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之替身》夜风起

10、第10章 改变

　　不过是有些兴趣而已，他在这方面一向有着很严重的洁癖，要自己碰这样一个宠物，他只会觉得脏。
　　刘洋很想说老子不稀罕你碰我。但受教于瑞亚带给他的两次教训，他已经不会蠢到再将这种话说出来。
　　他瞪着瑞亚，后者不以为然的将那只手套丢在脚下走下去。

　　“明天开始，宋宇教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刘洋满腔的怒火，摸了摸脖子上的那个铁环，终于还是没把旁边的那个杯子砸在正在走出去的瑞亚的背上。
　　瑞亚给了刘洋三个月的时间模仿那个叫伊索的人的一切。

　　宋宇将赛门的儿子那个叫索伊的照片给他看了，除了那人比他苍白瘦弱，即便是他自己，也不能在两人的容貌上挑出太多的不同。
　　只是那人的神情，也和瑞亚他们一样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眉头微微皱着，侧坐在一张华丽的椅子上朝镜头斜睨过来的时候，眼中淡淡的不耐。
　　一眼可见这人出身良好，受过很高等的教育。

　　想着自己平日里的言行举止，刘洋只觉得让自己扮成这样一个贵公子并且不被别人发现是件极其困难的事。
　　“不用担心，你现在通过影片观察他细微的动作习惯，至于记忆，我们会选择在合适的时间，用电脑将它们复制再进入你的脑部。”
　　刘洋手中拿着一张照片，说：“怎么复制？”

　　“探测他脑回沟的纹路深浅，然后据此重塑你的脑回沟。还有，你需要你手中这些他从小到大的影片进行补充。”
　　“这些影片从哪来的？”
　　“这些与你无关，刘先生，我只能告诉你，这里的每个人，只要你有能力，都能找到他所有的影像资料。”

　　“那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
　　“对一部分人来说是那样的。”
　　刘洋睁大眼睛看着宋宇，只觉得生活在这样的一个世界是件很恐怖的事。

　　“你一直跟着瑞亚？”
　　“刘先生，请你时刻记住你的身份，他的事并不是你可以过问的。”
　　刘洋在心里切一声，并不说话。

　　端坐在沙发上看着许久伊索的纪录片，刘洋心里很多的意外。
　　他以为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赛门应该有一大把年纪，实际上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五官俊秀，看起来更像在大学里教书的斯文学者。
　　还有，他很爱伊索。

　　刘洋看着屏幕中他看向伊索的眼神，都忍不住会被那样的眼神震撼到。
　　相比较亲情，他看到的是一种类似看到希望般极端诚挚的感情。
　　只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眼神？

　　他连续很多天都在观看伊索的影片，那个人思考的时候会将眉头轻轻皱在一起，手支着下巴，一个人呆在房间的时候，身上散发出一种厚重的感觉，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瑞亚的房间大的就像一个宫殿，这段时间除去宋宇还有为他送饭的家政机器人，他再没看见过其他，脖子上的铁环还在，每次他稍稍有些不耐烦，那个东西就会提醒他专心。
　　他每天都在改变自己的习惯动作，但这样的模仿，即便落在宋宇的眼中，也是拙劣的。

　　“刘先生，你的眼神，应该更柔和一些。还有你的动作，不管做什么，你都应该适度的放缓节奏。”
　　刘洋的眼神直接锐利，大概是因为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的恐惧让他时刻绷紧了神经，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还有他的动作，一贯生活在底层的社会，为了一日三餐，做什么都透着心急的意味，和自小养尊处优的伊索不同。
　　刘洋渐渐有些气馁，瑞亚给了他三个月的时间，却让他由外到里变成一个与他生活环境格格不入的陌生人。

　　他已经在这里被囚禁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虽然他想忽视掉这个问题，但他的脾气开始变得暴躁，甚至在某一天因为内心无法宣泄的愤怒狠狠摔了手中的杯子。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果然高估了你。”
　　身后站着瑞亚，身上穿着那套可笑的衣服，脸上惯有的冷漠的笑容。

　　刘洋恶狠狠的盯着他，说：“你呢？有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内将自己彻底改变成另一个人？”
　　他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嘲讽，房间里除了他和瑞亚，还有平时一直将自己变成空气般让人忽略他存在的宋宇，大概是因为第一次有人这样同瑞亚说话，刘洋的话音刚落地，就引来了他的一声吸气声。
　　刘洋以为瑞亚会生气，静逸的房间里，他却笑了起来。

