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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是我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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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时。
看着门里弟弟和娘一起吃饭,而我却要和爹蹲着大门口洗衣服,我放下了手里揉捏的衣物,问着身旁的爹爹,“为什么弟弟可以和娘一起吃饭,可以什么也不用干。”
这时候爹爹一般会深沉的望着我,并用幽幽的带着惆怅的语调对我说,“因为你是我儿子啊。”
当然,那个时候我还不懂什么叫做惆怅。
我只觉的爹爹仰头的角度,以及那略带忧郁的样子好看极了。
即使是后来爹爹被娘当靶子射,也没在我心底抹去那之前爹爹留给我的美好画面。
我也并不能完全理解爹爹给我的这个理由,但是在心底我觉的这是件极了不起的事,是以我觉得手底下揉捏着的脏衣服不是普通的衣物。
那时的我期望长大以后能变的像爹爹一般。
一日,当我从小溪那儿光溜溜的跑回来,拽着拳头哭着找我的爹爹,这时爹爹从屋里出来,看我全身光溜溜的还鼻涕眼泪齐留,赶紧跑过来把我抱进屋内。
用湿布将我的脸抹干净,一边给我套上衣裳,一边问我,“可是外头那个野小子欺负了你。”
我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抽噎着问道,“爹爹,刚刚阿大笑我和弟弟没有小鸟,说我不是你的儿子,你不是说我是你儿子的吗。”
爹爹先是愣了愣,然后拍了拍我的脑袋,一脸伤心的告诉我,“曾经你是有的,但是有一天阿爹出门了,回来之后就发现你的小鸟被花姑娘给啄走了。”
我哭的更伤心了,怪自己怎么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小鸟,更恨上了花姑娘。
“花姑娘坏!”
我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要跳下穿找着花姑娘,却见它正在门口对着我展开它那花里胡哨的羽毛。
这花姑娘是我们家养着的一只变异鸡,爹爹说那叫孔雀,可我觉的它除了尾巴长一点外,和鸡没多大差,听说那是娘抓来试药的,没想成居然能活到先如今,我向来不怎么喜欢它,因为它不能像家里另一窝的母鸡一样下蛋给我们吃。
自我有记忆起,这花姑娘便已趾高气扬的活在了我的记忆里,因此我对爹爹说的话深信不疑。
忘了说我娘也姓花,大名花羞花,小名花花。
从花姑娘的姓就可以看出它的地位是超过爹爹弟弟和我的,所以对着这个在家中地位仅次于娘的花姑娘,即使是有深仇大恨,那也只能咽回肚子里,所以我哭的更起劲了。
但爹爹为了让我止住哭声,拿起倚在门边的扫把,出去与花姑娘打了一架。
爹爹经常趁娘不在的时候,因嫉恨花姑娘夺了娘对爹爹的宠爱而时常找花姑娘的麻烦。第一次,花姑娘的羽毛被折了个精光,其结果便是它忧郁到了羽毛长齐了才恢复往日的神气,而爹爹那晚却是被娘收拾的很惨。而随着这么些年的从此与爹爹的战斗中,花姑娘也学会了攻击。整个过程它被爹爹打断了5根羽毛,爹爹也差点被它啄到。
爹爹拾起落在地上的花羽毛,拿进屋里给我。
我拿着花羽毛,抽噎着问爹爹另一个问题,“为什么弟弟也没有小鸟那。”
爹爹又是是拍了拍我的头,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便酝酿出一脸悲痛的表情,他说:“弟弟那是天生残疾,所以也没有小鸟。”
想起向来活蹦乱跳的弟弟,本以停住的泪水又留了下来,我打着哭嗝问爹爹,“嗝--那弟弟知道这事吗?”
“他不知道,你也别告诉你弟弟,让他知道了也只是徒增伤悲,现在你同他一样了,他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听着,我点了点,觉的没了小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爹爹怕我还在为没了小鸟的事伤心,便继续宽慰我,“实际上没了小鸟也不是什么坏事,那个东西有时也是个累赘,你爹我就是被那个惹事的东西给害的来了这儿,你看现在阿爹被你娘欺负的多惨,况且那又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
爹爹这话我现在并不能懂,只是后来出了江湖才总算明白,江湖上的男子千千万,可江湖上的女子还真就不多,所以这带把的还真是不怎么罕见啊。但是在这大多是女人的寨子里,我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爹爹宽慰我的这个理由的。
“可是阿大说,有了小鸟可以站在嘘嘘。”
“那多招蚊子叮啊,不过他当着你的面嘘嘘了?”
我摇摇头,“不止我,还有弟弟他们。”
爹爹咬牙切齿,“那个不要脸的混小子,儿子啊!下次要是阿大再不要脸的溜小鸟,你就给我狠狠的揍那小子。别的小子要是这样,也给我揍。”
“那洗澡的时候,阿大他们可以在我们面前遛小鸟吗?”
“不行,甭管什么时候敢在你面前遛鸟的,都给我大趴下,还有以后你和弟弟都给我在家里洗澡。”
我点点头,爹爹说的话大概都是有那么一番道理的。
这时弟弟已经抱着衣服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屋来,“阿子,我把阿大给揍了一顿,你别再哭了。看,我还把你的衣服带回来了。”
“儿子,你可要跟弟弟学学,以后在遇到这种事,先把对方揍趴下了在说,打不过就拿板砖拍,咱吃什么也不能吃亏。”
看着弟弟也在一旁附和的点头,我也将头点的如捣蒜般。
六岁时
我头顶烈日,蹲着马步,而弟弟因不为太累,日头太晒躲进屋里偷懒去了。
我在屋外盯着那朝我洞开的大门,极其渴望也跟弟弟一样进去,我将目光转向爹爹,希望他能让我也进屋休息会儿,可爹爹却拿着手里的蒲扇给我扇了扇,“你可是爹的儿子呀,你可给爹坚持住了,爹的衣钵还得要你继承呀”
长了一岁的我当然能明白爹爹这话里代表的含义:坚持着,晒着晒着就习惯了。
为了爹爹的期待和期盼,我只得每日苦练蹲马步。
就因为我是他儿子,所以我继承家里的衣钵,不让倪家真传断在爹爹手里。
九岁时,我第一次握着木剑的看着爹爹施展绝学的天河十三式时,我问爹爹为什么不教给弟弟。
他说,“倪家的天河十三式向来只能传儿子的,你可是爹的乖儿子啊。”
如今我又大了几岁,如果是小的时候,我定是认为这是爹爹偏心我这个儿子,可随着年岁的增长,这句话重复的次数过于频繁,我在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莫非弟弟不是爹爹亲生的?
想想娘那副平时对爹爱理不理的样子,我想这猜测极有可能。
爹爹最疼我,而娘却是最疼弟弟,莫非弟弟的爹才是娘的真爱,而爹爹不过是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将娘给抢了过来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脑袋被挨了一记。
“可记住了?”
“七七八八。”
“如此不专心,今天回去给我抄十遍家训。”
“。。。。。。”我们家的家训也就只有‘万事都听花花的’这七个字啊。