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番外：方虬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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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虬赫这个人，江湖上是怎么传的？
云南方老虎的唯一嫡孙，自幼武学天赋极高，加之前盟主方老虎的各种严苛磨练，不过十七岁年纪便打遍了整个江湖之中所有的高手，又三年，他打败了方老虎后独自外出历练，之后便再无音讯。
是的，音讯全无。但认真说来其实也不是再无音讯，只不过不再传出我又打败了谁谁谁的风声而已。
在武学方面，我一直兴趣不高，支持着我不断习武，不断突破自己的原因其实就是想打败我那神话一般的祖父。但自从那一年与祖父交手之后，支持着我的唯一原因没有了，因为我发觉祖父老了，身手早已不比年轻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面对十多年来坚持着的想法，于是像所有年轻人一样，我选择了逃避，以游历当作借口。
遁入江湖半年多，我依旧找不到能让我牵挂的对手，这群所谓的武林高手、英雄豪杰实在是弱爆了！这样的江湖还有什么意思？
那日从客源酒楼出来，我感觉十分不爽，从家里带的银子快花光了，难道我要就这么回去吗？！不，我不甘心！
攥着仅剩的两锭银子，我百无聊赖地在大街上闲逛，纠结着将来到底该怎样是好，转进小巷时我突然发觉居然有个小乞丐在跟踪我，不由觉得好笑。果然不出几步，我就轻松地将小乞丐甩掉了。
本以为跟不上之后，小乞丐应该罢休才是，哪晓得他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动了，直直地盯着我藏身的地方。
闯荡江湖这么些年，只要我想藏，几乎很少有人能找到我，这个小乞丐，我直觉不简单，看他样子最多十四吧！我突然之间产生了兴趣，从拐角走出来：“小乞丐，你跟着我做什么？”
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
那时，他坐在地上，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我：“ 我觉得你像武林高手唉！大侠能不能收我为徒 。”
想到曾经遇到的那些饭桶一般的武林高手，我禁不住踉跄了一下，奇怪地问他：“武林高手？大侠？你怎么就觉得我是武林高手又大侠了？ ”说我像那群饭桶？哼哼，你要是不好好解释一下，看我不削你！
“因为我感受到了你那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气质！”他扬着一张小脸说得十分郑重，但那双黑溜溜的眼珠却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这小兔崽子！我忍不住在心里笑骂，就好像幼时爱骂我兔崽子的祖父。
我装出受用的样子，想像个长辈一样摸着他的脑袋夸他两句，奈何他这一身脏得……还是算了吧！我继续很受用的模样对他笑道：“我也在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深深感觉到了你身上散发出的与我极为相似的气质，闲聊一两句之后，愈发觉得我俩的缘分实乃上天注定，而你的心意我也十分能够体会，我决定不能辜负了上天的旨意，”下意识地为他摸骨，但结果出乎意料，他的根骨并不好，但看到他那双满含期待的眼睛，我不知怎得突然改了口：“ 想不到你根骨如此之好，那么今日我便收你为徒。不过么，”突然想使坏了呢，“你出师之后必须每月交月钱给我，为我养老！怎么样？”
他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望着我，仿佛我忽然之间变成了女人，啊呸，什么破比喻！
这次结果很好，他同意了。我将仅剩两锭银子丢给他，看着他捡了银子风一般地迅速离开，震住了，看不出这个兔崽子跑得还挺快！
我觉得有些好笑，这孩子很逗，很好玩，单纯又有机灵，我想我找到了一个好玩具。
我远远跟着他，他一直没发现我，这让我明白什么看出我的藏身地全是假的。
默默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欣喜地从成衣铺离开，居然把自己的钱都落下了，我忍不住叹气，机灵什么的也全是假象吧！
捡起地上的那串铜钱，我突然灵光一闪，又有了一个好主意。按下忍不住勾起的嘴角，我一脸淡定地像大侠一样返回了破庙，因为没钱，我暂居那里，真的只是暂居！
土地庙里，我站在他身后，默默将整座庙的蜡烛都点亮了，然而他还是没能打着火。我的心拔凉了一下，当初我为什么会产生他很机灵的错觉？
但是既然已经答应收徒，我也不好反悔，只能坚决不让他叫我师父，我当时打算等他稍微不蠢了再说，谁知他一直没提，我也一直忘了说。
我拿着捡到的铜钱骗了他，他果然立马上当，一张小脸垮了下来看上去像遭了什么大罪，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实际上心里早已乐不可支。然而他又让我意外了，像变脸一般，刚刚还一副梦想破灭的怂样，下一瞬间却是激动得好像饥饿的狮子一般扑了上来。
难道以后真要以窃贼为生吗？我看着他兴奋的模样有些犹豫。不过堂堂云南方家的嫡孙少爷居然是一个窃贼这种即视感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啊！
便是那一天，我决定了我的未来，向我对他所说的那样，成为江湖赫赫有名的“第一神盗”。
