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深》岁岁秋姿

50、第50章 15年前

　　15年前，备受瞩目的秀则镇美若天仙的花旦——蓝非蓝，就是这样孤寂的生活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
　　在莺莺燕燕酒店谋生，蓝非蓝和这里的寻常女子不同，她似花，只供观赏。她有权选择自己的客户，她有自己的自由。而且她来这里赚钱完全出于自愿。
　　她一个人居住在莺莺燕燕的后院水池旁边的房子内，房子内是红色的世界，红色的帘子、红色的台布、红色的床饰、红色的睡袍、红色的锦被。每晚蓝非蓝都点着红色的蜡烛练字，写字到深夜，直到自己困到睁不开眼睛才睡觉。刚刚闭上眼睛就开始做梦，儿时的快乐与悲伤陪伴着她度过一个又一个寂寞的夜晚。
　　天气好时，蓝非蓝会坐在“莺莺燕燕”的玻璃橱窗内供人观赏，她一个人在里面练字或是作画、甚至是弹琴。不少经过橱窗的人会抛钱给她，或是给她拍照。而她完全置身事外，对自己手中的事情专心致志。只有一个人的出现才会扰乱了她的神智，那就是杜士晦。
　　某个天气阴冷的下午，闭目弹琴的蓝非蓝睁开眼睛时，看到一个人在对她挥笔作画。对此好奇的她就一直看着他。杜士晦不卑不亢，没有被她的眼神扰乱，而是全神贯注的画她。蓝非蓝对他心生好奇，对他微微笑了。
　　在和杜士晦在一起之后，蓝非蓝问杜士晦，“在我看你时，为什么你还画得那样认真，好像完全忽略了我的眼睛。”
　　“因为你太美，所以忘记了一切。”杜士晦娇宠般对她说。
　　蓝非蓝想，在杜士晦画她时，他对她的喜欢仅仅是对美的一种欣赏，而她将身体彻底交给他时，他抱紧她，似乎要把她融入到自己的身体中时，他不停的轻声对她说；小蓝不要走，不要走。那一刻，他是深深的爱上了她。蓝非蓝对他的爱有一种刻骨的美好的记忆。在他之前，蓝非蓝从没有过和男人在一起的经历。她一直在用孤寂冷艳的红色庇护着自己。
　　杜士晦问蓝非蓝，“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红色。”
　　蓝非蓝说，“小时父母早亡，奶奶把红色的布条系在我的头发上说这可以辟邪、保平安。那一年，家乡闹了水灾，我奶奶被洪水冲走了，而我被洪水卷到树枝上得以活命，家里的一切都被洪水冲走了，唯独奶奶系在我头发上的红布条成了家里最后一样仅剩的可以惦念的东西。”蓝非蓝看着杜士晦充满怜悯的眼睛，“我相信奶奶的话，红色可以保护我。”
　　杜士晦看着蓝非蓝透明莹润的眼睛，将她拥在怀中，在她耳边对她说，“我也可以保护你，我也要保护你。”
　　杜士晦来秀则镇是为了要去彼岸找他故去的妻子，因为遇到了蓝非蓝而打消了这个念头，顾及到杜士晦对前妻愧疚之情，后来在杜士晦打算迎娶蓝非蓝时，蓝非蓝说，“我们还是不要成亲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蓝非蓝后来对南如说，“总要留一个位置给杜士晦故去的妻子的，大家都是女人，都曾经爱过，知道爱有多少幸福和辛苦，所以都会互相体谅的。”
　　那一刻，南如觉得蓝非蓝更适合做一个知书达理的妇人。可惜，身在乱世，谁又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于沉浮之中。
　　杜士晦从一个法国人女人手中买来得一种叫做“香水”的液体，作为订婚信物，他送给了蓝非蓝。蓝非蓝欣然接受了。他们没有举行婚礼便住在了一起。
　　婚后几年，蓝非蓝并没有为他产下子嗣。考虑到身子虚弱需要找一个贴身丫鬟伺候，蓝非蓝在人质馆买了一个叫白妮的丫鬟。蓝非蓝在第一眼看到白妮时就喜欢上了她，和她交谈仿若姊妹，她对白妮很好。
　　后来一个懂中医的老婆婆说蓝非蓝一直未孕与经常使用的香料有关系，蓝非蓝第一次质疑那瓶随身携带的香水。这个老婆婆开了药方，让蓝非蓝按此方服用一个月。每日白妮会煎药送至她的房间，突然在一日，白妮对蓝非蓝说那个老婆婆消失了。
　　从此，蓝非蓝的身体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嗓子变的沙哑，肌肤渐渐起了细碎的皱纹，睡眠不足，精神疲乏。杜士晦派人调查那个配药的老婆婆，发现她已死于非命。因为在她的尸体旁边发现了铜臭巫女的羽毛，所以蓝非蓝把老婆婆的死还有药中的毒都归咎于这个会些法术的女人。
　　从此，长达近十年的斗争开始了。
　　杜士晦不想这件不明不白、无凭无据的事招惹铜臭巫女，蓝非蓝就此和他经常发生口角，时间越久，越觉得这份曾经发誓要珍重一生的爱情需要重新认识。最后，忍受不了病痛和屈辱的蓝非蓝带着白妮离开了杜士晦。
　　蓝非蓝来到一片深山老林，山里的人说山中有座泉眼，喝了泉水，就会去除顽疾。蓝非蓝带着白妮找到了那汪泉水，喝了一瓢泉水就觉神清气爽，喝了第二瓢泉水就觉如释负重，身心轻松。从此，蓝非蓝每天都会来这里喝一瓢泉水，她渐渐恢复了自己貌美的容颜，然而有一天，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无法预料的变化。
　　蓝非蓝仿佛从天堂堕入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