚,“话说,该你了。该你去选马了。”
马厩里有一种浓浓草料的味道,阳光照射进显现出浮在空气中的粉末。米小欢认真的走走停停看着隔间中的每一匹马。
好吧,不要黑色,不喜欢枣红色,栗色也有点不够帅,而花的似乎也不是那么美……那么,就它了!米小欢的眼睛在看到藏在最后排的一匹健壮白马之后忽地亮了。知道白马王子了么?是的,就是那种白马。
浑身洁白健壮,鬃毛帅帅的撒向一边,高傲的像一只孔雀。
米小欢开心极了的跑过去,指手画脚地对老师说:“那匹那匹,就是那匹。老师们似乎也很钟意那马,只是笑着帮米小欢牵出了马。
米小欢嬉笑眼开地牵过缰绳谁都没注意马厩旁边被踢倒的牌子上写着:“新手勿近。”
这马似乎在刚开始有些抗拒米小欢,但是趾高气昂地藐了一眼米小欢之后就十分顺从了。顺从地让米小欢觉得她刚才看见那马眯了的眼里闪过的嘲讽和抬起的前蹄都是幻觉。
幻觉。然后它乖乖的让米小欢爬上了它的背,乖乖地走出了马厩,乖乖的走进有栏杆的试骑场,乖乖地在米小欢紧张的指挥下乖乖地走了那么几圈。
最后乖乖地米小欢紧绷的神经放松。在米小欢开始微笑起来,觉得可以了的时候,她兴高采烈地让牵着马的人放开了缰绳,真真正正的一人一马。
实话说感觉有点爽。那匹马和米小欢一样送一口气,然后趾高气昂地走出了有围栏圈着的小场地。
米小欢骑在马上感觉万分骄傲地看见了牵了一匹黑马走向骑长的安德,眼神里止不住的得意。
安德脸上有着不同于往常和蔼温柔的微笑。他一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马的面颊,似乎在耳语什么。他抬起头看到了米小欢,眼神里止不住的明亮。
米小欢看着穿了黑色制服牵着黑马的安德,皱皱眉,说:“安德你该骑白马的。”然后觉得有些不够完美地惋惜补充道“那样才王子。”
安德脸上晕开更大的微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王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他仔细看了看米小欢的马:“再说白马不是在你那里吗?你可以自己做王子,只是你要小心不要被它甩了下去。”
“谁说的?”米小欢说逞强似的在马背上晃动起来,“明明它也很乖好不好?”可是身下的白马却不是很配合的发出抗议声,抽了抽耳朵后前蹄不安分地踏地脚下尘土飞扬。
安德的神情瞬间凝重:“米小欢?”
不知所以然的少女瞪大了眼天真无邪的回应:“啊?怎么了?”
“下马。”安德牵了自己的黑马,大步走近米小欢:“你驾驭不了它。”
米小欢好像不信邪似的低头看了看又看看安德,坐在马背上的身子又是几下晃动:“你骗我的吧,你看它这么乖……”
事实证明安德永远是对的。耳边米小欢话音未落,眼看安德的手就要触到那白马,那匹聪慧的有点过了头的白马似乎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在对视了安德半蓝半灰分外冰冷严厉的眼神之后,仰脖长嘶一声之后载着米小欢就冲了出去。
再然后空气中就只有米小欢大叫的声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停下来啊,不要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江若寒救我啊……”
江若寒在听到这标志性的“米小欢有麻烦了”尖叫之后紧张的转过身看着米小欢伏在马背上惊慌失措留神无主,像是下一秒就要摔下来的危险样子。
在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之后却也只能默默抓紧了自己手里的缰绳,然后看白马伴着那声越来越近的惨叫带着已经吓到半死的米小欢从眼前一掠而过,只剩下回荡于耳边不绝于耳却越来越远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德转身追出去几步,随即意识到这速度差距有点大,只能于是在米小欢身后大喊抓紧缰绳,但愿米小欢是能听到除了她自己惊天动地的嘶吼之外的声音吧。
安德想幸好还有老师在,自己不需要管这种突发状况。他如释重负地叹一口气后转回头,却看着那些所谓老师们笨拙的上马姿势,以及那些惨不忍睹的已经在马上的姿势。安德的额头突然挂上三道黑线。在深觉这是误人子弟,也感叹骑术这门艺术的衰落之后想到危在旦夕的米小欢,顿时觉得,“……还是我来吧……”
一位老师很及时的在安德准备纵身一跃上马的时候制止了他,“你啊你啊,你会骑吗?你非要像那个笨蛋一样出点事情吗?不许上马乖乖到一边等着去。”
“……别蠢了。”安德看都没有看老师一眼,轻轻吐出三个字。那态度傲慢高傲的让老师在刹那间对蠢这个字的含义产生了怀疑。安德并没有等老师反映,无比轻巧灵敏的一跃坐稳马背。
他顿了顿整了整衣摆:“你比我快,你就去。”
呆在原地的老师当然是没有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能愣愣着看安德人影一闪之后和那匹黑马一起消失,然后觉得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远处的江若寒只看到一个黑影越来越近,等到擦身而过的时候才终于看清那是一匹矫健的黑马载着黑衣的安德,以丝毫不逊于刚才意外风驰电骋了一下的米小欢的速度从眼前嗖一下消失。
江若寒又默默握紧缰绳,深深觉得课外骑术什么的绝对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在担忧着自己的同时,江若寒望向米小欢和安德消失而去的方向叹一口气,然后无语望苍天:“所以,两匹神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