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域昙梦录》倚楠

11、第十章情意懵懂月朦胧

　　在这时候着起火······真是太“恰合时宜”了吧！联想起刚才发生的事，萧沧心中也明了几分。这时候她和夜刃都不适合上去插上一脚，毕竟太容易被人怀疑了，看如今的情况最好的选择就是回客房，这样也与他们之前出来时的说辞相符合。

　　突然从边上的灌木丛中走出来一个大汉，正是之前两人在市集上遇到的那个欺负小孩子的大汉，大汉满脸横肉，一道狭长的伤痕斜着贯穿眉眼，还向外渗透着鲜血，配上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十分骇人。

　　萧沧颤抖着向后退了几步，从心底渗出几分寒意，这可怎么办，现在夜刃重伤，若只有她一人或许还跑的掉，可现在，她看向夜刃，此时的夜刃眼中满是寒意和杀意，还有那一份信任，右手紧紧抓住漆黑的长剑，萧沧知道只要那大汉一抓住她，夜刃就会拼死动手。

　　“小妞，我们又见面了。”大汉走近了几步，一脸猥琐的笑，“你的情哥哥受伤不轻呢，今天是没法救你了，看见爷头上的伤没，这可都是因为你们才被打的啊，爷在大街上没抓到你们，才被四王子殿下打的啊，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应该补偿下爷。”

　　萧沧继续往后退，头脑却飞速地转着，四王子殿下？这大汉是晟韶的人？可在市集的时候这人口口声声说着要去告诉白庄主······对了，看白越和晟韶时都觉得这两人长的有些像一个人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俩长的有几分像啊！这么说，这两人莫非是兄弟关系？如此说来也说的通了，难怪晟韶带着一群人可以通过玉砌山庄外面如此严密的守卫，畅行无阻。而且白越知道上会夜刃受伤最重的地方，右肩胛······果真是故意算计他们的啊。

　　“萧沧！”突然夜刃将萧沧扑倒在一边的草地上，黑色的长剑击打石头发出清脆的响声。黑暗中萧沧隐约又看见夜刃肩上的白布又微微染了些血红色。

　　“呦，夜刃，‘第一杀手’你还有力气啊，我可不觉得现在的你还能把大爷我杨振怎么样。”杨振大笑着拍着胸，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现在你的女人也是大爷我的了。”

　　萧沧绷紧着神经，突然余光瞄到了杨振颈侧那根细如毫毛的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居然还没发现！她抬起手手摸到发间一根镶嵌着海蓝色玉石的素银簪，将那颗海蓝色的玉石微微按向里面，一股幽冷的香味从簪子里面渗透出来。

　　香味很快就弥漫四周，原本狂笑着的杨振突然之间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瞬间瘫倒在地，抽搐了一阵便口吐白沫，两眼翻白。

　　在杨振死后萧沧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也没有想到本来只是准备惩罚一下杨振才投的慢性毒药居然会成为拯救了她和夜刃的关键之物，如果她这次不是用迷香引加快慢性毒药的毒发，造成了杨振的死亡，之后会发生的事，她简直不敢想象。

　　“走吧。”萧沧又按了一下簪字上面的海蓝色玉石，香味瞬间消散，然后慢慢扶起夜刃，本来就就受了那么重的伤再加上未痊愈的旧伤复发这次，诶······萧沧心里满是担忧。

　　“嗯”。

　　两人刚欲离开，只见边上的大榕树上一个黑色衣裙的娇俏女子轻巧一跃，飞身下树，笑语嫣然，“还真是我们小瞧你们了，歆哥还派我来保护你们，真的没必要呢！放心吧，歆哥已经去拦晟韶了，那东西绝对会从晟韶手中夺回来的！”

　　“多谢！”萧沧和夜刃都不知道来人的目的，也不会相信残夜教会那么好心无缘无故帮助他们两个互不相干的人。

　　“刚才晟韶派人去玉砌山庄的‘藏宝楼’偷东西，这是准备栽赃嫁祸你们呢，可要小心哦！”殷芍眨了眨眼，活泼俏皮。

　　“嗯，多谢殷姑娘告知，夜刃的伤势拖不得，我们先回房了。”萧沧扶起夜刃，对殷芍报以一笑，慢慢走回客房。

　　不知为何莫珏与归翎都不在房内，没过多久，那些抓贼救火的人们就找上了门来。

　　随着那嘈杂喧闹慢慢逼近萧沧只好熄了灯烛，和夜刃两人躺在床上假寐。

　　“萧姑娘可在？”突然门外响起了叩门声和一名男子的声音，“在下白河山庄‘第一护法’罗畅，方才有贼人洗劫了玉砌山庄的藏宝楼之后乘乱逃离，还伤了几名弟兄，现正不知道隐藏在山庄内某个地方。不知姑娘可曾有看见。”

　　萧沧没有去开门：“未曾看见，我刚已经就寝了，实在不方便开门，若是罗公子你们要进来搜查，就请稍等片刻。”此时萧沧心中也如擂鼓一般，但尽量表现地平静，她就算准了罗畅还要装作那正人君子，侠义之士。

　　“那就不必了，打扰到萧姑娘休息真是抱歉，如此我就继续去别处捉拿贼人了，不过萧姑娘最好去前厅，大伙和莫少都在那儿，此处实在不安全。”罗畅说完便离去了。

　　看来这一切都是晟韶与白越之前安排好的，为的就是捉拿夜刃。如果他们死在密道之内那理所当然此事就嫁祸给了他们，如果出来了，那也可以推到他们身上。所以这罗畅不知道方才密道内发生的事情，萧沧如是想着，看来他们还是先去大厅集合比较好。