　　笑容很灿烂，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眼角上扬，眼睛里满是天真的热络，他看到刘洋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最亲切的人，兴高采烈的说了句：“爸爸，你回来了？”
　　刘洋愣在原地，在瑞亚将脸上的笑容全部隐去后又过了几秒钟，他脸上又绽放出了一个笑容，嘴角上扬的弧度变小了，眼睛望向刘洋的时候，里面一眼可见的心事，像是有什么话想对刘洋说般又止住，只轻轻的说了句：“爸爸，你回来了？”
　　周围安静下来，瑞亚的最后一个笑容看起来十分的虚弱，眼神中透着绝望，可是眼底却又给人一种努力的他想活下去的感觉，他的哀伤已经直白的浮现在脸上，刘洋内心受到触动，就在他满是同情的看向瑞亚时，瑞亚依旧是那句：“爸爸，你回来了？”

　　这段时间，刘洋一直在看伊索的影像，瑞亚刚刚表现出来的神态举止语气，分明就是另一个伊索，在童年，少年，以及前一段时间他看见他爸爸赛门回家时的第一反应。
　　为什么？明明只是在闲暇时偶尔瞥了几眼影像资料中的伊索，却在瞬间就被他这般惟妙惟肖的表现了出来。
　　刘洋震惊在原地，想着这个人如果生活在他原来的那个世界，那影帝的奖项应该被他拿了无数个了。

　　瑞亚脸上惯有的嘲讽和冷笑，眼见刘洋一脸呆滞的朝他看来，他不过低声说了一句。
　　“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不够努力。”
　　刘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许久之后他才回过神，看着不远处的宋宇说：“他一直都这么厉害吗？”
　　宋宇没听见般将头低下，不过看他的表情，刘洋想事实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经过那一天的教训，刘洋之后的态度变得端正了许多，他开始认真观察伊索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不再随意的怨天尤人。
　　他始终在催眠自己，假装自己衣食无忧，假装自己就是那个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的贵族青年伊索。
　　之后的一段时间瑞亚曾经来看过他几次，虽然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几分钟的时间，但他的脸上再没有出现过以前那种类似嘲讽的笑容。

　　三个月后，宋宇依照瑞亚的指示开始给他注射各种不同的药物，导致身体衰弱的，可以让皮肤变得苍白的，刘洋每天早上都会照镜子，大概是因为他在言行举止中可以模仿伊索的关系，一段时间后，他开始觉得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另一个人。
　　神色冷清，眉宇间淡淡的不耐烦，无论说话动作，都透着一种适宜的慢条斯理的感觉。
　　但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比如他内心自小养成的火爆的性格，在他不注意的，每次都会因为瑞亚刻意的拨弄被弄得暴起炸毛，那时候他的眼神会变得直接犀利，像要喷出两团火把面前的瑞亚烧成灰烬般，眼见瑞亚一脸嘲讽的朝他看过来，他就会泄气的坐在沙发上。

　　和瑞亚接触了这么长的时间，刘洋还是觉得自己一点都看不透他，不过似乎也不是很难缠的性格，每次看见刘洋沮丧的模样，他甚至会在嘴角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看的刘洋微愣，想这个人有够奇怪的。
　　与刘洋一般惊讶的，还有一直悄无声息站在他们身旁的宋宇，自他和瑞亚认识以来，他就没看见那人发自内心的笑过，一来是因为他本身能力的强大，二来，瑞亚活的就像一个死人，普通人身上的喜怒哀乐他全部没有，刚刚来的时候，他甚至以为瑞亚是这个国家某个高端科研室中走出来的产物，冷冰冰的，被培养成无所不能的国家机器。

　　却不知是怎样的经历导致了他这样的性格。
　　宋宇对此十分的好奇，不过他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的性格，这样的话他从来就不会同别人说半句就是。
　　刘洋的手掌上许多的老茧，经年累月形成，这是养尊处优的伊索所没有的，也不能再短时间内替他消除，这几个月的时间，宋宇始终在用一种可以致使皮肤软化的药物再给刘洋泡手，每天两个小时，但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宋宇依旧能清晰的从他手掌上感觉到那些痕迹。

　　“怎么样？”
　　已经瘦了一大圈，如今只剩皮包骨的刘洋此刻瞪大眼睛问了他一句。
　　大概是因为皮肤变得太过苍白，刘洋的眼睛也随之变大了，每次他做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就让他比实际年龄小了几岁。

　　宋宇摇头，说：“以后你自己要注意一些，特别是遇到赛门和提斯的时候。”
　　提斯是伊索的表兄，外表看起来比他大了几岁，一张俊秀的脸，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十足的斯文，但刘洋觉得这个人深藏不露，城府很深，每次伊索转身的时候，他都会用一种很深沉的眼神看着伊索，就好像在算计什么。
　　相比较起来，赛门的性格就简单许多，刘洋觉得他能坐上那个副首相的位置，仅仅的，只是仗着女王对他的喜欢而已。

　　但这一切都是他对他们的直观印象，明天开始，刘洋就要接受一系列的手术，重造自己的脑回沟，以及接受伊索脑电波的复制反射。
　　“会很痛。”
　　宋宇递给刘洋一块干净的帕子，只等他把手上的水迹擦干净了，才淡淡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