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师》湛风弦歌

36、1940年 东普鲁士

　　罗德里赫诧异地看着那个高大的金发身影小心地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漆黑而闪着寒光的制服与来者有些拘谨的举止形成一种诡异的违和。

　　“您好……贝什米特先生……”

　　“……啊，您好，海德薇莉先生……”路德维希不禁环视了一下周围，把雕着骷髅头的帽子摘下轻轻地放在柜台上。

　　“您有什么事吗？”罗德里赫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瞟那令人胆寒的黑色。

　　路德维希注视着他，缓缓开口：“我哥哥打算让您去瑞士。”

　　“抱歉，您说……”

　　“是的，就是这样，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先生。”依旧是不加感情。色彩的语气。

　　被叫到名字的人不禁哆嗦了一下，手中的账本落到地上，他故作镇定地俯身去捡却被一股力道拉了回来。

　　“您是犹太人。可您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去接近我哥哥。”

　　“我一直以为我只是维也纳人……”

　　“哥哥他非常……欣赏您，可您却欺骗了他。”

　　“那您要我怎么办呢？……我只是不想为了你们那些荒唐的理由去死。”

　　“可我也不想让我的哥哥为了您去死。”

　　“……我知道了。”罗德里赫轻叹了口气，继续摆弄柜台上的东西。

　　“不过我还是要代哥哥把这个给您，他现在在西线。”路德维希把一小摞证件推过去“以后怎么办就看您的了。”

　　“……谢谢……伊丽莎白她现在怎么样？”

　　“她已经在瑞士了，很安全。”

　　“谢谢您……”

　　“请您理解我一个做弟弟的……”

　　“我理解，您说的没错……谢谢您的提醒。”

　　路德维希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犹豫了一下，随即抓起柜台上的帽子走了出去。

　　许久，菲利克斯的声音才打破了凝滞得令人发疯的空气“他……走了吗？找你的？他……为什么来的？”

　　罗德里赫像被惊醒了一样猛地一回头，勉强笑了笑“他告诉我基尔很好，伊莎也很好……”

　　“你骗人！”

　　“真的……你瞧……他还让我们去瑞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