　　“去前厅？”萧沧转过头，此时她和夜刃并排躺在同一床榻上，耳鬓厮磨，气息相闻，淡淡的夜息香和草药的香味萦绕于两人之间。虽然不是第一次如此亲近，但之前都是在生死关头，从没有这样静下来过，她之庆幸还好未点灯，不然她此时定是红霞满面了。

　　“嗯，不过你得慢一点。”突然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撒入，使萧沧看见夜刃嘴角那抹促狭的笑意，月光给他的苍白面庞增添了几分柔和，洗去了那凌冽的寒意与嗜血的杀意，萧沧突然又想起了之前给他的评价：坚毅而决绝，静默不张扬，刚柔并济。她今夜这算是见到了他柔和的一面吧。

　　“为什么？”纵使如此萧沧还是问出了话，说完萧沧就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这算是被美色所诱吧。

　　“你方才和罗畅说你已经就寝了，难道现在要马上衣着整齐地去前厅么？”

　　“是诶，那先给你查看下伤势吧，刚才那么重地摔了一下，伤口又裂开了是吧？”萧沧帮夜刃解开衣袍，他的身体与萧寒相比算消瘦，身上的肌肉不是非常明显，但每一块都可以看出是蕴藏着力量。

　　萧沧从边上的包袱中拿出一件黑色的长袍：“我给你重新包扎过吧，然后把衣服换了，这是我在集市上帮你买的。”夜刃的衣服已经有许多的破口和血迹。

　　“嗯，呃，嘶······”夜刃皱着眉，不断的抽气，借着月光萧沧可以看见夜刃额角不断地渗出汗珠，和苍白着的脸色。或许他已经习惯这样受伤，但是那种疼痛即使习惯也永远不可能达到不在乎。肩胛的伤口有一寸半深，两寸长，因为时间太长伤口边缘鲜血已经凝固，衣服和伤口被黏在一起，撕扯之间又有更多的血流出来，显得触目惊心，萧沧只好再放轻动作。

　　手上虽然麻利地处理着伤口，似乎没有什么不自在，但是那红得要滴下血来的面庞却出卖了她的内心。萧沧也很无语啊，这是为什么啊，男人的身体又不是没有看过，当初她在聆雪堂是上门求医的人可不少，再说也不是第一次为夜刃处理伤口了，怎么这次就······

　　“呵呵。”借着月光夜刃当然是看见了萧沧脸上的红云，不由地轻笑出声。

　　“让你再笑。”不知不觉萧沧已经为夜刃包扎好伤口，又气又急的她只得在最后绷带打结的时候加大力气，“包扎好了去把衣服换了吧。”

　　“咝。”夜刃疼得抽气，这萧沧下手也太重了吧，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方才过锁链桥的时候把衣服弄湿了是吧，还有你似乎也挂彩了。”夜刃想起刚才几次抱住萧沧的时候都觉得掌上有些潮湿的感觉，这么一想便想起了那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转而又想到刚才打斗的时候看见她几次挨着剑芒而过。

　　“差不多也干了。”萧沧走到屏风后面，“我回避啊。”

　　夜刃知道萧沧是有几分赌气了拿起桌上放着的萧沧的包袱，放在屏风边上：“换掉，再处理下伤口，我回避才是。”

　　萧沧飞快地给伤口上了点药，换好了衣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却发现夜刃早就换好衣服坐在桌边等她了。

　　“弄好了？”夜刃看着萧沧，抬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冰凉的指尖时不时触碰到她绯红发热的耳朵，萧沧的脸更加红了。

　　“呃，嗯。”萧沧睁大了眼，这夜间视力也太好了吧，她可没有点灯，不过转念一想夜刃之前是杀手，也就释然了，那可是黑夜的索魂者啊。更让萧沧感叹的是夜刃的恢复能力和隐忍，还有那表面看起来更本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真不愧是‘第一杀手’，时刻不能让敌人知道自己的破绽。

　　“那就走吧。”夜刃拉起萧沧的手出了客房，向前厅走去。

　　萧沧感觉着手上的凉意，想要将手握地更紧的时候夜刃却放开了，萧沧只觉得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伤心？失落？难过？她不知道，她对夜刃是一种什么感觉？依赖？信任？她也不知道，似乎那是所有感情的结合体，有信任也有依赖还有喜欢，却又不是对哥哥的那种依赖，对莫大哥的信任，对月儿姐和婳暮姐的喜欢。

　　那叫什么？她似乎知道，却又不知道，突然她想起了父亲和母亲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难道说？可她又不敢认定。想到莫珏为了婳暮的失魂落魄，她又迷茫了。

　　萧沧，夜刃，他们的感情似乎如这月意般朦胧不清。

　　从远处吹来的风，带来了这么一段对话，却未吹过各有所思的二人的耳侧。

　　“你说什么，他们还活着？”

　　“是，千真万确。”

　　“我明白了，计划有变动，只能这样了，我就不行武林大会召来这么多人还拦不住一个夜刃一个萧沧，或者还有一个莫珏。”

　　“嗯。”

　　“对了，杨尚呢，叫他管好他那个不中用的弟弟，别再扰了我的好事。”

　　“是。”

　　“你说兄弟两人同样在我一人手下办事，同样出自我手调教怎么就相差那么多。”

　　“殿下英明神武，是杨振自己不中用。”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