做贼其实挺不耻的，只是没想到他其实比我更加看不上做贼这份事业，难道当初他表现出来的兴奋与崇拜也是假象吗？
白天无事，我习惯跟在他身后逛荡，顺便锻炼自己投钱袋的技巧，他依旧做着他的老本行——乞讨。我看着他一个人呆在角落里，根本没有人在意他，更没有人光顾他的生意，只好花银子请人往他的破碗里丢一枚铜钱。往往只是一枚铜钱，他就会突然绽放出幸福的笑脸，看着丢钱的人，一脸感激地道谢。
我不敢做得太过，每次只请三到五人不等，间隔着过去扔铜板。日落西山，他便去大街的另一头买馒头，两个铜板一个的馒头，我让那个老板卖他一铜两个。
我喜欢看他笑，单纯就是这样的原因。
那天他收摊很早，那时我正要遣送第四个人过去扔铜板。见他收了摊，我也很开心可以少花钱了，立刻颠颠地跟上。
他像往常一般跑到大街另一头买了馒头，裹在怀里晃晃荡荡地走向土地庙。途中，偶遇一场富家公子强抢民女的戏码，他站在最外围，眼中波澜不惊，仿佛恬淡得脱离红尘，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戏码还在上演，他却转身，我以为他将离去，但他却是趁着混乱的场面偷走了那富家公子的钱袋。他的动作十分敏捷，技巧掌握得也很好，这让我恍觉其实他还是很聪明的，哪知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被他哆嗦拿着的钱袋就掉在了地上，而他的人却仍旧紧抓着装着馒头的纸包匆匆向前冲着。
这样的笨徒弟，要我怎么放心啊！
回去之后，我十分得意地向他炫耀了一番，看着他被我气得有苦难言，只觉得心里美滋滋的。但是就在这时，他突然又一次提出想要我教他武功。我沉默了，因为根骨在那里，所以每次他拽着我想学武功时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完全拒绝，我怕他知道自己其实根骨差到极点，我怕他不快乐了，我怕他伤心。
是啊，我怕他伤心。
听着我糊弄的借口，他没说什么，但明显的，他不相信。尽管如此，他依旧每天晃在我身边，仿佛毫不在意。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和第三次便接踵而来，他终于彻底抛弃了乞丐的行头，开始做贼。
我依旧每天跟着他，看着他得手，帮着他解决麻烦。
那日家中来人问我进来在做些什么，我恶趣味回答，忙着做贼呢！金银珠宝全都要，你们如果今夜不走那可要小心了，我可是连自家人都不会放过的。来人都是自幼看我长大的，听我这句话竟然气得喷出一口老血，我悄悄内疚了一下，一转身就去找我的笨徒弟了。
当我找到他时，他被人打得浑身是血，已经出气容易进气难了。我抱着他追上未走远的家人，好说歹说求一颗护心丹，那丹虽稀缺，但我知道我家还有不少，如此央求很有机会求到。哪知他们却说我自甘堕落不学好，所以不愿出手想帮。当时我真恨不得缝上自己那张贱嘴！
幸而当我答应去各大门派密宗偷些机密的武功秘籍孝敬祖父之后，这群祖父的铁杆忠贞党终于放过我一马赐了我一颗救命丹，啊，护心丹。
我抱着笨徒弟呆在破庙里，药已经吃了，家里人也已经走光了。我让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望着他熟睡的面容，终于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了原处。
第二天中午，他终于醒了过来。他一睁眼看到我，就立刻扑进我的怀里大哭起来。那时我们相处已有一年，这是我第一次当面看到他露出除了笑以外的表情。他说他想家了，他说他不要玩了，他还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我听不甚懂，只得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心里震震，闷闷，极想杀人！
那时候我打算好了，只要他开口说想学功夫，我必定一口答应下来，无论将如何辛苦，如何艰难，我一定要将他教成人上人，将那群什么高手还是大侠的全部踩在脚下。
我满心打算着，他却什么都没说。痛苦过之后，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切一如往常，只不过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诡异。
我连夜就近洗劫了最富盛名的几个大门派，将所有轻功水上漂之类的秘籍全部翻了出来，按照他的身骨重做了一本，想不出名字，我很干脆地在扉页上写上了“秘籍”二字。第二天扔给他的时候，我想我当时的形象一定帅呆了！额，如果不去在意我忘记换洗的脏衣服，乱糟糟的发型，还有眼下深了一圈的眼袋的话，糟糕，这么一想完全没有帅点了啊！哦，或许我扔秘籍的动作比较帅，咦，完蛋了，我好像直接甩到他脸上去了！
噗——请允许我吐一口老血。
因为丹药的原因，他好得很快，身体也壮实了不少，但我依旧压着他直到三个月之后才准他起身，因为我需要时间去江湖上这群以饭桶著称的大侠，高手的家中做客，并且言传身教一些作为被盗宝物者应有的基本作为。
与大半武林高手，江湖大侠亲密友好地接触之后，我开始亲身教爱徒轻功，他年龄大了，加上根骨不好，习武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成就，但我至少要让他拥有保命的能力，专门的秘籍加上我每天悄悄输送给他的内力，没过几年，他的保命能力就得到了。我说过他跑得很快，如今加上轻功跑得更快，我若是不使出三分力也很难追上他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番外：方虬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